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片麵的回答有些耐人尋味,劉祈當時在子嬰墓的種種我還記憶猶新,在加上宋平透露出來的一些信息,這更加讓我懷疑自己的身份。


    麵對程浩的目光,我有些手足無措,他的這種目光我曾經在劉祈的眼中也見過,但是卻沒有程浩這麽攝人心肺。


    宋平和沈麗沒有察覺到我們之間的談話,我定定的看著程浩問道:“劉祈為什麽要保護我?”


    我並沒有將宋平的話說出來,雖然程浩此時身受重傷,但不確定傷勢好轉會不會找宋平拚命!


    程浩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道:“宋平對你所說的都不是問題的本質,他觸摸到的隻是鳳毛麟角而已,真正的答案就連我都不清楚!”


    我整個身子為之一震,已經顧不得他會不會找宋平拚命。我湊到他身前,內心的澎湃已經到了無法附加的地步,激動衝他道:“為什麽這樣說?你一定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程浩不緊不慢道:“你為什麽說我一定知道?”


    我隨便找了個可以說服他的借口道:“如果你不知道就不會在那個關頭舍身救我!”


    程浩不急反笑,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怎麽不去問問宋平為什麽在子嬰墓挺身救你?”


    我被他這個反問給問的愣住了,一直以為宋平和我是從小玩到大的,所以在危急關頭救我是理所應當的,可這個話題從程浩嘴裏說出就完全變了問道。


    宋平兩次出手救我,難道也是因為和程浩以及劉祈有同一個理由。而然程浩剛才說宋平知道的隻是冰山一角,那麽他幫助我一定有自己的意思。


    我身子猛地一顫,程浩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話題扯到了一邊,看來他一定知道一些我無法觸摸到的事情。


    我再次將話題轉正道:“宋平的事情我會問他,我隻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隱瞞的告訴我!”


    當一個人背負太多的包袱就會心力交瘁,我雖然對這些問題已經有所麻木,但事實卻容不得我有半點的疏忽。子嬰墓裏麵發生的一切都已經成了謎團,不知道窮盡這一輩子的時間能不能徹底解開。


    而現在的謎團也如同滾雪球一樣越積多大,倘若再這樣不聞不問下去,我不知道我還可以再堅持多久。


    程浩看著我,我看著他,眼中的悲慟有些傷神。最後程浩歎了口氣道:“其實真正的答案我也在尋找,在危急時刻幫助你也是從心裏麵湧發出來的。”程浩頓了一下,似乎在總結語言一樣繼續道:“這種感覺非常奇特,你就好像一個東西一樣,讓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


    我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但從他的神色來看,應該沒有欺騙我。


    他所說的東西並不是貶義,而是用這個形象的比喻來闡述他的想法。


    就好像一個價值連城的工藝品一樣,任何人都想得到它,但又不想損害它,這就導致有專門的人來保護。而我現在的處境或許就是這個身份,但他們究竟為什麽要保護我,我們誰都不知道。


    程浩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靜靜的一動不動。我坐在他身旁發呆的看著他,最後的千言萬語化作發自肺腑的‘謝謝’二字。他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但是沒有再接我的話,自嘲的笑了一聲我轉身走了出去。


    宋平和沈裏見我出來,急忙止住話題。宋平這個不大喜歡程浩的人急忙問我他有沒有事情,我苦笑道:“就算你掛掉了他都活的好好的!”


    宋平沒有聽出我話裏的意思,罵我是烏鴉嘴就坐在沈麗身旁。


    我靜靜看著遠處的夜色,時間過的非常緩慢,看下手機,現在才十點多鍾,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感到這個世界就剩下了我一個人。宋平和沈麗雖然都在我的身邊,但還是感覺遙不可及。


    因為有我的加入,他們倆沒有了剛才的活躍,我隨意看了一眼,見宋平正緊張的盯著剛才那個地方。


    或許,在我們周圍真的存在別的東西!


    霧氣越來越大,再加上黑夜的襲來,眼前灰蒙蒙一片。見溫度慢慢降了下來,宋平起身找了些枯枝點燃,示意沈麗將手電關掉。


    溫暖再次回來,我們三個人圍坐在篝火前一聲不吭,我閉著眼睛回想著程浩剛才講的話。最後還是宋平耐不住安靜笑道:“蔥子,你是不是睡著了?”


    我閉眼道:“讓你這樣睡覺能睡著嗎?”


