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宵宮外,來友、陳議員對郭山河窮追不舍,讓他不能放下郭龍敏像,以占得先機。張道陽領著幾十名教民前去解圍,郭山河雙手一拋,石像徑向張道陽飛去,張道陽奮力接住,交給教民重新抬回了紫宵宮內。此時郭山河雙手解放,立占上風,使出黑巫術,陰風陡起,體形移動如閃電,但見他如一團黑影般圍住來友和陳議員旋轉,拳腳如疾風驟雨般落向兩人。來友兩人狼狽招架,在欄柱之間四處遊走,郭山河一時也奈何不得。


    這時,公輸然、劉常、江未希、高若淩、溫子菡、劉夏也衝出了紫宵宮,與抬郭龍敏石像的教民撞在了一起,高若淩抬腳踢去,台下走在前麵的教民下頜中招,幾顆牙齒畫出一道弧線掉進了石階一旁的蓮花池中,他的身體往後倒去,壓在後麵的教民身上,身後的教民用力一頂,他又站立起來,石像搖搖晃晃,始終沒有掉落,前麵的教民站穩後卻一把丟下石像,翻過了石欄,隻聽嘭的一聲巨響,跳進了蓮花池,在水中一通摸索,用漏風的嘴巴大叫:“我的牙齒!”原本兩人抬的石像變成一人扛著,剩下的這位教民頓時失去平衡,前絀後支,公輸然一頭撞過去,這位教民連同石像摔落到了階下的平台上,隻聽哢嚓一聲悶響,郭龍敏像立時折斷,軲轆轆地滾落地麵。


    眾教民大驚,紛紛跪伏於地,有些人竟失聲痛哭起來。


    張道陽趕了過來,他約莫五十歲,身著長袍,身材頎長,一縷長須讓他顯得儒雅風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溫子菡暗想,魯班邪教的重要人物似乎對長相都頗有要求,個個英俊瀟灑,不過一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張道陽捧起石頭,端詳良久,對著公輸然說:“公輸兄弟,你們闖下大禍了!”聲音平和渾厚,聽不出他的憤怒情緒。這時,紫宵宮內的教民也衝了出來,將公輸然等人逼到了台階正中,張道陽揚揚手,教民遂停止了追逐。


    公輸然說:“無妨,我用萬能膠給你粘回去就是了。”


    張道陽笑道:“公輸兄弟也算是個明白人,要是跟我們鬥下去,免不了殘肢廢體,結果還是一樣的,不如束手就擒,助我破解黃鳥機密,我可請郭教主從輕發落”。公輸然笑嘻嘻地走向他,腳底突然發力,往來路奔去。張道陽大怒,叫道:“給我抓住他們,要活的!”


    教民蜂擁而上,公輸然無路可逃,跳上石欄縱身躍向前方一處高台,可惜差了幾分,直摔下去,他慌忙抓住了石台,身體狠狠地撞在石台邊沿上,懸掛起來。他無奈地笑笑說:“行,我投降。”


    高若淩、江未希、劉夏可不會輕易就擒,迎上去,與教民殺成了一片。劉夏已有重傷在身,不一會便被擒住,高若淩急於救公輸然,打退身前兩人,就往高台上飛去,張道陽橫向插過來,右手抓住她的腳踝,往後一扯,高若淩像轉輪般被他掄在空中飛舞。公輸然嚇得不輕,雙手一鬆,掉下高台,捂著屁股跑到張道陽麵前,不斷跳起,想要抓住高若淩。(.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誰知張道陽突然鬆手,高若淩往平台北側的懸崖摔去,公輸然不知哪裏來的神力,一躍而起,緊緊抓住了高若淩的雙腳,但張道陽的勢道太猛,兩個人都阻停不了,倏地滑下了山崖。劉常、江未希見狀大驚失色,急忙往崖前衝去,卻被人一絆,雙雙倒地。教民一哄而上,將他們擒住。正在這時,高若淩拉著公輸然從崖下飛躍上來,雙腿如剪直取抓捕劉常、江未希的教民。張道陽如鯤鵬展翅,疾飛過去,雙手仿若鐵鉗,一把扼住公輸然、高若淩的喉嚨,再奮力一推,兩人砰地撞在石欄上,脊椎幾欲斷裂,痛徹心肺,再也爬不起來了。教民衝上來將兩人也抓了起來。


