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世界!”


    絕對理智,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這是強者所具備的基本素養。


    哪怕此刻心中被驚喜與意外充斥,荒天帝在看見狠人的同時,眸光微閃,手掌已無聲間掐出印訣。


    轟——


    白東臨隻覺眼前璀璨白光閃過,待感知恢複,已身處一方奇異時空之中。


    視線環顧,腳下是一塊巨大的玄青平台,四麵有九道由無數文字凝結而成的階梯,自平台而始,延伸至視界盡頭的無垠漆黑之中。


    “這裏是?”


    白東臨握了握拳頭,無垠力量真實不虛,很顯然他並不是意識被拉入了此地,而是真身降臨。


    心有疑惑,卻並不慌張,有自信可隨時逃離,不由將詢問目光看向一旁的荒葉等人。


    “完美世界,這是我的敘事世界。”


    “超脫於現實,位於九階敘事階梯之上,此地一切處於絕對的凍結之中,概念,神聖時間線,皆不可侵染此地。”


    荒天帝輕輕點頭,看向白東臨的目光變得柔和,先前的些許偏見已經煙消雲散,狠人與白東臨同時出現,已經說明了一切,不言而喻。


    “荒,葉,許久未見了。”


    哐哐!


    狠人眼含複雜情緒,被托於手中的石罐激烈搖晃,哐當作響,雖蘊含清晰的永恒意識,卻不能口出人言,這對於一位超脫者來說,確實詭異無比。


    “回來就好!”


    葉天帝張了張嘴,萬般話語皆化作一言,他與狠人之間的情誼,走過了萬古歲月,早已超越了至親的概念,這一次狠人能化險為夷,他心中自然無限歡喜。


    與超脫者因果相連者,無論身處何地,是生是死自然逃不過其感知。荒葉撕破約定對黑源出手之後,雖然沒有感應到狠人隕落,但心知黑源絕對不會放過失去價值的狠人,秋後算賬是早晚的事。


    直到白東臨帶著狠人出現,這才明白一切都結束了,狠人不但脫困,還踏入超脫,可謂是雙喜臨門。


    “看來,當初你的選擇是對的,是我們多慮了。”


    葉天帝搖頭苦笑,依然心有餘悸,若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出言勸解,阻止狠人“自投羅網”,陷己身於黑源牢籠之中,這實在是太過凶險,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


    “僥幸而已。”


    狠人語氣沉穩,聽不出絲毫後怕,仿佛早已看穿生死。


    “想要成就本我意識永恒不滅,談何容易?我比不上你們,隻能兵行險招,我賭贏了,至少結果是好的。”


    “楚,他付出的代價更大,雖成就超脫,卻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哐當!哐當!


    似對狠人之言有些不滿,石罐又搖晃起來,其上“楚”字熠熠生輝,刺目光華隱隱凝結成一副青年麵孔。


    嘶——


    一旁的白東臨,從三言兩語中聽出了潛在信息,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好吧,不愧是狠人大帝,對自己果然夠狠!


    向死而生,在絕對的生死一線中,窺見永恒真意,踏入超脫極境,其中的凶險可不是幾句話就能概括的。


    若不是他爭奪言素之書引出了癡僮真主,若不是他被癡僮真主怒斬之後無意中用意誌掃過屍骸大陸……


    這其中少了任何一環,狠人別說成就超脫了,此刻已經在黑源血掌之下,化作虛無,留不下絲毫痕跡。


    思及於此,白東臨不由深感僥幸,他的意識修行能如此順利,如此迅猛,全得益於“不死不滅”的幫助。


    當初點燃意誌之火時,薑無道就告訴了他,修行意識最快捷以及最重要的方式,就是在生死之間感悟永恒不滅的真意。


    一次次的死亡,複活,還有比這更優越的修行條件嗎?因此,這才造就了他一身無限強大的本我意識。


    看看狠人與楚吧,想來他們也是卡在了最後一步,距離意識永恒隻有一步之遙,以他們當初彼岸無敵的實力,想自陷絕對死境可是很困難的,除了超脫者,又有誰能傷害到他們?


    絕對死境,可不是小紫以前所經曆的,在時間閉環中人為營造的“虛假死亡”,這種手段在意識修行的前期或許有用,可想憑此踏入永恒不滅,完全就是異想天開。


    真如此容易,超脫者早就滿地跑了!


    狠人果然夠狠,黑源這家夥,完全就是被利用了,白東臨心中凜然,這些傳說中的人物,一個個的都不簡單啊。


    “白道友,這份恩情,我們記下了!”


    荒葉,以及狠人,包括那漆黑石罐,都向著白東臨透露了無限感激之情。


    “哈哈哈,諸位言重了,我們雖不曾相識,但同為人族,我豈能坐視不管?”


    白東臨笑著擺手,他出手救下狠人,確實是沒有心存雜念,隻是單純的想救人罷了,或許是受到前世所看小說的影響吧,呃,至於楚姓石罐,隻是無意中捎帶的。


    “咳咳,荒天帝,你將我們拉入此地,想必不隻是為了敘舊吧?”


