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峰,風娥在狂暴的雷霆中節節敗退,不得已張開風壁保護自己。


    裴磊一邊攻擊,一邊和風娥聊天:“從小,我被祖神注入罪痕,將那些叔叔伯伯的罪孽灌注到自己的體內。”


    “那時候我就想,這個世界上是不是隻有我一個神明這麽倒黴?”


    “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為什麽要遭受這個待遇?或者說,父神、母神生下我,難道就是為讓我承擔雷神一係的罪孽?”


    風娥嘴唇動了動,但並沒有開口,隻是靜靜聽著裴磊的抱怨。罪痕,同樣是她的噩夢。小時候,自己趴在床上哭泣,體驗旁人沒有經曆過的痛楚,她很理解裴磊的想法。


    正如裴磊所言,們是同類。


    “啊對了,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神和母神。這一點,跟殿下不同。”又是一道雷霆劈向風娥,青色的風壁自動擋下。


    風壁內,風娥臉色稍稍發白,感受到雷霆蘊含的憤怒情緒。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她的神體並不好受,有另一股雷霆慢慢蘇醒。


    “糟糕!”風格不露聲色,暗中運用風神力鎮壓體內的雷霆。


    女神跑去雷霆之巒搶奪神藥,可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輕鬆。


    十八頭頂級神獸,雖然在大地力量的壓製下隻能保持半神巔峰。但聯起手來,足以發揮不遜色天神的戰鬥力。


    風娥強闖奪藥,硬抗十八神獸聯手的天神之力,趁機以神力鎖鏈把他們困住,奪取神草。


    而那股雷霆力量潛伏在體內,被風娥強行以風神力鎮壓。本來她靜養一段時間,也能自我療傷,解決這股天雷之力。


    但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晚上又跑來跟一位雷神對戰。在同源雷霆的刺激下,她身上的傷勢開始複發。


    忍著體內的傷勢,風娥加強風壁,繼續和裴磊對峙。


    “還有,那些同齡的天神害怕我身上的罪痕,根本不敢和我一起玩。”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自己一個人住在幽寂的宮殿,除了每年來一個人看我死活外,根本不會顧及我的情況。”


    “罪痕的痛楚,殿下應該清楚。我的罪痕每天會發動兩次雷擊。殿下的話,可能是風刃?”


    風娥沒吭聲,但是眼中閃過幾縷戒懼。沒錯,她小時候,每天都要體驗被風刃切割**的痛苦。這是弑殺地母的罪過,她是代替整個風神一係承擔罪孽。


    “直到有一天,我聽說風神一係也有一個孩子跟我有類似的處境。”


    風娥眉頭一挑,下意識握緊風輪。


    “那時候,我心裏很高興。啊……這個世界上終於不是隻有我一個人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我的同伴。”


    “那時候,我就想。如果我能跑去風神一係,就可以找到一個玩伴。甚至我們倆可以逃出雲界,想辦法解除這種惡心的‘詛咒’。”


    沒錯,將整個神脈的罪孽施加給兩個無辜的新生神明。對們二人來說,這就是詛咒!


    “可當我真找到機會,偷偷跑去找這個同伴時,才發現我們的不同。”


    裴磊表情漸漸變了,從他身上逸散的雷光也夾帶著某種怒意。


    “我們不是第一次相見了。”


    雷光化作巨獸,對風壁狠狠咬下。


    風娥扔出風輪,一道道風刃切碎雷獸,冷聲道:“但我不認識你。”


    “沒錯,你當然不認識。那時候,你在跟你的姐妹們玩耍。”


    “有親密的同伴,關愛的父母,就連風之主神也對你寵愛有加,賜予神器”


    風娥默默以神力加強風壁,她能感覺到,隨著裴磊的話,殿內彌漫著一股異樣的力量。


    “真幸福啊……幸福的讓人嫉妒”驀然,風娥眼前出現無邊赤雷。


    風壁在那一瞬間,被霸道的雷光撕得粉碎!


    “那時候,我就在想。憑什麽我在雷神殿受苦的時候,那個孩子卻可以跟自己的同伴一起玩耍,享受家人們的愛護?”


    裴磊快速上前,風娥眼睜睜看著蘊含雷霆力量的鐵拳砸向自己。


    “風輪。”神器光輝一閃,在麵前構造三道小巧的銀盾。


    然而這一切麵對裴磊毫無用處,那一拳擊飛風輪,戳破風盾,直直打在風娥心口。


    “唔”風娥氣血上湧,體內有無數道雷霆在肆意流竄


    “知道嗎?那時候我很憤怒,這暗紅色的憤怒之雷就是在那個時候領悟的。”裴磊一拳之後,再度收手。


    風娥捂住心口,艱難地站在殿內為自己療傷。同時,地母遺留的神器水也升起光輝,再度將風娥保護住。


    “真好。風之主神可真偏愛他的孫女,連這種強大神器都肯賜下。相比之下”


    轟隆


    粗暴的雷霆再度將女神轟飛,裴磊一拳擊中風娥小腹。蘊含天神意誌的憤怒之雷擊穿風娥,鮮血噴灑一滴:“相比之下,我那位祖神可就太冷酷了。”


    風之鏈。


    風娥忍著腹部傳來的巨疼,伸手將氣流凝聚為鎖鏈,牢牢纏住眼前的男子。


    “風之鎖鏈?”裴磊挑眉望著自己身上的金青色鎖鏈道:“連風之權柄都沒用,你這是看不起我嗎?”


