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皇帝石重貴的年號是開運,可惜,他卻是一點也不走運,自他即位後,頗為血性的改變了叔叔石敬塘賣國求榮、臣侍契丹的政策,大晉與契丹地雙邊關係就逐漸惡化起來,特別是在開運元年的戚城大戰之後,契丹皇帝耶律德光不甘心失敗,緊緊過了半年就再次蠢蠢欲動起來,他集結兵力,在易州(今河北易縣)、定州(河北定縣)、代州(山西代縣)、滄州等地反複偷襲、掠奪,朔州的旋失旋複,雖使他對河東節度使劉知遠心存忌憚,但即便是劉知遠也僅僅是打下來就跑,卻不敢死守朔州,讓他對易、定等河北諸州地侵犯更加頻繁起來。


    開運二年正月裏,耶律德光和契丹南京(今北京)留守趙延壽帥契丹軍隊八萬人再次南下,圍困大晉順國節度使石重貴的姑父杜威(即杜重威,避石重貴諱,改名杜威)於恒州,並攻占了附近地鼓城、篙城、高邑、昭慶、寧晉、蒲澤、樂城等縣,前鋒到達邢州(今河北邢台),河北諸州紛紛的告急文書雪片一般的飛往汴京。


    石重貴本想親征,可惜卻被重感冒給擊倒,無奈之下,隻好命令張從恩、馬全節這些將領,帶兵前往邢州駐守防禦契丹人,沒有皇帝,這些人似乎覺得表現再好也沒有人關注,竟然走到相州(今河南安陽)就不再往前走了,過了七天之後,石重貴大病初愈,便迫不及待地禦駕親征了。


    這個時候,耶律德光在邢州久攻不下,竟命令自己地幹兒子趙延壽繞過邢州,直撲相州而來,燕雲十六州失去後,華北地勢平坦,利於騎兵奔襲,外加無險可守,根本就不怕被晉軍斷了歸路。


    可這裏畢竟是大晉的地盤,石重貴雖然疑似沙陀族出身,可是他的中華認同感很強,再橫征暴斂,也是打著為國為民地旗號,而且也很少殘殺中原地百姓,可契丹人不一樣,契丹人作戰信奉地是取糧於敵,這群人就想一群惡狼一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打草穀,不僅搶老百姓的糧食,搶完之後還殺人放火。


    這樣就不免引起了河北諸州軍民同仇敵愾之情,趙延壽地軍隊剛剛走到相州境內時,石重貴地前軍主將皇甫遇就得到了消息,這人是員猛將,對耶律德光那頭惡狼還有些忌憚,對趙延壽這個漢奸,這個披著狼皮地羊,是一點也不怵,他也懶得想什麽計策,直接就在進攻相州地必經之地,,安陽河畔地安陽橋,設陣待敵。


    趙延壽是後唐的盧龍節度使(今河北唐山、秦皇島一帶),當年和石敬塘正著當耶律德光地兒子,可惜,石敬塘當年下的本錢大,割讓了燕雲十六州,耶律德光才立他當了兒皇帝,趙延壽心裏不服,皇帝夢還沒有破滅,還巴望著這次能立下大功,還讓耶律德光立他當皇帝,所以,當他看到晉軍在安陽橋已經設好陣勢之後,也沒含糊,揮令就讓手下這萬把騎兵,就衝了過來。


    皇甫遇的優勢在於,陣勢早已擺好,晉軍也曾經和契丹打過仗,還打贏過,心裏不怵,另外就是契丹人地暴行,讓這些人怒火衝天,看到契丹人衝過時,先是箭雨如蝗,其後又槍兵硬抗。


    雙方就在安陽河畔打仗了兩個時辰不分勝負,這個時候,前軍副將高懷德突生一計,他帶著自己地親兵衛隊,繞道契丹人的背後突擊,並且大喊:“晉軍全都到了!”


    兩個時辰打下來,砍人砍地胳膊都疼,隻是在咬牙堅持著,希望對方先撐不住,這個時候,突然聽說晉兵的援軍到了,晉軍士氣大增,仿佛小宇宙突然爆發一樣,勁頭十足,契丹軍卻相顧失色,古時的戰場,又不象現在聯絡方便,軍官對軍隊地指揮裏相對較弱,契丹人打仗勇猛,可是軍紀並不怎麽好,這謠言一傳十,十傳百,契丹軍心就這麽動搖了,趙延壽想控製住軍隊都不行,於是,就這麽稀裏糊塗地敗了。


    二月初,石重貴到達滑州(今河南滑縣),當天就渡過黃河去黎陽慰勞三軍,五日後,又在澶州檢閱三軍,並詔令天下:契丹未平,固難安寢,今當悉眾一戰,以救朔方生靈,若晏安遲疑,則大河以北,淪為寇壤矣:“他當天就命令,北麵行營副招討使馬全節,行營都監李守貞、右神武統軍張彥澤等率領前軍出發,第二天,又任命許州節度使符彥卿為北麵行營馬軍都指揮使,任命左神武軍統軍潘環為北麵行營步軍都指揮使,帥兵馬隨後北上,並下詔命令順國節度使、北麵行營招討使杜威和馬全節部回合,一同進發。


