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以生命為代價,斬斷了一切,隔絕了一切。


    超越想象的強大封禁,任何有形無形之物,隻要還存在於概念之中,皆無法逃離。


    白東臨意識突破之後,天賦蛻變,觀測者意誌已經能幹涉到外界,將生靈的本我意識融入其中,並帶離了天地囚籠。


    “無中生有。”


    一念落下,懸浮於虛空之中的光球璀璨閃耀起來,肉身從無到有,以生命本源之光為起始重新構建,粒子、本源宇宙、規則、神魂……


    接著,就是簡單的衣袍等外物,各種神兵寶物,包括真一古器,喪失了本源的殘缺古器還被白東臨貼心的重鑄了本源,重回巔峰。


    在眾人一同寂滅之時,白東臨便將他們存在的一切信息銘記,此時完美的複刻出來,對於能“念生大千”的他來說,很簡單,所損耗的不過是些許意識之力,呼吸間就能恢複如初。


    但是戰碑,幸運指環,生死輪盤,這些疑似超脫者貼身之物的逆天寶貝,白東臨就沒辦法將其複刻出來了,無中生有也不是萬能的。


    “古器看似強大,不過也是大千宇宙就能孕育出的先天之物,其之所以強大,不在於它們的源於混沌的材質,而是天生便有大道源則存在的本源。”


    古器也有強有弱,區別就在於擁有大道源則的多寡,被生靈稱之為“禁製”,像什麽混沌至寶擁有四十九道禁製,就是指它本源中有四十九種大道源則相互交織融合。


    白東臨眸光閃爍,視線看穿了一件件神光熠熠的古器,一念起,萬道生,密集繁雜的源則線條在眾古器本源中緩緩浮現。


    憐心被特別關照,本來隻是蘊含命運側的造化玉碟碎片,直接被補全為完整狀態。


    “差不多了。”


    白東臨看著虛空中被完整複刻過來的眾人,滿意點頭,隻需要再注入最關鍵的一點靈光,就大功告成了。


    本我意識,是生靈存在的根源,其重要性一切事物都無法取代,白東臨雖然也可以編織出一模一樣的意識。但他明白,若是這樣做,被複刻過來的生靈,就不再是原本的那個人了,隻是一朵相似的花而已。


    “注入‘靈魂’!”


    一縷縷似有似無的波動,被白東臨從意誌深處剝離,與虛空之中的身影一一對應,自動歸位。


    意識如同星火,將神魂重新點燃,將思維激活,生命本源之光亦璀璨閃耀起來。


    一群“屍體”,頓時活了過來。


    “啊——”


    “呼呼!!”


    “我,我剛剛是死過一次了嗎?”


    眾人猛的睜開雙眼,氣息激蕩,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臉的後怕之色。


    他們記不清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自己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被一團冰冷、幽寂、浩瀚無垠的恐怖事物包裹著,度過了瞬間,又好似永恒的枯寂歲月。


    “諸位,歡迎來到新天地,太浩諸天!”


    白東臨柔和的聲音,如同春風,緩緩蕩漾開來,將眾人心中的不適通通驅散,這是意識與他意誌“親密接觸”過後的後遺症,無法避免。


    “這裏就是外界嗎?這是……完整的大道!”


    仿佛本能一般,體內殘缺不全的規則,與外界天地開始交匯,自動補全,糾正。


    有少數積累深厚的存在,甚至隱隱有踏入十一境,收束時間線的跡象。


    “嗯!?”


    白東臨突然瞳孔猛縮,璀璨目光向人群中看去,死死盯著雙眼緊閉的白劍歌。


    “這,這是……”


    靜!


    死寂!!


    白東臨將意誌瘋狂蔓延開來,瞬間便至極限的一萬超念,感知貫穿了不計其數的平行宇宙時空,貫穿了時空長河,視線掃視過去現在。


    一切的一切,都陷入了絕對的凝滯,包括了那些被黑災彼岸打開的時空通道,以及相互對峙的眾永恒彼岸存在。


    仿佛整個太浩諸天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唯一還能活動的,隻有他,以及正緩緩睜開雙眼的白劍歌。


    “你是誰!?”


    白東臨眉頭緊蹙,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他無法理解,也無法描述,但這絕對不是他二哥所能擁有的。


    “道友,初次見麵,吾乃通天。”


    幽幽縹緲之音,不知從何而起,白東臨意識恍惚之間,白劍歌便已經一步踏出,行至身前,用意味莫名的目光看著他。


    道友?通天!?


