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頭轟隆一聲,還沒來得及回頭,首先聽到錢阿姨的喊聲變成了哭聲,緊接著聽到劉丹床邊那個護士也大哭了起來。姍姍,似乎也在我身後不停的抽泣。


    我終於轉過了腦袋,眼淚瞬間也唰一下冒了出來。瞬間,我眼前變得一片模糊,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劉丹的臉。


    我心頭在咒罵自己咋像個娘們一樣,於是抬起手猛的一下擦掉了擋住自己視線的那些眼淚水。


    終於,我看清楚了劉丹的臉龐,和他已經微微睜開的眼睛。他在朝我看,臉上表情顯得非常無力。


    劉丹真的醒了。


    屋子裏麵的哭泣聲變得更大了,錢阿姨直接撲到在了劉丹的身上。那個護士也哇哇大哭起來,姍姍從我身後抱住了我,也在一陣一陣的嗚咽著。


    我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強行的笑出聲來。我喊了一聲:“劉丹,你終於醒了。”


    劉丹想說話,但好像喉嚨太幹了,一句話說不出來。我馬上推了推姍姍,讓他放手,自己在飛速的跑到一旁給他接了一倍溫水。


    劉丹的身體還非常虛弱,所以不能直接飲水。我又找到了一條軟管放進了水杯裏,坐在床邊將他扶起來,讓他小心慢慢的喝。


    劉丹將軟管含在嘴裏,開始喝了起來。才喝了一小口,就喝不下去了。他看著我,嘴裏終於發出了一聲極其微弱的聲音:“你是楚格?”


    我說:“我是楚格。”


    錢阿姨一下子撲了過來,嘴裏一邊大哭一邊說:“丹丹沒事了,我們都在這,我們會保護你的,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劉丹看了一眼錢阿姨,又看了一眼我,再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不再說話了。


    這之後,劉丹又休息了好幾個小時,醫生給他做了各種各樣的檢查,做了各種各樣的護理,以確保劉丹徹底的醒過來。下午的時候,我們被趕出了病房,一大夥醫生和護士走進了病房裏麵去。


    然後又隔了將近一個小時,病房門才打開。為首的一個醫生突然站在我麵前說:“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說:“做到什麽?”


    他說:“小夥子,你不知道自己已經創造了一個奇跡嗎?你讓一個完全不可能蘇醒的人醒了過來。”


    我說:“大概我用的是感情治療,而你們用的隻是身體的治療而已。”


    那個醫生看著我,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又說:“等會我會寫一篇論文,我要在論文裏麵專門寫你。”


    我說:“不必了。”


    醫生說:“必須的。”


    隨後病房門打開,醫生和護士們都出來了。我和錢阿姨等人則一擁而入,再一次來到劉丹的床前。劉丹好像是已經徹底的醒了,他已經能自由的眨巴眼睛。


    他盯著我們一行人眨巴著那雙美麗的眼睛,突然問錢阿姨:“我躺在醫院裏多長時間了?”


    錢阿姨說:“沒有多長時間,你就是睡著了而已。”


    劉丹又轉頭對我說:“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你在睡覺,我還在一個商場裏麵遇到了你們,我差點殺了你,最後你說服了我。”


    劉丹又將頭轉向了徐浩和姍姍,指著他們說:“對,還有他們兩個人,我也夢到他們了,他們好凶。”


    我看了看徐浩和姍姍,幾乎同時對劉丹說:“我們也夢到了。”


    沒想到,劉丹突然說:“不是夢,對嗎?”


    我說:“什麽意思?”


    劉丹突然伸手老摸我的脖子,嘴裏又嘀咕道:“不是夢,對嗎?”


    我看著劉丹,輕輕抓住他的手,將他扶到床上躺下。我又說:“是夢,而且是一個已經過去的夢,你還記得我在夢裏跟你說過什麽嗎?”


    劉丹點了點頭,說:“我記得。”


    天漸漸黑了,我們一直守在劉丹的病房裏。我跟劉丹說了很多,說起了他的往事,也說起了我的往事,我發現我真的跟他很說的來。


    快接近淩晨的時候,我有點無奈的看著劉丹說:“我們要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劉丹臉上一臉的不舍,沒想到他又重複了之前那句話:“我知道,那一定不是個夢。當時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我在街道上偶爾見到你,我尾隨你到了賓館,我看到你躺在床上,我就想起了當天在遵義所經曆過的事情。”


    我說:“沒事,都已經過去了。”


    劉丹說:“我會記住你說的話,我會忘記一切從新生活。”


    我說:“那好,再見。還有,對不起。”


    我說完,轉過身就朝病房外走去。我說的是再見,其實我表達的是不再見。我今天隻要從病房裏麵走出去,我和他就永遠也不會再見了。


    至於原因,那是因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走出了病房,突然感覺身體不穩,徐浩和姍姍立馬將我扶住了。徐浩說:“你有點逞強過頭了,回去休息吧,以後注意著點。”


    我說:“我沒事,就是剛剛起身太快,腦子暈了一下。”


    姍姍說:“我看你對劉丹戀戀不舍的樣子,你以後還會再來找劉丹嗎?”


