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海裏突然閃過三個字——劉老漢


    再轉頭看看劉隋,他一動不動根本沒有醒來的跡象。我對姍姍說:“你先回去吧,看的出來你同樣非常虛弱。”


    姍姍突然衝我笑了笑,做出嬉皮笑臉的樣子,說:“我沒事。”


    但是,他的靈魂卻正在閃爍,忽明忽暗。我看的出來,他在逞強,我說:“進去。”姍姍這才消失在病房裏。


    沒想到又是這個玩障術的家夥在搗鬼,我忽然握緊了拳頭。


    上午,我坐在窗前一直朝外看,很無聊的度過了。中午我繼續看著窗外,沒有什麽異常,我睡了個午覺,沒想到一覺睡到了下午。


    劉隋依舊躺在床上,沒有醒來的跡象。時間很快到了傍晚,我變得特別有精神,在病房裏走來走去。這時候醫生來了,我看著劉隋對他說:“醫生,他身體究竟怎麽樣?什麽時候能醒來?”


    醫生看著我歎了口氣,說:“他身體很好,要不是這樣,他早死了好幾次了。我沒搞明白,他究竟是怎麽受傷的,又有刀傷又有燒傷還有撞傷和擦傷。”


    我說:“一言難盡,你給我說說他什麽時候能醒。”


    醫生搖了搖頭說:“他腦袋也受了傷,什麽時候能醒真的難說,少則一兩小時,多則十天半個月,要是運氣不好他可能會躺一輩子。”


    我收回了目光,醫生看著我說:“做好心理準備吧。”然後就離開了。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我陷入了沉思之中。我看著床上的劉隋反複的思索,這家夥如果真的一直躺著,我莫非要一直照顧他不成?我有我的事情,我不可能把時間都花在他身上。


    可是,如果我不照顧他,誰來照顧他?這家夥究竟有沒有親人?


    想到這,我在劉隋身上翻了翻,翻出來他的手機。手機已經關機了,我費了點力氣才把他手機打開,一番電話薄整個人差點無語了。


    他電話薄上麵就存著一個名字,他老爹劉老漢。


    我無奈的將手機放回他包裏,繼續盯著他看。盯了一會覺得沒趣,就朝窗邊走去。


    傍晚時分,天上飄蕩著幾片雲霞,但空氣中卻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這場景我看著感覺熟悉,似乎曾經經曆過。我想起來了,我在長沙經曆過,當時麵對的是範餘勝的鬼魂。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我回到了長桌上,整個人也變得更加謹慎,我特別留心窗外,真害怕窗外會突然出現一個人影。


    窗外一切正常,我又朝劉隋看去,心頭大罵一句:“你真是個大爺,說好了最多三天,我再陪你耗三天時間,再不醒來我就不管了。”


    可是我沒想到,劉隋沒等到三天就醒了。


    接近午夜的時候,我一個人坐著感覺無聊,便躺在長桌上玩手機。玩著玩著,突然感覺劉隋病床的方向有什麽東西在動。不過,我是從餘光中看到的,並沒有看到動的是什麽玩意。


    我心裏不自覺的就否決了我看到的一切,心想肯定是我太想劉隋醒了,產生錯覺。


    我沒理會,繼續玩手機。又過了一會,我感覺有人在朝我走過來。這次我的感覺很真切,我想也沒想,一下子從長桌上彈起。


    劉隋正傻傻的站在我旁邊,兩隻眼睛卻帶著凶狠,死死的盯著我。


    我再看看劉隋的手,我的匕首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跑到劉隋手裏去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殺了我。


    我不解的看著他,感覺一定是自己在做夢。我想起了障術野蜂,我懷疑自己已經被障術所控了。我試探性的對劉隋說:“劉隋你醒了嗎?感覺身體怎麽樣?你拿刀幹什麽啊。”


    劉隋凶狠的看著我,一句話不說。我慢慢從長桌上爬起來,不想驚動他,我說:“劉隋,你沒事就好了,你先把匕首給我,我們先離開醫院怎麽樣?”


    劉隋仍舊沒說話,他的目光仍舊盯著我,我一動他的目光也跟著動。我後退了兩步,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妙。沒兩步就退到了窗戶的位置,劉隋也動了,他手裏握著匕首,光著腳一步步朝我走過來。


    突然,他朝我撲了過來,我立馬閃開,他手裏的匕首直接插到了牆壁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我又一個閃身,跳到了旁邊的一張病床上,照著劉隋的腦袋就是一腳踢過去。


    我踢中了,劉隋被踢中腦袋,身體歪了一下,隨即又朝我看過來。我又狠狠幾腳朝他腦袋踢去,幾腳全部都踢中。可是最後一腳,我還沒來得及將腳收回來,卻被他抓個正著。


    他力氣大的嚇人,拉著我的腳一下把我從床上拉到了床下。隨後,他手裏的匕首猛地朝我脖子招呼了過來。


    我伸出手,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擋住了他的手臂。他握著匕首的手,則在匕首即將插進我脖子的時候停了下來。


    此時,我離他的腦袋僅僅隻有二十厘米的距離,我看清楚了,他就是劉隋,因為我認得他腦袋上之前被我貼的一個創可貼。他的力氣極大,我的雙手竟然擋不住他,他的手仍在以緩慢的速度壓下來。


