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穆笙郗琳早早起床。


    洗漱過後,穆笙操控殖裝帶郗琳前往食堂,然後幾乎壓著七點食堂開放點抵達。


    用過早餐後,穆笙先送郗琳去醫院進行基因檢測,為選擇擬生法做準備。


    第一大學基因調製學院所屬的醫院,免費為全部新生提供該服務。


    檢測過程也很簡單,讓醫護人員取點樣,接著回去等消息就好了。


    結果會按照學生證號發到專屬平板上,係統甚至會自動推薦相關的擬生法,非常方便。


    陪郗琳一起取樣後,穆笙送郗琳回公寓,時間也隨之來到了七點四十一分,離八點不過十九分鍾。


    穆笙覺得,他最好提前抵達冥想法體驗室,剩餘時間需要預減五分鍾,為十四分鍾。


    此外,以他的腳力,從“停車場”前往體驗室也需要大致三、四分鍾,就算它四分鍾,剩餘時間為十分鍾。


    所以他必須在十分鍾內趕到精神念師學院,並停好殖裝,才能提前五分鍾抵達體驗室。


    穆笙回憶昨天從關山別墅返回公寓區的時間,發現僅如此就時間就不止十分。


    看來,光用跑的已經不夠了,還需要利用跳蛛殖裝的彈跳力。


    思及此處,穆笙操控殖裝連蹦帶跳,快速前進,一路上十分張揚,吸引了比之前更多的目光。


    好在,以這樣的方式前進,速度確實比之前快了數倍。


    外加這次是穆笙親自操控殖裝,使得這操作甚至沒讓穆笙的身體感到不適,反而有點爽。


    不過最終,穆笙還是沒能將趕路的時間縮短到十分鍾。


    抵達停車場時,時間已經來到了七點五十二分。


    將手機放回兜裏,穆笙不得不以奔跑的方式趕往體驗室,這才頂著一頭薄汗,在大致三分鍾內趕到了體驗室外。


    然而穆笙剛將手放到門把上,就察覺到門內不那麽美妙的心聲。


    隻不過是這麽一個小細節,穆笙腦中就瞬間分析出許多情報。


    首先,裏麵這人應該不會是管理體驗室的人,更大的可能是那個被他插了隊的人。


    其次,這人應該還親眼見過他,否則負麵情緒找不上正主,他聽到的心聲也不會變大,這是穆笙早在高校裏就發現了的。


    最後,僅僅是一次插隊,不至於讓這人負麵情緒那麽重,想來,肯定還牽涉到了其他因素。


    想明白這些,穆笙定了定神,沒急著進門。


    他試著用聆聽心聲去解析此人心中的想法,總該先知道點什麽,才好早做準備。


    然而剛解析出了什麽,穆笙就愣在了原地,滿眼都是疑惑。


    墨鑰見此好笑,覺得往穆笙腦袋上放三個問號,就是完美的表情包了。


    於此同時,穆笙很快反應過來,恢複了鎮定的樣子。


    他推門進入體驗室,不出意外見到了那個意料中的人。


    果然是昨天那個,在停車場就莫名其妙對他有負麵情緒的少年。


    昨天穆笙沒刻意去探知他的心理,今天倒是意外知道了他不爽的原因。


    竟然是因為那少年覺得他搶了他風頭?


    他這算搶了什麽風頭,駕馭殖裝太過引人注目也算搶風頭?


    穆笙無法理解這樣的邏輯,為什麽有人會喜歡無緣無故出風頭,這有什麽好處?


    而他也沒有故意出風頭,他雖然不介意旁人的注意,但也不喜歡太過引人注目。


    這很麻煩,穆笙想到了某件事。


    “學長好。”


    進入房間後,穆笙沒有搭理那個目中無人、一臉憂鬱、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少年,他優先向另一個坐在邊上玩手機的體驗室管理者問好。


    從外貌年齡看,這管理者應該不是老師,而是學長。


    從學長自他進門起就自顧自玩手機的反應去分析,這學長應該看他不爽,原因或許與他的插隊與“遲到”有關。


    此外,穆笙沒有從這學長身上聽到任何心聲,想來這學長確實是精神念師,收束了會無意識向外散發的腦波和精神力。


    在他的精神力等級沒有超越學長之前,普通狀況下,他肯定是聽不到這學長的心聲的。


    穆笙問好後,學長一邊繼續看手機,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話中的意思,為穆笙驗證了一個猜測。


    他道:“學院定的體驗時間確實是八點,不過一般我到了就可以提前開始,下次不要……嗯?你就是穆笙?”


