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天,穆笙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耗在了倉鼠身上。


    大量學習時間被占用,穆笙時刻注視著倉鼠脊髓中的變化。


    期間,隨著最早病變的骨髓,按照調製方案化為良性變異,穆笙趕緊用新取來的蜘蛛殖裝細胞,進行下一階段的融合。


    因為若是不抓緊時間,這些變異的骨髓細胞就會與正常細胞展開廝殺,也就是排異。


    這些位格更高的超凡變異細胞,自然不是普通正常細胞可以比擬的。


    戰鬥開場,正常細胞必然節節敗退,正常細胞損失過多,生物體就會受損。


    所以必須盡快在兩者交界處,開始新階段的融合。


    新的融合開始後,這些新病變的細胞會暫時吸引雙方的火力,被不斷瓜分。


    正常細胞會試圖讓它們回歸正道,而變異細胞則會起帶頭作用,將它們更快的同化為變異細胞。


    這就起到了緩衝作用。


    而變異細胞到底戰力更強,同化病變細胞的速度也更快,骨髓變異的進度,終究會一點點推進。


    這就是後續基因強化的流程。


    至少在基因強化達到大腦之前,都是如此。


    脊髓動物的腦部,分為與脊髓相連的腦幹,再之上才是大腦與小腦。


    而基因強化達到腦幹,其實就可以宣告完結了。


    因為腦幹細胞所化的變異細胞,會因為特殊原因喪失侵蝕性。


    簡單來說,就是不會主動與大腦小腦裏的正常腦細胞鬧矛盾了。


    同時,變異的腦幹細胞還具備如同癌細胞一般的偽裝能力,能讓大腦小腦裏的正常細胞把它當做同類。


    而變異的腦幹細胞又是脊髓細胞的自己人,脊髓細胞也會安分下來,不再征戰。


    以腦幹為分界,生物體內部算是變得平衡。


    如此,精神念師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接下來,生物體內的所有細胞,都會在變異腦幹細胞與變異脊髓細胞的影響下,潛移默化的被侵蝕變異。


    其中,脊髓負責製造異化之血,腦幹負責掩護這些異化之血“汙染”全身……嗯,強化全身。


    如此,生物體的基因就算是完成了升格強化。


    之後,生物體就能打破固有的身體素質成長極限,逐漸成為基因武士。


    ……


    書房裏。


    倉鼠的基因強化達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墨鑰看著穆笙小心翼翼地用蜘蛛殖裝的基因汙染倉鼠腦幹,並看著他用精神力隔離完全變異的脊髓細胞,防止脊髓細胞與腦幹細胞打起來。


