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22:加菲不在家他們三個觀察四周這段時間裏,角樓上的守衛一直沒有動作,或許是牆外的行屍已經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以至於他都沒有發現身後溜過來四隻老鼠。


    粉刺妹總算慢慢騰騰的爬了過來,臉上滿是汗水和土漬,頭發裏沾滿了草葉,看起來很是狼狽。


    宋酒把她拽到自己身邊,問道:“活屍有槍嗎?”


    “守衛好像沒有。”粉刺妹也說不清楚,她是在被送離途中設法逃脫的,對於這裏的守衛力量基本也是兩眼一抹黑。


    “好像?”宋酒搖頭苦笑,鐵道遊擊隊說過這裏有強力武裝,但是這裏守衛民兵最多也就是土造獵槍,根本夠不上


    “突突突”的檔次。如果


    “突突突”都在這裏邊,僅靠他們三把剔骨刀豈不是來耍流氓的?想到這裏宋酒突然楞了一下,旋即想到了什麽,急忙問粉刺妹:“營地裏的槍你見過多少?隻有門口的守衛有槍嗎?”


    “啊…是啊,獵槍一般情況下也不用的,河岸對麵是野山,槍聲太大,很容易引來行屍。”粉刺妹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歪頭想了想,道:“那些押送物資和幸存者的活屍倒是有不少槍,都像電影裏那種,很酷。”宋酒放心了,就說嘛,如果守衛手裏都有大量


    “突突突”,想要幹挺活屍還不跟玩兒似得?依照廚娘佳的隱藏屬性,絕對不會一味的隱忍、委曲求全。


    如此說來,鐵道遊擊隊來換取物資的時候,應該是恰巧碰到了


    “活屍運糧隊”回歸。不過這隻是猜測,宋酒也不敢太托大,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用笨辦法,先裝孬。


    起碼先了解一下對方的人員數量和武裝情況,實在不行就再等等,廚娘佳那邊如果全部辦妥,再拉大部隊來強攻。


    至今為止,宋酒隻見過一次活屍,對於這種突然橫亙在人類和行屍之間的


    “新物種”基本沒有了解。縣城那晚遇到的活屍,出場倒是非常拉風,看得出他們似乎不懼行屍,有一個家夥挨了一槍,也跟沒事兒人似的。


    雖然宋酒一直在說


    “刀子紮腦袋裏能不能死”這類狠話,但實際上他還真不知道能否奏效。


    事已至此,再多的思量推測也沒用,還是粉刺妹說的在理,試一試就知道了。


    宋酒臉色凝重的跟阿海兩人交代了一番,尤其叮囑不能擅動。阿海他們跟宋酒時間不短,以往的套路都是亂拳打死老師傅,有時麵對強敵也是不管不顧一擁而上。


    這次對陣陌生的活屍,顯然要更冷靜一些,該認慫就認慫,絕對不能硬來。


    矮著身子湊到銅鏽門另一邊,徹底消失在角樓守衛的視線範圍內,剔骨刀裝進了袖子裏,搓了搓臉,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側身過去叩了叩門。


    “咣咣咣。”紅門不是實心的,發出的聲響並不厚實,宋酒為了不引起角樓的注意,刻意放輕了動作,沒曾想鐵皮太薄,動靜還是有點大。


    靠在牆角的阿海探頭看了看角樓,回頭給他豎了豎大拇指,意思是上邊沒反應,行屍朋友依然牢牢吸引著守衛的目光。


    角樓上沒動靜,倉庫裏也沒動靜。宋酒假笑的表情都快僵硬了,裏邊還是沒有回應。


    “咣咣咣。”這次稍稍用了些力,門上的鐵鏽都被震的簌簌直落。還是沒反應。


    宋酒疑惑的看了眼身後的粉刺妹,動了動嘴型:“怎麽回事?”粉刺妹攤開兩手,表示她也不清楚。


    “難道不在?出去遛彎兒了?”宋酒繃著的弦鬆了鬆,抬頭看了眼通風口,太高,爬不上去。


    “要不先回去?問問佳姐?”粉刺妹也被弄懵了,原本化身老鼠緊張兮兮的搞突襲,結果加菲不在家。


    宋酒正猶豫著對策,忽然聽到裏邊似乎有了動靜,急忙把粉刺妹拉到身後,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起來。


    門後窸窣有聲,隱隱有些淩亂,好像嫖客剛剛脫下妓女的衣服,結果門口就來了掃黃的一樣,急吼吼的。


    不過聲響隻是那麽一瞬,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接著有腳步聲傳來,走得很慢,似乎拖著步子。


    宋酒有些緊張,摸了摸袖子裏的剔骨刀,強行定下心神,湊近嚴絲合縫的門框:“有人嗎?”過了半晌,裏邊傳來一個渾厚男聲:“什麽人!”宋酒回頭看了眼粉刺妹,後者跟他擠眉弄眼,示意他趕緊接腔。


    “哦,佳姐派我來領點麵粉,食堂沒有了。”宋酒編瞎話也是隨口就來,懸著心髒等候回音。


    “要多少?”男聲回道。


    “……”宋酒和粉刺妹麵麵相覷,說好的戒備森嚴呢?


