做完這些,我癱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著,心裏一遍遍回想著剛才經曆的事情。好一會,在我緩過來之後,我就開始爬起來,收拾著這些東西。累贅的不需要的都不收拾了,反正之後進來的人,會是胖哥的人,也不需要隱瞞什麽。就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帶不走這麽多東西。


    把大包甩過去,我再爬牆出來。在院子外麵,傳來了幾個逃跑的腳步聲。甚至還能隱隱聽到有人在喊:“鬼出來了,鬼出來了。”


    剛才用了火,還鬧出了這麽大的聲音,怎麽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呢?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著呢。我拾起之前丟的大包,走出村子。上了一輛黑的士,趕到體育場。


    那黑的司機一開始也沒注意看我,等到車子開到一半的時候,他才說道:“你沒穿棉衣啊?”


    “恩。”我應著,但是我並不覺得冷,心裏有種緊張的感覺。不知道陶靜看到我的時候會怎麽樣?她會不會相信我的解釋?如果她不相信的話,應該怎麽辦?我怎麽能在一見到她的前麵一兩句話裏,就讓她肯聽我說幾分鍾話?就這幾個問題,讓我心裏緊張得已經不覺得冷了。


    車子到了體育中心,給了錢。我該慶幸之前選腿包的時候沒有貪便宜,買的是一個防水防火布料的包。下了車子,看著冷冷清清的體育場,看來我來晚了,就連停車場的車子都少了。我掏出了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四十了,比賽早就已經結束了。


    冷風吹過,好冷啊!我在那院子裏耽誤了太多時間了,腦子混亂的時間太長,讓我對時間的感知出現了錯誤。我用手機撥打了陶靜的號碼,這一次,終於撥通了。


    手機那邊傳來了陶靜的聲音:“喂……我看到你了。”說著手機就掛斷了。


    我抬頭看看四周,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不遠處一輛正在緩緩起步的車子。車子停了下來,陶靜穿著白底紅圖案的運動服,背上背著自己的裝備從車子上下來了,跟著她下來的還有著跟她穿著一樣運動服的鍾禹。


    陶靜一邊朝我走來,一邊對車子裏的人說道:“教練你送鍾禹先回去吧。”


    鍾禹看著我,喊道:“寶爺,你是去打架了嗎?怎麽這副樣子啊?”


    陶靜站在我麵前,手背就朝著我的胸口拍了一下,說道:“肯給我打電話了?”胸口的這個衝擊並不大,但是我喉嚨裏還是一甜,一口血就噴了出來,甚至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陶靜驚慌了,叫著喊著扯著我上了他們教練的車子,送我去醫院。我當時特別的狼狽。我抿著唇,不敢說話,因為滿嘴都是血,也不敢把血吞下去,害怕吞下去之後,那種血腥的味道會讓自己吐出來,那樣就難看了。可是不說話吧,就讓他們以為我真的很嚴重,嚴重到快要死的程度了


    在車子上,陶靜關切地看著我,問著:“寶,你到底怎麽了?這麽一身,打架了?棉衣也沒有穿,冷到了嗎?怎麽傷得那麽重?對了,那房子!那房子!你一定是去了那房子了!”


    等著車子送到醫院急診部的時候,我憋不住了,一張嘴,慢慢一口血就噴了出來。那畫麵確實挺恐怖的。陶靜的教練本想下車幫忙的,但是陶靜拒絕了。最後就隻剩下我們兩去看了醫生。


    忙忙碌碌等著一切安定下來,我在急診部的輸液室裏打上了寶寶發飆:總裁,你出局了/14933/點滴。護士一邊紮針一邊說道:“喉管怎麽傷得那麽嚴重啊。盡量別說話,算了估計你也說不出話來了。”


    陶靜站在病床前,狠狠瞪著我:“隻是喉管受傷啊,我還以為你吐血快死了呢!”


    “陶靜,我和豆子沒做過。”我說著,我的嗓子已經很痛,聲音也很難聽了。說出這幾個字已經非常吃力了。


    陶靜有點吃驚地看著我,說道:“你不穿棉衣地跑過來找我就為了說這個?”


    我點點頭:“我……”


    她厲聲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她的話?”


    這回輪到我吃驚了。她的意思就是她不相信?“你手機關機。”


    “說到手機我還生氣呢。那天你去哪裏了?我手機打到沒電了你那邊都接不通。今天充好電了,也打給你好幾次,你還是不在服務區。我還以為你是被豆子的話打擊得躲起來呢。害得我想安慰你都找不到你。”


    原來陶靜沒有相信過豆子的話,我還在那來來回回的不知道找了陶靜多少次。那種她在生氣,必須跟她解釋的念頭是那麽強烈而……愚蠢!我還在來的路上,在心裏一遍遍想著應該怎麽跟陶靜解釋,讓她不生氣,不拒絕,肯給我幾分鍾聽我說完解釋的話。而現在的發展,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樣。


    陶靜雙手捧著我的臉,問道:“一直看著我幹嘛?”


