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楚茶和穆辭再次趕回泗陽城,天已經大亮了。


    慕容家大門前一堆老弱婦孺跪在地上哭喊。


    見到他們二人後,便怒不可遏地將一個個爛菜葉子和臭雞蛋朝著他們丟了過去。


    穆辭連忙攬住楚茶的腰將她護在身後。


    “你們這些可惡的賊人,還我女兒”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沒想到那些賊人居然明目張膽的隱藏在慕容家”


    “還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嘞,如此喪心病狂”


    楚茶心裏一個咯噔。


    果然。


    事情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進行了。


    她腦中的思路一下子就貫通了起來。


    怪不得聘請的能人異士那麽多,這泗陽城的賊人還是耗時三個月都抓不到,原來這一切都是在慕容家的操控之下。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捉走女童,但是現在可以確定的是,罪魁禍首一定與慕容家掛鉤


    穆辭想要往前走,那些爛菜葉子就更多了,一個個散發著腐爛的難聞氣味,朝著他丟過去。


    他麵色沉寂,直接用劍將那些東西攔開,隨即淡淡開口“滾。”


    那些個老弱婦孺見他拔了劍,頓時害怕地退開了。


    但還有傷心欲絕地婦女衝上來邊哭邊喊著還我女兒,卻被其他人攔住了,小心翼翼地勸著


    這慕容家聘請的恒山派弟子有六名都是犯人,這兩人可是跟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誰知道有沒有參與進去,而且他們武功高強,你可別白白送死。


    這時候,慕容府的大門也開了。


    李管家滿是傷感地勸慰了那些婦女幾句話,便驚訝地看向楚茶和穆辭的方向,隨即便是氣憤。


    “你們你們還敢回來快將這兩人抓起來”


    隨著李管家一聲令下,從院子裏跑出來幾十名打手。


    穆辭麵色更加沉寂起來,他慢慢握緊手中的劍,“我師弟們在哪。”


    李管家氣極反笑,“你還有臉問你師弟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賊子,居然偷了咱們泗陽城那麽多無辜的孩童一練邪功,現在居然還問他們去了哪”


    楚茶將腰間纏著的緞鈴取下,微微揚起的下巴,“少跟我廢話,恒山派的弟子呢”


    李管家不理,直接下令讓那些打手通通上去。


    勢必要為泗陽城除害


    但他們還隻是剛剛往前一步,領頭的那名打手的腳就被齊齊切斷了,鮮血直流,順著地麵的凹凸不斷滲入,場麵嚇人極了。


    那些個剩餘打手頓時慌了,開始隨著穆辭的前進而不斷後退,隨後內心的恐懼開始不斷放大,隨後狼狽不堪的就想要逃跑。


    這恒山派的傻子雖傻,但是武功卻是數一數二的高


    雖說這武林大會恒山派年年參加,年年都未奪冠。


    但這並不是因為他們武功不濟。


    而是因為各大門派都跟武林盟有個約定,必須安排弟子前去參加武林大會,否則將會斷了那個門派的補給。


    但奪冠者又有諸多麻煩,要遠離門派前往武林盟任職。


    而那些恒山派的傻子們向來愛劍厭惡世俗紛爭,所以比武時百分之二百會放水,隻要你輕輕出上一招,即使沒打著,那些個傻子也會自己倒飛出擂台。


    穆辭見他們的動作,又怎會放跑他們。


    足尖輕點踏風而起,握緊長劍,泠泠劍光揮灑間,便將那些還未來得及多跑幾步的打手橫腰斬斷。


    老弱婦孺們頓時慌亂地驚叫起來,開始哭喊著逃跑。


    李管家怒不可遏地瞪著穆辭,“好你個恒山派,居然敢在我慕容府門前撒野”


    穆辭麵色不變,再次沉沉問道


    “我師弟們呢。”


    他罵了句黃毛小兒便雙手為爪,釋放出內力,將院中的大斧吸到手中,從原地一躍而起就朝著穆辭打去。


    穆辭周身的氣息瞬息萬變,劍氣森森,充滿了肅殺之意。


    他將劍往空中一拋,隨即俯身以掌撐地躲過巨斧的攻擊範圍,再將空中的落下的劍反手接住,朝著那李管家的腿部橫掃而去。


    那速度很快,氣勢破雲,帶起淩風陣陣,又勁又急。


    李管家翻了個跟頭想要躲過去。


    楚茶冷哼一聲,用緞鈴纏住他的腰部,控製在原地。


    那劍尖便刺進了李管家的腹部。


    “我師弟們呢。”


    穆辭再次沉寂開口,一雙淡漠的烏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李管家,像極了地獄使者。


    可是那李管家不僅不畏懼,反而猙獰地笑了起來。


    遂咬舌自盡。


    隨著李管家死去,院子裏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恒山派”


