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91:一坨翔引發的血案


    鋼鐵長龍穿過雨簾,蠻橫地撞開了封住站台入口的鐵絲網,車輪緊緊扣著軌道,將伏倒在鐵軌之上的腐臭屍體碾成肉糜,拖著觸目驚心的血痕,緩緩停了下來。車頭滾滾白煙漸散,前幾節車廂打開,十多個膚色各異的持槍漢子跳下車,沿著堵塞的鐵軌潛行而去,分成幾隊登上左右站台,其餘人鑽進停在鐵軌上的綠皮車廂進行搜索。


    吳文濤再次扣上了大蓋帽,挽著袖子站在車廂門邊眺望城市遠景,楚光旭和老田站在他左右,一個滿臉興奮,一個愁容滿麵。


    “進城不?”楚光旭搓了搓手,嗬出一股白茫茫的水蒸汽,列車行進了月餘,難得停靠一次,連綿暴雨一點沒有影響他的興致。


    “等等再看。”吳文濤雙眉之間皺著深深的印痕,心情一如這陰霾天氣。


    幾分鍾後,三隊搜索人馬頂著雨跑了回來,車站裏很安全,暫時沒發現行屍活動的痕跡,那節遺棄的車廂裏有不少屍體,都已經高度腐爛,沒有威脅。


    “四麵派人警戒,先吃點東西。”吳文濤吐了口氣,掏出香煙背著風點燃,眯眼望向那列k字頭火車,猶疑道:“能不能把它移開。”


    “沒有起重設備。”楚光旭攤攤手,撇嘴道:“二十幾節車廂呢,人工拆除得費不少時間。”


    “道岔改軌呢?”


    “兩邊都堵著,沒用。”


    兩人正琢摸著怎麽清理軌道,忽然聽到進站口站台那邊的警戒人員吆喝了幾聲,循聲望去,幾個警戒人員正平端著武器圍攏向一叢荒草,好像是發現了什麽。


    吳文濤眯了眯眼,回頭吩咐道:“讓後邊那些人都在車裏待著,先別下去活動。”


    楚光旭應了一聲,返身跑進車廂。


    “要在這裏久留嗎?”老田捋了捋有些泛白的鬢角,抬頭望向陰沉天幕,感慨道:“不是什麽好天兒啊。”


    吳文濤轉身走進車廂,拿起攤開在桌麵的路線圖看了看,上邊有許多條標著紅線的軌道,列車停靠的正是其中一條。


    “你看,附近軌道都不通暢,與其換地方,還不如就從這裏走。”吳文濤拿起筆在這條線路上畫了個圈,點了點上方一條藍色線路,道:“從這裏過去就能走一截利索路,進入中原地區可以找地方休整一陣子,燃煤倉沒多少存貨了,得再去淘換一些。”


    “行,那就聽你的吧。”老田摘下眼鏡掛在脖子上,坐進一旁的椅子打了個嗬欠,這兩天沒休息好,總是犯困,和吳文濤這種人形紅牛沒法比。


    吳文濤點了點頭,透過窗看向那幾個警戒人員,草叢被排障刀砍平了,裏邊隻有一個下半身壓在斷牆下的行屍,虛驚一場。


    “通知餐車開火,大冷天兒的,弄點熱乎飯吃。”吳文濤摘下大蓋帽丟在一旁,把駕駛室裏的黑人喊了出來,和老田一起走向餐車。


    風急雨驟,悶雷陣陣,鐵道兩旁的荒草叢搖曳不休,不停地逗弄著警戒人員的神經,起初壯漢們還警惕著靠近查看,然而每次都是一無所獲,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任由草叢搖擺,我自巋然不動。


    那麵斷牆後,一雙眼睛正眨也不眨的觀察著站台一側,確定草叢擺動不會再引起懷疑,這才鬆了口氣,借著荒草掩住身形,匍匐向外爬了一段路,躲進了斷牆後一間結滿蜘蛛網的矮房。這房間原先應該屬於車站貨運部,裏邊還堆放著許多發黴的巨大紙箱,屋裏光線暗淡,牆壁上爬滿藤草,門口潺潺水流倒灌了進來,蜿蜒著流向屋角。雨安屏息等了片刻,回頭瞅了眼斷牆外,快速起身鑽進了平房。


    屋子雖破,卻能避雨,雨安擰了擰長發上的水珠,嘴唇有些發白。名字裏帶著“雨”,並不意味著喜歡淋雨,尤其是她已經在車頂迎風凍了十多分鍾,要不是車站通道堵塞,隻怕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成為災變後第一個在火車頂凍死的幸存者。


    雨安輕輕掩了門,先去牆角的紙箱那邊翻騰了一陣,箱子裏沒有可利用的東西,都是些盤在一起的塑膠軟管,摞了七八箱,滿是落塵。她身上隻有一把精致的短刀,單薄的t恤衫被雨水浸透緊貼在身上,胸前兩點凸起格外顯眼。尋不到有用的東西,隻能退而求其次,她也不敢確定火車上的人待會兒會不會出來掃蕩,隻能先簡單處理,脫下上衣擰了擰水,臨時充當毛巾,湊合著擦了擦濕漉漉的長發和身體。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雨安感覺好像聞到一股香味,食物的香氣。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聲,五髒廟顯然不滿足於早上的一個雞蛋,正用行動進行著抗議。雨安不信邪,又繞著屋子找了一圈,心想哪怕有隻老鼠也好啊,可惜除了角落的蜘蛛網,就隻有一箱箱毫無用處的軟管。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耳邊傳來了草叢的窸窣聲響,急忙矮著身子趴到窗口向外望去,卻看到一個大胡子警戒人員繞過斷牆走了過來。


