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世界意誌究竟想做什麽?’


    ‘批量製造精神念師嗎?’


    ‘這對祂有什麽好處?’


    知曉了世界意誌的安排後,墨鑰心中不免升起疑惑。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精神念師道路,可是依托在小宇宙上的。


    精神念師的數量越多,對小宇宙的負擔就會越重。


    還會分流其他精神念師的潛力,削弱他們的提升速度。


    畢竟精神念師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快速成長為世界意誌,可全靠了小宇宙內的無限精神力做支持。


    這使得精神念師近乎無需為修煉資源而煩擾,隻需努力去學習各種精神力技能。


    然而若是讓精神念師過多誕生,顯然會導致小宇宙內的平均精神力濃度下降,也就是資源被分薄。


    精神念師的數量確實因此增加了,但平均質量也會大大降低。


    ‘所以世界意誌這麽做,莫非是不想再培養其他世界意誌?’


    在穆笙的影響下,墨鑰越想越彎,完全思考錯了方向。


    好在還有零號及時提醒他。


    在零號的提醒下,墨鑰瞬間轉換思路,得出了另一個可能。


    世界意誌培養普通人的靈魂,不一定是為了讓他們成為精神念師。


    更大的可能,是為了讓他們成為更好的精神力來源。


    就如諸神遊戲內靈魂強大的基因武士觀眾,其提供的精神力,甚至比某些精神念師還要多。


    雖然這也有精神念師隻在諸神遊戲降臨部分意識的原因。


    但單從結果看,數量眾多的基因武士,為穆笙提供的精神力才是最多的。


    而靈魂強大的普通人,其作為能源的價值,顯然比基因武士要更高。


    畢竟普通人的數量,可是基因武士的數千數萬倍,甚至還不止。


    這些精神力匯聚起來,可不容小覷。


    這個猜測的可能性,也明顯比之前的猜測要高的多。


    ……


    墨鑰這邊想到了“真相”的同時,穆笙那裏還在為之前得出的結論而微微震驚。


    在他看來,通過與混亂屬性對抗而提升靈魂強度,可比基因強化要簡單而靠譜的多。


    至少從成本的角度去看,進入郗琳的小宇宙被混亂幻夢境摧殘一下,基本就是無本買賣。


    與基因強化進行對比。


    簡直就是天上的奇珍,如今卻能白菜價買到。


    這怎能讓穆笙不震驚?


    畢竟穆笙之前為了讓郗琳成為精神念師,可廢了不少心裏去思索籌謀。


    有了之前的困難做鋪墊,如今的簡單就越發顯眼。


    穆笙就是深切體會到了混亂屬性的強大,這才難得的心情波動,無法平靜。


    而回過神的墨鑰,察覺到穆笙的心思,隻覺得穆笙也是想差了。


    就算【混亂】能提升普通人的靈魂強度……


    但靈魂強度提升後,想成為精神念師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畢竟精神念師這種存在,能不能誕生,全看世界意誌是否允許。


    沒有世界意誌的允許,即使某人的靈魂再強大,也無法開通靈魂通道,成為精神念師。


    過去凡人總結出的,成為精神念師的種種規律,其實不過是世界意誌用來故弄玄虛的。


    什麽精神念師的後代更容易覺醒……什麽進行了偏向精神強化的基因調製方案就更容易覺醒……都是假的。


    因此,即使郗琳日後的小宇宙,具備讓人凝練靈魂的作用。


    那些靈魂得到凝練的人,也不可能簡簡單單就成為精神念師。


    幾率上……大概不會比基因強化高多少。


    甚至墨鑰猜測,那些能通過【混亂】覺醒的精神念師,沒準大多都是世界意誌安排下,本來就能覺醒的人。


    隻不過在混亂的幫助下,會提前一些罷了。


    不過,能憑借自身努力而受到世界意誌認可,然後爭取到額外覺醒名額的人,肯定也不會沒有。


    畢竟海藍星可是有人道意誌的,而人道意誌,從來都是感性的。


    ……


    穆笙到底是理智且意誌強大的人。


    畢竟非意誌強大者誕生的心魔,可不能把墨鑰召喚過來。


    所以穆笙很快冷靜下來。


    此外,也是因為穆笙感情淡漠,才能更快冷靜下來。


    畢竟身為感情淡漠的人,穆笙具備一個優點,就是不會“恰檸檬”。


    就算其讓人能通過【混亂】更簡單的成為精神念師又如何?


