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將那黑乎乎的藥放在我們麵前,隨後歎了口氣說:“我隻能幫你們這麽多了,接下來看你們自己吧。運氣好的話,你們身上的屍香煞可以解。”


    說完,老者轉過身去對我們說了藥草的使用方法。一部分用於口服,一部分用於外敷,另外他還留下了熬藥的渣,可以用於泡澡。


    說完這些,老者不再理會我們,去收拾他的攤子去了。


    我和雪狼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各自用勺子在那個小陶罐裏麵舀出一勺來。我瞧了一眼雪狼,雪狼毫不猶豫,舀出一勺黑乎乎的藥草之後,直接就往嘴裏麵塞。瞧見他這樣,我咬了咬牙,也一口將藥草喂進了嘴裏。


    這藥草剛剛煉製好,可是喂到嘴裏之後,居然沒感覺一點熱乎,反而感覺冰涼涼的,可想而知,這藥草中蘊含的陰氣究竟是多麽的濃鬱。


    我一口將藥草吞下,明知自己吞的是毒藥,可心裏麵卻歡暢了起來。瞧見雪狼緊皺著眉頭,我對雪狼說:“怕啥,高興點,咱們唱首歌吧。”


    雪狼說:“哪裏還有興致唱歌,休息會吧。”


    我說沒事,就吃個藥而已,別搞得跟死人了一樣。沒等他回答,我自己自顧自的唱了起來。


    這裏的冬天還跟往常一樣,寒冷而孤寂。


    可是我為什麽又想起了她,那個決絕的人。


    .


    一曲結束,我朝雪狼看去,雪狼眉頭終於舒張了開來。接著他也嚎著嗓子唱了起來,這家夥唱了一首軍歌。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一曲嚎完,雪狼停了下來,臉上居然帶上了笑容。我很少見雪狼笑,這一刻這家夥居然笑了。


    就在這時,那個老者朝我們走了過來,輕聲對我們說:“你兩小子讓我這老家夥情何以堪,真是想不到啊,現在的年輕人能把生死看的那麽透,我這老家夥應該拜你們為師了。”


    說完,還沒等我們回答,老者又叮囑了一聲:“你們身上的藥效也差不多要發作了,你們先準備好,藥效發作的時候,你們身上的傷口有可能會再次裂開,甚至皮膚都會全部脫落下來,到時候會很痛苦。”


    我和雪狼衝他笑了笑,說知道了,我們沒事。


    隨後我們不再理會他,又繼續唱起歌來。可是才唱了兩句,我突然感覺身上開始火辣辣的痛了起來,就好像有人用火在烤我的身體一般。


    接著,我身上開始不停的流出膿水,一種撕心裂肺的痛,由我的身上傳開。剛開始我還能憋得住,但一會的功夫,我就憋不住了,整個人忍不住在地上翻滾了起來,身體不停的發抖。


    與此同時,雪狼身上的藥效也在同一刻發作了,他的身體同樣開始不停的掙紮了起來,渾身顫抖不已。隻停好幾聲嘭嘭嘭聲傳來,接著就是雪狼痛苦的嚎叫聲。


    時間慢慢的過去,隨後我漸漸的失去了意識。等我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隻見那個老者正坐在我的麵前擔憂的看著我,我身上的痛感已經沒有那麽強烈了,但身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的力氣。


    我使出渾身力氣揚起了腦袋,立馬又被老者按了下去。隨後他舀起了一勺子藥草跟我說:“你已經昏倒整整一天一夜了,昨天吃的藥草藥效已經過了,雖然很痛苦,但不能間斷,還得繼續服用。”


    我衝老者點了點頭,他繼而又將藥草塞進了我的嘴裏。這時候,我轉動眼珠子朝屋子裏麵瞧了一眼,卻不見雪狼。老者搖了搖頭說:“你那個朋友身體太過強悍,是他主動要求的,我在外麵給他搭建了一個棚子,他這幾天就待在外麵了,省的把我屋子給毀了。”


    我了然的點了點頭,說實在是給你添麻煩了。老者說年輕人沒必要這麽客氣,見到你們我才是真心的打心裏頭高興。


    我衝他笑了笑,沒多說什麽。然後我躺在床上,隻覺得心急如焚,這是藥效要發作的前奏。


    沒過一會,我身上的藥效果然就發作了。那種讓人生不如死的痛楚,再一次襲來,如果非要形容我現在究竟有多痛的話,可以試著想一下,身上的皮膚被人活生生的剝開時的痛苦。


    沒一會,我就再次在痛苦中失去了知覺,隱隱約約中,我感覺自己身體在不停的發抖,並且在不停的掙紮,似乎撞爛了什麽東西。當那種痛苦襲來的時候,人是徹底的沒有理智的,我甚至想一頭直接撞死,好解脫。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仍舊看見那個老者。他仍舊坐在我床前,瞧見我,又舀起了一勺子藥草往我嘴裏喂了過來。


    我沒有拒絕,輕輕地張開嘴巴將藥草含在嘴裏,繼而吞了下去。


    這時候,老者歎了一口氣,輕聲說:“哎,其實瞧見你們這樣,我心裏頭也非常的不好受,小子你感覺好點了沒有?”


