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和常樂早早的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我們沒敢再吃老太做的菜,隻跟他說是身體不舒服,沒胃口。老太雖然很疑惑,但也沒多問什麽。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我躺在床上心頭久久的不能平靜。我開始回想常樂所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那個老太讓我心頭一陣陣的發毛。剛剛在老太的屋子裏,這種感覺還並不太強,可這一刻,這種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了。


    今晚上,常樂似乎同樣難以入睡,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好一陣子,終於說:“格子,咱們乘夜離開這吧。”


    我說:“不行。”


    常樂說:“為什麽?”


    我說:“你之前說咱們很可能已經死了,如果你的猜測是對的,你覺得我們能離開這嗎?還有就是,這是我的性子,不把事情弄清楚,我絕對不會走的。”


    常樂說:“那好吧,既然你不走,我就陪著你。”


    我說:“沒必要,你想走就走。”


    常樂說:“離開你,我更害怕。”


    我說:“別搞得這麽曖昧,我不喜歡男人。”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大概兩小時後,常樂終於再沒了聲音。我跟他說了很多話,常樂提到了自己的過去。他的命運其實也非常曲折,他生在一個單親家庭裏麵,小的時候缺乏母愛,父親並不怎麽管他,所以常樂從小就活的很苦。


    長大以後,他父親直接組建了一個自己的家庭,常樂覺得自己好像是局外人一般。那時候,他大學畢業,在外麵找了一份工作,就再也不想回家去了。


    他討厭那個家,特別是見到一個自己不想叫母親的後媽。


    常樂上班之後,生活同樣艱苦無比。他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國企,國企裏麵最喜歡的就是壓榨人,而且還沒地伸冤。國企裏麵的領導也是官,後台都大著呢,你想要把他們告跨,幾率幾乎為零。


    常樂在裏麵受盡了壓榨,但沒有辦法,現在他一個人生活,沒有錢,沒有房子和車子,出去之後更是連最基本的收入都沒有了。常樂隻好咬著牙,繼續在裏麵上班。這一上,就上了四年。


    四年來,常樂想盡一切的辦法,想辦法提高自己的收入,脫離那個企業,最終都以失敗告終。那一年,他已經二十三歲,上了四年班之後,存款隻有幾萬塊,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常樂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孤兒,他好像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針對他,他以為自己的一輩子,可能就這麽完蛋了。誰料,就是那一年,常樂遇到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不在乎常樂有沒有錢,不在乎他有沒有房子和車子,就這麽和他在一起了。


    這個女人就是常樂麻利山丈母娘家的女兒,從這裏開始,常樂的生活才得到了改觀,從那以後,常樂也變得日漸的開朗了,最關鍵的是,他做起事來變得更加賣力,沒想到他竟然在那家國企裏麵升了職,工資一下子翻了好幾倍。


    在常樂迷迷糊糊的說自己過去的事情事,我就對常樂說:“其實你比我幸福太多了,隻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常樂反駁我說:“何來幸福可言?非得要慘絕人寰,才叫悲慘嗎?”


    我說:“你趕緊睡覺吧,我們明天早點起床,一定要把那個洞子給辦了。”


    常樂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我躺在床上,靜靜的回想著常樂之前給我說的話。其實,他這段經曆看上去好像跟我們現在遇到的事沒什麽關聯。我卻感覺,好像冥冥之中,常樂好像是被命運選中,與我在這一片山林子裏相遇的人一般。


    我睡不著了,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把徐浩他們從青玉佩裏召喚了出來。


    不一會,我胸前的青玉佩一閃,徐浩出現在了屋子裏,眉頭緊皺。才一天沒見,我發現徐浩的臉上更加的有人色了,那張慘白的臉,如今看上去竟有些紅潤。


    我說:“你想了一整天了,想到什麽沒有?”


    徐浩說:“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我們會來到這個村子裏麵,好像是一個劫。”


    我說:“劫是什麽意思?”


    徐浩說:“其實在天地之間,存在著一個意識,這個意識就是我們俗稱的命運。雖然這個意識看不見摸不著,且無任何形態,但是我們卻能感覺到他,你進入了這個村子,似乎正是命運給你安排的一次劫難。”


    我說:“有什麽法子可以解沒有?”


    徐浩說:“我沒有任何法子解除這場劫難,不過我覺得,這次我們會很凶險,但最終會度過劫難。”


    我說:“那好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我也不怕。”


    徐浩說:“你早點睡覺吧,明天把洞子炸開,看會有什麽事情發生沒有。”


    我看了看徐浩,接著點了點頭,便閉著眼睛睡覺了。睡了一會,我馬上睜開了眼睛,忽然又看向常樂說:“那他是怎麽回事,他怎麽會跟我一起遭遇了劫難?”