    學長說著說著,正抬頭看向穆笙,結果突然有了異常反應。


    “是的。”穆笙對此微微疑惑,還是點頭應道。


    不過穆笙轉而意識到,這學長或許在論壇裏看到過他,所以先認識了他這樣臉。


    隻不過昨天論壇裏那人雖然爆料了他的新生身份,卻沒說出他的名字,所以學長才沒能將他的臉和名字對應起來。


    此外,這學長對精神力掌控絕對不弱,沒準是主修操控係的精神念師,即使是心裏驚訝,也隻讓穆笙聽到了一瞬的心聲,很快就掌控好了自己的精神力和情緒。


    然而學長可以做到這些,房間裏的另一人卻不行。


    那個憂鬱狀的少年被學長剛才的驚呼吸引注意力後,轉過頭來就見到了穆笙。


    刹那間,穆笙能聽到房間裏的bgm響了許多,讓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這bgm若是來自郗琳也就罷了,好歹是純音樂裏的輕音樂。


    然而源自負麵情緒的心聲可不是那麽好聽的。


    雖然同樣是純音樂,但卻是純音樂中的重金屬搖滾,其中還夾雜了許多雜音。


    有類似車禍前的刹車聲,車禍時的撞擊聲,或是尖銳的叫聲,都混雜在其中。


    這樣的音樂,音量輕時還勉強能接受,音量若是太大,簡直如同魔音係的狂躁之音,讓人忍不住煩躁。


    穆笙連忙將這心聲屏蔽掉。


    不過即使如此,穆笙還是從心聲裏解析出了這人的想法。


    他在想的大致是……“原來插我隊的也是你,害得我白白早起!”


    而墨鑰也通過心魔之種得知了這少年完整的想法。


    他在悲歎自己的倒黴。


    昨天裝逼不成被搶了風頭,一時氣急忘了關敞篷車讓坐墊被小雨浸濕。


    今天為了體驗恒星創生的幻境早早起床,結果到了才知道自己竟然被插了隊。


    遊戲石運行一次幻境需要半小時,雖然時間不短,但也不足以讓他離開學院去做其他事,隻能白白等著。


    總之,零零總總的小事積累起來,讓他心中怨念叢生,難以抑製。


    現在一切禍端的正主出現在他麵前,這些怨念頓時傾瀉而出,使得穆笙耳裏的心聲驟然放大。


    不過真要說這少年有多恨穆笙,其實也是沒有的。


    情緒爆發之後,心聲的音量自然也會慢慢降低。


    但穆笙已經屏蔽了心聲,暫時是發現不了這一點了。


    而由於這事,墨鑰發現了自己之前給冒牌金手指設定裏的一個不便之處。


    在原本的設定裏,情緒所提供的能量,會影響心聲,提高心聲的音量,降低心聲的解析難度。


    但類似這種負麵情緒突然爆發,導致心聲音量驟然放大的情況,其實很容易讓穆笙誤解,以為這少年對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過明白這點之後,墨鑰卻沒有改變設定的想法。


    已經拿出手的設定,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難道還能改成,心聲會按照實際好感度調整音量?


    穆笙若是發現天賦設定的改變,疑心病絕對難以抑製。


    天賦能力竟然會自動優化使用體驗?


    這是誰在幕後操控?


    因此,墨鑰提供的冒牌金手指若是個係統,還能來個係統更新,如今的冒牌金手指卻是不行了。


    同樣,就算墨鑰趁著穆笙對具體規則還不了解的時候改了設定,也不是好改的。


    穆笙同樣會懷疑。


    心聲竟然能根據對象的實際好感度自動調節音量,是誰在判定好感度?


    總而言之,反而是情緒之力影響心聲變化的設定最符合現實。


    想來以穆笙的聰明程度,很快也能發現這條規則,不至於誤解太久。


    ……


    穆笙眯眼的弧度很小,外加也不是皺眉這種容易被發現的表情,所以屋內的兩人都沒發現穆笙表情的些微變化。


    學長在認出穆笙後,態度好了許多,似是明白了穆笙插隊的資本,沒準還覺得理所當然,認為穆笙確實值得受人青眼。


    “跟我來。”


    學長關上手機屏幕,隱藏屏幕上“新人殖裝操控者帶女朋友去醫院”的論壇消息,然後示意穆笙跟上。


    同時,他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平和、禮貌、公式化,與之前頤指氣使的前輩樣完全不同,顯得平等了許多。