    我已經說不出話了,感覺張張嘴巴都能把我身體裏麵的能量全部耗盡。我虛弱的說:“感覺不到,我現在隻感覺自己跟死了一樣。”


    老者說:“你不用擔心,你現在身體之所以會虛弱,那是因為兩種毒藥同時灌入身體的緣故。等藥停了,你的身體就能慢慢的恢複。”


    我對老者說:“我的朋友現在怎麽樣了?”


    老者歎了口氣說:“你那朋友身體強悍,所以中毒也比較深,毒已經侵入了他的五髒六腑,想要好起來的話,隻怕比你更難一些。”


    我點了點頭說:“沒事就好。”


    就在這時,藥效再一次的發作,我再一次的失去了意識。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此時,我感覺自己練睜開眼睛都已經無比的困難了,更別說動彈一下身體。


    我勉強把眼睛睜開,掃視了一圈屋子,卻沒瞧見老者的身影。我心裏頭有點著急,開始爬不起來,嘴也張不開,壓根無法動彈。


    這時候,我胸口的青玉佩一閃,徐浩忽然出現了。他站在床前對我所:“你沒事吧。”


    我說:“人都跑哪裏去了?那個老前輩呢,雪狼呢?”


    徐浩搖了搖頭,突然歎了一口氣。聽聞他的歎息聲,我心裏頭忽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對徐浩說:“怎麽回事,你無緣無故歎氣幹什麽?”


    徐浩搖了搖頭沒說話,繼而他蹲了下去,忽然從地上撿起來一些一塊一塊的綠色玩意。徐浩江這些東西湊到我眼前來說:“你已經沒事了,你身上的皮已經連脫了三次,已經不需要再服用藥草了。”


    我聽到徐浩的話,越來越覺得不舒服,又說:“你丫的不要給我扯開話題,我問你他們兩個去哪裏了?”


    徐浩說:“那個老前輩應該是走了吧,至於雪狼,你不用擔心,他就在外麵。”


    我說:“走了是什麽意思?你丫的給我說清楚。”


    徐浩突然轉過了頭,背對著我說:“其實他給你們吃的,壓根不是什麽解藥。”


    我聽後心裏頭又是一驚,說什麽意思?徐浩又說:“他給你們吃的,不過一種一種無比劇毒的毒藥而已,這毒藥根本就不是解藥。”


    我心裏頭迷糊了,說怎麽可能,不是解藥你還說我身體沒事了?


    徐浩又說:“那是因為你們昏迷之後,那個老者用自己的身體將你們身上的屍香煞給吸走了。現在,他已經進邪惡樹林去了,我猜想他是去尋找陰寒草去了吧。”


    我還是沒聽懂徐浩說什麽,就愣愣的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徐浩又說:“還是沒懂嗎?我們之前在山上采下來的,壓根不是陰寒草,那個老者沒當眾點破,估計是因為你們對死亡的無懼精神打動了他,他才會這麽幫你們,要不然今天你們已經死了。”


    聽徐浩這麽一說,我突然想起那天的事情來。那天我回來的時候,雪狼攔住了我,我拿手機照了照自己,發現自己的臉變了。


    然後,那個老者當時並沒有說我身上有陰寒草,正當我和雪狼準備放棄的時候,老者卻突然從我身上拿出了一棵陰寒草來。


    隨後老者就開始煉藥,煉完之後,他說了很多奇怪的話,比如我和雪狼這種對死亡的無謂精神,實在是讓他這個老家夥都折服,等等。


    一想到這裏,我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這麽說來,當日他從我身上拿下的陰寒草,壓根就是在騙我的?


    聽聞徐浩這麽說,我忍不住轉頭朝屋外頭看去。心裏頭開始發慌,我說:“他還說了什麽沒有?”


    徐浩說:“那個老者說自己常年研究屍香煞的解藥,身體本身對屍香煞已經有一定的免疫能力,讓你們別擔心他。他此去邪惡樹林,生死不知,你們也不要等他了。”


    我用盡了渾身力氣從床上爬了起來,說怎麽可能,我一定要等他回來再說。徐浩說你不用固執了,那個老前輩是個高人,他既然這麽說,我們就了了他的心願吧,咱們不用在等他了,我估計就算他回來,他也不會再見我們。


    徐浩說完,不再理會我,直接走出了屋子。沒一會的功夫,屋子外頭傳來了雪狼的聲音,我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有一絲擔憂和感動,夾雜著在內心深處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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