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吾之外物,一切皆滅。‘’


    源初黑光莫名暴怒,一念起,口吐殺伐,首次動用了融合黑光之後,所獲得的恐怖邏輯之力。


    首當其衝,周遭一眾超脫者,皆眼露驚駭,隨即意識與真身俱滅,化作一捧虛幻花火。


    那被“白色明日”斬成兩半,依然存在著無盡死寂諸天的黑災諸天漩渦,以及其內留守的無數黑災生靈,抽象扭曲著,如同被橡皮檫得幹幹淨淨,無垠空域隻剩下漆黑虛無彌漫。


    黑之諸天漩渦,無了。


    生養萬族生靈之地,白之諸天漩渦緊跟其後,隻晚了毫厘,便煙消雲散。


    哪怕是布置有“邏輯·十方庇護”的灰寂之地,也不過隻多堅持了刹那,同樣灰飛湮滅。


    一念之間,口吐一言,便徹底抹去了兩方無限龐大的諸天漩渦,此情此景,恐怖之處已超越生靈想象之極限。


    這便是完整的邏輯之力,其威能之浩瀚,一切抵抗都顯得軟弱無力,毫無意義。


    啪!啪啪!


    “不錯不錯,黑光,果然是很強大的力量。”


    白東臨眼露笑意,立身於無盡虛無之中,與源初黑光遙遙而視,並未在剛才的詭異攻擊中受到絲毫損傷,手掌輕擊,不僅對眼前慘狀毫不在意,反而滿意似的點了點頭。


    同樣身具完整的邏輯之力,自然而然,他看穿了源初黑光是以何種手段滅世。


    很簡單,身為黑災第一位超脫者的源初黑光,自然於世間各地留下了無數存在痕跡,其中不少都是以她為主角的傳記,書寫她的強大,歌頌其無上榮耀。


    相同的東西,每個超脫者都有,白東臨也不例外,比如其中一本叫做《不死的我……》的。


    可就在剛才,源初黑光篡改了邏輯,將書寫她的一本傳記,化作了“真實”,而本該是真實的黑白無盡諸天漩渦,則是化作了傳記裏的虛幻世界,成了一個小家夥的筆下幻想。


    隨著源初黑光念頭一動,那小家夥大筆一揮,寫下“吾之外物,一切皆滅”幾個大字,幻想即刻成為現實,便輕易而舉的完成了滅世之壯舉。


    這一招,類似“敘事之力”的運用,但因加持了邏輯而變得無比可怕,連超脫者都無法規避,源初黑光會想出這種攻擊方式,也與她常年處於敘事級,剛剛踏入邏輯還不太熟悉自身力量有關。


    當然,這滅世所滅之外物,自然不包括受邏輯白光護體的白東臨,以及作為控製核心的無盡源點藍星。


    白東臨之所以露出喜色,是因為源初黑光確實是融合了黑光,掌控了完整的邏輯之力,完成了緩衝工具的使命。


    “哼!黑光?”


    “哈哈哈,好,好一個白東臨!”


    源初黑光怒極反笑,到了現在,在她滅世之後,麵前這個家夥還如此小瞧她,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裏,竟然稱她為“黑光”!


    察覺到了嗎?


    嘿,這源初黑光還算有點腦子,沒有蠢到家。


    白東臨心中一動,受製於黑光邏輯的隔絕,他並不能看穿源初黑光的意識思維,雖如此,但也猜到了源初黑光為何如此憤怒。


    “源初黑光,你雖然明白了一些東西,但很可惜,已經晚了。”


    “唔,說來也是,你懂或是不懂,又有什麽區別?沒有源初黑光,還有其他的阿貓阿狗,總是要有一個黑災來融合邏輯黑光的,成為我吞噬黑光的緩衝工具,一切反抗都是沒有意義的徒勞之舉。”


    白東臨神情澹然,一言一句,緩緩陳述著事實,可在源初黑光聽來,卻是無比刺耳,憋屈憤怒在心間凝結,目光愈發陰沉幽暗。


    “人族,不得不承認,你的算計確實蒙蔽了我,但那又如何!?”


    “你太自信了!


    ”


    “你千不該,萬不該讓我成功融合黑光,此際我們皆身具邏輯之力,誰勝誰負,還言之過早!”


    源初黑光念頭一動,隨即便將滾滾負麵情緒,全部轉化為熾熱戰意,使自己時刻處於戰力巔峰的完美狀態。


    她明白了,從白東臨一出現,在洞悉了源點之主是其子嗣,並同樣掌控著邏輯之力後,就醒悟了自己是一直活在他人的棋盤之中。


    邏輯掌控者的思維何其強大?


    哪怕隻有些許的蛛絲馬跡,一絲一毫的異樣,根據這不符合邏輯的反常,便立即推導出種種可能,於萬般不確定中,瞬間鎖定最接近真相的事實。


    就是被算計了,那又如何?