    白東臨微微一愣,思緒狂飆,思維瘋狂運轉起來,種種隱藏在記憶深處的信息被提取,交織融合分析。


    他是次元執劍者,通過詢問信息之源得知,執劍者組織是由通天與北冥兩位超脫者創建,無盡諸天,敢以“通天”為名的,也隻有一人了。


    再回憶起二哥的身份,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二哥的起源,不是當初劍主告訴他的信息,而是來自於道無終。


    道無終為了探索如何扳倒母河,做了許許多多的實驗,例如在眾世界線上與母河博弈以窺視其弱點,算計異族謀劃阿撒托斯的斷臂以消弱母河的力量,培育維度之心以取代真界天心……


    除了這些以外,擺在明麵上的古器,也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道無終自然不會無視。


    因此,道無終開始探尋為殘缺古器補全本源,失敗之後,又退而求次,想為古器填充“器靈”,並取得了一些成果。


    初代劍主,以及零的老祖“令”,他們無意中獲取的神秘禁術,就是來自於道無終。


    這便有了三十三重天器靈轉世之身——琳,誅仙陣圖器靈轉世之身——白劍歌。


    白劍歌的本我意識,是來自於誅仙陣圖中的氣息與殘留痕跡,相互融合之後,在母河中曆經衝刷而成。


    白東臨心中升起明悟,如今看來,唯一真界中的誅仙四劍以及陣圖,與超脫者通天有不可分割的聯係。


    “你猜得沒錯,吾的一具痕跡分身,曾隕落在止戈諸天之中,白劍歌繼承了這些痕跡,成為了新的痕跡分身。”


    通天似乎看穿了白東臨的思緒,輕聲說道,平靜無波的莫名目光,似乎焦距不在此方時空。


    止戈,唯一真界所在殘破諸天的真名。


    以戰,止戰!


    “我二哥,是否還存在?”


    白東臨目光微凝,他不懂什麽痕跡分身,也不關心這些,他隻想知道自己二哥此時的處境。


    “放心。”


    “痕跡分身隻是吾等超脫者,為了維持存在的一種手段,白劍歌還是白劍歌,與你,與無盡眾生,一般無二。”


    “唯一的區別,隻不過是承載著超脫者的一線生機罷了。”


    白東臨聞言,心中頓時一鬆,他雖然還有很多疑慮,但一位超脫者,想必也沒有騙他的必要。


    “戰……”


    通天的目光終於出現了波動,閃過一絲複雜,手掌輕握,被白東臨藏在無間世界深處的無名石碑,就這麽直接被他拿在了手上。


    白東臨眸光微動,並未出聲,人家是超脫者,有霸道的資格。


    “戰,你的犧牲是值得的,那東西,確實是徹底覆滅黑災的希望。”


    低聲呢喃,手掌輕撫無名石碑上的模糊背影,隨後,通天抬手一伸,將石碑遞還給了白東臨。


    “道友,吾等都很期待,與你在未來相見的一日。”


    說罷,通天緩緩閉上雙眼,被徹底凝滯的太浩諸天,頓時活了過來。


    無盡眾生,包括至高無上的永恒彼岸,都對自己被偷去的時間一無所知,隻有白東臨見證了這一切。


    “原來,他是在與未來的我對話。”


    白東臨嘴角微微一抽,眼中閃過尷尬之色,太丟人了,他心中還奇怪,通天為何對他如此客氣,還叫他“道友”,自作多情了屬於是。


    嘩嘩——


    在絕對的凝滯死寂之後,天地間重新出現的喧鬧,竟顯得有些刺耳,但也是這萬事萬物的嘈雜,這才融匯出了一方充滿生機的世界。


    白東臨緊繃的心神微微放鬆,既然二哥沒事,他也就放心了,隻是痕跡分身是什麽東西,他決定要留意一二。


    “諸位,你們初來乍到,對一切都還很陌生,就先待在白玉京吧,你們也可以加入白玉京,若是要離去,也可以在熟悉之後,自行離開。”


    他將眾人帶出囚籠,已經仁至義盡了,不可能一直做所有人的保姆,除了少數的親近之人,餘者也難以讓他提起照顧心思。


    最多,也就是讓他們在萬界典當行中打打下手,至少安全無憂,豐衣足食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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