    “兩、兩袋。”粉刺妹急忙接住了話茬,還不忘瞪了宋酒一眼,演戲演全套,半路ng不是好演員。


    “等著。”男聲說完便沒了動靜,宋酒附耳傾聽,裏邊又有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響,間或還有分辨不清的噪音,似乎是在翻找什麽。


    “你們平時領物資也這樣?”宋酒突然有些好笑,早知道活屍這麽害羞,他們還緊張個屁。


    “我沒領過…”粉刺妹也把腦袋貼在門上,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臉上的粉刺都泛起了紅光。


    又過了好一會兒,腳步聲又走近了門後,那男聲道:“你們退後。”宋酒沒動彈,鐵門上沒有風口沒有貓眼,你還能看穿牆不成?


    身體雖然沒動彈,嘴上還是接了一句:“哦,退開了。”話音剛落,‘喀啦’一聲輕響,鐵門打開了一道足夠人側身移動的縫隙,中間一條鐵鏈繃得筆直,一支冒著烤藍幽光的槍管率先探了出來。


    宋酒嚇了一跳,急忙向後退開兩步,沒等他說話,門縫裏‘哼哧哼哧’塞出一個麵粉袋子,由於門縫太過狹窄,二十斤的麵粉口袋好死不死卡在了中間,門後的人似乎在用力往出推,震得蓬起一層白麵兒。


    望風的阿海兩人也被門口的情況弄傻了,這活屍是傻逼吧?宋酒抖了抖袖子,剔骨尖刀攥到了手裏,上前兩步詢問道:“我來吧,我過來拉出去行嗎?”


    “嗯,咳咳。”那人幹咳兩聲,把槍口抬起了幾分。宋酒彎著腰湊了過去,空著的手抓住了麵粉袋一角,佯裝使力,實則用餘光瞄了過去。


    結果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有鬼,當即探手抓住了槍管,用力向外一扯,同時握刀的手順著門縫狠狠紮了進去,徑直攮穿了靠在門框那人的眼窩!


    他動手太突然,等阿海倆人反應過來,宋酒已經把中刀那人順著門縫給扯了出來,安靜無聲的門裏突然大嘩,隨即裏邊有人發力,試圖將鐵門閉合了去。


    然而那袋要命的麵粉還堵在縫隙裏,任憑裏邊使勁也是無動於衷。宋酒拔出細長刀刃,沒去理會死命夾擊麵粉的鐵門,蹲下身挑起了屍體的下巴。


    這是個男性屍體,須發灰黃,虎背熊腰,身上緊繃著一身叢林作戰服,體毛非常旺盛,身高足有一米**,最重要的是,這家夥不是中國人。


    另外,宋酒攮進眼窩的那一刀並不是致命傷,或者換一種說法……這個鬼佬中刀之前就已經死了。


    他脖子下麵有一條翻卷的切口,傷口很深,顯然是被利器割喉,噴濺在胸前的血跡已經發黑,左邊太陽穴也有一處傷口,不知道是怎麽弄的,就剩個豁開的血窟窿。


    宋酒抬頭看住了粉刺妹,後者一臉茫然,顯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裏有個死掉的國際友人。


    “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什麽人在看守這裏?”宋酒問道。


    “呃…我、我也不太…”宋酒點了點頭,心裏大概有了計較,鐵門不再關合,裏邊的人似乎放棄了。


    宋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側耳聽了聽,與他正對的牆後有極力掩飾的急促呼吸聲,宋酒彎腰將鬼佬的屍體扶了起來,麵對著牆靠穩,緩緩將死人頭湊近了門縫,等了幾秒,猛地把屍體又塞了回去。


    果不其然,屍體倒回去的一瞬,牆後捅過來一柄尖刀,刀刃從鬼佬前胸捅了進去,似乎卡在了骨頭之間。


    宋酒不再猶豫,搬起屍體的腿從鐵鏈上扔了進去,自己也矮下身子從縫隙間鑽了過去,阿海兩人緊隨其後,怒罵聲起,有金屬入肉的聲響和淩亂的跑動,緊接著一聲女人尖叫淒厲響起。


    門外的粉刺妹眼珠子瞪得溜圓,驚呼一聲急忙手腳並用從門縫擠了進去,還不忘大聲高喊:“艾菲!我來了!”尖叫聲戛然而止,門後淩亂的聲響也歸於平靜。


    粉刺妹跌跌撞撞的爬起身,傻眼了。門旁邊倒著兩具屍體,一個鬼佬,還有一個中年陌生麵孔,這人褲腿上滿是麵粉白灰,額頭釘著一柄三棱刮刀,一雙眼睛快瞪出了眼眶,瞳孔已經渙散。


    靠牆依次整齊堆放著高高的物資,食物、衣裝、生活用品、藥物農具等等,一應俱全,一字排開。


    宋酒三人呈尖刀陣型麵對著一條物資堆成了通道,裏邊有四五個滿臉緊張的男人正與之對峙。


    通道兩邊堆放的都是食物,左邊麵粉大米,右邊是麻袋裝著的土豆,剛才的短兵相接劃破了其中一個袋子,口袋裏的土豆掙脫牢籠,


    “咚咚咚”摔了滿地,滴溜溜滾到了粉刺妹腳邊。那幾個男人身後突然擠出個麵容俏麗的長發姑娘,望著門口傻愣愣的粉刺妹,欣喜大喊:“古麗!!”


    “艾菲!”粉刺妹深情回應。然後,兩個姑娘推開擋在她們身前對峙的男人衝向彼此,喜極而泣,緊緊相擁。


    通道後邊又有蹬蹬跑動的腳步聲,兩個男人被擠開,鑽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片子,歡呼雀躍著撲了過來,一腦袋紮進了宋酒懷裏:“九九哥!我想死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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