    隨著這聲吼叫,一把長劍自院中刺來,隨之既出的還有一人,黑衣高冠,長須灰發。


    赫然就是慕容海


    穆辭連忙用劍橫於身前,想要抵擋。


    可是那劍的氣勢實在是太足了,竟讓他後退一步。


    楚茶將鈴鐺朝慕容海的頸部投擲而去


    那鈴鐺中伸出的倒刺在日光下瑩瑩發光,很是銳利。


    慕容海連忙旋身躲過。


    他眼睛微微眯起,越過穆辭看向楚茶,“竟不知恒山派也有了女弟子”


    楚茶冷哼一聲,高傲的揚起下巴,“少廢話,那些孩子都是你抓得吧”


    慕容海嗬嗬一笑,“姑娘怎能信口雌黃這一切明明都是你們恒山派的布局,跟我們慕容府有什麽關聯”


    楚茶將緞鈴重新收回手中,叮叮當當間再次朝慕容海的腰部擊去


    “哥哥,歐子瑜他們肯定在慕容家,打他”


    慕容雪兒縮在被子裏不斷發抖。


    她腦子裏不斷閃現昨天看到的畫麵。


    當時她給爹爹做了參湯想要送去,卻發現一堆人躡手躡腳的拖著許多麻袋。


    她自小因為母親的原因,被灌輸行俠仗義的思想,所以當時就以為家中進了那偷孩子的賊人,於是躡手躡腳地也跟了上去。


    卻發現他們將那些個麻袋拖進了後花園的假山後麵。


    他們一頓操作後,那假山的門就被打開了。


    她等那些人進去後,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去,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操控,進了地下密室。


    裏麵昏沉無比,暗無天日。


    她聽著動靜輕手輕腳地不遠不近跟著。


    然後她就看到那些人將麻袋拖到了一個大台子旁邊,麻袋打開,裏麵果然是一堆不足五歲的女童


    同時那個大台子旁邊還堆積著數不勝數的屍體,樣子枯槁成黑色,幹癟不成人形,卻沒有腐爛,散發著難聞的惡臭,目測約莫上百名。


    她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慌亂。


    怎麽會


    那些城中丟失的孩子屍體怎麽會在慕容家的密室裏


    那些人將孩子的手腕劃開後,便丟在台子上不管了,那台子左側還有一口大缸,那些鮮血就不斷地往大缸裏輸送著。


    這個大缸同時還連接著什麽。


    慕容雪兒定晴看去


    好像是一個人


    頭發發白全身皮包骨頭,手腕四肢還有琵琶骨處都被鐵釘子釘在牆上,看不清麵容。


    但是光想想就可怕得很。


    慕容雪兒等那些人走後,才慢慢地走上前,想要將那些孩子救出去。


    隻是可惜的是。


    他們都已經沒了呼吸。


    就在這時


    那被釘住琵琶骨的人突然微微抬起頭,露出一雙沒有焦距的全白眼眸,朝著她怒吼一聲。


    那聲音嘹亮非常,一點也不像個人類,反倒像個野獸


    她被嚇了一跳,轉身就想跑,卻在跑出去沒多遠後又折回來了。


    那個人是誰


    為什麽會在這裏


    慕容家跟泗陽城丟的孩子有什麽關聯


    她很急迫地想要知道真相。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朝著那個人靠近,“你你是誰”


    那個人麵容已經看不真切了,眼睛顯然已經瞎了,麵上遍布刀痕,皮開肉綻,一頭白發淩亂非常,琵琶骨處的傷痕觸目驚心。


    她原本聽到有人靠近還張著大嘴想要嚎叫,可是在聽到慕容雪兒的聲音後,卻頓住了,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開始慢慢流出血淚。


    她想要張口說話,卻說不出來。


    隻好不斷晃動著身體和尚且能動的五指,支支吾吾地低泣。


    慕容雪兒不知為何,覺得她很熟悉很熟悉,像極了一個人


    於是她慢慢靠近,將手掌遞到她亂動的五指下麵。


    那女人一愣,隨即便嗚嗚咽咽起來,在她掌心慢慢寫下幾個字


    雪兒快跑,小心慕容海。


    寫完後,還在她的掌心輕輕敲了五下。


    慕容雪兒身形一頓,心底如同掀起了驚天駭浪。


    在掌心敲五下是她和娘親從不外言的秘密


    可是娘親三個月前不是已經被紅花會那群下九流的門派殺了嗎


    為什麽


    為什麽娘親會在這裏


    還讓她小心爹爹


    林琅沒有聽到離開的動靜,不由得有些著急起來,再次在慕容雪兒掌心急迫的寫下幾個字


    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寫完之後,還嗚嗚咽咽地晃動身體催促著。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外麵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慕容雪兒連忙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裏。


    然後就目睹了她一直以來敬愛的父親是如何折磨那些女童的屍體,然後吸收鮮血,隨即從她母親身上汲取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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