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米粒跳下水之後,整個水麵又陷入了死寂。感覺上,就好像是水麵把張米粒給吃了,而不是張米粒跳到了水裏麵。


    我們看著他跳下水,站在湖麵邊上開始有點不安。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我們的肚子開始餓了。一邊留意湖麵上的動靜,我們一邊掏出東西來吃。沒吃幾口,突然聽到了羅叔的聲音。


    跑進帳篷裏一看,隻見羅叔正瘋狂的撕扯自己身上的紗布,眼神無比的惡毒。我們湊著腦袋到羅叔麵前去,隻聽他輕聲的再說:“我不想變成廢物。”


    羅叔的聲音很虛弱,他連撕扯紗布也完全做不到。看到這裏,我心裏一陣酸楚。如果他真的變成了一個廢人,估計他很難接受吧,身子可能會做傻事。


    我和黃小小對羅叔說:“你不要這樣,你隻是受傷了而已,等傷好了你就能恢複以往。”


    羅叔勉強偏轉頭,他似乎連睜開眼睛也無比的困難。看了我們一眼,羅叔說:“你們不要騙我,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們。”


    我說:“好好好,隻要你別做傻事,我們去哪裏都行,你好好躺著。”


    說話間,我們一步步的往帳篷外麵走去。一出帳篷,看到鬼娘一動不動的站在帳篷門口。


    “他怎麽樣了?”鬼娘陰陽怪氣的說。


    我和黃小小看也沒看他,徑直走了出去。坐到地上,我對黃小:“羅叔還能不能站起來?”


    黃小:“這個很難說,以我估計他很難站起來了,沒辦法啊。”


    我說:“那他會不會做傻事,自殺了?”


    黃小小肯定的點了點頭:“羅叔是個很好強的人,肯定會。”


    我驚訝的看著黃小小,沒想到他說話居然如此的直接。我們繼續對坐著,接著又轉頭往水麵看去,此時水麵上一點波瀾也沒有,水麵無比的平靜。不過這種平靜,靜得讓人害怕。


    吃完了東西,我有點忍不住了,就走到水邊上去看了一眼,盯著水裏頭看,裏麵綠油油的一片,不可見底。


    沒想到就在這時,我麵前的水忽然撲通一聲響起。我嚇了一跳,低頭看去,整個人都傻了,水底下出現了一個人。此時,那個人正從水底下遊上來,慢慢的朝我靠近。


    我驚的渾身發抖,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常樂。


    我恐懼的連忙後退,同時在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忽然,水麵撲通一聲響起,常樂從水裏麵冒了出來,濺起了一大片的水花。水濺到了我的臉上,冷冰冰的。


    然後,常樂伸手抓住了岸上的石頭,一下子翻了上來。我看的目瞪口呆,同時盯著常樂看的時候,渾身雞皮疙瘩也在不停的冒。


    揉了揉眼睛,確定眼前這人就是常樂。我忽然想起了那個故事,腦子開始嗡嗡作響。


    故事裏,那個小男孩跟著老嫗來到水庫,水庫裏麵也是出來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其實早已經死了。莫非,故事裏的事情,此時也一一的發生?


    常樂趴在地上,似乎很累,他在休息。不知道休息了多久,常樂站了起來,慢慢的朝我走了過來。我渾身哆嗦,止不住的往後退著。


    沒想到就在這時,又是一聲嘩啦聲響起,差點沒把我給嚇死。抬起頭一看,水裏麵冒出來一個女人,正是張米粒。


    這兩人一前一後的冒出來,似乎是在一起的一般。


    看著張米粒從水裏出來,我鬆了一口氣,心裏麵的恐懼感也沒那麽強烈了。


    我躲開了常樂,往張米粒跑去,順手將張米粒從水裏麵拉了出來。張米粒上岸後,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水漬,衝我笑了一笑。


    我突然又覺得奇怪了,張米粒平時很少對我笑的,這一會他是怎麽了?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不過眼前這人畢竟跟我朝夕相處,我沒理由怕他。我拉住了張米粒的手,衝帳篷的方向喊了一聲:“張米粒回來了。”


    突然,帳篷裏一陣騷動,所有人都將鬧到從帳篷裏麵伸了出來。他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米粒,再看了看常樂。頓時間,一個個都傻眼了。


    我沒理會他們,繼續帶著張米粒往帳篷的方向走去。一會的功夫,我來到帳篷門口,對張米粒說:“累了吧,進去休息一下。”


    我又看向常樂,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唾沫,後退了一步。常樂滿臉奇怪,看著我說:“你們怎麽回事啊,好像都害怕我一樣。”


    我看著常樂,一句話說不出來,隻是退到了一邊。常樂罵了一聲:“真是神經病。”接著就往帳篷裏麵去了。


    我看著常樂的背影,頓時又出了一身冷汗,常樂是踮著腳走路的。


    我沒敢進帳篷,直接退到了帳篷外麵。帳篷裏麵其餘的人瞧見了常樂,一個個也是飛速的跑了出來,臉上全是怪異的神情。


    黃小小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在我耳邊說:“你看清楚了沒有?”


