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我發現不隻是這個村子詭異,就連我此時的行為也無比的詭異。一個人在晚上不睡覺,而是在屋子裏麵晃悠,這要是人給看見了,非當成鬼魂不可。


    從一樓的屋子裏麵走出來之後,我心頭有點發毛,本來還想接著去村子裏麵轉悠一圈的,我發現我頓時變得有點孬了,再也不敢呆在院子裏麵,就一口氣跑上了樓,跑進了我自己的屋子,一頭鑽進了被子裏麵。


    這時候,常樂仍舊在呼呼大睡,我一鑽進被子倒把他給弄醒了。他一醒過來,首先是大叫了一聲。接著發現是我之後,又跟見著鬼一樣,對我說:“大半夜的,你瞎整什麽呢?”


    我說:“我睡不著,去樓下轉了轉。”


    常樂說:“有什麽發現沒有?”


    我說:“樓下這******邪門,算了,我不說了,要不然今晚上肯定得做噩夢。”


    常樂還想問什麽,我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說:“趕緊睡覺。”


    常樂不再說什麽了,瞪了我一眼之後,又閉上眼睛開始睡覺。我也閉上了眼睛,但怎麽也睡不著。在這鬼地方,要是誰還能睡的著,我真的叫他一身大爺了。


    過了一會,我發現自己仍舊精神無比,睡也睡不著,後背還不停的在冒冷汗,就想找個人緩解下自己的緊張的氣氛。叫徐浩他們,肯定是不可能的,待會我們說話必定會把常樂給吵醒。


    吵醒了常樂,他見到徐浩他們,非得嚇瘋不可。


    看來,隻能把常樂叫起來,讓他跟我說說話了。常樂此時閉上了眼睛,又輕輕的打起了鼾。我不想嚇著他,就輕輕的推了推常樂。果然,我剛碰了他兩下,他忽的一下子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又大叫了一聲。


    我趕緊把他拉到床上躺下,並使勁的捂住他的嘴。我說:“你丫的大半夜能不能別鬼叫鬼叫的?”


    常樂點了點頭,我這才將他的嘴放開。常樂問我:“大半夜的,你還讓不讓睡覺了?說,有什麽事。”


    我說:“我睡不著,心頭有點發毛,想找你說說話。”


    常樂說:“你神經病啊,自己睡不著讓別人陪你。”


    我說:“你還想不想拜師了?想拜師就別廢話。”


    常樂說:“那好,你想找我說啥,兩個大男人有什麽好說的。”


    我想起了那個紅蓋頭,忍不住問常樂:“你再給我說說,你去找我的時候,說啥來著?說上溝村怎麽怎麽的?”


    常樂說:“我去找你的時候,是在麻利山我丈母娘家他們村一個人讓我來找你的,他說上溝村新娶了一個新娘,這新娘身上老是發生怪事,每次都是大半夜,新娘就無緣無故的跑到上溝村的祖墳上頭去了。”


    我說:“你確定你沒聽錯嗎?”


    常樂說:“怎麽可能聽錯,我又不是聾子。”


    我突然說:“剛剛我在樓底下,見到了一個新娘子的紅蓋頭。”


    我這句話說的突然,常樂好像沒反應過來。隔了一會,他說:“什麽東西?”


    我說:“新娘子的紅蓋頭。”


    常樂說:“那個老太不是說村裏麵沒什麽新娘子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常樂說的很平靜,就好像平時跟我聊天一樣。說完之後,他卻渾身一抖,臉一下子就變了。


    我又問常樂:“你確定讓你找我來上溝村的人,沒有騙你嗎?”


    常樂說:“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了。”


    看來,常樂是真的被嚇到了。我忽然也覺得自己的汗毛在陣陣的豎起,我也不想在說話了,就也躺在床上不再動彈。


    我心裏頭繼續在想那個紅蓋頭的事情,我忽然覺得,我和常樂好像身在了一個不屬於我們的世界。這感覺讓我毛骨悚然,我甚至感覺,我好像已經死了。


    我發現自己的腦子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我想到了紅蓋頭,又想起了村子前麵的那個老樹林子。我想起了老樹林子旁邊的那個黑洞子,以及黑洞子裏麵那口井。


    農村人比較迷信,井其實是農村人眼中比較神聖的地方。我小時候也身在農村,我是知道的。井這個玩意之所以比較神聖,那是因為井就是農村人的水源。或許是為了保護水源,不讓人去破壞井。


    於是,老一輩的人也向下一輩的人傳達了許多關於井水的邪門傳說。這些傳說我以前也是半信半疑,我以前就認定,這些傳說都是老一輩人編來嚇唬下一輩人的。


    我小時候,身邊就因為一口老井而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那時候,我們村裏麵有個人叫山娃子,那時候我還小,山娃子大概也就比我大個一兩歲。有一條,山娃子去井邊喝水。


    老人家說在井裏喝水的時候,眼睛一定不能往井裏麵看。所以,很多人在井邊喝水的時候,都是將水從井裏麵捧出來,在井外麵喝的。那個山娃子當時也還小,他並不知道這些,他就直接將腦袋伸到井裏麵去喝水。


