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當前腦波頻率已達到臨界值,長官,請立即結束冥想,謝謝合作。”


    艙體內部的警示音把維德叫醒,艙門的扇葉自動打開,維德揉了揉太陽穴,還是從艙體內出來了。


    如果丁蒙在場的話就會認出,維德現在使用的這台艙體,正是當初他在維德私人休息室裏看見的非v型醫療艙的另外一台,這艙體全名為“源能感應增幅艙”,簡稱感應艙。


    感應艙的作用就是幫助人體進入冥想狀態,通過冥想來感應源能,精神意誌越強的人,越容易進入冥想狀態,而冥想的時間越長,也就越容易感應到源能。


    人類要想成為源能者,最佳的時機是15歲到35歲這個階段,因為這是人體腦細胞最活躍的巔峰期,也是身體素質強盛的黃金期,一旦過了35歲就很難感應到了。


    當然也不是說絕對感應不到,也有少數人是在35歲之後才成為源能者的,隻不過起步太晚,成就相當有限。


    而大器晚成的也不是沒有,但維德已經沒那種奢望了,以他44歲的年齡還在苦苦冥想,目的其實也挺簡單,如果能感應到源能,增強一下體質總是可以的吧?


    他在黑金基地畢竟不是勞工,閑暇時間一大把,平時呆著也無聊,不如進入感應艙碰碰運氣。


    “維德長官,你有一條新的通訊消息。”甜美的係統女聲忽然響起。


    維德整了整衣衫:“接過來。”


    房間頂部立即投射下一道遠程即時全息影像,一個威武龐大的鏡像迅速站在了他的麵前。


    這個人的身材和機槍那鐵塔般的身體差不多,但比起機槍更加魁梧挺拔,麵容沉穩而堅毅,左側臉龐有三道怪異的刀疤,看上去格外冷沉,加之傭兵製服的緊束,這個人就給人一種感覺,此人身經百戰,定是個厲害人物。


    果然,看見他維德立即就挺起了胸膛:“大帥,您好。”


    這黑金基地中,大帥就是傭兵團的1號首領,負責管轄整個基地。


    大帥根本就不跟他客套:“進展如何?”


    維德道:“再過3個小時,我給機槍的時間就到了,應該會有好消息傳來。”


    大帥大手一揮:“寬限他兩天。”


    “好。”維德心中有一萬個驚訝也不敢問為什麽,基地中大帥就是說一不二隻手遮天的人物。


    幸好大帥已主動在解釋:“這兩天有貴客到來,我們需要配合行動。”


    維德驚訝了:“大帥您的意思是……”


    “不錯!”大帥點了點頭,沉聲道:“我現在正式授權,你可以調動b組力量,讓1隊下到主礦區去協助機槍,你記住兩點,一定要把影響控製在合理的範圍內,絕不能出亂子。”


    維德又挺了挺胸:“是!”


    “另一點,這次行動任何阻礙者,格殺勿論。”丟下這句殺氣十足的話,投影立即就回收,鏡像慢慢模糊消失。


    房間中央,維德怔怔的望著光潔的地麵出神,看來pc35區應該就是真正的目標區域了,挖了整整六年了啊,終於要把那玩意給挖出來了,回去的日子終於進入了倒計時。


    可是不對呀,格殺勿論這不是大帥的風格呀,現在已經過去了21個小時,機槍還沒有消息傳來,難道東西落入了那個叫丁蒙的小子手上?如果真在丁蒙手上,也許事情就好辦了……


    維德在胡亂猜測的時候,機槍正在焦頭爛額。


    此刻進入pc35區的懸索橋上燈火通明、人頭湧動,這些勞工全是機槍的手下,進去的人一批又一批,但就是沒有好消息傳回來。


    實在不能怪這些人沒用,而是pc35區太大了,內部通道又密又多,小四不帶路的話,真有可能十天半個月都找不著。


    現在小四就像一灘爛泥一樣蜷縮在橋邊,他已經記不清自己被人毒打了多少次,每次瀕臨死亡的時候,機槍就叫人給他喂治療劑喂生血劑,治了打、打了再治,反正要打到你說實話為止,打到你想死都死不了。


    這種殘酷的折磨本來是很多人都忍受不了的,但小四居然忍了下來。


    這一點連機槍都覺得奇怪,這小子平時膽小懦弱,怕死得要命,怎麽這次骨頭這麽硬呢?


