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就是楚格,怎麽了?”


    錢阿姨說:“我女兒昏睡的這些天來,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我徹底的驚住了,我說:“一直在喊我?”


    我轉頭看向徐浩和姍姍,他們兩人同樣一臉怪異的看著我,好像我犯了什麽事一樣。說實話,我腦子有點迷糊,這一刻我好想馬上從病房裏麵衝出去,屋子裏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一點。


    我努力的想,使勁的想,就是想不起在什麽地方見過劉丹。


    淩晨五點的時候,我們終於走出了劉丹的病房,走出了醫院。我一下就癱倒在地上了,我對徐浩說:“你們從今天起不要再給我提劉丹這個名字,我覺得我從今天起至少要做兩個月的惡夢。”


    徐浩和姍姍看著我,都沒說話。


    五點半,我們回到了賓館,我腦子已經困頓至極。我躺在了床上,腦子迷迷糊糊,我閉上了眼睛,果然就做了個惡夢。


    我夢見了一片大霧的早晨,我和一個人走在街道上麵。這個人是誰,我怎麽也看不清楚,隻聽到他喊:“格子弟弟,我們要去哪裏啊?”


    我回頭看他,他的臉一片模糊,我頓時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街道上麵一個人也沒有,更顯得荒涼起來。


    走了一會,我看到了車站,我想叫我旁邊那人的名字,卻怎麽也叫不出來。是的,我壓根就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甚至於不知道他是誰。


    他先叫我了:“格子弟弟,車站到了,咱們進去買車票。”


    我突然說:“你是誰?”


    他說:“咱們買完車票就上車吧。”


    我說:“去哪裏?”


    我聽出他的聲音了,是個女人的聲音。他說話跟我說話前言不搭後語,聽的我渾身冒冷汗。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像被什麽東西控製住了,身體竟不自覺的往前走。


    車站離我們其實還有一段距離,很快我們走過了一家店麵。我們在這條街道上見到了第一個人,那個人縮在店門門口,僅僅隻露出一顆鬧到。他的眼睛帶著幽怨、哀求、痛苦。


    他就這麽盯著我看,一句話也沒說。隔了一會,我旁邊那個人說:“楚格弟弟,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咱們還得馬上趕回成都。”


    突然,我醒了,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


    睜開眼睛一看,我躺在賓館的床上,徐浩和姍姍都傻愣的看著我。徐浩說:“你丫的今天究竟怎麽了?怎麽老感覺你怪怪的。”


    我說:“我剛剛做了個夢,我夢到我和一個人出現在一條小鎮的接到上麵,那條接到上麵一個人也沒有,但我看到了一個人。”


    徐浩說:“你看到了誰?”


    我說:“我看到了劉丹。”


    徐浩和姍姍相互看了看,又繼續盯著我看。我說:“劉丹站在一家店麵裏麵,隻伸出一顆腦袋看著我,他的眼神是那麽的令人害怕。”


    徐浩說:“隻是個夢而已,你不要想那麽多了。”


    我突然睜大了眼睛說:“這不是個夢,我突然想起來了,這是是真實的經曆。”


    確實不是夢,這是我真實的經曆。剛剛我其實不是在做夢而已,而是潛意識在回憶自己經曆過的事,我搜索出了關於劉丹的記憶。


    沒錯,我確實見過劉丹。我馬上對徐浩說:“在幾個月前的時候,我就見過劉丹。”


    徐浩和姍姍又傻住了,我又躺回了床上,緊緊閉上了眼睛,在腦海中仔細的搜尋著那段記憶。幾個月前,我曾和一個人走過那條街道,這個人是誰?


    我努力搜索,突然我的眼前再次出現了那條街道。這一次的場景和剛剛夢中的不一樣,剛剛夢中一個人也沒有,而現在我看到了街道上有許多的人。


    我和我旁邊那個人往前走,走了一會,我旁邊那個人走在我的前麵去了,我看到了他的背影,突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突然想起來了,這個人不是妮子嗎?


    我馬上睜開了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想起來了。我說:“幾個月前,我曾和妮子去遵義找那個李姓房主的老家,我們曾路過過那條街道。”


    徐浩盯著我看,也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他說:“原來是妮子。”


    我仔細的將腦子裏亂糟糟的東西整理一下,又說:“然後我確實在那條街道上見過劉丹,他就在一家發廊裏麵,伸著腦袋看我。不過,我和他的目光隻交替了一下,所以我一直沒在意到劉丹這麽個人。”


    姍姍接過我的話說:“我懂了,劉丹就是在那個時候見到了你,然後他記住了你,他認為你是個好人,所以他向你求救。可是你當時沒有太在意他,於是他產生了怨恨,變成植物人之後,他一直念念不忘這件事情,所以他製造了靈,回來向你哭回來報複你。”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我對姍姍說:“你瞎說什麽呢?”