    反正他和郗琳已經都是精神念師,又何必去羨慕嫉妒那些尚未成為精神念師的人?


    此外,穆笙如今也是想明白了。


    即使向其他人開放郗琳的小宇宙,能通過【混亂】成為精神念師的人,應該也是少數。


    穆笙之所以這麽想,倒不是因為知道了精神念師的真相。


    他隻是從現實出發,分析出了一點……混亂幻夢境不是那麽容易體驗的。


    混亂屬性,本身就具備影響人認知的能力。


    體驗一次混亂幻夢境之後,體驗者的認知必然受到影響。


    而在剔除這影響之前,體驗者若是繼續肆意的體驗混亂幻夢境。


    變成瘋子,將是他作死的後果。


    而混亂屬性影響的剔除方麵……


    精神念師隻需修煉幾次冥想法就能剔除,意誌強大的精神念師甚至能直接抵抗,非常簡單。


    但對非精神念師來說,這影響就隻能通過自然剔除了。


    比如以時間消磨、接受正能量的洗禮等等。


    同樣,意誌強大的非精神念師,也能憑借自身意誌力更快擺脫混亂的影響。


    因此,非意誌堅定且具備大毅力的人,很難通過混亂幻夢境成為精神念師。


    穆笙就是分析出了這一點,才更快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之後,穆笙拋卻雜念,開始繼續研究【混亂】的用法。


    之前他製作的混亂幻夢境,無疑是非常粗糙的。


    認真講,如此粗糙的混亂幻夢境,除了精神念師之外,大概沒幾個人能利用它提升自己的靈魂強度。


    因此,若是想在利用【混亂】的同時,幫助郗琳多吸引一些人常駐小宇宙,以此輔助修煉。


    就需要優化混亂幻夢境的製造,讓【混亂】汙染體驗者的速度更緩慢一些。


    然後以此分出檔次,從適合意誌薄弱之人的擋位,到適合精神念師的擋位。


    並且強製規定,不允許適合低檔位的人,去體驗更高擋位的混亂幻夢境。


    這就能極大提升體驗者在郗琳小宇宙內的停留時間,利於郗琳的修煉。


    不過,這還隻是一個理論上的設想,能不能實現還是兩說。


    或許受限於技術原因,混亂幻夢境沒準隻能為精神念師提供也說不準。


    稍好一些,可能也隻能覆蓋意誌稍微堅定些的基因武士,而觸及不了普通人。


    至於最完美的,連意誌薄弱之人都能體驗的混亂幻夢境。


    穆笙想想覺得也沒必要。


    這些天他已經通過諸神遊戲得到了數據,意誌薄弱的普通人,即使再怎麽因為諸神遊戲而情緒激動,提供的精神力也很稀薄。


    簡單來說就是……


    情緒的強弱雖然奠定精神力誕生量的多少,但意誌越強大的人,誕生的精神力才會越強。


    所以,最安全單位的混亂幻夢境,沒有花大代價去研究的必要,性價比太低。


    同時,體驗這樣的混亂幻夢境,對那些意誌薄弱之人的性價比也不高。


    畢竟意誌薄弱的人,配上不那麽混亂的混亂幻夢境,有生之年大概是無法成為精神念師的。


    若是太浪費時間,穆笙也不介意放過那些品質不好的韭菜。


    不過墨鑰知道,若是事情很簡單就能辦到,穆笙也不介意一並割了他們。


    這也算是給那些人一個念想,免得說他連機會都不願意給。


    而且,沒準世界意誌心情好,還能給那些人來個奇跡?


    ……


    離六點不過十分鍾不到了。


    穆笙察覺時間不夠之後,便沒有繼續研究下去,而是與郗琳會合,將新得到的情報告訴她。


    而郗琳聽了穆笙的前半段話,知曉了【混亂】的作用之後,心裏的震動比起穆笙隻多不少。


    要不是穆笙緊接著把【混亂】苛刻的利用條件說了出來,郗琳不免是要酸一把的!


    接著,穆笙郗琳離開幻夢境,起床邊做事,邊在心裏討論起利用混亂幻夢境的方法。


    顯然,沒有目標的混亂幻夢境,作用無疑是很小的。


    就像在現實裏套路式的修煉武技,哪有在幻夢境裏玩訓練遊戲有趣?


    興趣,不止可以讓人更耐心,也能使人意誌更堅定。


    ‘穆穆,不如我們做恐怖遊戲吧?’


