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眼前的那位帥氣天使眼中滿是驚疑,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迅速轉身朝著戰艦外深呼吸,嘴上喃喃著:“假的,假的吧……”


    蘇明在她身後笑道:“真的,是我,大袖子。”


    帥氣天使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呆呆的轉過來,又再次揉了揉眼睛,都已經揉紅了。


    她張了張嘴,呆滯著說不出話。


    蘇明在她的眼前晃手,“不要見到我就這種反應啊,鶴熙呢,過了多久了,你們都怎麽樣?”


    帥氣天使微微仰頭,死死咬著下唇,睜大了眼睛,卻沒有回答蘇明的問題,而是用著顫音說道。


    “蘇明……我還以為,我把你弄丟了……”


    “怎麽會丟呢,我不是一直在嗎?”蘇明笑著道。


    “不要哭了,好好一個漂亮帥氣的天使,哭花了臉可就不好看了……哎,你幹什麽?”


    蘇明打掉躍伸出想摸一摸他臉的手,一臉警惕的警告道。


    “你當初說過的啊,我是你鶴熙姐的人,不要想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人家守身如玉的好吧?”


    聽著這跳脫的話,帥氣天使終於繃不住了,這真的是那個蘇明,不是假的,也不是幻覺。


    她一邊笑著抹眼睛,一邊吸著鼻子問道:“你這些年去哪了,如果真有一天見到了鶴熙姐,我都不知道怎麽和她交代……”


    帥氣天使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一邊拉著蘇明的大袖子,確認這真的是實體,不是幻覺。


    蘇明聽著皺起了眉。


    他這些年不是一直在治療倉裏嗎?而且聽躍這話,似乎還是與鶴熙她們分開了,並不在一起?


    躍依舊絮絮叨叨的說著話,精神狀態看起來倒是好了些。


    不再是倚在欄杆上時那種身心交瘁的模樣,也不再是剛見蘇明時的震驚呆滯。


    她輕輕拉起蘇明的大袖,在手裏摩挲,順滑的布料在手中變換形狀,望著蘇明露出笑容。


    “真的是你。”


    蘇明癟癟嘴,聳了聳肩,來到躍的身邊雙手搭在欄杆上,麵朝躍打開的小洞,感受著內外氣壓不同而產生的風。


    宇宙間的寒意從洞中湧進,而戰艦內的氣流則從洞中湧出,帶著蘇明和躍的衣角和紅色裙擺也向戰艦外狂飄。


    “說說吧,我昏迷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與鶴熙分散了?”蘇明道。


    躍也轉身,趴在蘇明的身邊,看著蘇明的側臉,黑色長發飄舞,就有一種很滿足的感覺。


    她沒有弄丟蘇明。


    聽到蘇明的問話,躍回過神,看著眼前的黑暗開始述說。


    “那天你昏迷後,鶴熙姐也沒有辦法,就冰封了你,打算把希望放在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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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的時候,我們遇到了天渣後麵來的主力,他們的攻擊讓我們和天刃號的牽引斷裂……”


    “有一道攻擊打在了治療室的位置,許多被冰封的天使都在蟲洞裏流散了……”


    躍說著悄無聲息的撇了蘇明一眼,再次回過頭,看向黑暗宇宙。


    “你當時也不見了,隻剩下一個空的治療倉,對了,還有這個……”


    躍說著拿出一把匕首,遞到蘇明眼前,正是蘇明奪蘇瑪利的那一把。


    蘇明看了眼亮銀色匕首,上麵的細小縫隙處還有幹涸的暗紅血漬殘留,他伸手接過,拿在手中把玩。


    “鶴熙怎麽沒有拿去研究,這東西應該很厲害的,和蘇瑪利打的那天就發現了,幾乎什麽都能切開,極致鋒利。”


    躍點了點頭,指著匕首上一個肉眼幾乎微不可察的小點,說道。


    “鶴熙姐在上麵取了一些樣本,研究是已經足夠了,然後就把它放在你的治療倉。”


    躍說著笑了笑,有種自嘲的意味。


    “也多虧了這把匕首,這些年幫了很多忙,不然這一艦船的天使早就死絕了。”


    蘇明皺起了眉,慢慢撫摸著匕首清亮的刃麵,“你剛才還沒說到底過去多久了,你們到底在宇宙間流浪了多長時間?”


