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見眼前這人是衣老,心頭反而鎮定了下來。至少,他還是個活人。我對衣老說:“趕緊說,你屋子裏麵用的是什麽邪術?”


    衣老說:“好好好,我告訴你,總要讓你死個明白。這玩意叫陰鬼界,你沒聽過吧,不要緊,我現在來做一回你的師父,好好教導教導你。”


    接著衣老又說:“陰鬼界呢,是陰陽界一些前輩們悟出來的,不過被我偷學了,他們是根據怨鬼界悟出來的。”


    我說:“你偷學別人的本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衣老說:“陰陽界的事,誰說的清呢?又有誰能保證自己的本事不是偷學的,你偷學我,我偷學你,最後術法變得雜亂無章。”


    衣老說話間,我朝四周敲了敲,我發現四周那些殺氣正在不斷的逼近。我雖然沒看到人,但是感覺有人再朝我飛速的狂奔而來。


    我對衣老說:“今天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明天我準時赴約。”


    我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跑出去一段距離,我忍不住朝身後一看,衣老竟然還站在院牆上,壓根就沒追過來。


    徐浩突然說:“你今天運氣好,那個衣老隻不過是一道幻影,他人不在這裏。”


    說話間,徐浩和姍姍以及言豔一起出現在我旁邊,三人都謹慎的朝四周張望著。我繼續朝前狂奔,忍不住問:“幻影?什麽意思?”


    徐浩說:“你剛剛看到的衣老,隻不過是衣老留下來嚇人的一道幻影。至於他是怎麽做到的,那是因為他身上有鬼力,隻要有鬼力的存在,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徐浩說完,姍姍忽然說:“他們越來越近了,大家小心一點。”


    就在這時,我也感到四周的殺氣飛速的逼近。忽然,我感覺他們已經到了我的麵前,但是我朝四周張望了一下,仍舊一個人沒看到。


    幾乎在同時,姍姍發出了一聲慘叫。我回頭看去,隻見姍姍整個人已經淩空飛起,好像被什麽東西給打到了一樣。接著,我感覺自己手臂忽然一痛,我手臂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大血口,血嘩啦一下流了出來。


    不太對勁,絕對的不對勁,這四周明明沒人,是誰在傷害我們?


    我變得更加謹慎了,雖然看不到人,但是我能感覺到四周逼近的殺氣。就在這時,我脖子處忽然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我下意識的一縮身子,結果感覺一個銳利的玩意一下子擦著我脖子劃過,我躲閃及時,沒讓他東西劃中我脖子,但脖子上還是出現了一條小血口,火辣辣的。


    姍姍這時從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他忽然又慘叫了一聲,整個人再次淩空飛起。


    徐浩突然說:“格子,我們身為鬼魂,身上沒有五識的感知能力,現在隻能靠你自己了,趕緊給我跑出去。”


    說話間,徐浩忽然也悶哼了一聲,整個人也倒飛了出去。接著,他落地之後,和姍姍一起消失在了田地裏。


    太詭異了,我也明白了我現在處境究竟有多麽的危險。我再回過頭去,言豔同樣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拋飛而起,接著他也消失在田地裏,進入青玉佩了。


    徐浩的聲音從青玉佩裏傳了了出來:“這地方很可能被衣老布了什麽陣法,四周埋伏著人,但我們看不到他們,他們能看到我們。格子,趕緊逃,趕緊逃出陣法的範圍。否則,我們在這裏根本幫不了你。”


    我聽出徐浩的話說的很焦急,當下也不遲疑,飛速的完往前跑。


    然而,還沒出去兩步,腳忽然被什麽東西給套住,一下子整個人又撲到在了地上。接著,我感覺一股帶著強大氣感的風朝我撲了過來,我想也沒想,身子一扭閃到了一邊。


    然後,我之前所躺的那個位置,一下子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凹痕,仿佛一把千斤重錘砸到了田地裏。我爬起來又接著狂奔,迎麵一股死亡的冰冷感撲麵而來。我想也沒想,矮下身子躲了過去


    徐浩說的沒錯,現在我們看不到這些人,就隻能靠身體的感覺來感知他們的存在。徐浩和姍姍以及言豔都是鬼魂,他們身體不具有五識的感知能力,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避得開那些人的攻擊。


    我忽然覺得,這個衣老恐怕比障術野蜂還難對付。障術野蜂的障術是專門對人,而這個衣老的術法,專門對鬼。為現在依靠的就是徐浩他們的幫助,一旦他們把徐浩他們的力量限製了,我就隻能靠我自己了。


    雖然如此,我也決不能就這麽認輸。我繼續朝前狂奔,又一次連續躲開了四五次攻擊。但最終,有一次攻擊沒能成功躲開,結果胸口上又出現了一條大大的血口。


    徐浩和姍姍似乎有些焦急了,他們兩個在青玉佩裏不停的催促,越催促我心頭就越亂。終於,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砸中了胸口,整個人倒飛了回來。


    被這一砸,我喉嚨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來。我馬上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四周的田地大喊道:“有本事給老子出來,躲躲藏藏的算什麽本事,誰敢出來跟我單挑?”