    廚房裏,郗琳邊看著穆笙做早餐,邊在心裏提議到。


    就在剛剛,她聽穆笙描述了混亂幻夢境帶來的體驗,對混亂幻夢境有了大體的了解。


    據穆笙總結,受到【混亂】影響的幻夢境具備這兩個條件。


    第一,攜帶混亂屬性的幻夢境,可以使體驗者的思緒混亂。


    以恐怖遊戲為例,就是體驗者在體驗時,會忘卻自己在玩遊戲,逐漸將自己帶入到恐怖遊戲的瘋狂世界觀中。


    也就是說,【混亂】身為幻夢係特性顯化出的天賦技能,同樣具備催眠目標,使其陷於幻夢境的能力。


    第二,受【混亂】影響的幻夢境,其世界觀非常容易扭曲。


    這種扭曲主要受負麵情緒影響,讓幻夢境內出現一些非常違反常識的設定。


    比如,隻有鏡子裏才能看到的鬼怪,被砍掉了腦袋還能抱起腦袋行走之類的設定。


    這類設定恐怖的同時,也會觸發來自本能的違和感,讓體驗者覺得不合理,然後暫時脫離混亂的影響,清醒過來。


    這一點其實是與第一點相矛盾的,也是混亂難以被用來對敵的原因。


    大部分幻術,都是蒙蔽敵人,讓敵人以為自己仍舊處於現實。


    比如打擂台的時候,讓陷入幻術的敵人,以為自己沒有中幻術,還在現實裏與對手搏鬥。


    然而這時候,若是幻境受到混亂的影響,變得怪誕,來個圍觀者都變成詭笑麵具人的場景。


    受術者必然會立馬反應過來,自己中了幻術,這下想脫離就簡單了許多。


    所以才說,郗琳通過混亂屬性增益幻術,控製人的效果會非常不確定。


    混亂帶來沉浸的同時,也會隨時打破沉浸。


    這一點在幻術上明顯,在幻夢境上更為明顯。


    相比起幻術需求的短暫控製,幻夢境追求的是長時間的沉浸。


    若是區區幾分鍾,就讓體驗者脫離幻夢境,這樣的幻夢境無疑是不成功的。


    所以,郗琳從穆笙哪裏得知【混亂】的相關信息之後,就題出了恐怖遊戲的提議。


    因為恐怖遊戲最契合混亂屬性帶來的變數,能削減違和感。


    畢竟體驗者都已經做好了會看到違反常理恐怖現象的心理準備,自然就不會秒出戲,脫離幻夢境。


    外加有混亂屬性帶來的代入感增強,聯合起來效果還是不錯的。


    此外,遊戲都有遊戲目標。


    什麽活下來之類的目標,還不夠給體驗者動力?


    生存,可是源自生物本能最核心的訴求。


    相比起進入了都不知道該幹什麽的混亂幻夢境。


    受帶入感影響,讓體驗者以為自己會死亡的混亂幻夢境,無疑會讓體驗者爆發出更強的意誌力。


    ‘還不夠。’


    郗琳提了意見之後,穆笙分心回答。


    確實還不夠,墨鑰分析一番後,也得出了這一點。


    原因很簡單,恐怖遊戲的劇情是會被摸透的。


    重複體驗一個恐怖遊戲,就會削弱代入感,使得這個幻夢境的作用越來越小。


    而穆笙又不可能拿出太多時間去設定恐怖遊戲的劇情。


    因此,恐怖遊戲的效果雖好,卻不是長久之計。


    回答郗琳之後,穆笙也將這個理由告訴了郗琳。


    ‘那……穆穆有什麽想法嗎?’


    苦思冥想之後,郗琳受限於先入為主,滿腦子都是出名的恐怖遊戲與電影,再無其他靈感。


    穆笙察覺郗琳的心思,也沒有強迫郗琳繼續思考。


    ‘我覺得那個叫《饑荒》的遊戲,就有作為根基的價值。’


    郗琳聞言,頓時被激發了靈感,心中恍然。


    確實!饑荒這樣的遊戲類型,能隨機地圖,可以防止熟悉感積累。


    陰暗的地圖和畫風詭異的地圖內容,也有助於增加體驗者的心理壓力,引發恐懼。


    而相比起恐怖遊戲那源自劇情,具備一定指向性的恐懼內容。


    這源自未知的恐懼,剛好更有利於【混亂】發揮,讓體驗者每次都能體驗到不同的詭異場景!


    以饑荒為靈感,製作一個更契合【混亂】發揮的沙盤遊戲,絕對是比恐怖遊戲更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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