    在基因調製方案的引導下,腦幹細胞快速發生變異。


    到了腦幹這個關鍵點,精神念師不能再像脊髓細胞一樣,任由其自行變異了。


    此時,穆笙便動用精神力加快腦幹細胞的變異,並將變異主要集中在腦幹與脊髓的交界處。


    在精神力的催化下,變異過程加快了許多。


    半個小時後,與脊髓相連的腦幹細胞就完成了變異,關鍵點也算是過去了。


    接下來,即使穆笙不動手,剩下的腦幹細胞也會被變異腦幹細胞同化。


    這種同化還會悄無聲息的蔓延至整個腦部。


    凡人對於這種現象有諸多猜測,墨鑰站在自己的視角,也有自己的見解。


    這些變異細胞,之所以進入腦部後就會安分下來,其實少不了世界意誌的幫助。


    是主世界意誌為了幫助人類攀登科技樹,在世界規則中添加了這樣的設定。


    隻要脊髓細胞全部異化,這種異化就會被生物體的靈魂接受。


    就是因為如此,蔓延至腦幹的變異細胞才會被靈魂接受並掌控,變得安分。


    這有些類似於,獲得眾生認同越多,人道權柄就越大。


    也是因為如此,那些試圖直接改造腦幹的精神念師才會失敗。


    人道位格不是想爭就能爭的。


    因此,若是沒有世界意誌開的後門,基因強化的難度提升可不止一點半點。


    大腦可不是低階精神念師可以涉及的領域,儀器也沒能力改造大腦,腦幹的下半部分已經是極限。


    ……


    完成倉鼠的基因強化,穆笙終於鬆了口氣。


    這些天,他為了縮短基因強化的過程,花費了許多精力去催化細胞變異的過程。


    現在終於能休息一下了。


    細胞變異的過程,自然是可以催化的。


    隻是普通的精神念師不會這麽做,他們甚至恨不得把基因強化的過程拉得更長一些。


    這樣容錯率才更高。


    一個很淺顯的道理。


    在被拉長的基因強化過程中,精神念師的精神狀態,是從第一階段開始的集中,到細胞自行變異的放鬆,再到第二階段開始的集中,以此類推。


    這是一個有張有弛的過程,算是勞逸結合,可以讓精神念師的狀態保持在最佳水準。


    可若是花費精力去加速細胞的變異,那在緊隨而至的第二階段中,精神念師的狀態不可避免會下降。


    如此,失敗的概率就增大了。


    若是基因汙染失敗,沒有形成緩衝帶,正常細胞就會直麵變異細胞。


    這時候重新開始汙染就來不及了。


    精神念師隻能破裂一些正常細胞,提取基因信息,反向汙染變異細胞,以此暫緩戰局。


    然而變異細胞周邊,卻還存在不少沒有被完全同化的病變細胞。


    這種情況下,病變細胞很容易恢複正常,然後與變異細胞打起來。


    整個基因強化過程中,減少脊髓細胞損失是首要限製。


    麵對這樣的情況,精神念師將不得不繼續加大反向汙染變異細胞的操作,直至本身為正常細胞的變異細胞回歸正常。


    如此,基因強化的進度就會直接退回原點。


    再想繼續強化,還要先為目標恢複損失的普通血肉細胞。


    此外,這種讓細胞先變異再恢複的操作還不能多做。


    否則會導致細胞變得更容易變異。


    這時候的變異,可就不一定是良性變異了。


    更大的可能是變異為癌細胞這樣的崩壞細胞,還是超凡版本的。


    超凡癌細胞蔓延速度極快,不僅非精神念師不可治愈,即使被治愈也不一定能根治。


    由此也可以得知,使用儀器強化也是有次數限製的。


    失敗次數多了,超凡癌症可期,海藍星每年死在超凡癌症上的人可不少。


    言歸正傳。


    在超凡癌症的威脅下,即使精神念師也要盡力防止失敗,自然不會急於求成。


    為此,一些精神念師甚至研發出了延緩細胞變異的技巧。


    基因強化的過程,也就因此被拖得很長。


    不過,穆笙身為操控係天賦優異者、世界意誌罩著的人,自然有任性的權利。


    這次,穆笙為了不放關山的鴿子,就逼迫自己拚了一把,日夜不休的為倉鼠進行基因強化。


    好在倉鼠體型小,各個階段耗費的精力也少,倒是沒讓穆笙失敗。


    至於穆笙為什麽不選擇向關山請假。


    是因為合適的借口難找,還容易讓關山起疑。


    還不如直接拚一把來的簡單。


    ……


    完成強化,穆笙提著放了倉鼠的鼠宅離開書房。


    客廳裏,郗琳見穆笙出來,眼睛一亮,興奮道:“穆穆,怎麽樣?成功了嗎?”


    “嗯。”穆笙應道。


    “那穆穆準備什麽時候幫我強化?”郗琳躍躍欲試道。


    聞言,墨鑰似笑非笑地看了郗琳一眼,穆笙也微微無語。


    穆笙雖然不能像墨鑰一樣直接明白郗琳的心思,也猜到了個大概。


    郗琳期待的才不是基因強化,而是基因強化的過程……脫光了躺進浴缸的過程。


    不過墨鑰覺得郗琳還是想多了。


    平日裏穆笙替她進行軀體改造都經受住了誘惑,區區入浴圖算得了什麽?


    於此同時,穆笙也裝作不明白郗琳的心思,回答道:“等我見了導師回來,就可以開始。”


    “好!”郗琳又是興奮回道。


    轉而她又一臉期待地看向穆笙,問道:“穆穆,基因強化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催眠我啊?”


