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老說完,我注意到警察憋著一股怒火,但目光中卻有一絲絲的恐懼。他好像不知道說什麽了,就嘀咕一句:“你剛剛在說什麽?”


    衣老重複說道:“我說寢室裏麵的人,你一個都帶不走。”隨後,衣老轉頭看向我和劉老漢,說出發。我和劉老漢,這才一下子醒過神來。


    這個時候,我想起了劉老漢剛剛說的那句話,有點不明所以,不知道劉老漢為什麽要讓我別相信眼前這個人。但我隱約感覺到,或許是這個家夥太強大了,他已經強大到我們無法控製的地步。


    他想做什麽,就連警察也不敢放個屁,我們又能幹什麽?


    衣老像個自由人一樣,無視警察毒辣的目光。當他朝前走的時候,我發現警察又一次將手伸向腰部的佩槍,似乎很想給衣老的後來送一顆槍子。但是,他在猶豫,隨後他轉過頭來發現我在看他,就徹底的把手收回來了。


    我們進入了足球場,來到了公共廁所前。走在前麵的衣老突然停了下來,皺著眉頭說,果真是好大的一股死人味,看來這些嬰兒鬼在這裏呆了不少時間了吧。


    我接過話,說估計時間不短了,怎麽著也得有七八年的時間了。衣老沒說話,徑直走向那棵柳樹。又說,這些害人精,看把這棵柳樹害成什麽樣了,多好的一棵樹啊。


    我和劉老漢站在衣老身後,不知道說什麽。劉老漢開口了,說衣老準備怎麽對付廁所裏那隻嬰兒頭目?


    我發現劉老漢麵對衣老的時候,身上再也找不到了那種高傲的氣質,他說話變得很謙卑,而且有一種懼怕。仿佛一個小孩麵對一個大人,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就會挨打。


    我想到劉老漢剛出現時那種酷酷的神情,突然有點想笑。不過,這笑並沒有嘲諷的意思。


    衣老說,現在是白天,我們不能動法。白天的時候他們都比較謹慎,我們隻要一動法,他就會躲起來。


    劉老漢說,不能動法,他又躲起來了,莫非要讓我們赤手空拳去和他對打不成?


    衣老突然轉頭看了看劉老漢,目光無比的複雜。但他沒說什麽,轉頭看向柳樹,問劉老漢,你昨晚上對他做了什麽沒有?


    劉老漢聲音再次變得謙卑,說昨晚上我跟他打到了一起,但他太強大了,我感覺自己不是對手,隻好溜走了。衣老說,和我猜想的一樣,走咱們去廁所看看。


    我一頭霧水,不懂什麽專業術語,所以壓根插不上話。等衣老走出幾步,我才問劉老漢,衣老不動法,還能有其他辦法嗎?衣老搖搖頭對我說,這個人很神秘也很強大,我們跟著他就行了,說完也朝廁所走去。


    衣老好像知道那隻嬰兒頭目藏在女廁所,他徑直朝女廁所走去。我們追上去的時候,發現他正低著頭朝糞坑裏麵看。雖然說這個廁所並不經常使用,但味道也並不怎麽好聞。特別是糞坑上頭,現在大熱天的,氨氣正一股一股的冒出來。


    我捂著鼻子,也試圖看看糞坑裏麵有什麽。然而,我什麽也沒看到,除了一坨一坨糞便,就是一些紙巾,一些沾著血,一些沾著糞便。我有點好奇的看向衣老,沒想通他在看什麽。


    莫非,這老頭還有著癖好?他莫非是在盯著糞坑裏麵那些帶血的紙巾yy不成?


    當然,衣老是世外高人,肯定不會有著癖好,


    他低頭朝糞坑裏麵看了一會,突然抬起頭來看我和劉老漢,說這隻鬼藏的有點深,我一時還真找不到他在哪裏。我說那該怎麽辦?


    衣老有點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說出了一句讓我和劉老漢都倍感無奈的話。他說那隻四頭嬰兒藏在糞水裏麵,咱們不可能跳到糞水裏麵去找他,還真是無招了。


    沒等我和劉老漢接話,衣老又對劉老漢說,你昨天和他打鬥的時候,有沒有弄傷他?劉老漢搖了搖頭,說他隻是把其他的嬰兒全殺了。


    衣老說不對,你們注意到女生寢室裏麵那些人沒有,他們都沒有死,但也跟死差不多了。那是因為,那隻四頭嬰兒去女生寢室吸了陽氣,所以我料定他一定受傷了。


    說話間,衣老突然看著我,他的眼睛還是那麽的可怕。我害怕的後退了一步,用手指著我自己,說:“我?”


