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似乎笑了一聲,有些冷笑,“說得好。”


    總算我和閻羅也達成了一致過,我還以為他要說我異想天開。


    閻羅卻這時候又道:“不說了,你且好自為之,本殿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什麽時候我心情好了再找你!”


    閻羅說這話,好像有些不對勁兒,似乎沒有像之前那麽熱切了。


    不過也好,我不願意跟他過多親近。


    這個閻羅看起來沒個正經,實際上,特可怕,一肚子壞水兒算計,稍不注意就掉入圈套咧。


    在我心中和閻羅說話的時候,蟹鉗隻有一聲“嗯”,然後就自己去書架看書。


    我已修到不用人攙扶,可以自己行走自如,散了自己的氣息找到蟹鉗,繞開書架,一步步走到他旁邊去——


    “你在幹嘛。”


    蟹鉗隻有倆字:“看書。”


    我抿了抿唇,當然知道他在看書,問的是看什麽!不過,覺得沒什麽意思,就掰掰手指頭,掰掰關節……


    哢吧哢吧的。


    蟹鉗回過頭來——


    “你在幹什麽。”


    冷冰冰的問我,帶著不悅,似乎我打擾他了。


    我……故意打擾的,我現在是個瞎子,也不知道能做什麽,他剛才還說跟我打架,但是被風月給打斷了,我現在也有些迷茫,隻能——


    “掰手指頭……”


    說完,感覺他呼吸一沉,“自己去修煉,別靠近我。”


    我本來是有這個想法的,但是又覺得不開心——


    “你剛才要跟我打架的。”


    我重複著,再踢踢腳。


    蟹鉗回頭又看書了,“你不是剛打過。”


    我湊過去:“我現在沒事,咱們再打一架麽。”


    “……”蟹鉗沉默了一下,隻是搖頭。


    我擰了眉頭,眼睛雖看不到,但他在我腦子裏依舊是活生生的蟹鉗,他的氣息和肌肉以及呼吸都能讓我搖頭,甚至皺眉,都感覺得一清二楚,隻恨感覺不到他的心理活動,如果像是閻羅那樣就好了。


    我問:“為什麽!”


    蟹鉗蹙眉道:“因為你需要休息,我也不想再給你輸功。”


    好吧!這個理由我服!


    懨懨的走到一邊兒,蹲在地上,直接打起座來。


    然後,他看書,我打坐,倒也算安逸了一會兒,但沒多久,我的心裏就煩躁起來,因為腦子裏會冒出來人——


    一會兒是風月,一會兒又是當初林澤淵抱著扈千雪讓我走的場麵,一會兒又是唐恭如。


    你說這林澤淵氣不氣人!把唐恭如也帶走了!


    好歹給我留下唐恭如啊……不過想了一下又否決,如果沒有唐恭如的話,他會很弱的。


    還是帶去吧……安全。


    唉,你說我這……人家還沒說話呢,我就已經是個敗將了。


    不過,左思亂想,胡思亂想的,最後我還是忍不住了,起身站起來道:“我不練了,蟹鉗……風月剛才模樣……可有老了?你是怎麽知道他是我侄子的?”


    我本來想問林澤淵,但是!我忍住了!話鋒一轉,還是問了風月。


    不曾想的是,這一問問出點名堂來——


    “因為我調查過你。”


    蟹鉗的氣息還在那邊兒,他似乎很愛看書,從我認識他到現在,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看書的路上……


    我有些吃驚的走過去道:“你調查我!”


    那邊兒蟹鉗翻了一頁書,頭也不回淡漠道:“是,林澤淵讓我保護你,我總得知道你是什麽人。”


    他說的有道理。


    我哦一聲,“那你都調查出我是什麽人?”


    蟹鉗又翻了一頁書道:“你……和林澤淵說的一樣。”


    我擰眉,雖然我不提起林澤淵,但是這個時候他提起,我就順梯子下去:“哦,他怎麽說。”


    說的淡淡的好像我不感興趣似得,其實……特別感興趣!


    蟹鉗放下書,似乎沒什麽心情看了,扭過頭來,朝著我的方向,“鹹魚。”


    說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來,有些無奈又有一些不耐煩的——


    “你能出去麽。”


    我:“當然……能。”


    我說時,真出去了,因為那鹹魚倆字真的紮心。


    想想以前我聽到鹹魚的時候,超級開心。


    因為林澤淵表白的時候,說,很奇怪自己沒有愛上一個完美的人,卻愛上了我這條鹹魚。


    所以,我覺得非常開心!