    我說:“我不會再來找他了,我們走吧。”


    我們回到了街道上,我最後朝醫院看了一眼,頓時感覺心頭涼涼的。我們沿著街道走,慢慢的回到了賓館前麵。


    我發現我的自我情緒調節法很奏效,剛剛的不愉快,這一刻竟然被我忘記得一幹二淨。我回到了賓館的客房裏,立馬能笑出聲來。


    姍姍和徐浩看到我在發笑,他們兩個也跟著笑,於是乎壓抑的氣氛頓時得到緩解。


    回房間第一件事,我先去洗漱一陣,這些天下來都沒有好好洗漱。所以,這一次我洗漱的時間比以往都要長。


    我回到房間裏麵的時候,徐浩和姍姍都已經躺在了床上。徐浩說:“今晚上,咱們一起睡。”


    我說:“好。”


    我朝徐浩撲了過去,一下子壓在他身上。隨後我再翻過身來躺在了他們兩個之間,我突然想到了什麽,就對徐浩和姍姍說:“你們兩個都他媽多久沒有洗澡了,趕緊給我洗澡去。”


    姍姍說:“你要是再敢說一句,我馬上掐死你。”


    我說:“你們兩個趕緊去洗澡,這麽久不洗澡身上都能長蛆蟲了,你們惡不惡心。”


    姍姍立馬一翻身壓在我胸口上,兩隻手朝我脖子掐過來。我馬上就不能呼吸了,我使勁拍打他的手,姍姍又將手放開,但仍舊壓在我胸口上,嘴幾乎就要對在我的嘴上了。他說:“你要是再敢跟我說一句.”


    我說:“你不覺得你現在的姿勢很是曖昧嗎?你不擔心我會受不了啊?”


    姍姍突然又將腦袋靠近了一點,對我說:“你想怎麽樣,說?老娘滿足你。”


    我說:“算了,我不玩人鬼情未了,你趕緊死一邊去吧。”


    姍姍又來掐我脖子,說:“你要是再敢說一句。”


    徐浩在一旁說話了:“你們兩個搞的這麽曖昧,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啊?”


    我和姍姍同時說:“你給我死一邊去。”


    那晚上,我們徹底的玩瘋了。我和姍姍說完之後,徐浩也衝旁邊從了過來,使勁的來掐我脖子。不過他沒用多少力氣,我幾下就掙脫開了。然後我又去掐他的脖子,結果我們三個扭打在了一起。


    淩晨一點的時候,我渾身都沒了力氣,終於氣喘籲籲的給他們求饒。姍姍和徐浩似乎也沒心思再鬧了,他們兩個睡在旁邊不動了。


    沒想到,我剛閉上眼睛快要睡著的時候,姍姍突然哭了起來。我一下想到了劉丹,馬上睜開眼睛去看,沒想到正在抽泣的人,竟然是姍姍。


    我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觸碰到他臉上的淚水,手立馬被冷的發麻。我說:“你怎麽了?怎麽好好的突然哭了。”


    姍姍說:“你不知道嗎?人死了之後,就不再有任何的**了,我們不用睡覺,不用吃飯,不用玩耍,我們什麽都感覺不到了,也不用再**。”


    我看著他,心頭有點不知所措。徐浩從我身體另一邊歎息了起來:“人死了就是這個樣,死了之後的人,他們感覺不到一丁點的快樂,所以才會有許多的鬼魂化作了厲鬼。我如果不是一直有自己的使命沒有完成,說不定我也會化作一隻厲鬼。”


    我開始仔細的回想徐浩的話,一個人如果不需要吃飯,他就沒有食欲,感覺不到吃飯的樂趣。如果沒有了睡覺,這就更必須說了,不用玩耍不用**。那這個人,還是人嗎?


    我已經能明白姍姍為什麽突然會哭的原因,但是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他。我說:“如果可以,我們消滅完上古鴻家之後,你們就去投胎吧,選個好人家,下輩子做個富二代,把現在受的苦全部討回來。”


    姍姍咯咯的笑了起來,說:“你真有趣。”


    我說:“睡吧,睡吧,我們還不知道明天會遇到什麽,今天何必想那麽多。”


    緊接著,我閉上了眼睛。漸漸的,我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我徹底的進入了夢鄉。


    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仍然是晚上。隻是窗外好像有一點亮了,大概淩晨的樣子。我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我拿起手機一看,是劉隋打來的。


    這大半夜他還打電話,估計又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吧。


    我接起了電話,劉隋的聲音馬上傳了過來:“楚格,真的不好意思,我也是為了我老爹。”


    我聽出了聲音不太對頭,馬上問:“你在說什麽呢?”


    劉隋說:“我老爹被他們抓去了,他們逼我說出你們的位置,我必須得說,否則我老爹就會被他們殺死。”


    我心頭一驚,馬上問:“劉老漢被抓了?他現在怎麽樣了。”


    劉隋說:“不礙事,他們已經把我老爹放了,不過他們現在朝成都趕來了,一個個叫著要為障術野蜂報仇,還有,他們很可能會聯合成都上古鴻家的人。”


    我馬上皺起了眉頭大罵一聲:“劉隋,你個雜種,你竟然出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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