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赫這個問題還真問到我了,我跟他在學院裏幾乎是隔三差五的出去浪,不過,我這裏有一件事,真印象深刻,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忘,也從那時候開始,我認定了這家夥是個最佳損友——


    “我印象最深的,是你帶我偷吃jin果的那次。”


    當我說出來的時候,我看到陳江衍本來微微萎靡的姿態陡然精神,坐直了看過來:“什麽……偷吃禁果?”


    我斜睨了陳江衍一眼,哼了哼,故意賣關子,“那是一個豔陽天的中午,知了都沒力氣叫的夏天。夏天,困乏,最多的時間就是打盹,你說……吃的什麽果子?”


    陳江衍的呼吸都凝結了,看著我,又看沈煊赫,“你們,你們……已經……”


    沈煊赫嘴角扯著,不解釋,看我,眼睛裏帶光。


    陳江衍則哆嗦著看我,“你,你快說啊!”


    眼看他急死了,我這還故意低頭歎氣:“哎,那一天,我正在午休,窗戶口忽然多了個人,他掀開窗戶就跳到我的床邊,然後……一臉笑意的問我,要不要去偷吃禁果。”


    說起偷吃禁果,怕是大多數人都會想歪。


    尤其是那年幼、情竇初開且對生理結構剛剛有所了解的……


    插句題外話,其實年少的我是有些喜歡這頭狐狸的,隻是,這種喜歡,是那種喜歡很懵懂很無知,隻是單純的覺得喜歡跟他在一起的喜歡,那個時候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那種感覺是喜歡,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長大了,也不想破壞那個時候的感覺,也回不去那時。


    “然後呢然後呢!寶兒,你這樣急死我是不是!”溫柔有耐心的陳江衍居然都拍了桌子,我回過神,看了一眼那狐狸,“嗯,那個,就是我印象最深刻的豔陽天正午了,我可能怎麽都忘不了,那張狐狸臉帶著壞笑說,‘走,咱們偷吃禁果去’的樣子。”我說完低頭喝了一口茶水,但是我知道,陳江衍啊……他不聽到最後是不行的。


    “寶兒!!!”在他大喊的時候,我還沒抬起頭,沈煊赫居然開了口:“別逗他了,你的寶兒起初不敢跟我去的,她那時候的心跳極快,我就知道她想歪了,後來到了目的地……”


    我這一下把杯子重重置在桌子上,擰眉道:“你這話給誰不想歪?誰敢答應?”說完,一扭頭看向可憐巴巴的陳江衍:“好了別怕,那時候,他真是帶愛我去偷吃禁果的,我們那學院裏有種果子隻有七星校長才能吃,被稱之為禁地,禁果,然後那天下午,狐狸帶我吃了個肚皮滾圓……”


    陳江衍這才鬆懈下來,已經滿頭大汗,我心裏挺過意不去的,但沒想到他恢複的蠻快,“哎,寶兒說完了,沈先生,你還沒說呢?”我也才記起來,他是沒說,趕緊跟著陳江衍起哄,“對啊!該你說!”


    舊事重提,真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而我挺喜歡這感覺,至少這個時候,我不會想林澤淵!


    沈煊赫呷了一口茶,才幽幽道:“跟你做任務,假扮情侶的時候。”我本跟著他一起喝茶,聞言“噗——”的一聲,全吐出來,然後下意識的去看陳江衍,果不其然,這小子又誤會了。


    沈煊赫明擺著是故意逗他玩兒,我這放下杯盞,抹了抹嘴道:“你別聽他胡咧咧,其實根本沒發生什麽,那時候我們在組團做任務,每兩個人一組,適應江湖,我跟他出去為了順利完成任務就假扮著吃了一頓飯。”


    “是啊,那頓飯吃的至今印象深刻,尤其是你那句——‘你看看……’”在沈煊赫說起的時候我就接下去說了:“你看看別人家的男友,那都吃女友剩下的!”


    還記得那時候,我們隔壁桌的情侶都是男的吃女的剩下的。可是——


    “你倒是給我剩啊!”