    我說:“看清楚了。”


    “看清楚什麽了?”鬼娘在一邊說。


    我說:“常樂是踮著腳走路的。”


    此話一出,鬼娘的臉色也是大變,黃小小臉色刷一下白了,再沒有一點人樣。


    看來,這湖水果真有古怪。那麽,這個常樂究竟是誰?是常樂的屍體被鬼上身了,還是有人變成常樂的模樣,冒充常樂?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了,此刻他們在帳篷裏麵,我連忙將黃小小他們帶到了離那個帳篷至少二十米開外的地方,這才停下來對他們說:“不行,有古怪,咱們必須弄清楚。”


    黃小:“其實你沒看清楚。”


    我說什麽?黃小小掃視了一圈眾人,突然說:“張米粒,也是踮著腳走路的。”


    我背上猛的一寒,盯著黃小:“什麽?”


    黃小小看向了水麵:“莫非張米粒已經凶多吉少,死在水底下了?”


    我們也朝水麵看去,此刻水麵仍舊一片平靜,一丁點波瀾都沒有。到這一刻,我終於感覺到一股子危險氣息撲麵而來。


    恰在此時,羅叔的聲音響了起來。那聲音很古怪,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聞聲,我想也沒想,一口氣往羅叔的帳篷所在的方向跑過去。


    掀開羅叔的帳篷,隻見羅叔一個人躺在自己的床上,嘴裏一個勁的嚎叫著。


    我們走到羅叔旁邊說:“羅叔,沒事,不要害怕,我們都在呢。”


    羅叔睜開眼睛,眼睛一片血紅,全是血絲。他忽然用無比顫抖的聲音對我們說:“究竟誰在屋裏啊。”


    我看了看帳篷裏麵,什麽人也沒有,就對羅叔說沒人啊。羅叔又說:“有啊,怎麽會沒人,一屋子都是人,他們全部都在衝我笑呢。”


    這羅叔莫非瘋了不成?


    我真的被嚇著了,渾身猛的一麻,又轉頭往屋子裏看了一眼,還是沒人。咽了一口唾沫,我對羅叔說:“羅叔,你好好的睡覺吧,這屋裏真的沒人。”


    羅叔說:“有人啊,他們就在這。”


    突然,羅叔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力氣大的驚人。我轉過頭去,黃小小站在我旁邊對我皺眉頭。


    我說:“羅叔,別鬧了,真的沒人,快點睡覺吧。”


    說話間,我想掙脫掉羅叔的手,沒想到他力氣太大了,我根本甩脫不掉。突然,羅叔從他身上掏出來一直黑色的陶製小船,對我說:“小娃娃,你過來。”


    我不解的趴下腦袋,輕聲問他:“羅叔,你是在叫我嗎?”


    話還沒說完,我突然一愣,羅叔居然直挺挺的立起來,咬住了我的耳朵。刹那間,我完全沒機會反應,想縮回身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突然,我耳朵傳來一股痛感,痛的讓我渾身發抖。而我的耳朵,已經開始不停的在滴血。這家夥,居然直接一口咬在了我耳朵上。


    “啊”我痛的大叫了一聲。


    突然,羅叔把嘴巴鬆開了。接著,他倒在了床上,又一口咬在自己的手指上。他的手指被紗布綁著,但還是咬出了血。


    羅叔隨即將我耳朵上的血和他手指上的血混合在一起,往那個陶製小船上抹。


    我有點發火了,無緣無故被人咬一口,幸好不是把我耳朵給咬下來,否則我這會肯定跟他拚命。但隨即我瞧見羅叔居然拿血往陶製小船上抹,整個人又愣了一會。


    “小娃子,伸出手。”羅叔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黃小小在旁邊說:“快點把手伸出去吧。”


    我滿臉不解的將手伸出去,羅叔猛的將陶製小船交到我手裏,隨後兩眼翻白,他的手直接摔倒在了床上,失去了生氣。


    我一急,急忙趴下身去探羅叔的鼻息,整個人都傻住了,羅叔已經沒有了一點呼吸。我再默默他的額頭,簡直傻住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羅叔的額頭也沒有一點溫度,冰冷冰冷的。


    黃小小突然拉起了一塊白布蓋住了羅叔的腦袋,說:“去挖坑吧,把人埋了。”


    我說什麽意思?黃小:“其實我剛剛想跟你說的,不是張米粒,而是羅叔,羅叔在早上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憋著一口氣一直活到現在。很可能,他就是想找這個陶製小船的傳人。”


    我驚住了,滿臉不解的看著黃小小。


    黃小小轉過頭不再看我,接著抱著羅叔往帳篷外麵走。我愣在原地,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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