    平台另一側,郭山河仍在與來友、陳議員纏鬥。郭山河在眾弟子麵前遲遲不能取勝,不覺心焦起來。他突然停止進攻,後翻幾米,左手做托盤狀,右手食指中指指向鼻心,雙目一閉,口中念念有詞,來友、陳議員見狀大為緊張,陳議員急忙說:“我們認輸,不打了,不打了!”原來郭山河要施《魯班書》的種病法,此法十分陰邪,可給對手種下一百零八種疾病,輕者殘廢,重者死亡,每種病的症狀均慘烈恐怖的很,一般人練成兩三種就不錯,但郭山河已差不多練全了一百零八種病症。不過施用此法者自身也會元氣大傷,害人十分,自傷七分,因此,郭山河見陳議員告饒,欣喜地停止了施法。幾名教民走過去,將陳議員、來友牢牢捆綁,與其他人聚在一起。


    郭山河整整衣衫,對著來友說:“快二十年了,你的巫術也不見絲毫提升,這等平庸資質竟想報仇?當年真是白救你了!還有你!”郭山河指向陳議員,“你這個蠢材,本教主讓你榮任鎮中議員,大好前程你不珍惜,竟鼓動鎮民叛亂,今天你們落在我手上,若不乖乖聽話,我就讓你們天天受五蠱之刑,生不如死!”


    來友怒道:“郭山河,總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


    陳議員也大聲叫喊:“你驕奢淫逸,草菅人命,有識之士人人得而誅之,今日你若殺我,鎮民也不會讓你好過,他們的反抗與暴動將永不止歇!”


    “哈哈――”郭山河大笑,臉部肌肉劇烈抖動,幾乎掉落下來,“本鎮人口已經嫌多,我正要清除一部分,讓你的跟屁蟲鬧騰吧,我見一個殺一個!”他又轉向公輸然,“你也算是千年難遇的人才,又是我祖師爺的後人,隻要你肯交出班母,助我解開黃鳥之謎,我就放了你跟你的小情人。”說著走向前去,用食指勾起了高若淩的下巴。


    高若淩啐他一口,厲聲說:“把你的爪子拿開!”


    郭山河一怔,點頭說:“真是像啊,當年我教開山祖師郭龍敏的恩師公輸青雲有一位紅顏知己,名叫趙青平,乃大宋國公主,與你長得如同一人。可惜啊,他們相差了幾十歲,不然定是一對令人豔羨的神仙眷侶。”他又望向公輸然,心念一動,說:“魯班一千餘年後出公輸青雲,又一千餘年後出公輸然,而青平公主一千餘年後出高若淩,個個與黃鳥扯上關係,曆史真是驚人的相似,隻怕你也要如公輸青雲般,與青平公主相顧難相守啊。”


    公輸然嗬嗬笑道:“想不到郭教主也八卦得很,青平公主愛慕段興和王子,天下皆知,跟公輸青雲又有何關係?”


    郭山河搖搖頭說:“你會為了一個普通朋友殉葬嗎?”


    公輸然一愣,這事也確實奇怪,就算公輸青雲念青平公主知遇之恩,也不至於自殺殉葬啊?而且,青平公主也不會同意的。但他強行辯解道:“有何不可?俗話說士為知己者死,這在古代也屬正常,再說了,公輸青雲欲以死毀滅《魯班書》,免得再貽害後代,隻是這本書又被一個無恥小人盜走,壞了我宗祖一番苦心。唉――”


    郭山河見他辱罵開山祖師郭龍敏,臉上飄過一片烏雲,聲調提高一度,不悅地說:“公輸兄弟倒也伶牙俐齒,死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非得與青平公主同穴而死,毀書也有很多方法,封於石碑之內乃是下下之策。”


    公輸然經他一說,也不禁狐疑起來,難道公輸青雲與青平公主真有忘年之戀?一千多年前的那個淒美愛情故事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複雜。高若淩也想到了這一點,不自覺地望向了公輸然,在她心中,公輸然便是一千年多前的公輸青雲,而自己則是一千多年前的青平公主,公輸青雲與青平公主相戀才合乎情理,隻是兩人表麵上看不出絲毫情愫,又讓人納悶得緊,難道僅僅是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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