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老漢的話,我有點懵,一下沒聽懂。我試著問了句為什麽,劉老漢突然轉過身去,竟然抽起了鼻子。


    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在我麵前竟然抽鼻子,我絲毫沒被他的抽泣聲給打動,我木訥的推了推劉老漢,又問為什麽?


    劉老漢哭聲更大了,他突然凶狠的站了起來,說都怪衣老,是他帶走了四頭嬰兒,是他害死了李陽。我身體終於軟了,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我開始明白過來,他說這話的意思是,從這以後我再也見不到徐浩他們了嗎?我也見不到姍姍,也見不到馬天翔,也見不到夏航.


    我低頭看了看胸前的青玉佩,他始終暗淡著,再沒傳來壓抑的感覺,我開始心慌,開始不知所措。


    劉老漢的哭聲讓我心頭更加的煩躁,我突然朝著他屁股一腳踢了出去,大罵了一聲艸為什麽死的不是你?


    劉老漢的兒子劉隋這個時候從門裏出來了,我感覺身後有人,回頭去看他,他正冷漠的盯著劉老漢看。他說出的話更加的冷漠:“哭哭哭,都特麽六十多歲的人了,你嫌不嫌丟人。”


    劉老漢馬上就不哭了,一下子站了起來,左右開弓擦掉了臉上的老淚,突然暴跳如雷的指著他兒子大罵,你個小兔崽子怎麽跟你老爹我說話的?


    劉隋雙臂環胸,冷漠的看了劉老漢一眼,撂下句:“麻煩你以後別給我丟人現眼。”轉身走進了屋裏。


    劉老漢不依不饒的追進了屋裏麵去,一邊大罵你個小兔崽子給老子站住,今天你不跟我說個明白,老子就把你剁了喂狗。


    看著兩個人爭吵,我心頭再次一涼,轉身進屋去拿起包包就朝外走。我提著我的包包一口氣跑進了縣城裏,看著街道上稀稀落落的人和滿街的車輛,終究覺得少了些什麽,心頭很堵。


    我從新找了家賓館,一個人躺在賓館的床上,總覺得心頭空空的。然後,我做了個夢。


    我又夢到了以往跟徐浩經曆的一幕幕,我辭掉了工作,來成都找徐浩,我被徐浩牽著鼻子走,一路去到了西藏喇嘛寺,我親眼目睹了喇嘛自殺的場麵。我親自跟徐浩回到了他的老家,見到了他家族被毀的小村落。


    我突然醒了過來,一摸臉上滿頭都是大汗。


    我發現我醒過來之後,心頭竟然默念著,是衣老害死了他們,是衣老害死了他們。


    再也睡不著了,天已經黑了,窗戶沒關,有冷風從窗戶裏灌進來。我披上衣服一個人下了樓,默默的在街道上走著。


    我現在在想,我和徐浩遭遇的一切,是不是隻是我做過的夢?我多麽希望他是個夢,是夢醒過來就會忘記了,然而我現在記得很清楚。


    低頭看了看胸前的青玉佩,我心頭再次一空。


    不知不覺的,我走到了醫院的門口。此刻醫院門口有點荒涼,冷風卷過地上的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我想起了秦芳韻,正好心理堵得慌,想找個人談談,便走進了醫院。


    秦芳韻的病已經好多了,肚子已經徹底的消了,但是他的臉還是很白,白的不像人。我走進病房去他也沒發現,我喊了他的名字,他卻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對我說是你啊,嚇死我了。


    我有點不明所以,心理堵的慌,也沒多問,就和秦芳韻隨意的交談起來。


    我說:“鬼嬰兒的事,我們差不多解決了,你沒事了。”


    秦芳韻略微的點了點頭,說我還沒來及謝謝你們呢,還有,之前我對你很無禮,真對不起。


    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沒接他話,我說:“你平時生活怎麽樣。”


    他說:“很不好。”


    我問:“為什麽啊?”


    他說:“還不是因為那些男人。”秦芳韻說著說著,又將話題扯到了嬰兒上麵去。他說:“我知道,學校很多人罵我賤,罵我像雞。可是,他們為什麽不去說那些男生?”


    我默默看著他,不置可否。他又說:“少女的心都是比較單純的,很多少女都是受了那些男生的蒙騙,你們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瘋狂的種下種子之後,又把爛攤子交給了我們女生。”


    看著他越說越激動,我有點想勸阻他,卻發現不知道怎麽開口。他接著說:“我們女孩每次知道自己懷上的時候,都特別的感覺無助,我們隻是柔弱的小女生,挺著個大肚皮去讀高中,別人會怎麽看我們?而那些男生倒好,撒手什麽都不管,反而遠遠的將我們躲開。”


    我終於開口了:“那些都是不負責任的男人,純粹的下半身動物。”


    秦芳韻說:“是嗎?”