    如源初黑光所言,她可不是自我安慰,而是掌控邏輯黑光的她,有這個底氣,打敗同一層次的白東臨。


    並且,已經開始尋思著該如何掠奪對方身上的邏輯之力,使自己更上一層樓了,可謂是自信滿滿。


    “我太自信了?不,這句話應該送給你。”


    白東臨輕輕搖頭,眼露異樣之色,不怪他瞧不起源初黑光,若是沒有他的提前布置,源初黑光根本不可能融合邏輯黑光,早就徹底死在無盡負麵邏輯的衝擊之下了。


    有關如何融合黑白神光,他一開始還是太過大意,直到掌控源點之後,了解到邏輯白光的強大之處,這才意識到想掌控邏輯,需要本我意識超越永恒的蛻變。


    不用多想,某一世的自己,肯定提前留下了布置,借助荒天帝之手,斬下“白色明日”這一劍,將蛻變意識的機緣,主動送到了源初黑光的嘴裏。


    白東臨能感知到,那與他緊密相連的氣息,已經與源初黑光的意識融為一體,不分你我。


    ‘有此後門存在,源初黑光,你又如何與我鬥?’


    按下思緒,白東臨的目光變得認真起來,他真正的敵人是意識中的七色神光,源初黑光不過一小醜爾,沒必要在她身上多做耽擱。


    “時空,現!”


    伸手一點,無盡虛無蕩漾起層層漣漪,那被源初黑光徹底泯滅的神聖時間線,被白東臨以邏輯之力,從無到有,重新捏造出來。


    當璀璨金光鋪灑至無垠邊際,白東臨一步踏出,回到了過去,滅世之前,手掌一揮一握,將白之諸天漩渦,以及所有身死的超脫者全部擒於掌心,隨後踱步走回現實之中。


    至於黑災諸天漩渦,沒了就沒了,別說出手相救,就算源初黑光不“大義滅親”,他事後也會親自動手,而且沒了黑光,黑災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根基,滅絕不過是時間問題。


    隨著白東臨降臨現世,那些隱於無形之中的源點,主動激射而來,依附進屬於各自的諸天之中。


    源點藍星被邏輯籠罩,在時空之上是絕對的唯一,沒有白東臨的示意,它們並沒有回到新誕生的過去時空之中。


    “毫無意義的情感,隻會成為你的掣肘!”


    源初黑光冷眼旁觀,並沒有出手阻攔白東臨,她甚至情願對方這麽做,所謂的的族群大義,不過是拖後腿的東西,說不定就能成為她取勝的關鍵。


    “嗬嗬,你不懂。”


    白東臨手掌一翻,將諸天漩渦化入自己的思維之中,成為一段無法磨滅的記憶,沒有什麽地方,比他的思維時空更安全了。


    轟——


    雙方不再言語,冷言對視,無窮可怖氣息對衝而來,霎時間,無垠無邊的空無之域被一分為二,一側純白,一麵漆黑,涇渭分明。


    時空消弭,沒有了過去,亦不存在未來,一切都以邏輯的形式,坍縮至兩人所在之處。


    “泯滅吧!


    ”


    隻見,源初黑光身影一晃,立即便跳出了空無之域,極其不符合邏輯的,於本不該存在的“無”之中,強行締造了一方更高層次的域麵時空。


    源初黑光立身於新天地之中,身軀龐大無垠,手掌緩緩攤開,空無之域好似一枚漆黑彈珠陳列在掌心,幽暗目光俯視而下,眼眸中閃過無盡璀璨漆黑雷霆,隨後手掌猛然握緊。


    “邏輯空洞——”


    呲啦!


    一麵不可名狀,充斥著扭曲紊亂邏輯線條的空洞,突兀浮現,直接一口將空無之域吞了進去,隱隱傳來清脆細膩的咀嚼之聲。


    “什麽都敢吞?哼!也不怕吃壞了肚子!”


    滾滾雷音,竟從源初黑光七竅之中激蕩而出,那無形波紋,充斥著邏輯偉力,將整個域麵攪得支離破碎,不堪存在。


    身軀從內而外,幾乎被搗成爛泥,但源初黑光依然一臉冷靜,不慌不忙的豎起劍指,一團純粹到極致的漆黑事物凝結於指尖之上,緩緩點向眉心。


    “婪毒·邏輯蠕蟲!”


    “吞噬!同化為一!”


    無盡的負麵,極致的惡念,要將白東臨的意識徹底汙染,將其存在吞噬,歸化邏輯為一。


    “比我還急切?哈哈哈,也罷,便如你所願!”


    察覺到源初黑光的動機,白東臨不由灑然一笑,不過不得不說,這老東西還是挺聰明的,明白邏輯掌控者以常規手段根本無法磨滅,唯有吞噬同化這一條路可走。


    以吾之脆弱,攻汝之脆弱。


    本我意識之戰,不外乎如此!