    我搖搖頭,沒說話。


    “你這一身到底是怎麽弄的啊?跟街邊的叫花子差不多了。算了,你睡會吧,別說話了。一會打完針,我叫你吧。”


    等我打完這些針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了。兩個小時的恢複時間,讓我感覺好了很多。隻是喉嚨裏還是很難受,咽口水都很痛。有些傷就是這樣,一開始不是很痛之後卻是越來越痛的。醫生打針的,也隻是一些消炎的和止血的,並不能減輕我的痛苦,這個傷還是要時間慢慢恢複的。


    走出醫院一股寒風吹來,我縮縮脖子。這回知道冷了。陶靜脫下了棉衣,就披在我身上,說道:“去你家吧。正好周末了,而且你這傷是要吃煮得很爛的粥的,在外麵也買不到。”


    “恩。”我應著,同時把她的衣服又穿到她身上。


    她卻揮手說道:“你穿著吧,現在是喉嚨破了,一會再感冒就真有你受的了。”


    醫院大門前是不管幾點鍾都會有的士的,我們打車回到我家,也就二點多。這個時間我媽根本就沒有睡。我們回去的時候,她也就是剛下班回來正洗澡呢。


    我媽從衛生間裏出來,看到我這個模樣的時候,一個字沒說出來就先哭。我說不出話來,就陶靜在那勸著我媽,還邊把我媽往房間裏推。“阿姨,寶沒事的,他就是跟人打個架而已。他就是感冒了嗓子痛不能多說話。你先去睡吧。阿姨,明天早上你給煮點很爛很爛的粥吧。他嗓子裏生了兩個大膿皰呢。睡吧,明天早起煮粥。”


    搞定我媽,我回到房間拿了衣服先去洗澡。浴室很小,燈光很弱。熱水流過全身的感覺,讓我放鬆了很多。回想著今天的事情,想著陶靜的話,陶靜的動作,我知道我這輩子不會再愛上別的女生了。因為沒有哪個女生會陪我打架,沒有哪個女生會背我出樹林,直到自己昏倒,沒有哪個女生會為了我,追著鬼車跑,沒有哪個女生在聽到豆子的話之後,還能完全相信我,沒有哪個女生會把自己的棉衣給我。


    雖然陶靜真的沒有女人的溫柔,但是我就是已經愛上她了。不過還有一點說不通的地方,那天我明明就給鍾禹打電話,還打通了。為什麽他沒有轉達陶靜呢?他在手機裏跟我說的是,他沒有跟陶靜在一起,他們是不同教練帶的,比賽時間也不同。


    而今天看來他們兩明明是在一起的,比賽的時間也相同。他就是故意的!殺了他!殺了這個故意整我的人!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我的心劇烈噗通了一下。我甚至分不清是我的心髒,還是鬼手印在脈動。但是殺了他這個念頭,絕對不是我的。這個感覺我還記得,就是十三歲那年,拎著菜刀的時候的感覺。鬼手印,再次試圖控製我!


    我低頭看著胸口的鬼手印,拳頭輕輕捶在它上麵,看著浴室鏡子中的自己,說道:“你以為你還能控製我嗎?世界多美好啊。”師父說過,隻要心存善念,鬼手印是不會威脅到我的。它就是一股執念,是一股陰氣。就相當於一層負能量的催化劑。在我產生惡念的時候,加劇這種念頭對我的影響罷了。如果我滿滿的正能量,天天開心快樂,它根本不能對我怎麽樣。


    不過我的心裏還是警惕了起來。這種情況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就因為我想到了鍾禹對我的欺騙,就冒出這個念頭來。


    從浴室中出來,陶靜也了洗了個澡。等我們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多了。她的身上帶著沐浴露的香味,我伸手把她抱在了懷裏了。累了,什麽也不想做,就想這麽抱著她。


    “寶,說說你今天去那屋子的事情吧。哦,算了,等喉嚨好了再說吧。不過看你這個模樣,應該很危險吧。嚴重批評你,竟然不叫上我!喂,睡著了?算了,睡吧。”


    我隻是一直沒說話罷了,頓了好一會,我才說道:“為什麽相信我?就是豆子那事情。”喉嚨疼,為了減輕喉嚨的負擔,我說得很小聲,盡量不牽涉到喉嚨的傷。


    陶靜已經閉著眼睛了,任由我抱著她:“因為,你絕對是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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