    徐浩說:“一切事情的發生,都一定有他的緣由,或許你們兩個有緣,或許他是你生命中一個重要的人,或許他往後可能會幫得到你。”


    我說:“我接著睡覺了。”


    我不再廢話,這一次真的閉著眼睛睡了。可是沒想到,我才睡了一會,又醒了過來。原本我以為天已經亮了,可朝窗外一看,窗外仍舊是黑乎乎的一大片。


    我想閉著眼睛接著睡覺,沒想到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我幹脆從床上爬了起來,原本想再把徐浩召喚出來陪我說說話。但我發現,我好像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了。於是,我隻得無聊的瞪著窗外看。


    看了一陣,並沒有看到什麽。我繼而直接站了起來,打算到走道上去看看。


    我這個人有時候還是比較果斷的,比如起床這種事情,我隻要一想到起床,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就爬起來。我現在也非常的果斷,剛想著出門走走,立馬就穿著鞋子朝門口走去。


    接著,我推開了門,走到了外麵的走道上。我朝一樓看去,院子還是院子,那條狗正趴在一樓的院子裏,聳拉著腦袋。


    估計是聞到了我的氣味,那條狗抬起腦袋看我一眼,然後就接著將腦袋趴了下去。


    我也不想理會他,抬起頭朝村子裏麵看去。整個村子靜悄悄的,不見任何的動靜。黑夜中,有風從山裏麵吹過來,刮在樹梢,發出一陣嗚嗚的聲音。


    我看了兩眼,又收回了目光,朝村子外麵那個樹林子看去。


    大晚上的,天很黑,天上沒有月光。但是站在我所站的位置,卻勉強能夠見到遠處的那片樹林子。那片樹林黑黝黝的,樹林子旁邊就是那個黑洞子。


    夜色很黑,那個黑洞子更黑,我瞧見那個黑洞子,直接黑的就像一個無底洞一般,正張開嘴巴,似乎在咆哮。


    終於,我覺得困意有點來了,就有點忍不住想回屋子裏了。


    也幾乎在同時,院子裏那條狗忽的一下站了起來。我沒有準備,一下子被那條狗的動作給嚇著了,心頭忍不住咯噔了一聲。


    接著,那條狗朝著鐵門的方向就撲了過去,用爪子不停的在鐵門上撓著。


    我有點驚訝了,本來想回屋子裏繼續睡覺,這會卻忍不住站在原地朝那扇鐵門觀望。


    這時,那條狗趴在貼門上,撓的越來越厲害,我的心也在撲通撲通的跳的更厲害。


    我朝鐵門外的院子外麵看去,卻什麽也沒見著。心頭不免又謹慎又疑惑,甚至還有一點害怕的感覺。


    那條狼狗在鐵門前站了起來,狗本來就大,這一站起來,看上去就跟個人熊一個樣。它繼續在鐵門上撓著,發出嘶嘶的聲音,有點刺耳。


    幾乎在狗站起來朝鐵門爬過去的同一刻,我突然聽到了一聲輕微的響動聲,好像就是從鐵門上傳來的,有一點像是鐵門的閂子被人拉動的聲音。


    我心頭一下子就緊了起來,盯著鐵門看的時候,眼睛眨也不敢再眨一下。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心想剛剛那聲門閂子的聲音,肯定是被那條狼狗給弄出來的。


    我還是有點不以為然的盯著那扇鐵門看。


    這時,那條狼狗撲騰得更加的厲害,就像是見著了自家的主人一般,不斷的趴在門上向自己的主人示好。


    我開始懷疑,這條狗是不是瘋掉了,是條瘋狗。


    我一下子沒有了興趣,想直接回房去睡覺了。


    然而就在這時,那扇鐵門竟然打開了。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感覺自己的頭皮忽的就是一麻。我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雙腿都開始發顫了。


    也就是在我後退的時候,那扇鐵門忽然嘭的一聲響,直接又關了回去。


    而那條狼狗,忽然嗚嗚的叫了幾聲,一下子就朝一樓的屋子裏麵跑去。


    整個過程,我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也沒有見到任何一隻鬼,我沒想到,那扇鐵門竟然就自己打開了。初開始我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我站在原地朝那扇鐵門看了半分之之久,我忽然覺得自己的腿好像也有點無力了。


    我再也忍不住,一口氣就跑進了屋子,直接將被子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在被子裏,我不停的喘息,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好一會,我才將腦袋從被子裏麵伸了出來。這時候,我忽然看向了我們的房門。


    我很擔心,我們的房門會不會也忽然的就打開了?


    那天晚上,我後半夜基本上沒再睡著,就這麽半睡半醒的一直躺到了天亮。天亮之後,常樂竟然早早的就把我給叫醒了。我才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徹底的紅了,整張臉已經變得慘無人色。


    當然,我是透過手機看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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