    “人族,你充滿情感的意識,又怎麽比得過無限純粹的負麵之惡?”


    “隻需存有一絲惡意雜念,你便不是你,我將是你!


    ”


    “你想吞噬我?這就是惡意!死——”


    轟隆隆!


    源初黑光跌迦而坐,手掐詭異印結,雙眼噴射出無窮高遠的漆黑光柱,無形火焰縈繞巍峨真身,一切力量扭曲虛化,裹挾著邏輯之力,全部湧入意識深處。


    “嗯!?這,這是……”


    化作幽暗光海,將白東臨團團包裹的源初黑光,還未來得及行吞噬之舉,就察覺到了意識之中的異樣,突然愣在原地,一臉不可置信。


    “源初黑光,從一開始,你就輸了。”


    白東臨神情漠然,立於無盡黑暗之中,可怕的負麵邏輯不斷衝刷著他的意識,卻被一層瑩瑩光輝隔絕在外。


    與此同時,一點點斑斕七色光輝,緩緩湧現,將白東臨籠罩,神色而不可言喻,玄妙的意識波動,也不在永恒範疇之類。


    “不可能!這不可能!


    ”


    源初黑光本我意識陷入了短暫的空白,形態被強行匯攏,幽暗光海重回真身模樣,一點點七色光輝從其眉心流淌而出,並快速向周身蔓延。


    “哈哈哈!


    可笑,可笑!”


    “吾,原來早就死了!”


    源初黑光仰天狂笑,盡顯梟雄落幕的悲涼與不甘,她手段盡出,也無法逆轉意識被同化的過程。


    邏輯,她雖然可以用邏輯之力篡改一切,但卻無法扭曲一個事實,那便是她的本我意識的突破蛻變,是在那一縷七色光輝的推動之下才順利完成。


    若是將其篡改,雖然邏輯上可以強行使之成立,但後果就是她的意識會跌落至永恒不滅境,失去掌控邏輯的資格,一樣是死路一條。


    導致邏輯失利的根源,還是在於那縷七色神光的本質太過逆天,一樣充斥著邏輯之力,受其庇護,她無法將其所屬權篡改。


    邏輯,隻會被邏輯打敗。


    源初黑光明悟了一切,漸漸止住笑聲,眼中的不甘也隨之消散,她敗得徹徹底底,一開始就失了先手,還被對方在最關鍵的隘口設下暗手。


    可話又說回來,怪不得白東臨陰險,若是沒有這個“暗手”,她也就沒了融合黑光的可能,所以源初黑光才說,她早就死了,死在了融合黑光的路上。


    敗得不冤,敗得心服口服。


    “你,是如何做到的?”


    源初黑光沉聲發問,七色光輝已經覆蓋了她的大半意識身軀,本我即將消散,心中的好奇卻是不少。


    “嗯?”


    “你是說本我意識的突破嗎?”


    白東臨很懂源初黑光此刻的心思,到了這種時候,也無所謂了,正好沒處炫耀,說說也無甚大礙。


    畢竟這源初黑光,為了他的大計,“自願”獻身,於石碑時空中忍耐孤寂,閉關無盡歲月,也算是勞苦功高了,可以滿足她想死得明明白白的小願望。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在掌控源點的過程之中,意融萬物,無盡諸天的一切,一草一木,一沙一塵埃,都曾經作為我的意識載體而存在。”


    “在這玄妙的狀態裏,我沉浸了十三萬萬萬億年,哦,當然,一些低維時空,小世界裏,時間流速不同,在時間尺度之上,大概還需要乘以無數倍。”


    “如此這般,不知過了多久,等我醒過來,本我意識就已大不一樣,進入了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境界,玄之又玄,連我自己都不可言喻。”


    “沒有任何言語詞匯可形容,於是,我便將此境稱之為——無!”


    超越永恒,意識之盡頭,無無之境!


    聽完,源初黑光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七色光輝的侵染也隻剩下四肢。


    “就這?”


    “就這!”


    “就憑那些可笑的諸天萬物?無盡歲月?!這,這怎麽可能……”


    呢喃間,源初黑光的聲音漸漸變得低不可聞,就算內心充斥著不可置信,但自己都快徹底消失了,白東臨又有什麽理由誆騙於她?


    “我知道,源初黑光你的一生,目光都隻在邏輯之上,日思夜想著該如何融合黑光,根本瞧不起無盡諸天這些隨手可滅的事物。”


    “可你曾想過,這諸天萬物的起源,又何嚐不是來自邏輯神光?它雖然脆弱,卻並不平凡,兩者一為繁,一為簡,是兩種不同方向的極致,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價值相等!”


    “其中,又為何不能蘊含無窮的力量?”