    但是現在,我不想當鹹魚了。


    因為鹹魚,林澤淵才沒有帶我去雪山之巔,因為我太弱了,所以,那個口口聲聲說著,如果有人讓你當不成鹹魚我第一個不開心的混蛋,現在才不在我的身邊,其實我心裏什麽都知道,但是……就是生氣。


    不僅僅是生氣林澤淵,還生氣自己,為什麽這麽沒用,為什麽……不能再強大一些,這樣,就不會被丟下來了。


    這樣就可以跟他肩並肩了。


    “你不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很煩。”


    後方,蟹鉗又說我了。


    我也才發現我出神了半天,在屋子裏走來走去都沒有出去。


    隻是,往常蟹鉗這麽說我,皺著眉頭,厭棄嫌惡,我肯定信了,但現在,耳朵敏銳地聽出來,他好像並不想讓我走?那口氣裏,有一種……想讓我走,又不想讓我走似得感覺。


    很奇怪啊!


    我抿了抿唇,本來想問,可隨即又覺得……不要問了。


    誰知道他想什麽去!


    “行,那我走了。”


    走著,又有些想問,因為這家夥一直在看我。


    那感覺,好像不想讓我走似得。


    可他為什麽又那麽說呢?


    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解,現在我有了比眼睛更加好用的身體,我決定出去走走,去擁抱一下大自然……反正,絕對不要,找林澤淵,我不要當他的麻煩包。


    卻是怎麽也沒想到我不找林澤淵,林澤淵……主動出現在了我麵前。


    我剛走到樓下,聽到門外的風聲,門縫裏傳來了橡木香味。


    那味道讓我腳步一頓,接著好像腳底下有膠水似得,把我凝固在原地,聽著那門——


    “吱呀”的開了。


    “周易!”林澤淵的聲音由遠到近,然後瞬間到麵前,焦急得口氣:“你的眼睛怎麽了!”


    我呆呆的聽著他的聲音,有些懵,還有些驚喜,“你……”


    我很想信息萬分的抱住他的,可是,當我嗅到他身上的冰雪味道,抿了抿唇,別開了臉,道:“你這個騙子。”


    林澤淵的身體和聲音都一頓:“你在說什麽……”


    我本來想好好和他說話的,可是那一刻不知怎的了,想到沒有眼睛的煎熬,想到他不在我身邊,雖然我知道他是為我出去涉險,他可能怕我有危險!


    但是——


    “你去見扈千雪了。”


    我不知道怎麽了,控製不住我的雙手一把狠狠地推開他,“你是個騙子……”


    我說著聲音有些發顫。


    感覺不像是我自己,但是……又千真萬確是我自己。


    “周易,你聽我說……”林澤淵似乎要解釋,可是我不等他解釋就不受控製道:“你說過,若非死別,絕不生離,才多久……你就把我一個人丟下!沒有二十四個小時!”


    我說著,感覺心裏異常的慌張,好像情緒波動非常的大,但是,把這幾句話都說了以後,我又舒服了很多,也是這種感覺讓我繼續說下去:“林澤淵,我不想再體會這種相信,然後又被欺騙的感覺,你走……不,是我走,我們冷靜一下。”


    我說到一半,記起來這是他家,然後徑直朝著前頭門口走。


    林澤淵在我說時,一直在旁聽,並沒有插嘴。


    直到我說要走才快步過來抓住了我的手:“別鬧。”


    我以前聽到這句別鬧,覺得極為舒服,想服從。


    但現在聽著,覺得特紮耳朵——


    “誰鬧了,你明明可以告訴我的!你沒有!你總是這樣,一意孤行,總是這樣……給人以希望又給人以絕望,我寧可你沒說過,這樣,我不會失望,不會難受,更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我真的不想像現在這樣了,我很討厭這樣的自己。還有,林澤淵,喜歡你真的很累,我……都有些……不想喜歡你了。”


    我一股腦的說下去,到最後自己說完,有些不可思議,還有些後悔,而我也感覺得到,林澤淵的眉頭狠狠一皺,麵上的肌肉也緊繃起來,他嚴肅道:“你說的,是認真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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