    沈煊赫模仿著當初的口音。


    我想起當初我把一桌子的菜都吃光的樣子,忍不住的哈哈笑起來,他也大笑。陳江衍那邊才鬆口氣,低頭喝茶去。


    我笑的也口渴,隻是,才喝一口,又噴出來,因為沈煊赫他說——


    “其實現在想起來,那天是我點的東西少了,我應把他們店裏所有吃的都點上……這樣,我的女朋友就能剩下一些吃的給我,是我不好,那現在……桌子上的吃的那麽多,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與我假戲真做。”


    “咳咳咳!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擦了擦嘴角,餘光瞥向陳江衍,這家夥之前說沈煊赫喜歡我,我還覺得他扯淡,沒想到……


    “周易,你知道……現在找對象很難的。我知道你不想去唐家,李家也沒了,我們反正都沒有對象……”擋沈煊赫再說下去後,我不這麽想了。


    “停!”我一下抬起手來,打住他的話:“你別說了!我不可能答應!”他臉色微微一變,卻還是微笑:“原因呢?我哪兒不好?”


    我上下看看他,說實話,他哪兒都好,還是我懵懵懂懂喜歡過的少年,但是——


    “把一輩子的朋友變成情人,是最愚蠢的事兒,更何況,你並不是喜歡我,感情這事兒,我也不想湊合,寧缺毋濫,懂的哇?”


    他聞言,微微坐直了身子,低頭笑了,我再端起杯子,也隻是為了掩蓋自己的情緒了。可是,他再說的話又讓我一口水嗆住——


    “周易,與我你就不用說謊了,我知道你是心裏有了人,你已經找到了喜歡的人。對嗎?”


    一連嗆住幾次,我這次強壓著沒咳嗽,斜眸看他,“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就在那一瞬間,我覺得他好像在監視我似的,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油然而生。


    不過他下一句話讓我陡然站起來——


    “那個白發男人,在我這。”


    我愣了一下然後大喊著,幾乎是飛奔到他麵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你說什麽!他在哪!什麽時候的事!”


    說的時候,感覺整個心房都在顫抖。沈煊赫倒還是那不疾不徐的淡然樣子,甚至還喝了一口茶:“他受了很重的傷,還在昏迷中,受不得打擾。”我一聽說他受了傷,手就發起抖來,“那,他傷勢……可有好轉!?”


    “我的醫術你還不放心?”沈煊赫淡淡的說著,還是那自信模樣,順手還拿開我的手。


    我則站著,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而他接下來說的話,更讓我驚訝到心慌然後心痛——


    “其實,你的一切都是這個男人告訴我的,他昏迷前反複和我說,你會來找我,還會被唐家追捕,讓我準備好,屆時不要手忙腳亂……甚至把如何應對的說辭還有你來的時間都掐算的分毫不差。我本以為他是騙子,直到現在,一切都如他所料。”


    他一句句說完,終於放下了茶盞,未看我。我盯著他,站著不知多久,隻覺得心房的顫抖讓我渾身跟著發抖,最終,在陳江衍詢問我:“寶兒……我們的住所在何處?”


    我這才回過神,但是,我沒回答,沈煊赫替我說道:“出門到樓下,會有人帶你去。”


    陳江衍嗯了一聲,起來看我:“走嗎寶兒?”


    走肯定是要走的,但是不是去休息,而是——


    “帶我去見他!帶我去!”


    我說的時候,心中很多的想法劃過去,比如他為什麽受傷,是因為婚配黃鼠狼的事兒?還是因為其他什麽?再比如,他又為什麽千裏迢迢跑到這裏,又……來救我!


    他不是說放過我了,他不是罵我罵得很難聽!他……


    “他在哪?沈煊赫,我真的很想見他。”


    終於,我敗北了,我覺得我又墜下懸崖去。


    亦或者,從未爬上來過。


    電影裏說過的,當你想知道你是否忘記一個人的時候,你就已經在想了,你就越是忘不掉,林澤淵與我,是這樣的呃。


    “隨我來吧。”沈煊赫淡淡說著,也起來了,卻不是朝著外麵,而是朝著裏頭走,陳江衍則隻是看我一眼就走了,我沒有喊他,跟著沈煊赫往裏,看他推開一排書架。


    那書架後的房間幽暗,而我不等沈煊赫說話,就先跑了進去,隻也不管後麵的書櫃砰地一聲合上,這裏會不會是陷阱,隻因為——


    我看到了裏麵床上躺著的白發林澤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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