    大胡子左右看了看,似乎想找個能遮蔽風雨的地方,雨安藏身的小屋毫不意外的納入了他的選擇。雨安心思急轉,這要是被發現,鐵定逃不開人家手裏的火器,小屋隻有一扇門一扇窗,避無可避,不過看那大胡子的神情,好像並沒有發現小屋的異常,端著的槍也甩到了身後,伸手在兜裏掏了掏,摸出了一卷紙。


    雨安靈機一動,急忙將頂在門後的箱子移開,左右看了看跑到牆角打開一個箱子,將裏邊的軟管抱出來丟在地上,自己鑽了進去,合上了蓋子。當她做完這一切,大胡子正好推開了門,雨安屏住呼吸,透過箱子空洞觀察著大胡子的動向,大胡子警惕的看了看房間四周,似乎沒有發現地上的水痕。


    大胡子用對講說了句什麽,然後關上門跑到了雨安藏身的箱子邊,抬頭看了看窗外,視線正好能觀察到屋外的情況,這才安心褪下褲子蹲了下來。


    與他一層紙板之隔的姑娘翻了翻白眼兒,心裏祈禱著這家夥千萬別是個便秘,否則不被憋死也得惡心死。仿佛為了回應她的祈禱,大胡子力沉丹田使了使勁,一串連珠屁聲炸響,伴隨著‘噗嗤撲哧’泄洪之聲,一股惡臭迅速蔓延開來,頃刻間裝滿了整間屋子。


    雨安喉頭一幹,差點嘔了出來,死屍都沒這麽惡心啊!


    大胡子估計也被自己的毒氣給熏得夠嗆,嘴裏“*e、*e”罵個不停,從懷裏摸出半支雪茄點了起來,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股濃煙試圖中和空氣中的糞臭素。雨安臉漲得通紅,對這猛吸自己屁的男人佩服的不行,瞧他愜意吞雲吐霧的德行,估計是打算把這次放茅當成度假來過的。


    雨安大氣不敢喘,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這會兒又裹了一層灰土,好不難受,下意識的捏了捏手裏的刀柄,腦子裏猛地生出個大膽的念頭。雨安急忙轉動眼球,透過孔洞看了出去,大胡子嘴上叼著雪茄,手裏攥著紙,那杆漆黑的步槍掛在脖子上,槍身夾在肚子中間,隻有靴子旁的皮套裏插著把短匕,對講機和火機擺在麵前的地上,探手就能夠到。


    屋外風雷湧動,天色不斷變幻著,還沒到十二點,卻好像臨近傍晚一般,灰蒙蒙、陰沉沉,很適合殺人越貨。


    雨安迅速打定了主意,等下去沒有意義,大胡子或許不會發現她,但她需要生火、需要武器。機會稍縱即逝,果斷出手可能會大賺一筆,龜縮不動隻能得到一坨翔,兩相權衡,雨安骨子裏的熱血開始激蕩,沒有任何猶豫,突然暴起現身,連人帶箱子撲向蹲馬步的大胡子,狠狠將其撞翻在地。


    門外暴雨滾雷幫了大忙,屋裏的碰撞聲沒有驚動站台那邊的人,大胡子正叼著雪茄享受“甜美時光”,不曾想身邊居然有個近距離觀摩的朋友,慌亂中褲子也沒提,翻滾到一旁伸手探向腳邊的匕首。


    雨安早料到他有此一招,雙方戰鬥力懸殊,斷然不能讓他有利器在手,當即也顧不得麵前裸男還拖著屎尿,咬牙撲了過去,借著大長腿的優勢騎到了大胡子身上,手裏的英吉沙緊隨其後,狠狠紮向其咽喉。英吉沙素來以鋒利著稱,奢華的刀裝沒有影響刀具應有的銳利,兩掌長的刀刃輕而易舉捅進大胡子咽喉,刀尖穿過後頸,重重釘上了水泥地麵。


    大胡子臉上還掛著震驚的表情,一雙粗糙大手已經掐住了雨安纖細的脖頸,雨安攥著刀柄用力一擰,一拔,刀刃絞碎咽喉,扯出一截血淋淋的氣管。大胡子雙手力氣盡泄,順著雨安肩頭滑下,軟綿綿的摔在了地上。


    雨安緊繃的弦瞬間鬆開,渾身的力氣散去一半,擦了擦濺到臉上的血跡,將大胡子身上掏個遍。


    一杆叫不上名字的短柄步槍,一柄匕首,一個打火機,一個對講機,半截雪茄,一個扁酒壺,三個彈夾,一張全家福合照。雨安看了眼照片,多少有些詫異,粗獷如斯,倒有個模樣甜美的老婆。


    摔落在一旁對講機烏拉烏拉叫喚了起來,雨安陡然一驚,急忙將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了起來,想了想,又扒下大胡子的外套穿上,在窗口看了一眼,趁著站台邊的人還沒有發現異樣,急忙頂著大雨跑到矮房後,手腳並用翻過濕滑的鐵柵欄,跑向陰森森的候車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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