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行中,塌陷之事,史無前例。轟隆隆的塌陷聲若催命音符,我無法再行思考和猶豫,回首看著簌簌落土的兀長墓道,心一橫,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三個字,“我們走!”


    說時,我下意識的看林神棍,微微怔下,怔的是適才我還想殺他以保住密室機關秘密,如今居然跟他稱呼起“我們”,還稱呼的那樣自然……


    那廂林澤淵隻淡淡一頷首,顧自往墓道走,我看他把背留給我的樣子,又萌生出殺心來。


    背部是任何練武者的死穴,刺客也都是從背後下手,更別說墓是老子的天下,換個別人,分分鍾可以滅他!然而,看他修長雋黑的影兒,想到在張老二那兒的邪事兒,殺心又作罷。這神棍也不知道用的什麽妖術魔術還是機關的,說消失就消失,沒摸著底兒之前,還是走一步看一步,當然,能找機會能弄死他最好,順便我就手起刀落的開膛破肚好好看看他到底什麽怪物和來頭!


    而若弄不死,也先擺脫現在的困境……出去再說吧。反正我看他是沒想弄死我的,八成是有什麽事兒找我,隻是還沒到說的時候?


    思索功夫,忽的覺出三分危險,感覺像有什麽朝我腰間襲來。


    而說時遲那時快,下意識地伸手,我去抓,去擋的動作通通沒來得及做,隻有眼睛生生看到林澤淵的手,趕在我的手抵達之前,以更快的速度把我的腰間龍索抽走,而後,我的手才“姍姍來遲”放在腰間龍索處。


    好快的速度!快如鬼畜?不,是鬼畜不如!震撼和震驚的感覺讓我覺得有老半天我都沒緩過神來,而林澤淵下一個動作又來……這一次,我已然沒有任何反抗餘地,再度,眼睜睜地看到他的手輕鬆環過我的腰,然後又輕鬆將我拉入懷中,那另隻手抓緊龍索,借索之勢,摟著我就騰空而起!


    “呼…”


    涼風乍起耳畔,我被林澤淵那廝抱在懷中,抬頭滿目盡是他精致眉眼。那長睫忽閃,瞳孔幽深的側臉,看的我瞳孔一緊。


    他帶我往前走,動作和路線正如同我之前一人朝墓室走的那般,不過,他比我厲害,一隻手就完成拋索並快速前進,再次拋索的動作,而那另一隻手裏還抱著我……


    走了數十米,我才回過神來,鼻尖微動,心髒也跟著怦然縮緊,這人,長得妖孽,身上味兒更邪!鑽入我鼻腔的味道,似橡木香,又參著龍涎香調,微苦中又帶香,賊他媽帶勁兒,讓我一瞬間,腦子有些暈。


    暈暈乎乎的就脫口而出:“你還灑香水?”


    說完,有些後悔,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


    更尷尬的還在後頭,林澤淵隻冷笑,啐我:“膚淺的東西。”


    我一頭霧水睜大眼,怎麽就被罵?但還沒來及再說什麽,聽他冷聲問道:“走哪條路。”


    我下意識的再扭頭,才發現我們已經到墓道盡頭,這時候再想他剛才的動作以及路線,驀然發現了,他剛才之所以擺弄機關掃射我,是故意為之,為的是看我過墓道?然後再帶我離開?而這邊的墓道他又應當是沒看見的?


    “嘶!”


    一切還沒來得及問,腰上一陣劇痛!


    倒抽氣的時候,我回神看他,瞪著他:“你掐我幹……什麽。”


    起初是理直氣壯的吼,後來對上冷峻的眉眼,莫名慫。


    他沒說話,我尷尬清清嗓子,扭頭看前方的路口,不情不願的指左邊,然後,龍索繼續往前,我們也繼續往前,我腦子裏的一切則是在倒退。


    我從張老二那兒開始想,但是怎麽想,怎麽盤算都覺得匪夷所思,莫名其妙,最終,左思右想的百思不得其解時,煩了,瞄著他,又動殺心——


    這麽近的距離,幹掉他應該沒問題了吧?


    不不不,不妥,還是不好。


    龍索在他手裏,我在他懷裏,說白了,我們現在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即便我真能一擊斃命了他,我也不能保證我可以瞬間拿回我的傳國玉索……保命要緊,保命要緊,算了算吧。


    這一條墓道到盡頭時,一直沒有那種轟隆隆的聲音,也一直沒再塌陷。


    我們之間有些安靜的過分時,忽的,耳旁傳來林澤淵的聲音。


    “祖傳的香。”


    “遺傳。”


    他說了兩句,分開說的。


    我在他的懷裏,所以他的聲音,除了從耳朵,還從胸腔一並傳來,那聲音格外低沉,有磁性,讓人沉浸在音色裏,以至於起初我是微微一愣,後麵才反應過來,他在回應我剛才說的灑香水問題。


    “你直接說體香得咯?”這眨眨眼,抬頭看他,記起來我一個姐姐便是天生自帶異香,而她的母親是西域人士,也是天生帶香的……遺傳!


    他皺眉,仿佛很難為情。


    我懂,竊喜,偷笑,因為這女人帶香和男人帶香可不同啊。


    我要是一男人,我也覺著難為情,莫名覺得我扳回一局,但看他一副不太爽的表情,大概是太好看了,忍不住的給他找找場子——


    “得咧吧您,得了便宜還賣乖,至少不是祖傳狐臭……哎喲!”


    說的時候,見他眸色一冽,手竟一鬆,當失重感傳來,我反應無比迅速,眼明手快,腿腳並用的一把抱住他,雙腳也利索纏盤上他的腰。


    “你幹嘛!”


    我瞪著他,粗喘著,在下麵短箭嗖嗖過去的時候,特後怕。


    “你知不知道,剛才差點害死我!”


    要是我反應遲鈍那麽一點點,掉下去,瞬間沒命!


    林澤淵看也不看我的冷哼:“不許侮辱我家人。”


    說完,繼續走他的,我一下睜大眼,氣啊!但是能怎麽辦?我隻能磨了磨牙,自認倒黴!好心當作驢肝肺!但是還是不甘心,就盯他,一直盯到我眼睛都看到疼,人家也沒掉塊肉,沒理我,倒是我眼睛不舒服,最後傷敵零,自損二十,不看了!


    又過幾個長墓道,沒出任何事,轟隆隆的聲音倒是又一路聽到不少,像是打雷,但又伴隨著陣陣的晃動,我尋思著這等晃動下如果換做我,很可能會抓不住龍索而喪命,然,仔細觀察了林澤淵,發現他根本沒有絲毫動搖和危機感,依舊如方才,閑適自然,如履平地,並且,他還抱著我……這家夥,功夫強到了一定地步!


    很快的,我們接近墓的中心點,也即是墓主以及貴重陪葬品的地方。


    可是轟隆隆的聲竟逐漸的遠離?


    這是我意料之外的事兒,因為我以為是地震,按道理,地下應該震動更強才對,可現在卻逐漸遠去,這麽說來倒像是地麵出了什麽事,而還不等我細細思索出個一二三四五來,忽然間,我感激的心又沒有了,我還是要殺林澤淵,因為這廝竟然要我——


    “下去,拿幾樣東西走。”


    他冷冷說時並未看我,目光放遠看著我們五米外墓室裏的陪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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