    躍眼神閃爍了一下,緩緩搖頭,輕輕拍了拍欄杆。


    “不知道,剛開始一兩百年我們還會計時,但後來就全員不計時了,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卻看不到頭的流浪在黑暗中,很痛苦的。”


    蘇明點頭,他也能想通那種漫無目的地飄流在黑暗中,卻沒有一個終點的感覺。


    不,更多的是感同身受,不過他自己在黑暗空間裏總有一個具體的目標,編輯自己的基因。


    雖然也曾在失敗中一度絕望,但終究是挺過來了。


    蘇明也大致明白了眼前的帥氣天使這些年,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無非就是流浪,流浪,永遠的流浪,戰鬥,戰鬥,永遠的戰鬥。


    而這兩種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什麽好事情。


    蘇明歎了口氣,看向帥氣天使,眼神柔和,這一細看,他這才發現以往的帥氣天使確實是變化了。


    不隻是頭發長長了些,還有眼神也更堅毅了,甚至被發絲稍微遮掩的耳邊,還有一道很短的淡到微不可察的疤痕。


    什麽樣的武器,能讓自愈能力強到非人類的天使留下細小的疤痕?


    雖然幾乎淡到細不可察,並不影響依舊漂亮帥氣,但蘇明也能想象出那場戰鬥有多麽凶險。


    耳側,再深一點可就是腦袋了。


    蘇明的眼中閃過憐惜,雖然這隻帥氣天使年紀比他大……


    不對,自己還穿越了許多次,事實上年紀是比躍大的。


    但不管怎樣,在梅洛星的那一年,雖然是躍充當一個老師的角色,然而蘇明更多的是把躍當作一個小妹妹的角色。


    在梅洛星沒有發生戰鬥時,這隻帥氣天使確實是活潑的性子。


    偶爾蘇明在等鶴熙的時候,這隻天使就會假裝路過,躲在一旁悄咪咪的觀察。


    蘇明那時候還隻是凡人,發現不了,但鶴熙可是能發現的。


    有一次終於是忍不了了,突然現身揪著耳朵一頓訓斥,然後提溜著扔下戰艦。


    還有那次蘇明開了個玩笑,氣的小天使輕輕一拳打的他半天喘不過氣,又被鶴熙一頓訓斥,後來再開玩笑的時候小天使也總會收住力氣。


    但小天使在蘇明喘不過氣來的那時候,急的大哭的樣子,蘇明還是能記得。


    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而已,對情情愛愛有著憧憬,但看到他和鶴熙接吻時又羞得紮耳撓腮。


    更多的,還是她當時來梅洛星時才二十歲整,整天想著怎麽戰鬥,打打殺殺的要砍天渣,要扭斷可能她連麵都沒見過的華燁的脖子。


    ……


    那一年雖然短,但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那些事情蘇明在黑暗空間裏,其實已經一遍遍的回憶了不知道多少次。


    終於是醒來了,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蘇明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發散著瑩瑩的光。


    又在這裏聽到躍述說的時候,總是盡量的省略那些可能讓人聽起來難受的詞匯,對於某些事情也隻是一句帶過。


    比如一場戰鬥就隻說戰鬥,具體有多凶險,躍沒有說,蘇明卻也能想象出來。


    畢竟戰鬥從來不是你儂我儂,那是要流血要死人的。


    “你還沒說你這些年去哪了呢?”躍突然問道。


    蘇明止住了念頭,朝著躍笑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回來了。”


    躍微微白了蘇明一眼,轉過頭不去看他。


    通往戰艦控製室的過道中突然出現一個人影,看到甲板上的兩人,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接著轉身就跑,好像看到鬼魅一樣。


    一邊跑一邊喊著:“姐妹們,蘇明回來了!”


    躍笑出了聲,這可能是她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她轉過身朝著蘇明聳聳肩,大拇指從肩頭指了指身後。


    “天使雲鶴,認識吧,看她咋咋呼呼的,一點也沒有我穩重。”


    蘇明笑著點頭,不由想起躍剛見他時的狀態,憋著笑,眼神古怪。


    躍氣的鼓起腮幫子,瞪起眼睛,就像以前那樣,踩了蘇明一腳,又下意識收住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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