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鳶蓮步輕移,急促而輕逸的腳步聲,在此刻變得急促起來。


    下高台,上右閣,穿過層層隔斷的雅間,最深處的楚王雅間就在眼前。


    還有十二步,這十二步就如走向刑場的最後一截小徑,讓人慌亂卻難以回頭。


    燕鳶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她的手在袖中顫抖。


    藏在袖中的短劍變得格外的冰冷。


    高台上的白衣男子,手裏拿著酒壺,目光死死地鎖住了燕鳶的身影。


    忽而他仰天長笑,一手攬來一舞女,歡歌道:“靜女其姝,俟我於城偶。愛而不見,搔首踟躕。”(文靜的姑娘真美麗啊!約我來見麵,卻有故意藏頭不肯露麵,自己卻心神不寧的撓頭!)


    這名被他攬住的舞姬,頓時麵紅耳赤。


    兩閣酒客見狀,引來無數的歡呼聲。


    酒客們在起哄,而白衣少年更是狂放起來。


    攬住舞姬的腰肢,一隻手把酒壺灌進了舞姬的嘴裏。


    “姑娘!陪我同飲!哈哈!”


    這名舞姬避閃不及,又是在高台之上,雖然心有不願,但卻不知如何拒絕。


    舞姬正欲開口推遲一二,可嘴巴一張開,酒便倒進來她的嘴裏。


    舞姬的氣還在喉頭,酒灌入,舞姬被酒給嗆了。


    酒噴了出來,舞姬的胸口,已被酒水給寖透。舞姬身著輕紗,這些酒灑在她的胸口,立馬就變成了酒客們的尖叫聲。


    白衣少年毫不顧忌的眼光,在她的胸脯上肆意打量。


    舞姬如一頭受傷的小鹿,在白衣少年的懷裏掙紮。


    越是如此,酒客們越盡興。越是如此,白衣少年越是狂放。


    燕鳶的步子,在往前移。少年的目光在某一個刹那又突然聚焦在燕鳶模糊的影子上。


    很快,少年的目光又變得迷離起來。


    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少年推開了舞姬,提壺對天,向眾酒客道:“諸君共飲兮消爾愁!靜女無貽兮自風流!來!在下敬諸位一杯!”


    少年仰頭狂飲,台下酒客中多有承其盛情者,舉樽與之對飲。


    少年見狀,又是長笑。


    也就在這時,角落中的麻衣男子進入了少年的視野。


    少年眯著眼,死死地盯著他。


    少年從高台一躍而下,踉蹌走到麻衣男子麵前。


    男子在黑暗中的臉,變得越來越凝重。


    少年所到之處,便是酒客們目光聚集之處!


    “閣下為何不願飲酒?”少年咬著後槽牙,帶著讓人難以琢磨的笑意,看著麻衣男子。


    少年讓麻衣男子變成了眾矢之的。


    幾乎所以酒客的目光都在打量著這個毫不起眼的男子。


    男子的眼中充滿了殺意,閣樓上的腳步聲,讓男子心亂如麻。


    男子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變得局促起來。


    男子還未開口,而少年則是先一步道:“莫非是閣下不願承情?”


    男子顯得很慌張,他最怕的就是引起別人的注意!


    忽而,男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提起放在案上的酒壺。


    少年一把奪了過來。


    少年幾近瘋狂的把自己酒壺裏的就灌到了男子的嘴上。


    男子正欲吐出,少年一手直接掐在來男子的脖子上。


    男子把酒吐了出來,少年趁著他吸氣的一瞬間,又把酒灌了進去。


    男子咳嗽,忽而怒起。


    他的手抬起,正欲怒指少年的鼻頭。


    少年忽而貼了上去,嘴角高高揚起,在他耳邊挑釁道:“我在酒裏下了藥!哈哈!”


    男子怒目圓睜,欲大喝,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他直接倒下。


    酒客們被嚇住了,不明所以的酒客驚呼出聲來。


    而少年回頭,又是大笑。


    “原來這位不勝酒力,一杯便醉!哈哈!來,與我再飲一杯!”


    少年又邀眾酒客同飲。酒客們得到少年的解釋之後,便也沒有當回事,笑男子不勝酒力的同時,又和少年飲了起來。


    而在人群中的也是毫不起眼的酒客,在這一刻突然站了起來。


    他們得眉頭緊皺,不約而同的朝醉倒的男子走了過來。


    不用多少,這一定就是男子的同夥。


    少年根本沒有把他們當回事,自顧而飲,踉蹌前行。


    這些人朝男子走了過來,而少年則是跌跌撞撞上了閣樓。


    朝男子圍攏過來的人,在查探了男子的狀況之後,幾乎同時抬起頭,望向右閣的雅間。


    而雅間中的三人,此時已是攥緊了拳頭,一副坐立不安之狀!


    “王叔!”太子疑焦急喚道。


    陽城君也是一臉緊張。他的臉在抽搐,他咬著牙,讓自己努力平靜下來。


    屈宜臼像是最悠閑的,還在舉樽飲酒,可是他端起酒樽的手,且很難讓酒樽穩固下來。


    酒灑在桌案上,他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陽城君深吸一口氣,道:“候著!”


    說罷,他自己推門而出,大步走下右閣。


    而那些人,幾乎就在陽城君下樓閣的一瞬間,都反應了過來,眾人齊聲衝上了左閣。


    而此時的燕鳶,也已經到了楚王的雅間。


    雅間中的項子冥很是警惕,在燕鳶還沒有推門的一瞬間,已經站在了楚王的麵前。


    “何人?”項子冥出聲詢問。


    燕鳶發顫的聲音,帶著幾分怯懦道:“回大人!有位大人讓小女子為大人獻舞!”


    楚王是長歌台的常客,他能分辨出燕鳶的身影。


    楚王隨意道:“讓她進來吧!”


    項子冥點頭,把雅間的門推開。


    果然也就是燕鳶。


    “燕鳶姑娘?是何人讓你為寡……我獻舞啊?”楚王笑問道。uu看書 .kashu


    燕鳶低著頭,先一行禮,後才道:“大人恕罪,那位大人說是要等我舞完,才能告訴大人他的身份!”


    楚王帶著笑意,微微點了點頭。


    燕鳶往前走了三步,甩袖起舞。


    燕鳶的身子很僵硬,可楚王還沒有看出來。


    隔間外的腳步聲,變得越來越急促,聲音也越來越大。


    項子冥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他側頭向分辨腳步聲的來源,以及腳步聲主人的去向。


    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那個白衣少年。


    他雖然身著白衣,但他的白衣卻是被汙垢沾染的白衣。除了他自己知道以外,別人能看到的隻是灰衣。


    在長歌台浪蕩了數日的少年,此時收起了身上他那放蕩不羈的笑容。


    他的臉變得凝重,酒壺也不知何時被他丟在哪個角落中。


    他身子變得挺拔,急促的步伐,雙手卻束起了亂發。


    不得不說,白衣少年清秀的眉目,一旦稍加梳理,那與生俱來的英俊便展現了出來。


    白衣少年隻有在某種特定的時刻,才會束起亂發。比如要麵見某個重要的人,再比如要執行某種任務。


    而現在,也就是那麽幾個特定的時刻。


    少年急促的步伐變成了小跑,他一腳踹開了楚王雅間的門。


    在踹開門的一瞬間,少年同時大呼!


    “王!她是刺客!”


    (ps:這兩章劇情反差有點大,為了調戲一下我可愛的讀者們,特意把這兩章分開發!


    哈哈!看我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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