    衣老笑了笑,他笑起來簡直跟隻鬼沒什麽區別。如果你想象一下就會發現,當一個八十五歲的老頭,兩眼放光的看著你,臉上的皮膚都快皺到一起去了,他笑出來的時候,是什麽一種怪異的表情。


    衣老見我一頭的霧水,又湊到我耳邊輕聲的說,你當誘餌,把他引出來。


    我突然明白了,忙瞪著眼睛看他。衣老沒解釋,朝劉老漢揮了揮手,兩個人就離開了女廁。走到門口的時候,衣老突然又伸出腦袋來,從我張了張嘴,隻有口型沒聽到聲音。


    看口型好像是在說,你千萬不能反抗,隻管大聲叫。


    讓我當誘餌,還不能反抗?臥槽,這明顯是想害死我啊。看著他們兩離開,我立馬就想追上去。但是,還沒跑到門口,就見到衣老直勾勾的和劉老漢站在廁所前麵,他們兩個人用同樣的目光看著我。


    我身體一陣哆嗦,竟沒勇氣走出去了,隻好往回走進了廁所。


    不注意看,我還沒發現女廁裏麵氣氛那麽的詭異。這裏不像男廁,有尿坑,女廁裏麵隻有蹲位。我站在女廁稍微靠門口的位置,隻能看到前麵五六個蹲位,後麵的蹲位就無論如何也看不到了。


    恐懼源於未知,越是看不到,就越不知道那隻嬰兒會從什麽地方出現。


    大熱的天,我竟然發覺有點冷。隻好用雙手抱臂,哆哆嗦嗦的打量著四周。


    我等了將近半個小時,越等心裏越不是滋味。這種等待是非常痛苦的,因為是帶著恐懼在等待,沒有一個人能夠長時間麵對這種恐懼。


    慢慢的,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我足足等了一個小時了。我有點忍不住想要衝出去,但一想到廁所門口四隻比鬼神更可怕的眼睛,立馬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心想,這不會是場陰謀吧。他們兩個肯定是一夥的,他們想把我害死在廁所裏麵,然後說是那隻四頭嬰兒害死我的?但一想,不對啊,我跟他們沒什麽仇恨。


    莫非,這是他們陰陽界懲罰人的方式?他們知道我養小鬼,犯了禁忌,但現在的社會有王法,他們不可能直接把我殺了,所以改用鬼魂來代替他們殺人?


    我一下想起在那個小鎮,劉老漢去請衣老而不準我上樓的事。看來,他不準我上樓是有原因的,他們兩個一定在樓上密謀著什麽。想到這,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心裏大罵一聲說徐浩你他媽都不提醒我一句,你二叔要害我。


    正想到這,突然感覺腳底下傳來一陣陣寒氣。寒氣來自我的後背,我突然感覺更冷了。我突然轉過身,在我前麵不遠的一個蹲位裏麵,一下子伸出來一直濕噠噠的手。隨著他的出現,漫天的臭氣撲麵而來。


    沒一會,那個蹲位裏又伸出另外一隻手來,一下子伸到了兩邊蹲位的過道裏。速度之快,簡直令人發寒。隨後,那隻手的上麵出現了一個人頭,白乎乎的,沒有頭發,眼睛閉著,是個死嬰的人頭。


    接著,又一個人頭出現,仍舊是白乎乎的,沒有頭發。第三個人頭和前麵兩個人頭一樣,都是白乎乎的死嬰人頭。緊隨著三個人頭出現的,是一個大瞪著眼睛,但雙目中沒有眼仁,頭上隻有稀疏絨毛的人頭。


    緊隨人頭出現的是一個白花花的脖子,再是肩膀,上半身以及下半身。他幾乎剛一出現,就到達了我的麵前,我完全沒有任何反應時間,便被他抓住了雙腳。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忙掙紮了起來,雙腳用力的蹬,渾身都在發抖。衣老說不能動法,如果不動法,我完全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而且,我發現這隻四頭嬰兒,力氣大的驚人,他抓住我的腳,我竟然動彈不得。


    隨後,我感覺自己一隻褲管一冷,一個滑溜溜的東西竟然從我褲管路麵鑽了進去,直接朝我上半身滑上來。我猛的一驚,那東西朝我上半身滑的速度,就是我下半身的恐懼慢慢朝上半身蔓延的速度。


    我手舞足蹈起來,不停的去抓自己衣服裏麵那玩意,但是怎麽也抓不著,他此時已經爬到了我的胸口上,馬上就要從我的衣領裏麵鑽出來。


    我終於忍不住啊的大叫一聲,隨後,那隻貼著我身體在我衣服裏麵爬的東西,終於從我衣領裏冒出來了,是四個腦袋,三個死嬰的腦袋,一個活嬰的腦袋,毫無疑問,是那隻四頭嬰鬼。


    四隻腦袋出現之後,嬰兒又迅速朝我臉上爬。這個時候,恐懼已經占據了我的感官,我幾乎忘記他身上有多臭了。那隻四頭嬰兒渾身長著八隻手,此時正在搗鼓我的腦袋,有手鑽進了我的嘴巴裏,有手鑽進了我的鼻孔裏。


    還有,我看著那隻四頭嬰兒,他那隻活嬰的腦袋,正張大嘴巴快速的朝我的臉咬來,目標是我的眼睛。


    一股強大的壓抑感撲向我的麵門,我突然再也忍不住。再不反抗,老子可能就真的掛了。為什麽到這個時候,還不見那兩個老家夥出來幫忙?


    突然,我眼睛一熱,我的雙眼幾乎噴出了一股火焰,全部噴到了嬰兒的嘴裏。他速度太快了,即便火焰噴到他嘴裏,讓他的嘴扭曲了一下,但他的嘴沒有停住,竟朝我發熱的眼睛咬下來。


    我忙扭動腦袋,使勁的避開他的嘴巴,我發現這已經無用。他的手扣著我的嘴巴和鼻孔,我根本動彈不得。莫非,我馬上就要變成一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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