    他顯然還是低估了別人的智商,因為小四並不傻,他從回到地麵又重新被帶到這下麵來,他隱隱中就有了一種猜測,維德和機槍都在找那個地方,那地方很可能關係到這基地的秘密。


    有些道理小四還是懂的,該你知道的事情,遲早都會讓你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你卻知道了,那你就得死。


    落在了傭兵的手上還好,起碼他們不會讓你輕易去死,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一旦但落在了機槍的手上就完了,他會讓你生不如死。


    機槍雖不了解小四,但小四卻了解機槍,他知道機槍這種人為達目的那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丁蒙是死是活他不清楚,但現在如果他帶著機槍前往試驗室,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和丁蒙都得死,所以無論現在他遭受怎樣的折磨,他就是不開口。


    礦區陰森潮濕,洞裏麵刮來的風不但大,而且特別的冷。


    小四無力的蜷縮在冷風中,他感覺自己這一生就真的活得像一隻老鼠。


    他從一出生開始,不知怎麽回事身體就是長不高,而且渾身都是怪異的長毛,從小別人就嘲笑他、諷刺他、輕賤他,就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他記憶最深刻的事就是七歲那年,有一次在垃圾堆翻殘渣,連貧民窟的孩子都沒有放過他,紛紛往他身上撒尿拉屎,還朝他砸石塊,砸得他頭破血流、遍體鱗傷,那一次他差點死了,最後被送到了難民營。


    那一次他也真的準備去死了,那樣子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但難民營卻把他送到了這裏,他以為脫離了原來的世界會好過一點,誰知道這基地裏麵的生活更悲慘、更無情、更冷血……回顧這16年,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受著別人的侮辱、玩弄和盤剝。


    就不要去說得到過什麽人的恩惠了,哪怕有人肯為他有一絲的著想的話那都是奢求,但如果說他這一生中真的有個人為他著想過,那這個人就是丁蒙。


    想當初丁蒙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躺在廣場上死狗一樣半死不活,他看見丁蒙就像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所以他才費力的把丁蒙拖回去,用僅有的半瓶治療劑把丁蒙救了回來。


    丁蒙也沒有辜負他的好意,這一個多月的時間,uu看書 w.uukanhu 丁蒙哪怕一天收成再不好也會分享一半給他。


    每當想起丁蒙那張冷冷淡淡的臉,小四就覺得自己的心不再寒冷,反而有一股猛烈的熱意在往上衝,他不懂什麽是朋友,更不知道什麽叫友情,他隻知道一件事,丁蒙為他做了很多,他也必須做點什麽來回報丁蒙的善意。


    就像現在被打得牙齒都碎了一地,他也不願意開口,他身上雖然奇痛無比,可是他心中卻沒有痛意,有的隻是欣慰:我總算對得起丁哥!


    恍惚中,機槍走了過來,把一個黑糊糊的玩意拋在他的麵前。


    “這玩意應該是你扔掉的吧?”機槍冷冷的問道。


    小四當然認得,這是豹子包袱裏的那把氣爆槍,他之前逃出來的時候隨手就扔在了通道中。


    機槍盯著他,決計不肯放過他臉上任何表情:“以你這身板,可能連豹子的手指頭都動不了,做掉他的人是不是丁蒙?”


    小四心中赫然一動,他忽然想起來了,丁哥的身手還是不錯的,如果丁哥沒死的話,或許就可以對付機槍。當然,丁哥要是死了話,自己帶不帶路遲早也是死,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反正左右都是個死,不如冒險搏一搏,就像丁哥說的:或許那樣子我們還有希望……


    機槍的口氣忽然溫和了下來:“你隻要肯帶路,我可以給你保證,沒有人能動你和丁蒙的一根頭發,你很清楚,老子機槍的話在這下麵是絕對管用的。”


    小四滿口的牙齒已碎,早就說不出話了,他隻是向前伸出一根手指來表達自己的意思,那就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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