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是相府嫡出的千金,卻也是最不受寵的,隻因為她是人人口中的妖女,一出生就把自己的娘親給克死了,從出生當天起便連降暴雨,將洛陽城周邊的村子都給淹了。


    琉璃滿月那天,天上更是出現異樣,整個夜空一顆星都沒有,隻那圓圓的月亮,像是被血浸透了一般,活活的一輪血月。


    琉璃剛會說話,張口的第一聲竟然既不是“爹爹”也不是“娘親”,而是衝著一個沒有人的角落,一邊揮著短短的藕節一般的小手,一邊“咯咯咯~~”笑著。


    自然,是不會有人知道她笑的什麽,卻是嚇壞了奶娘和婆子們。


    琉璃五歲的時候,小小的琉璃因為頂撞父親而被罰關在了柴房思過,卻不慎把柴房給燒了。


    沒有人知道琉璃是怎麽把柴房給燒了,也沒有人知道,張家嫡出的小姐竟然會掌心凝聚起火焰。更沒有人知道,琉璃到底是如何在那場火災中死裏逃生的。


    張琉璃的爹,相爺張雲中,在琉璃母親死後,前前後後又納了四個小妾,分別給張雲中生了四個女兒,隻怪她們自己的肚子不爭氣,本想著要是生了個兒子,保不準就能坐上相國夫人的位置,四個姨娘卻是在前前後後生了四個女娃娃之後,肚子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而張府唯一的男丁,便是琉璃的同胞兄長,張繼良,也是府裏唯一疼愛琉璃的兄長。


    看了看外麵明晃晃的太陽,琉璃讓月兒打了把紙扇,倒不是她太嬌貴,經不起曬,而是那跟著自己的男鬼,比她這個女人還要嬌氣,曬不得太陽。


    起初琉璃也讓男鬼離開過,可是奇怪的就是,這男鬼絕對不能離開自己方圓百裏,超過範圍,再走,也就是原地踏步,如果琉璃不出門的話,那也就是說,墨離的活動範圍,大抵也就隻有在這相府了。


    所以琉璃每每要上哪去遛個彎什麽的,還得帶著個男鬼。


    “哎,你別擠我。”


    跟一大男人擠在一把傘下,偏偏那大男人還不斷的把她往一邊兒擠。


    月兒對這樣的情況早就見怪不怪了,這府裏上上下下,誰不知道,那大小姐,能看見常人看不見得東西。


    “大小姐,不是我想擠你,我不能被太陽給曬著,不然你也知道的,我會起紅疹的。”


    琉璃怎不知道,自己小的時候,不懂事,光著屁股到處跑,這男鬼便就遭殃了,幾乎是天天被曬出紅疹,一度虛弱到不行。


    “得得得,感情我是幫你打傘的小廝。”


    “要不這樣吧,小姐,我來給那位,額,鬼先生打傘。”


    月兒聽不到墨離的說話,但能從自家小姐的話語裏明白個大概意思。


    還不待琉璃張口說好,那邊兩個姨娘的妹妹便就婀娜多姿的走了過來,根本不用她們自己撐傘,身後便有小丫鬟給高高的舉著傘,遮陽。


    琉璃撐傘是給鬼遮陽,她們撐傘,這是給自家小姐遮陽呢吧。


    “喲,好久不見姐姐,今個怎麽有空出來走走。”


    尖細著嗓子說話的,便是她那二妹,張彩雲,人如其名,漂亮卻又嬌氣。


    “二姐你不知道,咱大姐平日裏可忙的很,得跟她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朋友門聊天,才沒功夫理我們呢。”


    搭腔的是琉璃的三妹張彩鳳,兩人是一丘之貉,平日裏也就這兩人最是瞧琉璃不爽,常常是想了法子欺負琉璃。


    “原來是二妹、三妹啊。我說這天怎麽好好的,突然就暗了。”


    “張琉璃你…”


    “怎麽著?好歹我也是你們的大姐,竟敢直呼我名字,信不信我讓大哥告訴爹爹去。”


    琉璃雙眸一瞪,盯著兩人。


    “你別仗著大哥護著你,你就敢亂來,整個府裏除了大哥,所有人都不喜歡你,你這個妖怪。”


    張彩雲被激怒了,反唇相譏道,張琉璃最是氣惱別人叫她妖怪,天生能見著鬼又不是她的錯。


    那張彩雲是處處擊中她的要害,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看來這張彩雲真是,討厭她討厭的要死。


    “二姐,爹爹說了,不能將大姐是妖怪這事掛在嘴邊。”


    自家的女兒是妖怪,自然是讓張雲中很沒麵子的一件事,故而嚴令禁止所有人提這件事。


    “怕什麽,整個洛陽城裏,誰不知道她張琉璃是妖怪,我們不說,自然也會有旁人說。”


    張彩雲冷哼了一聲,傲慢的揚起了腦袋。


    她是張雲中最寵愛的一個女兒,從服飾和首飾上便能看出,上身是一件米白色映著多多梅花的短衫,下身是一件拖地的齊胸長裙,外麵還罩著一層薄薄的輕紗,嬌貴可人,再反觀琉璃,一身的粗布衣,一頭青絲也隻是隨性的綁在腦後,連一個發簪都沒有。


    “小姐,我們走吧,別跟她們一般見識。”


    月兒拉了拉琉璃的袖子,有點膽怯的說道。


    “大膽奴婢,主子說話,哪有你這丫頭插嘴的份,給我掌嘴。”


    張彩雲美眸一瞪,怒喝道。


    “妹妹生這麽大的氣做什麽?你說的沒錯,姐姐是人人口中的妖怪,都到了出閣了年紀了,卻遲遲沒有人上門提親,妹妹你就不同了,貌美如花,沉魚落雁,連我們當今聖上都親自下旨賜婚了呢。妹妹好事將近了吧?”


    琉璃麵帶笑容的說道,卻是字字紮在了那張彩雲的心窩子上。


    前段時間,皇上親自下旨,將她指給了當朝的五皇子軒轅弘治,隻是這大臨皇朝恐怕無人不知,那五皇子根本就是個傻子。


    心高氣傲如張彩雲,怎可能肯嫁給個傻子?隻可惜是皇上親自下旨,縱使她跟張雲中哭鬧也沒用。


    “張琉璃你…”


    張彩雲一陣氣急,卻突然想到了什麽,媚眼一轉,笑了笑說道。


    “張琉璃,你莫要得瑟,會有你好果子吃的。”


    琉璃冷笑了一聲。


    “哪能啊,姐姐還得看著妹妹你出嫁呢,啊,想必妹妹還有很多婚嫁上的事要處理吧,那姐姐就不打擾了。月兒,我們走。”


    琉璃捏了一手的虛寒,雖是心中惱怒,但也不想將事情鬧大了,鬧到老頭子那裏去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領著月兒轉身便就要走。


    但那張彩雲怎可能讓她說走就走,三兩步的便上前一把奪過了琉璃手中的紙傘便扔在了地上。


    “你,張彩雲,你不要欺人太甚。”


    琉璃一驚,那被太陽灼熱的光照著的男鬼慘叫一聲,頓時墨色的長衫都開始冒煙了,表情很是痛苦。


    “我就是欺你了如何,有本事你告訴爹爹去,看他會不會責罰我。”


    張彩雲囂張的仰了仰脖子,鼻孔對著琉璃,一副傲慢的樣子。不就是嫡出的麽,下賤的坯子,憑什麽要自己叫她姐姐,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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