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模都會給自己的手上保險,保險額或高或低,這取決於手存在的價值。


    鋼琴家更勝,畢竟是靠手吃飯的,不上保險怎麽行。


    還記得曾有人爆出一億美元的天價保手的保險,可謂奢侈至極。


    錢海相比他們來說,他的臉沒那麽珍貴,還不需要上保險。


    但對於他本人來說,確是最為尊貴的。


    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在中介圈子內叱吒風雲,靠的就是這張臉。


    可以說他生出了這張臉,而這張臉成就了他。


    如今,他吃飯的臉,就這麽破了。


    這就跟他墜入了深淵一般,永無生還的希望。


    他怒氣衝衝的衝出了2202,關門的時候砰的一聲將門帶上。


    鄧思明注意到,錢海手裏拿著的是他獨屬武器——砍柴刀。


    鄧思明很著急,不斷地挪動著身子,掙紮著,反抗著,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錢海怒氣衝衝的來到樓下,看到了重傷昏迷的冷語。


    冷語從住院部頂樓墜落而下,若他是普通人會變成一灘爛泥。


    昏迷的他什麽時候醒來,無從而知。


    錢海來到冷語身邊,砍柴刀對準冷語的心髒。


    冷語全身被蜘蛛絲包裹,看著就像是一條死去了的蠕蟲。大量猩紅的鮮血,滲透而出,將地麵染紅了一大片。


    他知道冷語即便是被破了心髒也不死,要殺他就必須做個心髒摘除手術。


    ......


    黑暗也分為很多種,一種是晚上啪的關上燈的黑,一種是絕望至極,宛若墜落深淵的黑。


    而最大,最痛苦的黑暗,莫過於墜落深淵。


    那種生還無望、掙紮無望、看不到光明眼前盡是黑暗的深淵,令人絕望。


    鄧思明就宛若墜入深淵,漫無邊際的陰冷黑暗不斷地朝他襲來,侵占他的身體、他的靈魂、他生而為人的神情。


    先前冷語被人麵蜘蛛抓走,或許還有一線生還的希望。


    如今錢海提著刀怒氣衝衝的衝了下去,他必死無疑。


    相比較冷語的死亡來說,鄧思明卻是生不如死,他痛苦萬分,想自殺毀滅一切。


    然而,他連自殺都做不到。


    他哭了,兩行眼淚從眼眶流下,順著臉頰來到下巴,隨後滴落而下,來到胸前。


    胸前白色紗布上漸漸被淚水侵染,變得藍汪汪的....


    黎鄉市第七人民醫院住院部22樓02號病房的門被大力踹開,就像警察破門,跟裏麵的匪徒決一死戰那樣。


    砰!


    木門哐的一聲砸在牆壁上,裂開了老幾條縫隙。


    一個男人扛著另一個男人,入了鄧思明淚眼娑婆的雙眸。


    因為眼淚遮住了鄧思明的視線,他看著影影綽綽,隻能確定是一個男人扛著另一個男人。


    男人邁著憤怒的步伐走進病房,來到一個空床邊把肩上的男人丟在上麵。


    隨後他注意到了哭得梨花帶淚的鄧思明,不由得怒罵道:“哭什麽哭,我說的都是氣話。”


    “我怎舍得殺了他。”


    “相破了他媽的也就破了,大不了我帶個頭巾,把他遮住就好了。”


    “頭巾上再寫著‘努力,奮鬥’四個字,多他媽的有型。”


    鄧思明破涕為笑,錢海跑來解開了鄧思明的束縛。


    一邊解開一邊罵:“你小子就是個愣頭青,我最痛恨你這種人。”


    鄧思明被解開束縛後,伸手擦掉了眼淚。


    他總算是看清了冷語。


    冷語除了胸膛跟頭露出來之外,其他部位都被白色的蜘蛛絲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鄧思明很想去撫摸冷語,可惜他不能動,隻能用目光來代替。


    “冷哥,你辛苦了。”,鄧思明溫柔道。


    錢海頓時覺得一陣惡寒從腳底直衝大腦,跟剛抽煙的人那樣,異常上頭。


    “你他媽不會是個gay吧,這麽令人嘔吐的話都他娘的能說出來。”


    ......


    冷語不需要治療,喪屍強大的恢複能力讓他即便是缺胳膊少腿都能恢複過來。


    正因為如此,錢海才這麽暴力的把冷語丟在床上,不管不顧,隨他去。


    良久....或許十分鍾,或許半小時....


    冷語悠悠轉醒。


    一股全身的疼痛瞬間傳入大腦,冷語不由得叫了聲。


    “艸你大爺,我一定要弄死你。”,任誰從三十樓被推下來還沒死,都要弄死那個罪魁禍首。


    疼,宛若解體的疼、宛若全身散架的疼、好似大蒜被刀麵“啪”的一聲疼。


    鄧思明見冷語醒來,頓時笑容滿麵,脫口而出一句話,“冷哥,你醒了。”


    “總算是醒來了。”,錢海也鬆了一口氣。


    然而話還沒繼續說下去,他們就看到冷語忽然抬手,對著脖頸處一個手刀惡狠狠的砍了下去。


    冷語又暈了過去。


    “啊這,這是我沒想到的。”,錢海說道。


    鄧思明也沒想到,一向堅強的冷語怎麽忽然就這麽做來緩解疼痛。


    他們不知道,這樣的疼比死更難受。這可是全身骨頭碎成渣渣的疼。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冷語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會兒他身上骨頭修複完畢,內髒修複完畢,就隻剩表麵傷口了。


    這點疼痛他還能忍受得了,不用再自我敲暈了。


    “你們的傷怎麽樣了?”


    窗外漆黑一片,顯然此時節正值黑夜。


    2202號病房,生著一堆小篝火。火焰不斷地跳動著、搖擺著,像是一個舞女在跳舞。


    火光照亮錢海精致潔白的麵龐,可以看到他額頭上戴著的頭巾,頭巾上四個字:努力奮鬥。


    他雙手正拿著一把竹簽,竹簽的盡頭插著各式肉食,肉食伴隨著篝火的燃燒,散發出陣陣肉香。


    錢海聽到冷語說話,回答道:“我們都還好,但身上受的傷太重了。”


    “思明跟個木乃伊一樣,除了雙手跟頭能動之外,其他地方一動傷口就會裂開。”


    “我倒還好,但不能劇烈運動。”


    冷語起身來到篝火旁,錢海順勢遞過幾串烤好的雞腿、五花肉、廋豬肉.....


    冷語開始擼串,“哪兒來的肉?”


    “醫院廚房咯。”


    鄧思明還在熟睡之中,深受重傷的他特別嗜睡。


    錢海擼著串,抬手一指門口,“我把整個冰箱裏的肉全拿來了,蔬菜拿不了,都凍壞了。”


    “我們至少要在這裏調養幾個月,這點肉恐怕不夠。”


    冷語懂錢海的意思,“肉我來解決。”


    “要是還有啤酒就更好了。”


    “你要求還挺高。”


    “生活得精致嘛,正所謂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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