    四周一點反應也沒有,仍舊是空蕩蕩的。


    忽然,又一把冷風撲麵而來,我一下子沒躲閃開,被砸中了腦袋,腦袋嗡的一聲響,接著整個人又倒飛了出去。過了好一會,我才慢慢的清醒了過來。然後,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不停的移動著。


    我朝四周看了看,身邊仍舊空蕩蕩的,但我的上半身卻懸著空,有兩隻透明的手臂,正一邊架著我的手在朝著衣老的房子移動著。我掙紮了一下,沒掙紮開。


    我心頭忽然感覺到焦急,然後,我用心控製著自己的眼睛,慢慢的變得一片火熱。我的腰間,再次出現了那一把鐵劍。


    這時,我已經被他們拖到了衣老家的門口,眼見著自己就要被拖到房子裏麵去。忽然,我一腳踢在了院門的門框上。緊接著,一隻手終於掙紮了出來。我想也沒想,伸出手就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鐵劍,忽的一刀朝我旁邊揮過去。


    雖然我身邊仍舊是空蕩蕩的,但我這一刀揮過之後,真的感覺到鐵劍碰到了什麽東西,並且直接砍開了那個東西。不知道我是聽不到他們的聲音還是怎麽的,我並沒有聽到有人在慘叫。


    我現在就如同一個瞎子,一個瞎子拿著一把刀亂砍,正常人還是會怕的。


    我接著感覺我的另一隻手也被放開了,我拿起鐵劍又是一刀揮了過去,鐵劍同樣感覺揮到了什麽東西,直接切了過去。


    忽然間,我心頭有了一點底氣,我拿著鐵劍繼續在旁邊亂砍了一陣,邊砍邊朝外麵的公路跑過去。跑出去幾步,我感覺身後有一股冷風撲來,我反身就是一劍,鐵劍好像跟那東西碰上了,我的手頓時被鐵劍振的麻了一下。


    我反過身接著往前跑,跑了一陣,身後又有好幾道冷風撲來。我一點沒遲疑,一刀一刀朝身後揮了過去。與上一次一樣,我仍然感覺自己砍到了什麽東西,那些東西有的像豆腐一樣柔弱,有的跟鋼鐵似得,鐵劍與其發生碰撞之後,立馬又震動了起來,我握著鐵劍的手開始發麻。


    這過程無比的艱難,雖然手中有鐵劍,但我還是被打中了幾下。幸虧周圍的那些隱形人實力好像也並不是很強,否則那天我絕對不可能從那片田地裏麵逃出來。


    最終,我逃出了田地,渾身已經滿是血口,腦子還一陣陣的痛著。我差點一下子撲到在公路上,轉頭去看,黑暗裏出現了七八個人影,全部都冷著一張臉看著我。那幾個人影中,有一人握著一把大錘,其餘的不是拿刀就是拿棍子。


    我盯著他們看了兩眼,又掙紮著爬了起來,那些人影終於紛紛往後退,沒入黑暗之後,又消失不見了。我看向眼前的這片田地,忽然覺得更加的詭異。


    徐浩和姍姍這時從青玉佩裏麵鑽了出來,他們兩看著我都說:“沒事吧。”


    我勉強撐起了身子,說:“沒事。”


    徐浩盯著田地說,那衣老恐怖是知道我們在你身邊,否則怎麽會布這樣一個詭異的陣法。我說:“無所謂了,他布他的陣法,咱們以後不進去就行了。”


    我有點疲憊,姍姍在旁邊說著什麽,我權當沒有聽見。最後,我無比費力的走了整整兩個小時的路程,才回到了縣城裏麵,看了看時間,還剩幾個小時天就亮了。


    我不敢多耽擱,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明天白天我還得跟他們一起去萬鬼池,今天必須休息一下。


    就看明天了,如果明天還不能救出劉老漢,估計我就真的是無力回天了。


    我躺在了床上,不一會就睡死了過去。睡了一會,天就亮了。第二天爬起來,經過短暫的休息,明顯沒昨天那麽疲憊了,但渾身都痛的厲害。昨晚上睡得急,我沒來得急查看自己身上的傷口,這一查看,嚇了一大跳。


    我身上傷口橫七豎八,竟然從胸口到腳上,到處都是。我真不敢相信,自己昨晚上竟然被打中這麽多下,而沒有倒下。


    我早早爬起來,趕緊用藥水擦傷口。姍姍出現在房間裏,這妮子平時大大咧咧,這會竟然也細心的幫我擦起了藥水。徐浩也出現了,他給我身上綁繃帶。


    一會的功夫,我身上就被綁的跟個木乃伊一樣。


    我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衣衫,帶上了頭套,看上去又跟上一次一樣了。我緊緊皺著眉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我發現,經過這麽多天來,我快要不認識自己了。我發現我的臉無比的冰冷,兩隻眼睛甚至還閃爍著寒光。


    我的身體,也變得比以前更加的強壯。關鍵是,我臉上以前若有若無的那絲軟弱,這時也完全的消失了。


    我握緊了拳頭看向窗外,死勁的咬了咬牙。


    我仿佛看到了衣老的眼睛,想一拳頭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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