    二月底,晉軍主力和契丹軍在頓丘(今河北清豐)相遇,耶律德光親自出馬壓陣,見到自己地幹爺爺如此玩命兒,石重貴也是勇敢地衝到了陣前,十幾萬人大戰三四個時辰,殺得天昏地暗,死傷慘重,仍是不分勝負,耶律德光好漢不吃眼前虧,命令大軍徐徐後退,晉軍筋疲力盡,也無力追趕。


    頓丘之戰,是一場不分勝負戰役,此戰過後,耶律德光退回了燕雲十六州,改變策略,不再於晉軍進行主力會戰,而是反客為主的玩起了“堅壁清野”,仗著契丹弓馬純熟,派出若幹小分隊,侵入大晉境內,見人就殺,見糧草就燒,在華北的易州等地玩起了“三光政策”,晉軍靠的就是人多和本土糧草豐富地優勢和契丹人打消耗戰,耶律德光的這一手,讓晉軍立刻變得困難重重。


    石重貴想打仗,又找不到契丹人的影子,退兵的話,契丹人說不定就馬上揮軍回來,到時候軍心動蕩恐怕就要一敗塗地了,就在這進退兩難地時候,杜威出了個餿主意,要攻入燕雲十六州,給契丹人一個教訓,讓他們對大晉心生畏懼,再也不敢輕易南下。


    這個想法不錯,可惜一來石重貴指揮戰鬥經驗缺乏,他倒是經常出現在戰鬥第一線,可是很少用什麽計謀;二來,杜威想辦法出主意是有一套,可打仗來,終是有點含糊,有點犯糊塗。


    三月裏,杜威帶領李守貞、馬全節、安審琦、皇甫遇、符彥卿等人率領3萬大軍攻打被契丹占領地泰州,還沒打兩下,泰州刺史晉庭謙獻城投降,杜威趁熱打鐵,繼續北進收複了滿城,抓獲契丹首領沒刺,不久,又收複了遂城。


    這個時候,耶律德光忍無可忍,率領五萬多契丹勁旅,再次南下,要和杜威決戰,沒有石重貴喊打喊衝的壓陣,關鍵時刻,杜威竟然有點怵了,他和李守貞商議道:“我軍存糧不多了,糧草地輸送又趕不上趟兒,現在大軍深入敵境,萬一契丹人全力而來,斷我歸路,到時候內無糧草,外無援軍,可是死路一條,不如暫時退還泰州,以觀契丹兵勢,辨其強弱而禦之,可乎!”


    杜威倒了這個時候,竟然忘記了他此次出征初衷,竟然率領軍隊撤退了,一天後退到了滿城,兩天後又退到了泰州,再過兩天,契丹的前鋒已經趕到了泰州,杜威此時聽說是耶律德光親自帥大軍來了,他竟然犯怵了,第二天清晨,悄無聲息地帥兵棄泰州南逃,這四五萬大軍,再靜悄悄地也不可能避過遊騎四出的契丹軍。


    自唐亡之後,向來都是契丹人南下侵犯中原,從來沒有中原地軍隊膽敢入侵契丹的,晉軍的突然入侵,讓耶律德光心中猜忌不已,一時也弄不清楚這夥兒晉軍到底有多少人,他緊緊尾隨杜威地大軍,跟了一天之後,終於忍不住派遣契丹精銳鐵鷂軍出擊晉兵,試探試探晉軍的意圖和實力。


    在陽城附近地曠野裏,契丹騎兵橫排如牆壁一般向著晉兵直衝了過來,杜威立刻指揮正在南退地軍隊,以衛為單位,組成方陣,左手持盾牌,右手拿大刀的盾牌兵在在外圍地第一圈,緊接著是長槍兵鐵槍高舉,方向朝外,弓箭兵在圈內,彎弓射箭,殺傷契丹兵,另外又抽調精銳騎兵在符彥卿地指揮下,從兩翼向契丹軍衝鋒。


    如此邊打邊退,糧草軍械丟失大半,一日方才南行十餘裏,撤退到陽城,無奈之下,杜威再次召集眾將,鼓舞士氣道:“現今契丹皇帝親來,堪稱我等之勁敵,如今若不血戰,吾輩恐怕再無南返之日了!”眾將哄然稱是,各自約束軍隊,鼓舞士氣,準備尋機死戰。


    第二天,形勢更加惡化,耶律德光經過一天地試探之後,終於確定這股晉兵隻是倉皇南返,並沒有什麽別的意圖,他卻也不立即發動戰爭,而是大發契丹騎兵,環繞晉兵而行,以疲兵之計,喊殺聲震天,以疲兵之計,輪番攻擊晉兵。


    杜威的伺機而戰,卻是指南逃途中找機會打仗,晉軍一路南逃又困又餓,終於來到了定州北麵地白團衛村,而契丹軍也不再進攻,隻是將晉兵團團圍住,準備最後地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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