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與鶴熙看著天上越來越小的天使身影,相顧無言。


    就在剛才,鶴熙對蘇明說出天使誓言之前,她在暗通訊中詢問了蘇明,“想好了嗎?她就在遠處看著,如果我說出誓言,你們以後就再也不可能了。”


    他看起來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了鶴熙,但其實時也曾沉默一瞬,暗質計算機都運轉到了極致,以至於麵色一下子潮紅,那是細胞破損的征兆。


    他已經做了無數次的權衡,心中羅列出了無數種的可能,最終的答案是那句“我接受。”


    月色下,鶴熙看著將手中木粉揮灑的蘇明,咬了咬唇,輕聲地說道:“抱歉。”


    蘇明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鶴熙,搖了搖頭,長呼一口氣:“總要做出選擇,總要有個取舍,至少,總有一個人會開心。”


    起初嘛,其實隻是聽到蘇明的那一番話,真的一下子就想要對蘇明說出誓言,是臨時起意,而本來,她是想要等到戰爭結束,在天使之城說的。


    但既然已經開口,鶴熙也不會後悔,但是後來,安蘇帶著躍出現在遠處,反倒讓鶴熙一下子有些慌亂,所以才會問一句願不願意接受,本意隻是針對蘇明,讓他好好考慮,做好麵對接下來情況的準備。


    這一來,反倒像是她耍了小手段,在躍的麵前,半強迫的讓蘇明做出了選擇一樣。


    鶴熙抿起了唇,神色有些複雜,“真的想好了?”


    鶴熙歎了口氣,昂頭,吸了吸鼻子,冰藍色的眼睛有些迷離,“其實也好,不管你覺得我是耍手段還是強迫你,畢竟你徹底是我的了。”


    蘇明把頭從躍離去的方向轉回,看著鶴熙沉默一陣,接著將她抱緊,把額頭貼著鶴熙的額頭,閉上眼睛輕聲呢喃:“就你了,就你了……”


    鶴熙也在蘇明的懷裏閉上眼睛,感受著蘇明輕微呢喃時的溫熱氣流,心中卻一片複雜。


    她此時好像有些懊悔,又有些喜悅,但其實又好像都不是,總之說不清那種心緒。


    是呀,她鶴熙好像應該是高興開心的那一個人,畢竟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但就是開心不起來,蘇明的呢喃在她的耳邊,鶴熙咬了咬牙,推開蘇明。


    蘇明愕然的看著推開他的鶴熙,“怎麽了?”他問道。


    鶴熙深吸一口氣,緊盯著蘇明:“這樣的話,你會開心嗎?”


    說著,鶴熙的眼睛裏瞬間一片迷蒙,“我覺得不應該是這樣,兩個人在一起的話,應該都是開心的,但你現在不是!”


    蘇明皺著眉頭,捧起鶴熙的臉,柔聲道:“沒有,我很開心,有你,我就很開心。”


    “言不由衷。”鶴熙咬著唇,掙開蘇明的手,後退一步道:“我去找躍。”


    說罷,就要轉身飛去,蘇明趕忙拉住鶴熙的手,歎了口氣,“我去和她說。”


    鶴熙轉頭看著蘇明,良久才點了點頭。


    蘇明歎息,摸了摸鶴熙的銀發,拉著她的手,向著遠處飛去。


    而躍呢,她在天上漫無目的的飛著,梅洛星很大,但她卻不知道要飛往何處,隻是想要離那條小河越遠越好。


    她飛著,飛著,不知不覺來到了為天理王而建造得巨大王殿,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宮殿群,綿延不知道多少山脈,在月光下幽靜而神秘。


    躍停在山腳處,抬頭看了一眼向山上延伸的台階,開始攀登,她是第一次一步一步的,像個凡人一樣的進入這座王宮。


    天理的左翼,踏上了天理的王宮台階,卻像是第一次見到神跡一樣的凡人一樣,虔誠又惶恐。金屬的戰靴踩在白色大理石的台階上,在夜色下發出輕微的聲響,她一步一步的攀登,而往常,她都是飛行。


    這是她第一次意識到,這座天理宮殿的台階竟是如此的高,如此的遙不可及。


    她慢慢的登上最高處,站在宮殿前的平台前,回首看了一眼山下,半山腰處雲霧繚繞,而前方的宮殿中光亮一片。


    帥氣天使默然無語,繼續向前,推開厚重的殿門,在一陣低沉開門聲中進入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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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噔噔噔……


    大殿中響起腳步聲,躍行過紅毯,慢慢的走上高階,輕輕的撫摸那建好後蘇明從來沒有坐過一次的王座。


    “真高啊。”躍輕聲說道,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裏回蕩。


    “就算我是左翼,也觸之不及,就算我現在可以站在這裏,依舊感覺虛假……”躍歎了口氣:“從來沒有坐過的王座,還要左翼幹什麽……你從來就不在乎這些……”


    躍說著,拿出劍,高高舉起,就要下劈在王座上,但又止住動作,頹然地放下。


    “我這算是什麽?”帥氣天使自嘲一笑:“泄憤?我有什麽資格泄憤?”


    她搖頭笑著,慢慢的轉身,走到王座左前方的台階上坐下,那蘇明親手做的烈焰之劍劍尖抵在下一階台階上。


    帥氣天使做手按劍,曲著身子,頭深深的低著,而另一隻手撫在左胸心口處,戰甲的冰涼觸感很清晰,但戰甲後的心跳更清晰。


    咚咚咚……


    那是心跳的聲音。


    空曠而明亮的天理王宮殿裏,寂靜一片,這讓躍一瞬間似乎忘記了自己身處大殿,甚至耳邊都隻剩下心跳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殿的門又被推開,蘇明站在殿外,一眼就看到那孤身一人的帥氣天使,在寂寥的大殿中,是那樣的孤獨。


    而帥氣天使也抬頭,兩人四目相對,良久無言。


    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蘇明開口,“躍……”


    “見過我王。”躍突然起身打斷蘇明的話,就站在台階上彎腰撫胸行禮,聲音極其的平靜,並帶著疏遠。


    “躍,不要這樣,我一直……”


    “王來這座從來沒有來過的宮殿,有什麽事嗎?”躍繼續開口,就真的像是普通的天使在公事公辦的詢問。


    殿門關閉,蘇明皺著眉,向前走了兩步,高階上的帥氣天使下意識的退後,但又站住,隻是低頭再次行禮。


    蘇明歎了口氣,一步一步的走上王座,心中思索著接下來的話,很快來到躍的身邊。


    “你……”蘇明本想斟字酌句的說些話,但下一刻躍又開口打斷:“王有什麽吩咐?”


    蘇明皺起了眉頭,麵對著躍,肅然的看著她。


    良久突然出聲:“你想要知道你被封鎖的記憶嗎?”


    帥氣天使猛地抬頭,一雙大眼睛盯著蘇明,身子都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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