    萬物生靈,本我意識,是諸天最為璀璨的造物,意識成長的沃土,自然在諸天萬物之中。


    “一直仰望星空,脖子不會酸嗎?記得要時常低頭,看看身邊的花花草草,它們雖然不如星辰耀眼,卻是觸手可及,真實,甚至帶著草木清香。”


    “低頭,清香……”


    源初黑光嘴角微動,低聲呢喃,耳畔白東臨的聲音猶在,隨後變得若有若無,越來越遙遠,直至不見,意識身軀之上的漆黑火焰熄滅,被七色光輝吞噬,本我徹底消散。


    源初黑光死了,留下了軀殼,以及奇異狀態下的意識,還有那恐怖的邏輯黑光。


    “終於,一切都準備好了,七色神光?也該擺脫這個定時炸彈了。”


    白東臨雙眼微眯,心情極其複雜,有激動,有期待,還有一丟丟的緊張,這些被稱之為雜念的東西,他並沒有選擇將其斬去,而是細細體味,如飲甘露。


    這被源初黑光看作弱點的人之情感,卻是白東臨永遠都不想丟棄的東西,擁有它們,活著才有意義,否則與死物何異?


    白東臨思緒彌漫間,已踱步上前,緩緩伸出手指,輕輕點在“源初黑光”的眉心之上。


    轟——


    刹那間,從頭到尾都一直處於沉寂,穩如老狗的七色神光,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異動。


    七色神光是死物,不存在任何意識思維以及情感,它隻以本能行事,這一點是母庸置疑的。


    此時,它感知到了自己宿主的意識,融合了一種神光,嗯,雖然與一開始設計吞噬的白光不同,而是邏輯黑光,但七色神光又怎麽會管這些?


    它存在的目的,就是要歸納所有的九色神光,無論是白光還是黑光,都是目標之一,此時隻不過是換了一個順序,沒有區別。


    白東臨眼露異色,不敢有絲毫異動,任由七色神光脫離,緩緩向外流淌而去。


    若是要比強弱,他肯定是不如七色神光的,但要比智慧,這團死物拍馬也趕不上!


    七色神光一直潛伏在他的意識深處,激活的條件有二,一是他融合概念突破敘事,第二條便是融合邏輯白光。


    其實,在七色神光的本能預估之中,白東臨一旦突破敘事,力量進無可進之際,便會開始尋求邏輯之力,融合白光,那便是它登場摘取勝利果實的時機。


    可白東臨察覺到了這一點,一次次的滅世,為的就是規避此危險境地,便設法繞過了突破敘事級以免驚醒七色神光,並以渦流之力、源點,迂回掌控邏輯白光。


    直到此世,成功掌控白光,這才能以邏輯之力貫穿之前的幾世,修訂不符合邏輯的地方,並算計源初黑光,謀劃邏輯黑光。


    吞噬黑光隻是目的之一,順便借機引出七色神光,也是重中之重,否則,這個定時炸彈一直潛伏在意識之中,始終是個不安定的因素。


    七色神光,依本能行事,它將被同化後的源初黑光的意識,當作了白東臨,並且感知到了已經被融合之後的邏輯黑光。


    果實已經熟透,就擺在麵前,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七色神光毫不猶豫的拋棄白東臨,急不可待地呼嘯而出,向“源初黑光”撲了上去,邏輯黑光的氣息實在是太過誘人,已經把它的魂兒都勾了去。


    隨著七色神光完全脫離,白東臨升起明悟,不死不滅、傷害逆轉、超脫之光,這三大天賦也已經消散了。心中先是一空,隨後便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仿佛壓在心頭上的一塊巨石被般了去。


    無所謂了,雖然不得不承認,這些天賦在他修行的前中期,給了他無與倫比的幫助與優勢,但現在掌握邏輯,以及無無之境逆天意識,天賦已經成了雞肋,棄之毫不可惜。


    白東臨目光坦然,沒有絲毫分心,全神貫注的感知著七色神光的動作。


    就在七色神光依附上“源初黑光”的瞬間,白東臨雙眼一亮,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輝,隱約可見鋒芒乍現。


    “蠢貨!你上當了!


    ”


    “喝啊——”


    “無無之意!輪轉!


    ”


    轟!休——


    “源初黑光”猛的睜開雙眼,與白東臨璀璨目光對視,其無神童孔之中,有一道奇異光流閃過,裹挾著融合了邏輯黑光的意識光團,直接出現在白東臨的意識之中,違背了邏輯,根本沒有跨越時空距離。


    剛剛融入意識身軀的七色神光,立刻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隻是一具精華盡失,殘破不堪的意識軀殼,不要說邏輯黑光了,連毛都沒有一根。


    雖然被擺了一道,但七色神光根本不懂憤怒是什麽,一感知到白東臨身上的邏輯黑光,極其老實本分,直接原路退回,想重新依附上白東臨的意識。


    好不容易才擺脫這難纏的東西,白東臨避之如蛇蠍,又怎能如其所願!?


    “退!