    “不行。”穆笙直接拒絕。


    在基因強化這麽重要的事上,穆笙可不會太順著郗琳。


    更何況,以郗琳這樣的心態,也不適合醒著。


    血液循環的速度變化、內分泌的變化,都是會增大強化難度的變量。


    就是為了適應這些變量,穆笙才特地用倉鼠做了實驗。


    否則在蟲巢裏進行的基因強化模擬,也足以給穆笙自信了。


    郗琳:“哼……”


    ……


    下午。


    穆笙去見了關山之後,剛返回公寓就在郗琳的催促下,替郗琳進行基因強化。


    等穆笙從冰箱裏拿出幾隻營養液後,郗琳就已經在浴室裏做完了準備。


    穆笙一進入浴室,就見郗琳擺著pose在等他。


    用精神力將郗琳按回浴缸躺好,穆笙將營養液遞給郗琳,讓她喝掉。


    這營養液與穆笙上次喝的一樣,這次是穆笙通過全息遊戲會所訂購的。


    這營養液除了被用於基因強化之外,主要還是被基因武士用於補充自身營養。


    對於基因武士來說,他們每日需求的損耗,光憑普通食物很難補充。


    大部分基因武士,都需要依靠這種以外星生物為原料製成的營養液,來補充日常損耗。


    一些沒成為基因武士的有錢人,也會選擇用這種營養液來加快身體素質的提升速度,算是一種營養豐富的高級蛋白粉。


    綜上所述,穆笙訂購這些營養液並不突出,就是差點把錢花完。


    郗琳幽怨地看了穆笙一樣,還是乖乖喝了下去。


    自穆笙成為二階精神念師之後,她就不是穆笙的對手了。


    穆笙自己都不願意獸性大發,她做多餘的事也就沒了意義。


    等郗琳喝完營養液,穆笙催眠郗琳入睡。


    接著,穆笙沒急著對郗琳進行基因強化,而是先進入郗琳的夢境,給郗琳開了遊戲。


    之後,他才開始基因強化的第一階段。


    將手指放入浴缸,穆笙用精神力從指尖逼出一些血液,使其融入水中。


    以血液循環傳輸細胞的效率太低了,穆笙這些天已經練就了直接從脊椎處表皮入侵細胞的能力。


    這是穆笙為了加快倉鼠強化速度特地練出來的,尋常精神念師,還是更喜歡通過血液循環這樣穩妥的辦法。


    不過這穩妥帶來的,僅限於降低失敗損失,並不是提升強化成功率。


    這對穆笙來說沒有意義,他有足夠的自信不會失敗。


    他現在需要的,反而是強化的效率。


    他需要盡力讓郗琳在七日內完成強化。


    當然,穆笙也不會過分追求效率,導致郗琳出事。


    當真七日內力有未逮,穆笙也是會找關山請假的。


    他雖然不能三番兩次請假,但一次還是沒問題的。


    今天特地沒請,也是為接下來做準備。


    ……


    基因強化的過程非常順利。


    每一段基因的融合,穆笙都已經在蟲巢內部進行了多次模擬,隻要正常發揮就不會出現意外。


    而穆笙有世界意誌的幫助,自然不會出現發揮失常的狀況。


    他甚至感覺自己如同進入了無情無欲的理智狀態,數個小時下來,他一次都沒有休息,卻感覺自己依舊能如機器人一般精準。


    於是基因自行融合的空檔,穆笙不免分心想到,自己是不是覺醒了兩個操控係能力?


    據他所知,有一種操控係覺醒能力,名為機械思維,可以讓人在專注狀態下,腦子如智腦一般機械穩定。


    這能力,通過修煉《思維活化》,也能在後期擁有。


    而他現在好似就有這樣的能力,或者說,從他小時候起,貌似就有!


    隻不過從小到大習慣了,他最近才沒察覺這一點。


    修煉冥想法時是如此,之前替倉鼠強化時也是如此。


    而他現在之所以能察覺,是因為這能力剛剛發揮出的效果,比之前都要強。


    他之前替倉鼠進行更簡單的強化時,都沒覺得自己能撐那麽久!


    現在卻總覺得自己的狀態,沒有分毫變化。


    莫非,是因為他現在更用心?


    穆笙到底沒分心多久。


    他很快就被郗琳身上的“戰場”轉回了注意力。


    而墨鑰則安安靜靜地隱於幕後,看著世界意誌造作。


    同時越發覺得,郗琳果然是真.主角。


    ……


    第一階段的基因強化,直接持續到半夜。


    而到了此刻,即使穆笙的本能告訴他,他還能堅持,理智也阻止了他的行動。


    因為營養液用完了。


    雖然繼續下去,短時間內也不會對郗琳造成太大的損傷,但總是要停下的。


    穆笙乘著基因自行融合的時機,趕緊去哪了幾管冷藏的營養液。


    穆笙給郗琳灌了一管,自己也幹了一管。


    他剛才放了不少血,還損失了不少混入血中放出的其他細胞,急需營養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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