    言歸正傳,白東臨心裏還惦記著源點之主的密藏,此時空雖然獨立現實之外,卻也沒必要多耽擱。


    “道友請稍等片刻。”


    荒葉二人目光微沉,神色變得肅穆起來,與狠人相視一眼,皆點了點頭。


    “祭——”


    “道!!”


    一串青幽火焰,從荒天帝眉心湧出,並迅猛向全身蔓延而去,葉天帝身後也浮現漆黑漩渦,二人竟不顧損耗,以帶傷之身,再次施展出那可怕的禁術。


    “這,這是……”


    白東臨眉眼一顫,從逸散開來的氣息中,感知到了恐怖危機,不由身影一動,與荒葉拉開了距離,卻仍感眉心刺痛,危機感絲毫不減。


    “果然如此,我們的猜測是對的。”


    狠人輕聲呢喃,雙眼緩緩閉合,身後猛的爆開無盡光輝,凝結收縮,化作一方純白漩渦。


    黑白漩渦,似乎存在莫名聯係,同時擴張蔓延,相互交織在一起,激烈旋轉,漸漸變得灰蒙蒙一片。


    鐺!!


    漆黑石罐激射而去,穿行於灰色漩渦之中,形體漸漸軟化拉伸,最後化作一柄氣息詭異莫名的長劍,落在漩渦中心的荒天帝手中。


    轟——


    那恐怖氣息,瞬間暴漲千百倍不止,白東臨隻是被略微波及,頓感意識發沉,心神在危機的刺激之下怒吼咆哮。


    “如此恐怖的禁術,我,接不了一劍!!”


    白東臨瞳孔猛縮,體表本能的浮現白金火焰,就在此時,一切氣息與異像都悄然散去,荒葉等人都恢複原貌,眸光閃爍,一臉莫名意味。


    “荒天帝,這是什麽力量?”


    聽見白東臨的詢問,荒天帝從思索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這淩駕於超脫之上的力量,或許是邏輯,但不知它從何而來,仿佛是本能一般……”


    “自然而然,我們心知隻要聯手,付出代價,就可驅使這股可怕的力量。”


    “有狠人與楚的加入,這力量變得更加濃鬱強大,但本質未變,該有的損耗也一點不少。”


    葉天帝眉頭緊蹙,如此看來,好像對他們意義不大,畢竟先前二人聯手就已經能斬殺超脫者了,如果不能減輕損耗,不就是徒勞的傷害溢出嗎?而且還得搭上狠人與楚。


    話也不是這麽說,有總比沒有強,人族的敵人如今可不隻是那些普通的超脫者,還有源初黑光,狠人他們的加入,是存在非凡意義的。


    “可惜。”


    “也不知我們四人拚盡一切,是否能夠斬殺源初黑光,若是失敗了,人族將會……”


    荒天帝眼含憂慮,從永暗耶和華口中得知,源初黑光可是在突破邏輯,這與他們暫時驅使“邏輯之力”,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源初黑光?”


    白東臨神色一動,心有疑惑便果斷開口,對於大恩人的詢問,荒葉自然不會藏著捏著,便將一切都告知,甚至是禁術施展之後的損耗。


    “無法逆轉的真實傷害!”


    白東臨聞言心中暗驚,果然如此,旦凡是使用超越己身的力量,都得付出不菲的代價。


    傷勢,在強者口中很難被提及,下至十一境真我唯一,可操縱時間,替換時間節點上的自己,讓自身時刻處於完美的巔峰狀態。


    永恒彼岸,更是一念之間,就可刷新信息,更新自身狀態,隻要沒有傷及信息源頭,哪怕就是被打成了虛無,也可滿血恢複。


    至於概念級生靈,超脫者,就更不用說了,正常而言,對於他們來說隻有生死兩個狀態,簡單來說,與擁有不死不滅天賦的白東臨,毫無區別。


    連荒葉這種敘事級都難以抹去,深至意識與存在概念的傷勢,確實詭異,恐怕是來自邏輯的反噬。


    “我們之前出手兩次,已消耗不少,想恢複隻能靠著真實歲月的衝刷洗禮,預計,需要在神聖時間線中度過三百個無量衍紀。”


    這可是不短的時間,白東臨心中暗道,而且還不能通過凍結時間等手段取巧規避,也就是說,一旦麵對源初黑光這種存在,隻能戰至身死了,敵人可不會給你回血的機會。


    這也是為何,荒葉二人雖強,人族卻遲遲不選擇剿滅黑災的原因之一。


    傷勢?


    無法抹除的損耗!?


    白東臨不知想到了什麽,心中不由一動,眼中閃過璀璨光輝,引得眾人紛紛看來,不知這位白道友為何如此激動。


    “嘿嘿,荒天帝,葉天帝,給你們看一個好寶貝,或許,它對你們有用!”


    寶貝?這世間,又有什麽寶貝能讓超脫者動容?雖如此,但看白東臨一臉鄭重,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荒葉還是提起了興致。


    “嗯!?”


    “這,這是……”


    眾人都瞪大了雙眼,隻見白東臨攤開的掌心中,懸浮著一枚晶瑩剔透的水晶,其光滑表麵,有璀璨奪目的七色光輝縈繞流轉不息。


    “是吧,這確實是了不起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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