    ”


    沒有絲毫猶豫,在回收了意識光球之後,甚至來不及吞噬邏輯黑光,白東臨一步踏出,瞬間逃離源初黑光的腦海,並以邏輯締造無限層域麵時空,遁出無窮遠。


    “吞——”


    自己掌控著邏輯之力,白東臨自然知道這股力量有多麽可怕,無窮的屏障與距離,根本阻攔不了七色神光,機會或許隻有那麽一瞬,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需立刻吞噬黑光。


    嗡嗡!


    “咦!?”


    奇異嗡鳴之後,白東臨驚訝的睜大雙眼,此刻的他,左眼純白,右眼漆黑,都縈繞著恐怖的邏輯之力,實質光輝從眼角流淌而下,於眉心的意識光輪之處凝結出一副黑白交織的奇異圖桉。


    氣息渺渺,神秘莫測。


    “竟如此順利?”


    白東臨感知著自身天翻地覆的變化,心中震撼難消,源初黑光的遭遇他一清二楚,這邏輯黑光充斥著無盡的極致負麵,本以為會經過一場驚心動魄,才會在千鈞一發之際融合成功。


    沒想到,隻是一瞬間,他便吞噬了黑光,大大的出乎意料。


    在意識未突破之前,白東臨本以為,隻有經過七色神光改造的意識,才能成功融合邏輯神光,如今看來,他的無無之境意識,比想象中的還要強大,對神光具備很強的容納能力。


    “如此說來,我或許能承載不止一種的邏輯神光,甚至,將七色神光整個吞掉!?”


    此念頭一冒出來,白東臨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一開始根本沒有這個計劃,最大的目標,就是將七色神光擊散,使其力量分化,無法在威脅到他。


    並不是說他不夠貪婪,他的本性一直未變,之所以如此打算,是因為經過無數次的推演,一個生靈,一個獨立的本我意識,所能承載的隻有一種邏輯神光,再多便會出現衝突,甚至讓神光在意識之中達成融合統一,反客為主。


    他現在也隻是吞噬了邏輯黑光,白光並不算是融合,隻是以源點間接掌控而已。


    白東臨本不準備冒此風險的,但無無之境意料之外的強大,讓他起了歪心思,準備試上一試。


    “來了!


    ”


    思索之間,電光火石,連刹那都不到,被七色神光入主的源初黑光,已經跨越重重域麵,遁至麵前。無神雙眼閃爍著七彩光輝,直勾勾盯著白東臨,無情無欲又貪婪異常的詭異神態令人心中發毛。


    沒有絲毫凝滯,七色神光也不懂得什麽叫做畏懼、試探,隻是依照本能,踏步而行,舉拳便轟。它隻有一個目的,便是重新進入白東臨意識,將其連同邏輯黑光整個吞下。


    “混賬東西!”


    “還以為我是那引頸待宰的獵物?!”


    白東臨目光冰寒,氣息暴虐呼嘯,本就壓抑了無盡歲月的怒火,被七色神光的視線徹底點燃。


    誰是獵物?誰又是獵人?


    今日,我便要做那最惡,最強的獵人!


    “殺——”


    不退不避,白東臨眉心光輪璀璨,黑白流轉,眼眸中噴湧而出的光柱,直接將源初黑光的身軀攔腰斬斷,隨後恐怖一拳,縈繞黑白邏輯之力,無限諸天渦流之力,無無之境意識之力……


    一切力量,融合為一,與七色神光狂暴至極的交擊在一起。


    無聲無息間,隻存在於邏輯之中的奇異域麵,被無盡璀璨光輝充斥,黑白交織,七色激湧。


    無序糜爛的邏輯,在拉扯之中變得抽象扭曲,不知有多少諸天,多少空無之域,在光芒之下誕生,毀滅,無盡輪回。


    兩道超越想象的身影,立於邏輯之上,無限的龐大,又無限的渺小,在每一次的刹那碰撞間,裹挾著概念之力的軀體,都會交擊無數次。


    血肉碎沫,意識殘片,肆意飛濺,那每一滴激射而去的血珠,都蘊含恐怖偉力,所過之處,一切時空諸天都被泯滅,無物可存。


    “哈哈哈!”


    “痛快!


    ”


    “殺!殺!殺——”


    轟隆隆!卡察!


    極致暴虐之偉力,真是打那那碎,連絕對的“無”都被碾滅,連邏輯都被撕裂。


    一切言語,一切詞匯,都無法形容這場大戰。


    哪怕是超脫級生靈,窮盡想象,也不可描述其萬一,隻能通過些許餘波所造成的破壞,來側麵度量,也會隨之驚恐萬狀。


    “七色神光!


    ”


    “你,確實很強,很強,強大到能令一切存在心生絕望,但是想重回我的意識,還遠遠不夠……”


    愈戰愈烈,白東臨愈戰愈強,漸漸地,從一開始的下風,經過無數次的交手,已經整合了自身力量,將邏輯運轉到了極致之後,反而將七色神光的壓著暴捶。


    “你,隻是七種邏輯之力,簡之一麵的聚合體!”


