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玉帝手中取得水鏡後,楊戩便禦雲前往封神台舊址,他沒有玉帝那般的神通,能夠將封神台的投影從虛無空間中召出,因而隻能用些笨辦法,直接從封神台遺址闖進去。


    “楊戩,伏羲水鏡究竟有何功效,你和玉帝又達成了什麽協議?”沉香從淩霄殿中一路跟到這裏,就是想找楊戩問個明白,此刻見楊戩停下,當下毫不猶豫向楊戩問道。


    楊戩也不回話,隻是揮手示意沉香不要靠近,等會兒沉香自然就會知道他要伏羲水鏡幹嘛了。


    “站遠些。”手中墨扇輕搖,寒光冷冽的巨斧隨之顯現於手中,額間天眼金光大盛,繼承自盤古尊者的神力不斷凝聚在斧刃上。


    神斧震顫不止,似乎很想劈點什麽,但又被那雙修長的手掌死死握住,威能不斷集聚。感受到那似是要將天地劈開的毀滅氣息,無需楊戩提醒,沉香十分自發的又往後退了幾步。


    “天崩地裂。”待到斧刃金光最盛之際,隨著楊戩一聲大喝,毀滅的權柄順著斧刃傾瀉出來,所到之處萬物都複歸於混沌。


    這種毀滅並沒有太過浩蕩的聲勢,反而顯得十分平靜,就像是拿著想橡皮將這片土丘從三界中擦去一樣,悄無聲息中失去一切存在過的痕跡。


    這還是楊戩第一次全力施為,別說一旁的沉香,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這源自毀滅的權柄能將一切存在的事物化為虛無,難怪當初弑殺盤古尊者的伏羲神王都奈何不得盤古尊者的毀滅權柄。


    封神台遺址上的土丘複歸虛無後,青色的甬道也就顯露出來,這是三界與混沌虛無空間的節點,瀲灩的水波、美輪美奐的過道在楊戩毀滅的權柄下逐漸顯露其原本的麵目。


    那瀲灩的水波是怨氣不斷侵蝕天地蕩起的波紋,至於那炫美絕倫的琉璃世界則是天空碎裂開裂的裂縫,一旁的沉香都嚇呆了,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為何楊戩一斧落下,天地就會變得如此可怖的景象。


    封神台被伏羲神王以莫大神通封印於虛無空間中,楊戩倒不了混沌,幹脆直接毀了這處封印,將眾生的怨業都徹底從虛無空間中釋放出來。


    “楊戩,你瘋了嗎!”玉帝怒喝一聲,從暗處顯露身形。雖說眾生怨業無時無刻不在侵蝕封神台,但至少封神台上的封印失效之前,天地都是安全的,此時的楊戩竟直接毀掉了此處的封印。


    “見過陛下!”看到來人,沉香心中大驚,直到此刻他才知道玉帝竟是如此的深藏不露,若非其主動顯露身形,沉香甚至都察覺不到絲毫氣息。


    在這一刻,沉香終於明白舅舅為何寧願自毀也不想與玉帝為敵,這位三界至尊實在藏得太深了。


    “陛下在旁邊靜候就是。”和沉香不同,對於玉帝的到來,楊戩沒有覺得絲毫的意外,盡管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但他堅信這件死物絕無可能錯過他期待了千年的解決之法。


    倘若迷失在眾生的怨業之中,楊戩還希望這位三界至尊能將他喚醒,隻是這樣一來三界就徹底完了,楊戩可沒有第二塊時間寶石和伏羲水鏡用來製造時間節點。


    “楊戩,你可知道你在做些什麽?”依托於盤古執念上的怨業會本能的侵蝕一切存在的事物,尤其是生命,玉帝雖是死物,可對這股僅存怨恨的執念也是深惡痛絕,他將水鏡賜予楊戩是希望楊戩能化解三界怨業,而非將其從封神台中釋放出來。


    “不破不立、陛下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嗎?”在楊戩神念的作用下,毀滅的權柄並未有絲毫的停滯,一斧過後,天地似是被拉開了一道口子,憎恨的怨氣不斷從裂縫中冒出。


    楊戩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冷酷的麵容毫無一絲情緒變化,他知道伏羲神王費盡心思、不惜自滅其身也要封印的東西馬上就要跑出來了,因為他!


    “那是什麽!”混沌之中本該是一片虛無,然而沉香卻驚訝的發現在楊戩劈開的天地裂縫中竟隱約可見一座萬丈有餘的巍峨高台。


    “七彩石!”高台頂座立有八麵碩大的魂幡,每一塊魂幡上都飾滿七彩的神石。對於這些神石,沉香再熟悉不過,劈開華山時飛出的新天條正是紀錄在這七彩的神石之上。


    這座高台究竟是什麽來頭,其上竟足足鑲嵌了八十塊七彩石。就在沉香猜測封神台的來曆時,魂幡上的七彩石紛紛破碎,化為點點光雨,八麵魂幡一一傾倒。


    得益於楊戩方才施展的毀滅權柄,無始以來的眾生業力終於突破封神台上的封印,怨念凝成實體,在高台上不斷呼嘯,僅存的執念迫使他們貪婪的吞噬一切,直到整個天地都複歸於虛無。


    “楊戩,你若還有什麽手段就盡快使出來。”看著即將侵蝕天地的眾生怨業,身為死物的玉帝心中竟升起幾分厭惡。


    不是因為伏羲神王交托的使命即將失敗,而是源自本能的厭惡,王母因自己無法獲得生命而對陰陽交合深惡痛絕,玉帝則因此生出對生命的好奇,而這股怨業會將一切存在都複歸虛無。


    “還請陛下離遠一些。”楊戩十分清楚玉帝這個死物絕對無法和高台中的怨業共鳴,就算陷入時間節點也幫不上任何忙,倒不如讓他留在三界,如此以來萬一他迷失在怨業中,還能有個人將他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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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戩並非對自己沒有信心,他隻是習慣行事之前做好最壞的打算,若是沒有一定把握,他又豈會拿三界眾生、天地萬物的存毀冒險。


    玉帝本就奈何不得眾生怨業,聞言頓時退在一旁,楊戩能化解怨業自然是再好不過,若是不能,那他也該想想天地湮滅後自身的安危。


    守護天地是他的造物伏羲神王賦予給玉帝的使命,而護住自身則是所有法器的本能,即便無法完成實力,他的本能依舊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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