    宋平‘嘿’了一聲,正準備說話,突然從一邊刮了陣冷風,差點就我們身前的篝火吹滅。他一邊添著柴火一邊嘟囔道:“這鬼飛瞎折騰個什麽勁兒!”


    我睜開眼睛,見周圍沒有別的東西出現穩下情緒道:“這夜太長了,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沈麗點頭同意,宋平卻鄙夷的看著我道:“算了吧,你要是講我恐怕一會兒就睡著了!”


    我沒有理會宋平,他應該看出了我現在的心情。見他們倆再沒有吭聲,我看著起伏的火焰道:“曾經有個男孩非常膽小怕事,每次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會退縮到別人的身後,而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家裏的人都不看重他。”


    “在男孩五歲的時候因為家裏的原因,他們一家人離開了生活了許多年的鄉村,搬到了高樓林立的城市中去!”


    我自嘲一笑,宋平的臉色突然變的古怪起來,他看著我準備說話,我打斷他道:“在城市的生活是許多人向往的,我們因為生活的更好而放棄原本的環境,可真正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才發現這個城市離我們是如此遙遠!”


    “因為人際關係以及男孩自己的原因,在這個城市內並沒有什麽朋友,這使得他缺少溝通,性格變的越來越古怪。而然家裏的大人也慢慢發覺了這一點,但是卻忙著自己的工作沒有去開導過男孩!”


    沈麗用手托著下巴,眨巴著眼睛看著我,我接著道:“在十六歲的時候,男孩因為自閉休學一年,這時的家人才感覺到了這一點,雖然去看了很多醫生,卻終究沒有什麽好轉!”


    我頓了一下,沈麗急忙道:“那後來呢?”


    宋平突然說:“沒有後來了,這個男孩病好了!”


    我沒有理會他,宋平已經感覺出來了我的心理變化。再次看向沈麗道:“男孩為了不讓家裏人這樣擔心下去,學會了用表麵來隱藏自己,父母看到他慢慢走出了自閉,也就沒有再關!可是又有誰知道一切的假裝換回來的是什麽!”


    “時間推移,男孩已經長大成人,由於當時的自閉沒有及時治療越來越嚴重,可是男孩已經成年,家裏人沒有再去那樣的關心他。直到有一天……”


    “夠了!”宋平突然暴喝一聲,我幽幽的看向他,他對我道:“蔥子,一些事情沒有辦法逃避的,你為什麽還要活在回憶中呢?”


    我慢慢閉上眼睛接著剛才的話道:“直到有一天家裏他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大到他無法承受的時候……”


    ‘啪’的一聲,我感覺自己臉一陣發熱,沈麗突然叫了一聲。我睜開眼睛,宋平的動作還停留在扇耳光的那刻,他打我是不想讓我再說下去,可是這樣憋在心裏是非常難受的。


    從小到大一直都沒有傾訴對象,如今明天的太陽還能不能看到都是未知,難道真的要我將這些事情爛在肚子裏!


    我沒有再說話,木納的坐在篝火旁,沈麗也沒有說話,宋平卻道:“從今以後不要再提起這些事情,你就是金子聰,這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拋開!”


    我冷笑一聲,看著宋平斷斷道:“我也想忘記,可是你知道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嗎?”


    沈麗明顯一愣,她已經感覺出我是這個故事的男孩。宋平看著我一字一句道:“我怎麽體會不到你的感受?你嚐試過讓人用有色眼鏡看你的經曆嗎?你沒有吧,看不起算什麽!就是我在別人眼中是條狗不是也活到了現在!”


    我無言以對,宋平一直用嘻笑的麵孔去掩飾自己的內心,雖然他的過去很不光彩,但對於我來說都不算什麽,重要的他個人的心性。


    沈麗完全不知道我們在為什麽事情爭執,她是吃國家糧食的,穿上警服受到萬人尊敬。試想一個這樣的人又怎麽會明白,我這種金字塔底層的難受。


    宋平在火堆裏又加了些幹柴,明亮的火光映出他那張冷漠的臉龐。


    我不想在說話,克製住自己的情緒轉身向帳篷內走去,而然就在這一刻,一連串鎖鏈的磨擦聲從前方傳來。


    沈麗‘媽呀’一聲急忙掏出了手電,我回頭看向宋平,他握緊短刀正警惕的看著前麵。


    剛才的聲音又顯現了,那種詭異的鎖鏈聲猶如夢魘般在腦中揮之不去。突然在灌木叢中傳來一聲‘蔌蔌’的怪響,宋平直接站了起來,掏出手槍對準前麵,我此時也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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