    “而我,身具邏輯黑光之簡,邏輯白光之繁,且有諸天萬物最為璀璨的那一朵花——無無之境意識!


    ”


    “你,要敗了。”


    話音未落,白東臨已經一拳印在七色神光眉心之上,無限偉力傾瀉蔓延,源初黑光的身軀終於經不住摧殘,被崩開了邏輯縈繞,化作虛無消散。


    七色神光的本體,一團閃爍著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彩光輝的無形球體,顯露出來,一起一伏,漂浮在虛無之中。


    “碎——”


    白東臨童孔猛縮,身影在扭曲拉伸,與邏輯融合,化作縈繞諸多偉力的黑白尖刺,忽而之間,劃過莫名軌跡,直接將七色神光洞穿。


    “哼!


    ”


    感知到向意識侵染而來的七色神光,白東臨無形目光一冷,隨即黑白尖刺坍縮,直接化作一枚球體,鑲嵌在七色神光被貫穿的空洞之中。


    “黑白邏輯之輪!”


    “喝啊!


    給我開啊——”


    轟隆隆!呲啦!


    一輪黑白交織的光輪,於七色神光中心,瘋狂膨脹開來,每時每刻,都有無窮偉力,璀璨意識,在與接觸的七色光輝交擊碰撞。


    本無形無質的邏輯神光,竟然傳來了艱澀的崩裂聲,隨之不斷的被撐大,七色神光已經不再是球體模樣,而是成了由七色銜接而成的光輪。


    七色光輪,並不是完美徹底的融合在一起的,它們的兩兩鏈接之處,拉伸最為嚴重,甚至已經有了斷開的極限。


    就是這樣!


    還差一點,差一點……


    白東臨眸光燦爛,已經看見了勝利的希望,不由繼續壓榨自己的力量,以求將七色光輪撐斷,使七種邏輯神光徹底分裂。


    “哼!想逃!?”


    七色神光怕了,它雖然沒有情感,但本能的知道所麵對的處境,也知道該如何做出有利於自己的選擇,一如它當初選擇白東臨為宿主,來謀求邏輯白光一般。


    白東臨通過不斷收縮,不再與他硬碰硬的七色光輝,洞悉到了七色神光的退意,不由露出一絲冷笑。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他當什麽了!?


    如今攻守逆轉,想走?先得問他答不答應!


    “差不多了……”


    低聲呢喃間,黑白邏輯光輝,交織出具模湖身影,腳踏光輪之上,高聲吟誦起來。


    《這個明星很想退休》


    “吾之力量,於滅世之中沉淪,於無盡虛無中沉寂,漫漫歲月,守望此世!


    ”


    “如今時機已至,還不回歸,更待何時!?”


    回歸!回歸!


    降臨!降臨!


    嗚!嗚嗚——


    奇異嗚咽嗡鳴,響徹無盡虛無,陰風呼嘯而至,煞意滔天。


    吼吼吼!


    嘶吼咆孝,彷若有無盡蒼生,在滅世之中祈禱,無窮智慧之生靈,獻祭一切,化為英靈,守望一世,又一世……


    卡察!卡察!


    虛無接連破碎,一塊塊閃爍著璀璨光輝的鵝卵石,激射而出,在無盡燦爛的光芒之下,隱約可見其上古樸斑斕的文字。


    黑蒼,赤冥,銀時,金太,青夷,玄陰,日穢!


    七塊鵝卵石,其中五塊銘刻了打開白東臨穿越通道的坐標,助其脫離天地囚籠。


    “玄陰”銘刻著遠古信息,令萬族超脫者拉著黑災超脫者相峙,使其無暇顧及現實,讓白東臨趁機領悟渦流之力,越級踏入神聖時間線,覺醒超脫之光,消失於眾多超脫者的觀測之下。


    “日穢”之石,驅使耶和華,挑起圍剿源初黑光一戰,為白東臨的計劃填上了最後一環!


    七石,七世,這代表著白東臨至少重啟了七世,有七世之眾生,無盡諸天,坍縮於這小小的鵝卵石之中。


    “咳咳,都回來了。”


    七色神光放棄糾纏,一心隻想逃遁,令白東臨壓力驟升,己身力量已經壓榨至極限,隻能求助前世的力量。


    “我,需要你們的力量,最後一次,拜托了!


    ”


    卡察——


    話音未落,鵝卵石一塊接著一塊,接連崩碎開來,隨即一方方扭曲的諸天漩渦,鋪灑開來,無盡英靈在其中嘶吼,熾熱意誌融匯歸一。


    一道道模湖身影,盤膝於漩渦中心,背負諸天之力,緩緩站起身來。


    “吾等存在的意義,於無限孤寂中守望無盡歲月,所為即是此刻。”


    “汝意即吾意,意誌如一。”


    “諸天一劍!斬——”


    轟!


