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秘密知道得太多就會壓在所有快樂的時光裏,我甚至時常在想如果我沒有走出劉家村,仍是那個隻想當著土財主的跳脫少年,會不會更加幸福。”沉香也不點破楊戩的行蹤,而是對著身旁的妻子輕柔的說道,語氣中滿是憐愛和依戀。


    “如果你沒有走出劉家村,那我就不會遇到你。”小玉依戀的摟著沉香的脖子,將自己的小腦袋瓜靠在沉香的肩膀上,盡管姥姥、舅舅都死了,但她從不後悔認識沉香,當初她被丁香綁在千狐洞中,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她忘了仇恨,卻忘不了沉香。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小玉決定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要和沉香在一起。


    “你真的想知道真相?”沉香眼中閃過幾分感動,他當然希望小玉能和他一起承擔那些事實,但他更希望小玉能夠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


    小玉沒有言語,隻是抱著沉香點了點頭,沉香背負這麽多,他又怎麽快樂得起來。


    “高擎的寶蓮燈,堅貞癡情的劉彥昌,象征著至死不渝的美好愛情,可誰又知道這隻不過是一場謊言,徹頭徹尾的謊言。”看著緩步走來的父親,沉香努力擠出幾分笑容,將自己所隱瞞的一切都對著妻子緩緩說來。


    “那日大師父說舅舅已經死了,讓我們不要再去管楊戩的事,我雖然痛苦萬分,但爹娘終於團聚,總算沒有枉費舅舅的一番心血。”沉香知道自己虧欠舅舅良多,他能做的隻是代替舅舅照顧好母親和外婆,因而楊戩死後,他決定徹底向娘和外婆隱瞞一切的真相。


    也正是那一日,哪吒竊聽了嫦娥姨母的神念傳音,知曉真相後堅持要還舅舅一個清白,二人就此決裂,往後的一百年,哪吒都沒有到過劉家村,就算在天庭中碰見,也隻是冷冷的哼上一聲。


    不知哪吒,就連大師父也對他的做法十分不滿,認為自己欠楊戩良多,至少要讓楊蓮知道她的哥哥為她這個任性的妹妹付出了多少,但那樣一來,娘就真的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為了救她,舅舅把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了,如此殘酷的真相,沉香如何能讓娘知曉。沉香知道自己這樣做很自私,為了母親的幸福竟讓舅舅死後都要背負三界的罵名,大師父對他也頗有微詞,沉香不在乎。


    也是在那個時候沉香知道了舅舅虐待大師父竟還是出於一番好心,大師傅恢複法力之後的作為也正如舅舅算計的一模一樣,沉香再次被舅舅的權謀所折服,也更堅定了要隱瞞一切的想法。


    舅舅是不會出錯的,而這正是舅舅原本的計劃。


    沉香以為自己隻要隱瞞住真相,他們一家就能夠一直虛假地幸福下去,雖然有些自私,但隻要爹和娘能幸福長久的生活下去,自私就自私吧。


    起初的二十多年也確實如此,所有人都很幸福,除了他和小玉。沉香隻是沒想到,舅舅隱瞞的真相遠比他知道的還要多得多。


    “沉香,我怎麽會在這裏?夜都這麽深了,你和小玉也趕緊回房歇息吧。”被沉香術法驅使的劉彥昌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到大院中來的,打了個哈欠就想要回房睡覺。


    “都已經十年了,爹,你的意誌真就這麽薄弱嗎,連一道符咒都掙脫不開。”沉香自語道,起初,百花姨母隻是出於一片好心想要替劉彥昌查查壽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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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地仙千年的功德,沉香居然還覺得十分正常,娘是三界難得的仙子,爹要是沒點特殊之處哪能陪得上娘了,但縱使有了地仙千載的功德,爹能夠水火不侵、百害辟易,但終究隻是一個凡人,一個會死的凡人。


    為了自己的雙親能夠永遠的在一起,沉香出於一片孝心特意上天找道祖要了一顆護住內腑的仙丹,又找外婆要了一顆三千年一熟的蟠桃,再由他幫著煉化蟠桃的靈氣,助劉彥昌凝結元神,成就仙體。


    這一吃,就出了大問題。


    凝聚元神,識海、神念、魂魄可都是會被具現出來的,在魂魄蛻變成元神的過程中,楊戩昔日種下的符咒也會閃現,借助仙丹、蟠桃以及沉香的法力,劉彥昌竟隱隱撬動了楊戩昔日種下的符咒。


    “符咒?沉香你是說爹也中了楊戩的符咒?”小玉冰雪聰明,一聽沉香提及符咒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在爹也失去了曾經的記憶,就是不知道爹都忘記了什麽。


    礙於劉彥昌在場,小玉沒有直言舅舅,而是因楊戩相稱。


    “楊戩,符咒?沉香、小玉,你們都在說些什麽啊,楊戩都已經死了,他還能對我做什麽手腳?”劉彥昌恢複記憶後又中了沉香的術法,對當初之事一無所知,根本不明白沉香和小玉在說些什麽。


    “爹,你現在明白了嗎?”沉香微微歎氣,運足法力,屈指又畫下幾道符咒透過劉彥昌的神通印入魂魄之中,劉彥昌下意識的發出一聲慘叫,卻發現根本不痛,隻覺得頭腦昏沉,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腦海深處鑽出來,再次睜開眼睛時,雙眼難得的恢複清明。


    “沉香,僅僅隻是十年,符咒就又鬆動了,算爹求你了,你找個理由直接殺了我好不好。”劉彥昌癱倒在地,顯然已經想起那被他遺忘的一幕。


    “感情還發生過不止一次。”從劉彥昌的話語中,楊戩不難猜到,類似的事情定然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否則劉彥昌絕不會清楚符咒之事,隻不過楊戩不明白沉香究竟對劉彥昌用了什麽符咒,竟然能讓這般懦弱的一個人有了赴死的勇氣。


    “沉香,你究竟對爹做了什麽?”小玉驚疑不定的看著沉香,她實在不敢想象自己這個以孝順聞名三界的丈夫竟會將自己的生身父親逼至死地。


    不,應該說連求死都成了一種奢望,以沉香的本事,他不想讓劉彥昌死,劉彥昌就根本不可能死。


    “是啊,又鬆動了。”沉香點頭道,七十多年來,類似的情況以及發生過四五次。


    哪裏是符咒又鬆動了,隻是沉香對術法的掌控遠沒有楊戩那般精湛,更沒有天眼相助,施展的術法效果極為強大,若不隔上一段時間解除一次,植入的神念很有可能將劉彥昌變成一具傀儡,到時候娘親勢必會發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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