    我已經沒有了任何思考的機會,隻能憑著一股蠻力使勁的低檔他。漸漸的,我感覺自己快要抵擋不住了。我甚至,感覺我的骨頭正在發出哢嚓的聲音,快要斷了。


    我感覺到了痛,一痛就忍不住閉上眼睛。一閉上眼睛,我的視角就進入了陰界。


    我猛的看到,劉隋的身後竟然站著個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他的臉白的就像白色油漆,連他的胡茬看著都是白色的了。他正貼在劉隋的背上,一隻手抓著劉隋的手,將刀子朝我脖子壓下來。


    原來是隻小鬼在作亂,我心頭馬上怒了,一股狂怒湧上腦海,從我的眼睛裏透射出來。我感覺我的眼睛就要燃起來了,兩股金光瘋狂的朝那個滿臉胡茬的男人臉上射去。


    那個男人一下子就和劉隋分開了,他朝後退了幾步,劉隋的手立馬也失去了力氣,匕首掉落在了地上。我推開了劉隋爬了起來,那隻鬼魂看著我凶狠的叫了起來,張牙舞爪。


    我慢慢走近他,突然掏出我那把炭燒木劍來,一劍朝他刺過去。他抓住我的木劍,突然一拉,他的五隻鋒利的爪子在半空中一個閃現,我胸口立馬火辣辣的。


    隨後,我的身體被他甩到了牆壁上。還沒等我再做反擊,他突然一下子貼到我後背上來。我隻感覺到一股子冰冷從後背湧來,隨後竟然失去了意識。


    一個人失去意識的時候,就跟睡著了一樣,沒有任何的感覺,即便你睜著眼睛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麽。但是,我卻看到了。


    我失去意識後,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一步步朝窗戶走去,然後用盡力氣往窗戶上爬。終於,我爬到了窗戶上,想也沒想的朝窗外跳。


    然後,我醒了過來,我真的站在窗戶上,身體已經朝窗外傾斜,馬上就要朝窗外墜落。這時候,我身後徒然伸出來一隻手,一下子抓住了我。他力氣很大,一下子將我從窗台上拉下來,拉到了病房的地板上。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那個人正是劉隋。


    劉隋一動不動的看著我,他看上去很虛弱,剛剛幾乎用盡了全力。我說:“這回你應該是真的醒了吧。”


    劉隋點了點頭,說:“我昏過去多長時間了?”


    我說:“從樹林裏算起的話,你至少昏倒十來天了。”


    劉隋說:“真久啊。”


    我說:“你老爹死了。”


    劉隋說:“我看到了,不過我很為我老爹驕傲,他也算是死的有價值,至少他差點讓障術野蜂跟他同歸於盡。”


    劉隋看上去很虛弱,我扶著他躺到了床上。我問:“你是怎麽來的成都?”


    劉隋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他的目光還是那麽的冷,好像我天生跟他有仇一樣。他說:“我老爹死的那天,其實我就已經醒了,我親眼見到了我老爹被殺的那一幕。障術野蜂一生狂傲自大,他太小看我們李家子弟的能力了,我老爹同樣給了他重重一擊,差點讓他當場殞命。”


    劉隋一邊說著,我眼淚忍不住掉下來了,我想起了劉老漢給我說的那個謊話。


    劉隋接著說:“障術野蜂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他發現我醒了,立馬跑過來對我施展了障術,然後這家夥衝我大罵,看樣子他很憤恨我老爹,竟然挖了個坑把我給活埋。”


    我說:“要是當時我在就好了,我一定能再背後給他補上一刀。”


    劉隋看了我一眼,沒理會我,接著說那晚的事情。那晚上,劉隋被埋入了地下,因為被施了障,所以身體動彈不得,隻有腦子能轉。他親眼看到障術野蜂化成了劉隋的樣子潛回了營地,然後劉隋的眼前就隻剩下一片黑暗。


    他在地下使勁的掙紮,拚了命的掙紮,可是他身體太虛弱了,障術野蜂的障術又過於強大,他根本逃脫不得。漸漸地,他感覺自己就要失去了呼吸,嘴巴裏麵全是泥土。


    這時候,他突然感覺身上的土在動。然後,他感覺自己腦袋一點點從土裏麵露了出來,竟然有人把他從土裏挖了出來。劉隋沒來得及去看那人是誰,忙重重的喘息了幾口。


    那個把自己挖出來的人,已經消失了,劉隋隻看到一道背影。他覺得這背影無比的熟悉,隻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劉隋過了好半天才能動,他爬出了泥坑,朝劉老漢的屍體爬去。他哭了個稀裏嘩啦,以前他總是巴不得他老爹早點死,但真正見到他屍體的時候,他再也控製不住了。


    天亮的時候,我起床跑向了劉老漢的屍體,劉隋就在一旁躲了起來。然後,我把劉老漢的屍體埋了,發現了他身下的走字,就立馬背著假劉老漢離開了。


    劉隋突然動手又把他老爹的屍體挖了出來,整個人立馬就傻了。


    我說:“劉老漢的屍體怎麽了?”


    劉隋說:“那具屍體,不是我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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