    輕輕一震,他身上的雷霆神力將鎖鏈震碎。


    “坦白說,我就是嫉妒。嫉妒同樣命運的另一個人,為什麽能有家人愛護,有朋友相伴,而我卻必須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在大地上行走。”


    “你們這一係的淨罪方式跟我們不一樣?”風娥喘著氣,一邊分散裴磊的注意,一邊尋找擊敗他的破綻。


    “我聽說,你們是一種特殊的曆練方式?在大地尋找雷神遺跡,來提升磨礪自己的神力,從而達到上位神的層次。”


    “上位神?曆練?哈哈……”裴磊笑的流出眼淚:“殿下,你以為雷神一脈跟你們風神一樣嗎?”


    “你們風神一脈願意幫你奪取大地權柄,讓你成為新的地母神,以此完成‘淨罪’。而我,雷神一脈的淨罪儀式是要在雷神遺跡中,被雷神轟殺十二次。讓那個虛偽的家夥,代表世界催動天雷,擊殺我十二次,以此換取雷神一係的清白!”


    “憑什麽!”裴磊臉上帶著戾氣:“同樣是淨罪,憑什麽我就必須這樣!”


    “從小無人理會,直到成年那一天,被諸神剝奪雷之權柄,奪取所有神力打入人間。然後在人間一個人掙紮,在十二個遺跡裏麵被殺死十二次?”


    說完,裴磊又是一拳。


    這次,他突然感覺到風娥體內的另一股雷霆力量。


    “咦?你受傷了?”裴磊愣了下,盯著風娥身上冒出來的七彩雷光:“是雷神?你去雷神的哪個試煉地?”


    風娥大口吐著鮮血,體內的雷霆不斷破壞她的神體,擊垮她自身的風神力。


    “該死的神獸,下次我一定要把你們全燉了!”


    如果不是上午的傷勢太嚴重,自己根本不會毫無反擊之力!


    裴磊抓起女神,仔細感應她身上的雷霆:“原來你去那裏了嗎?無聊!”


    戰意陡然散去,裴磊將風娥遠遠一扔:“如果我沒記錯,那裏有一顆治療瘟疫的神藥?你不會是為夏國奪取神藥,把自己弄成這個模樣?”


    “我的同類,難道從小在親情懷抱中長大,就足以讓你忘記我們身上的不公,讓你還有這麽多善心分給別人嗎?”


    裴磊對風娥的作法很失望,仿佛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同伴,也無法理解自己的選擇。


    “算了,還是等楊柯吧。一個受傷的女神,我可不願意欺負你。”


    “女神?”風娥掙紮著站起來:“女神怎麽了?難道女神就必須站在男神背後,老老實實當一個花瓶嗎?”


    “的確,我不知道你小時候經曆過多少委屈。但是,不要以為我的神道就一片坦途!”


    風暴中,隨著風娥的怒氣,一道道紅色的毀滅風刃隨之成型。


    “小時候,因為女神的身份被人欺淩。要為了保護妹妹跟一群男神們戰鬥。”


    “甚至還無法主宰自己的婚姻,要被一群人當做籌碼一樣來回擺弄。”


    “就算來到大地上,也有那麽多人窺視我的美貌,妄圖把我抓回去當做生育機器。”


    “我的神器?我的神器都是自己爭過來的!為了搶奪風輪,我跟多少男神戰鬥,最終才從祖神手中取得風輪?”


    “為了獲取地母神器,我一個人冒著風險,一次次跑去地母禁地。”


    “擁有罪痕的人不止你,想要反抗這種命運的人也不止你!”


    “就因為是女神,就因為地母消亡後,父係社會壯大,所以我就活該被你們所有人看不起嗎!”


    毀滅風刃對準裴磊,那股滲人的寒意讓年輕雷神下意識張開防禦屏障。


    他能感覺到,uu看書ww.uuanhu 那些風刃中蘊含的毀滅力量,並不遜色自己的雷霆,甚至猶有過之。*


    可風娥身子晃了晃,沒等風刃發出,便再度摔倒。體內,十八道雷霆之力全部炸開,將她的身體徹底麻痹,一動都不能動。


    裴磊冷笑兩聲,神情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望。


    是慶幸不用體驗這股毀滅之力?還是失望於自己的同類無法以巔峰狀態跟自己對戰?


    見風娥還要站起來,他忍不住道:“別逞強,你體內的雷霆之力越反抗,越麻煩。”


    猶豫下,裴磊伸出手,又凝聚一道青雷,打算幫她擊碎體內那些雜亂的雷霆力量。


    “那麽,我來吧。”天空中,七色流光垂入第五峰。


    光影緩緩走到風娥身邊,將她扶起。


    看到光影,裴磊散去雷霆,挑眉道:“夏國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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