    然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山娃子忽的大叫了一聲,整個人一下子就栽倒在井裏麵去了。人們把他從井裏麵撈起來之後,山娃子渾身都在哆嗦,送回家去之後,山娃子裏麵就生了一場大病。


    再後來,他家裏麵的人就天天帶著山娃子去治病。也不知道山娃子究竟得了什麽病,怎麽治都治不好。他家裏麵人又請了許多什麽做法事(給死人做法事)的人來給山娃子敲鑼打鼓,也不見好。


    這時候,有人勸他父母,要帶山娃子去井邊磕頭道歉。


    山娃子的父母一聽,果真就帶著山娃子去了井邊。他把山娃子摁在那口老井的前麵跪著,又在旁邊燒香燒紙,一個勁的道歉。


    怪事竟然發生了,山娃子一回家去嘴裏麵就吐出來一條紅色的魚,接著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村裏麵的人又說,那條魚其實是老井的真身,要讓他們把魚養著,然後去那口老井將魚給放掉。


    他父母照做了,這之後,山娃子的病徹底的康複了,竟然再沒有複發過。


    就是聽了這個關於井的故事,所以我小時候對井就一直害怕,不論是什麽井,不論大小。隻要見到井,我就小心翼翼的,絕不肯去侵犯。


    此時,這個村子裏發生的事,剛好就是關於井的,所以我這心頭對這口井,本來的就有著一股子畏懼。


    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本想還想把常樂給叫醒,但想了想還是算了。我接著閉著眼睛睡覺,後半夜終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但是,在朦朦朧朧之中,我卻感覺屋子裏總有人在看我。


    接著我做了一個夢,我又猛到了那個黑洞子,我夢到我站在黑洞子裏麵,井裏麵那個人竟然爬起來了。他順著那個坑子的壁,慢慢的爬了上來。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看,馬上就要爬到我腳邊了。他越爬越近,我就看的越清楚。突然,那顆皮球一般的腦袋出現在我視線我,我忽的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渾身都是冷汗。剛剛那顆夢,此時仍舊清清楚楚的在我腦子裏麵。我身體突然一寒,井裏麵那個人爬上來的時候,我看的清清楚楚。


    當他爬到我腳邊,伸手要來抓我的腳的時候。


    忽然,我覺得他好像無比的熟悉,我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但是,我還沒能認出他來,我整個人就大叫著一聲醒了過來。


    我睜開眼睛,窗外的天色已經慢慢的亮了。常樂仍舊在呼呼大睡,我的叫聲沒能吵醒他。


    眼見天色大亮,我也再沒了繼續睡覺的心思。我趕緊一巴掌把常樂給拍醒,對他說:“太陽都曬到你小弟弟上了,趕緊給我起床。”


    常樂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說:“什麽啊,這天都才剛剛亮。”


    我說:“趕緊起來了,別耽誤時間,這村子邪門的很,我還想早點離開這。”


    常樂聽我這麽一說,立馬就爬了起來說:“好,咱們快點辦事,早點離開。”


    接著,常樂從床上爬了起來,打了個嗬欠,就下床穿鞋了。我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自己也下床穿鞋。由於沒帶牙具,就不能洗漱了。


    我們兩穿戴完畢之後,走出了屋子,直接走向老婆子的屋子,還沒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子的飯香。


    推開門一看,老婆子已經把早飯準備完畢了,正坐在餐桌旁邊,一副等待我和常樂的樣子。


    我和常樂走了過去,我說:“婆婆起的好早。”


    老太說:“有什麽辦法,人老了瞌睡淺,我一晚上都沒睡著,就早早的起來了。”


    我說:“婆婆也得注意身體啊,這年頭身體就是本錢。”


    婆婆說:“倒也無所謂了,身體不好就早點死了算了。”說完,婆婆給我們取來了碗筷,說:“趕緊吃吧,我早上起來給你們做的早餐。”


    我哦了一聲,就拿起碗筷吃了起來。吃了兩口,心頭又覺得非常的不自在。我轉頭朝老太看去,他正一動不動的盯著我們看,自己卻並不吃。


    我就說:“婆婆你也吃啊,你看著我們吃,我們怎麽吃的下。”


    一旁的常樂也正吃的起勁,聽我這麽一說,也轉頭朝老太看去,似乎立馬就沒胃口了。


    老太婆說:“沒事,你們吃就行,我沒什麽胃口。”


    我吃不下了,幹脆將碗筷放下,我說:“早餐吃一點點就行了,婆婆早上帶我們去村子四周轉轉吧,我要先到處看看,才能確定村子究竟是哪出了問題。


    老太看著我,重重點了點頭。


    我放下了碗筷之後,常樂也跟著放下了。老太婆見我們不吃,又客氣了幾聲,但我最終搖了搖頭,不肯再吃了。


    老太見我們不吃,也不再勸阻,自顧自的去收拾桌子了。


    這時候,我發現常樂的臉色不太對勁,就問他:“你丫的又是怎麽回事?”


    常樂說:“我們早上就離開這吧。”


    我說:“怎麽?”


    常樂說:“我昨晚上做了個夢,夢到那個老太趴在你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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