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有車,我們一路就朝著華安少林寺去了。


    我大病初愈,路上昏昏沉沉又睡過去,中途轉醒幾次去服務區上廁所外,再無他事。


    山林腳下,林澤淵把車停下,少有的,跟我講道理——


    “華安少林寺位於山林中,需要棄車步行數十公裏山路。你身體不宜劇烈運動,在山腳等我,我去去就來。”


    林澤淵這麽說的時候,我是想放他走的,可是我一想到風月的事兒初始原因是他給我的鐲子,萬一華安的人,給林澤淵當妖魔鬼怪抓起來可怎麽辦?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我說著一把抓住他,“你要不帶我……我……我就在這裏劇烈運動給你看,你信不信!”


    大聲說完,我見他眉頭微擰,而後在他注視下忽然想到什麽臉灼熱起來。


    他丫的。


    這劇烈運動……不是指的男女之事麽!


    哎喲我去。


    “我不是那個劇烈運動的意思……”


    我掰著手指說的時候,快速撒開手。


    他則已經轉身往山上走,聲音從遠處飄來——


    “跟上。”


    我這一愣,抬起頭,接著快速跑了過去。


    “謝林爺!”


    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可我也擔心他啊。


    但是我不敢說。


    他走了幾步,回眸看我,多無奈的口氣:“累了告訴我,我背你。”


    那一句“累了告訴我,我背你”像魔咒。咒的林間花鳥充鳴,水流淙淙靜止,隻剩陽光明媚透亮,照在林澤淵眉眼。


    微風拂過,他隻不過是淡淡眨了下眼,轉身離去。


    我卻還呆在原地,因為咒語而定格。


    半天,才在他問我“還不走”時,解了咒的,快速上去。


    有林澤淵這句話,我這一條路走的格外不平靜,總想著趴在他的背上到底是什麽感覺?我還沒被他背過呢!


    卻是,我們不用上去了,還沒走一會兒,迎麵就走來了一個和尚——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可是為風月師兄而來?”


    那和尚長得有風月一半的秀氣。


    我點點頭,搶在林澤淵前頭說:“我是風月的姑姑,他在哪?還好嗎?是他讓你來帶我們上山的嗎?”


    我一口氣說著激動無比,但見那小和尚搖搖頭,“風月師兄並不在山中,他前段日子護送血月之鐲前往茅山,中途卻被賊人掠奪……便是江湖傳言那般。嗯,如今血鐲已失,師兄弟們死傷無數……”


    我焦急道:“那風月呢?他……可有受傷!”


    我本來想問他可還活著,但是改了口,我怕我承受不住結果。


    和尚再次搖頭:“死亡的名單裏並沒有風月師兄,貧僧略懂一二推算,所以才在此等候姑姑。希望姑姑替小僧前往茅山,看一看風月師兄的下落。”


    聽到死亡名單裏並沒有風月,我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生死未卜總比死訊來的好。


    “我知道了,多謝你了!”


    我說完朝著他還了一佛禮。


    他這走了,林澤淵卻盯著他看了很久。


    “你看他做什麽?”


    林澤淵隻是搖搖頭,沒多說,轉身下山。


    我這時候心情好了許多,但看林澤淵的背影又覺得心情不太好了——


    因為這下沒法讓他背著我了!


    想著不由得悶悶不樂,一言不發的下山到一半,聽林澤淵問我,“怎麽覺得你不太高興。”


    我一個激靈回過神,生怕他發現,趕緊擺正了身子,“誰說的,我高興著呢!”


    心裏想著的卻是,我這不高興都寫臉上了不成?


    不曾想,還真是如此——


    “你臉上寫著不高興。”


    林澤淵說的我趕緊伸出手搓了搓臉,“一定是最近被你養廢了,我都不會做表情了。”


    他唇角勾扯,似笑而非笑,“我還當是某些色女沒能成功如願讓我背著,而心生不悅。”


    我這一下挺直了脊背,“才沒有!你可別亂說!病人才要背著,我是個鐵血錚錚的硬漢。”


    我說罷拍著胸脯,一揚下巴,要多帥多帥。他卻連連搖頭的:“好吧,我本來還想照顧病人,背她下山的……”


    我這嘶的一聲,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自斷經脈!周易啊周易,你逞什麽強?裝什麽鬼?你就當好你的色女,當個垂涎美色的色母狼嘛!


    然而為時已晚。


    “快走吧,救人宜早不宜遲。”


    他說著快速往山下走了,我本來想哎呦哎喲的裝個瘸子,聞言也是沒法裝了,與他快速下山去了……


    去往茅山的路不算太遠,開車幾個小時便到。


    我心係著風月,毫無睡意,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樹,感覺很緊張,怕茅山也沒有風月的下落,因為如果風月還活著的話……他肯定是要來找我的呀。


    他是跟著我闖蕩江湖的!


    我想著,心神難安,尤其想到三哥的死——


    “那群盜墓賊還是沒有說出我三哥的事兒?”


    說起三哥的死,我不由得記起來那些人的蜈蚣疤痕,最後記起來那個救我的人,說實話,我覺得是林澤淵,因為我醒來就是他,可是那時候我沒有聞到橡木的香氣……但是我也沒問,因為林澤淵說:“靈兒在折磨他們,會有消息的。”


    “這意思就是暫時還沒有唄?”我說著,看向林澤淵,覺得林大爺就是林大爺,答案都這麽的與眾不同,而他後來的話更是讓我沒得話說——


    “不,是我覺得,你要做好必要的心理準備。”


    “嗯……我知道的,多謝了。”


    我看著他,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隻是覺得難過,又覺得不安。


    因為我忽然發現,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當初一個人也覺得非常好的我了,我習慣了林澤淵的陪伴,但是,相反的,我也會害怕林澤淵的消失,可我又沒有挽留的辦法,甚至我都不敢說出我喜歡他。


    愛情是很一件矛盾的事情。


    有的時候,想讓他知道,又怕他知道。


    有的時候,想讓他不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最怕他明明知道還裝作不知道,這樣,我會像是小醜一般。


    最終,我的選擇是裝作無事發生。


    然後,我想選一個理由,留著,賴在他身邊的理由。


    “林澤淵。”


    我偏頭看他,目光灼灼,鄭重無比。


    他看我一眼,淡淡口吻,“說。”


    我咧嘴笑道:“你做的飯菜很好吃!”


    他嘴角也勾,笑:“我知道。”


    如此臭屁……我喜歡!


    我一揚起下巴,“那……今後我吃不下別人的怎麽辦?”


    剛好車行到紅綠燈口,他側目看過來,上下端倪了我一遍,“那你隻能餓死了。不過你這幅身板,皮包骨頭應該很醜……”


    我:“……”


    綠燈亮,車再行起,而我選擇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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