    “嗯。”


    學長說話後,穆笙應了一聲跟上,沒有搭理在場的另一個人。


    而那少年見此也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他雖然中二,但卻不蠢,知道以穆笙的天賦,他肯定得罪不起。


    想到這裏,他心裏的氣頓時泄了。


    人就是這樣。


    對自己感覺可以平視的人,心裏還會嫉妒。


    但對上自己需要仰視的人,心裏的負麵情緒就很難升起了。


    此時,穆笙關閉了聆聽能力,對少年心聲的變化毫無所覺。


    他跟在學長身後,來到房間內的一個小隔間後,裏麵擺著一台遊戲倉。


    遊戲倉此時已經預啟動,等待有人來使用。


    見此,穆笙徑直走向遊戲倉坐好,然後伸手掰了掰頭盔,再用“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眼神看向那學長。


    那學長初時還有些莫名,不過將注意力放到穆笙掛在頭盔上的纖細手腕後,頓時明白了穆笙的意思。


    他連忙抑製心中的笑意,上前為穆笙按下頭盔。


    同時心裏想到,天才果然是與眾不同的,這身量……是因為母蟲基因吧?


    於此同時,穆笙沒工夫猜測他人的心思。


    遊戲倉閉合後,他的意識模糊一瞬,接著還是無盡的黑暗。


    不過周圍傳來的,恍若母體內一般的感官告訴穆笙,他已經處於幻境了。


    幻造解析的發動,依舊需要短暫的延遲。


    乘此機會,穆笙開始感知自己的狀態。


    此時,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塞回了母體,整個人蜷縮著,如同嬰兒一般,也就像昨天做的姿勢一般。


    同時,他也感覺自己周身的黑暗裏的,有什麽東西在圍繞著他旋轉。


    這些東西在旋轉靠近他的同時,也不與他接觸。


    他周身一定距離內,其實是“真空”的。


    這大概類似台風中心,風反而幾近於無,有種另類的寧靜。


    接著,穆笙的幻造解析就發動作用了。


    大量信息從未知之處灌輸而來,帶著遊戲石製造者對恒星演化的感悟。


    這裏的恒星演化,不僅僅是指冥想法,還是指宇宙中的恒星演化。


    同時,這感悟是恒星演化,而不是恒星創生,雖然主要還是恒星創生,但卻帶著許多超綱的信息。


    這些信息穆笙暫時不準備理解,將其存放在腦子裏,終究會有用到的時候。


    此時,穆笙主要感悟起了有關恒星創生的內容。


    幻造解析終究隻是解析一些感悟,並不會直接幫助他理解。


    穆笙還需配合身邊的幻境演化,對冥想法進行領悟。


    不過以這樣的方式感悟,感悟速度自然極快,如同有專人指導。


    然而在現實裏,這類需要悟的東西,卻是很難指導的。


    於此同時,墨鑰躺在心魔空間的小沙發上,閉眼連通穆笙的意誌,使用心魔同步模擬幻造解析。


    墨鑰現在已經不準備阻止穆笙修煉這冥想法了。


    昨天靈感突發,想到了世界意誌有可能在製造附屬世界意誌之後,墨鑰對星際世界的世界意誌有了不同的看法。


    之前他以為這麽大的世界,全都是星際世界意誌在維持,於是對祂的強大有了誤解。


    現在卻能猜測,星際世界意誌維持的可能隻是一個主世界。


    而類似海藍星這樣的附屬星球,或許是其他附屬世界意誌維持的。


    甚至墨鑰連證據都找到了一些,比如,人類星際航行必須經過的道路——蟲洞。


    按照人類猜測,蟲洞是一種空間現象,類似萬有引力這樣的物理規則。


    但墨鑰卻能猜測,蟲洞其實是世界通道,穿過蟲洞其實是在穿梭世界,從一個世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實際上,海藍星所在的世界,可能就隻有一個行星係。


    所謂的無盡星空,實際上隻是貼圖。


    但那些貼圖上的星球又是實際存在的,隻不過在另一個世界,不通過蟲洞根本無法抵達。


    而所謂的數萬億光年旅程,隻不過是人類自欺欺人的騙局。


    明白了這些,墨鑰對穆笙會不會被奪走的事,有了自信。


    他自信有能力保住穆笙了。


    此外,他或許還能將穆笙化為釘子,紮根在這裏?


    想想就覺得很刺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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