    徐浩說:“姍姍沒有錯,那隻靈很可能是來報複你的。你想過沒有,他剛開始是在你床前哭,這就是要告訴你,他受了多少的委屈。當時在街道上的時候,他努力的看著你,然後你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他恨你,他要回來報複你。”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在說了,現在我的腦子實在太亂了。我就搞不懂了,我在街上走的時候,別人看我,我就非得盯著別人看不可嗎?”


    徐浩說:“這可能是你命運中的一次劫難,老天本來是安排你路過那家店麵去幫助那個女孩的,然而你將重心放在了其他事情上。”


    我說:“老天對我可真好。”


    徐浩說:“不過我想現在應該還來得及,女孩隻是變成了植物人,如果我們試圖消解他心頭的怨恨,說不定他會原諒你,指不定他還能蘇醒過來。”


    我說:“我們能不能直接把他給殺了?這樣他的靈就消失了。”


    徐浩說:“之前可以,現在不行了。”


    我說:“為什麽?”


    徐浩說:“之前你並不知道他的靈來找你的緣由,現在知道了,你如果這麽做,你內心會留下陰影。”


    我說:“說的沒錯。”


    抬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大亮了。我從床上爬了起來,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是冷汗。剛剛那個夢太可怕了,特別是劉丹的眼睛,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現在即便我已經醒了,腦子裏麵還是反反複複的出現那雙眼睛,冷汗忍不住的還在往外冒。


    我走進廁所洗了個澡,這才感覺身體舒坦了一些。


    這時,我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劉隋打來的。我接了電話說:“劉隋?你找我什麽情況。”


    劉隋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他說:“你的事幹的好啊。”


    我說:“我幹了什麽事?”


    劉隋說:“現在我這邊上古鴻家已經炸開鍋了,他們現在正組織人滿世界的找你們,誓言要把你們活剮了。”


    我心頭突然興奮了起來,我說:“他們生不生氣?他們有多麽想殺我?”


    劉隋說:“他們的樣子非常生氣,他們走在街上,一個個看到誰都像仇人一樣,哈哈,咱們直接把他們的家主給幹廢,他們現在都是熱鍋上的螞蟻,急了。”


    我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我說:“那就等他們找去,我過段時間再回去,等他們把整個湖南翻個底朝天再說吧。”


    劉隋哈哈一笑,電話掛斷了。我對徐浩說了這件事情,徐浩突然握緊了拳頭,滿臉猙獰之相。他咬著牙說:“我現在真想見見他們眼急了的樣子,真想見見他們怒不可遏,又沒處發泄的樣子。”


    我說:“真是大快人心。”


    徐浩說:“總有一天,他們會把他們吃掉的給我吐出來。”


    我肚子餓了,就招呼徐浩和姍姍出了酒店,在酒店樓下吃了早餐以後,我們三又朝醫院趕去。走進醫院,我們再次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劉丹,他仍然緊閉著眼睛,滿臉都是痛苦的表情。


    錢阿姨說:“難得你們這麽費心的來看丹丹,我替丹丹謝謝你們了。”


    最後,錢阿姨將目光留在我身上,反複的打量我,好像在打量一個賊。我有點尷尬的說:“昨晚上劉丹沒再叫我名字吧。”


    錢阿姨說:“這倒是沒有,不過,我想知道他為什麽會叫你名字。”


    我說:“我也不知道。”


    徐浩和姍姍走到床前去看劉丹了,我坐下來跟錢阿姨閑聊。我說:“錢阿姨,劉丹的性格怎麽樣?”


    錢阿姨說:“倔強,認死理。大部分時候都很乖巧,可當他認了死理之後,幾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要不是這樣,丹丹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我說:“劉丹如果對誰有仇,他會怎麽樣?”


    錢阿姨說:“他有仇必報,而且是發了瘋一樣去報仇。”


    接著他說起了劉丹的往事,聽的我頭皮發麻。在劉丹還小的時候,劉丹是個比較內向的女孩,他每天坐在自家的房子前看天空。


    有一天,家裏麵來了另外一個小孩,劉丹沒有跟他一起玩。這個小孩比較外向,主動去招惹劉丹。


    劉丹有一隻布娃娃,他平時從不離手,那天那個外向的小孩去招惹劉丹的時候,不小心將劉丹的布娃娃弄掉在了地上。


    那個小孩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惹怒了劉丹,他指著劉丹一個勁的笑著。劉丹突然站了起來,指著小孩說:“馬上給我撿起來。”


    小孩當然不會依,他調皮的在屋子裏麵亂跑,還跑到窗前一腳踩在劉丹的布娃娃上。


    劉丹突然也不追那個小孩了,他轉身朝廚房裏麵走去。小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跟了上去,結果剛走到廚房門口,劉丹突然又從廚房裏麵走出來了。


    他手裏拿著一個瓢,瓢裏麵不知道裝著什麽。小孩湊著腦袋去看,劉丹突然把瓢裏的東西潑向小孩,結果小孩發出了一聲慘叫。


    瓢裏麵裝著一瓢熱油,是錢阿姨一個小時前熬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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