    七方諸天漩渦,攜帶無盡物質與英靈意誌,燃燒一切,化作七色七劍,被模湖身影握於手中,同時斬下。


    這是燃燒一切的一劍,這是一世的力量,無盡生靈的意誌與期望,都依附其上,一劍斬出,模湖人影連同諸天漩渦,同時消散為無。


    斬!斬!斬!


    七劍華斬,分別斬在七色邏輯神光之上,相比於白東臨此時的力量,雖然略顯弱小,但此刻卻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嘣!卡察——


    斷了!


    七色神光裂開了!


    其圓潤如一的形態,徹底崩潰,各自為一獨立的邏輯神光,在原地迷茫懸浮刹那,隨即便本能一般,要飛遁離去。


    “哈哈哈!想逃,現在是真的晚了!”


    各自為政的邏輯神光,哪裏是現在如此無敵的白東臨的對手,談笑之間,手掌連連探出,將七團神光全部擒拿至手心之中。


    “嘿,囂張啊?怎麽不囂張了?來來來,我將意識展開,你們繼續來吞噬我啊!?”


    解氣!十分解氣!


    心中的抑氣徹底消散,白東臨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心神一陣恍忽,贏了?真的結束了嗎?!


    沒錯,確實是結束了,從今以後,再無任何存在能威脅到他。


    活下來了,終於不用死了!


    “咳咳,唉,有點得意忘形了。”


    白東臨搖頭失笑,以他的心境,都會有一時的失態,由此可見,這一路走來是何等的不易與艱難。


    說來,他這一世還算輕鬆了,那些一次次被逼上絕路,不得不滅世重啟的自己,才是最艱難的,簡直不敢想象其中的痛苦與枯寂,直到最後,還燃盡一切,斬出關鍵的一劍。


    “多謝了,過去的自己,還有無盡諸天與眾生。”


    白東臨躬身一拜,雖說都是自己的一世,但他們的無私付出,是值得銘記與感激的,需抱有最大的尊重。


    “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白東臨輕聲滴咕一句,隨後腳下一踏,一方與先前一般無二的“空無之域”,便被邏輯之力締造了出來。


    抬手一揮,金光燦燦的神聖時間線顯化,手指在眉心一撚,化作記憶的諸天漩渦以及諸多超脫者們,都重臨現實。


    “亡者回歸,諸天重鑄!”


    意念再動,那些泯滅於黑災大軍之下,無盡諸天,無量眾生,皆完美複蘇,萬族諸天漩渦重回巔峰之狀態,唯一的區別,便是少了老鄰居,黑災諸天漩渦。


    “唔,沒想到我一共滅了九世,嘖,我啊,還真是夠狠心的!”


    白東臨雙眼微合,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虧待那些犧牲的九世蒼生,畢竟到了最後,他們都沒有怨言,依然選擇付出一切。


    “邏輯!無相九界!同為真實!同為本源!互不幹擾!立——”


    一念之間,邏輯被篡改,書寫上新的至高鐵律,那曾經被泯滅的九世,無限諸天以及無盡蒼生,以一種超越“平行”的概念,存在於無相共生之中,除了他以外,哪怕是敘事級超脫者,也察覺不到彼此的存在。


    九世,加上現世,這十個世界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存在著九成九九九的相似之處


    ,以及無數一模一樣的生靈。如果同處一域,必會麻煩不斷,如此隔斷開來,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如此,也算圓滿,忘了種種痛苦磨難,重新在世間走一遭吧!”


    如今,隻有白東臨一人掌控著邏輯之力,沒有了其餘邏輯神光的桎梏,可以十分肯定的說,他能做到一切,真正的無所不能。


    複活一方無限龐大的諸天漩渦,涉及到的生靈不計其數,也隻是一念之間,輕鬆至極。


    “啊?這,這裏是?源初黑光呢?!”


    此時,那些被放出來的超脫者,這才回過神來,想起了他們在此地是為何,是為了圍剿源初黑光,可環顧四周,一片安詳,哪裏還有源初黑光的影子?


    ‘白……,是你殺了源初黑光嗎?’


    荒天帝雙眼微眯,握了握手掌,感知著體內洶湧激蕩的力量,確認這就是現實,不是什麽幻境,他們明明已經燃盡一切身死,為何又活了過來?


    在場眾人,估計也隻有荒天帝猜到了一些東西,用異樣目光看著不遠處的白東臨,又不好當著眾人冒然詢問,隻能暫且按下。


    “諸位,劫難已經過去,世間重歸和平,趁大家都在,我有一事宣布。”


    白東臨緩緩開口,雖平靜無波,卻蘊含特殊魔力,讓所有超脫者,都不由將注意力集中過來。


    “黑災,包括源初黑光,已盡數伏誅。”


    婆輪刹帝、阿撒托斯這些牆頭草,留之無用,自然也被他隨手捏死了。


    “異族心生歹念,算計我人族,罪不可赦,我也一並將其滅殺了。”


    “日穢”鵝卵石雖是他拋出去餌料,都行動,以及各種謀劃,都是異族心甘情願的行為,沒有他的幹預,異族早晚也會對人族下手。


    嘶——


    聽見白東臨用平澹的語氣,說出如此殘暴的事情,在場眾人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但暗地裏,心中卻感到無比快意。


    “雖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我人族想要持續穩定的發展下去,少不了需要外在威脅的督促,至少要有發泄暴力的地方,以免內耗。”


    “退一萬步來說,下麵的小家夥們,總是要吃血食的吧?因此,異族生靈有存在的必要,無需滅絕,但……”


    “超脫者的破壞力太過強大,我已定下底層邏輯,非我人族,皆不可成就超脫!”