    我點點頭,沒說話。秦芳韻突然說了句:“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我一聽,馬上火了。我說:“那是你太偏激,這個世上好男人多得是,如果每個男人都像你說的那樣,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多夫妻,而且大部分都很恩愛。”


    秦芳韻說:“出軌和婚外情更加多。”


    我說:“我就不信你身邊沒個好男人,你偏偏去跟那些不負責任的男人生孩子不成。”


    秦芳韻說:“我身邊那些好男人都是木頭,一點趣味也沒有。”


    我說:“那你為什麽還怪男人,你自己去找那些不負責任的人,最後再理直氣壯的指著天,說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壞男人。”


    秦芳韻不說話了,我接著說:“不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壞男人,而是你不適合壞男人。”


    秦芳韻說:“你來醫院就是為了來羞辱我一頓嗎?”


    我說:“不,我隻是聽到了讓我氣氛的話,所以要反駁。好了,你應該累了,你歇息吧,爭取早點出院。”


    說完,我站起身就要朝門外走。秦芳韻突然從身後叫住了我,說他怕。我說怕什麽呢?秦芳韻怯怯的朝我走過來,說:“能不能陪我一晚上?”


    我說:“這不合適吧,我也是個壞男人,你不怕我半夜打你主意嗎?”


    秦芳韻看了我一眼,突然說:“無所謂了,隻要你能陪我一晚上。”


    這句話有噱頭,很多人聽了心頭肯定都會心花怒放。但是我聽了,並沒有什麽感覺。說實話,我這個人有處女情結,而且我談戀愛都比較認真,不愛就不一起睡。


    通過剛剛對秦芳韻的一頓大罵,這個時候我心頭也舒坦了許多。想到自己一個人回到賓館去,也比較冷清,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秦芳韻看上去很開心,還鬆了一口氣,好像完成了什麽大事一般。秦芳韻住的是醫院單人病房,旁邊有個長木桌,隻有膝蓋那麽高,我走過去坐了下來,問秦芳韻我要在這陪你一晚上,我們聊點什麽呢?


    秦芳韻用手托腮,想了想說:“咱們別談男女的事,我們聊聊小時候的事情吧。”


    於是,在那個晚上我和秦芳韻聊起了我們小時候的事情。我們兩個相互說,我說一段,他說一段。說著說著,時間就到了淩晨一點鍾。秦芳韻說他困了,就回病床睡覺去了。


    和秦芳韻聊了這一晚上,我突然發覺自己老了一圈的感覺,我好像徹底的和這個世界脫節了,正應那兩個字,代溝。


    秦芳韻睡的很安詳,剛躺下去就睡著了。我白天睡了一天,無心睡眠便掏出手機來玩。沒玩一會,我突然發覺屋子裏陰風陣陣,冷的我不自覺開始發抖。


    我朝門看去,心頭一驚,病房的門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了,我完全不知道。我有點疑神疑鬼的朝門邊走去,親自將病房門給關上,並反鎖。


    坐到長桌上麵,我又掏出手機來玩。那時候沒什麽手機遊戲,我喜歡下象棋,就玩起了單機版的象棋。剛進入狀態,準備大殺對方的時候,一陣冷風立馬將我驚醒到現實中來。


    我抬頭一看去,冷汗立馬就下來了,冷風正是從房門處吹來的。


    那個房門,又一次打開了。


    我記得,我剛剛是反鎖了的。除非,有人從屋子裏麵將門打開。


    屋子裏,還有其他人。


    不對,不是人。


    我知道,這裏是醫院,醫院裏常年死人,見到什麽都是正常現象,所以幹脆懶得理會,站起身再次關上了病房的門,便接著玩手機遊戲。這一次,我特意注意那扇門,如果門再次被打開的話,我馬上就會閉上眼睛去看,看看究竟是什麽玩意在作怪。


    玩著玩著,我又一次進入了狀態,正全力思索的時候,門的方向突然傳來哢嗒一聲。我轉頭一看,門把手竟然動了,門正露出了一條小縫。縫隙正在慢慢的變大,我抓住機會閉著眼睛,果然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背影。


    他一瘸一拐的拉開了門走了出去,不一會又走了進來,突然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我完全沒想到,立馬一下子站了起來。


    可那張白森森的臉,幾乎已經湊到我鼻子上了。我沒敢動,隻是微微的向後縮著身子。那個穿白衣的老女人突然說:“你快去叫醫生,這個病人不行了。”


    我當然知道,像他這類低級的鬼魂,是沒有靈智的,隻有一股執念。我懶得理會,隻是朝後退了幾步,默默控製著眼睛散發一點金光,讓他自己知趣的離開。


    果然,我雙眼中剛剛發出一點點微弱的光芒,那個老女人便捂著眼睛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叫聲,隨即慢慢的退出了病房。我沒在意,繼續坐在長桌上玩遊戲。


    不一會,我突然站了起來,快速的朝病房外麵跑去。


    醫院裏麵既然有那麽多鬼魂,那麽有沒有一隻實力稍微強一點的?或許,徐浩他們還有救?


    一想到這,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竟啪嗒啪嗒的在醫院走道裏狂奔起來,並且我的眼睛是閉著的。


    一路上,我看到很多鬼,卻沒有遇到一隻實力強橫的。


    剛跑完二樓,手機竟然響起來,是個陌生電話,但隱隱聽到秦芳韻的聲音。


    我喂了幾聲,沒人回答,我又喂了幾聲,還是沒人回答。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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