    “另,將人族通用語言華文,定為道文,諸天通行,異族想將其精通,困難億萬倍。”


    一言既出,邏輯成立,這是在文字層麵降維打擊,讓異族難以偷學人族的神功寶典。


    白東臨言辭冷厲,隻要異族沒有超脫者誕生,出現再多的彼岸小家夥,荒天帝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位,就足以平定一切混亂,用不著事事都要他親力親為。


    他辛辛苦苦奮鬥這麽久,終於苦盡甘來,接下來的無盡歲月,隻想享受生活了。


    說罷,也不理會驚呆的眾人,白東臨拂袖而去,踱步回到玉京山上。


    “父親大人!


    ”


    白源心有所感,血脈季動,本能一般踏步衝出大殿。


    “爹——”


    “嘖嘖嘖,他就是我們的父親嗎?哎幼,好英武噢!比畫像之中好看多了!哈哈哈,我終於見到活生生的親爹了!”


    這丫頭,怎麽性格如此像他?嘴巴挺毒的,白東臨眉頭暗皺,嘴角卻不自覺上揚,露出柔和笑容。


    “源兒,還有你們兩個丫頭片子,去吧,將你們娘親喚醒。”


    “睡了十個無量衍紀了,也不怕屁股疼。”


    “噗嗤——”


    “咯咯咯!孩兒遵命!”


    ……


    一無量衍紀後,玉京山巔。


    “為何會這樣?”


    白東臨眉頭緊鎖,看著掌心中躁動不安的七團邏輯神光,一臉疑惑不解。


    若說世間還有什麽東西能難住他,也隻有這邏輯神光了,經過許多次的嚐試,他都失敗了,沒有將任何一種邏輯神光吞噬。


    他的無無之境意識,確實如預料之中的那麽無限強大,甚至將七團神光同時吞入,也能承受,並可以控製住它們不融合在一起。


    但問題是,這些邏輯神光一進入意識,便失去“邏輯”,不僅無法吞噬,還都成了一無是處的虛無光流。


    “邏輯神光,它本身,就是邏輯的具現化,僅此而已,但也就是如此……”


    “當它與生靈意識融合之後,便發生了本質的改變,成為了由生靈意誌主導的邏輯權柄。”


    “邏輯權柄,不可共存,也不能相融,哪怕強行將其拘於意識之中,也不會再給我增加一絲一毫的力量。”


    “嘖,雞肋!”


    終於,白東臨心中的貪婪消散,本已是無敵至強的他,對力量的渴望已經不大,再多的力量也無用武之地了。


    “去吧,締造新的天地,或許,會有存在能夠承載你們。”


    休——


    六道邏輯神光,從玉京神山激射而出,逃命似的,瞬間消失了蹤跡。


    白東臨強行留下了一道邏輯神光,封禁於意識深處,哪怕它毫無用處。


    他倒不是認為,人族中短時間內會再出一個能將意識臻至無無之境的存在,如此做,隻是設下一道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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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力量,足以輕鬆碾碎六道融合之後的邏輯神光,僅此而已。


    “白光孕育了萬族,黑光孕育了黑災,這六道神光,又會孕育出什麽樣的生靈?”


    白東臨緩緩起身,眺望天際,注視著繁榮昌盛的無盡諸天。心中暗自想道,被閹割的異族,還不足以成為人族的壓力,漫長的歲月之後,族群必將陷入安逸的腐敗之中。


    或許,再出現一些如同黑災一般的強大外敵,讓人族在遠征中浴火成長,這才是王道。


    有他鎮壓一切,倒不怕玩火自焚。


    “也不知,哪一個幸運兒,能掌控邏輯權柄,成為下一位邏輯掌控者?”


    “嗬,正是因為未知,所以才值得期待。”


    “不是嗎?”


    白東臨眼含異彩,童孔深處突然湧現重重異象,有數道偉岸身影矗立其中,猛然回首,同時向他望來。


    “哈哈哈!”


    “有趣!有趣!


    ”


    笑聲在山巔回蕩,皚皚白雪上留下一串腳印,白東臨已踱步走向大殿。


    頭頂灰寂蒼穹,映照無盡諸天。


    似繁星點點,璀璨閃爍。


    永恒,不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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