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應升靠著李自成而坐,隻覺得全身都不自在,潛意識想離這些人越遠越好。


    可惜他被李自成按住,動彈不得。


    “此詩也就一般般。”


    李自成搖了搖酒杯,淡然說道。


    王誌當然不會吭聲,宋應升剛欲張嘴,忽然又想到什麽,將嘴裏的話吞了回去。


    對這人,他已經有了心理陰影,正應了那句‘語不驚人死不休’。


    吳三桂看了李自成幾眼,見他說的認真,並不是故做輕狂,將聲音低了幾分。


    “竟雄難道還有好的?”


    李自成笑道:“白海棠顏色鮮豔,寓意深長,很容易入詩,何況門、盆、魂、痕、昏的韻,原也不難。”


    “喔……那三桂就等著竟雄的好詩了!”


    吳三桂將尾音拖的很長,雖然再沒說別的,但明顯有不信之意。


    王誌眼睛一轉,舉起酒來。


    “竟雄,在座都是愛詩之人,不若你也作上一首?”


    “對,對。”吳三桂立即將酒一飲而盡,“不若也作一首白海棠,自然能分高下。”


    看來此時的吳三桂,因為年紀和見識等原因,尚沒有太深的城府。


    李自成借白海棠試了他一回,安下心來。


    現在才多大,哪裏就能如曆史上那般曆害!


    馬上就要麵對後金皇太極,因為曆史的緣故,李自成不自覺就將吳三桂劃入到後金陣營。


    他輕鬆搖了搖頭,將折扇點向中間繡台,“咱們且看表演,精彩的要來了。”


    吳三桂歪了歪嘴,宋應升也用鄙視的眼光掃了掃李自成。


    就是一個銀樣蠟槍頭,他再次確認,對吳三桂反而起了一些好感。


    卻見那位徐老半娘的媽媽又上得台來,將手中的綿帕翻成了一朵紅雲,尖著噪子說道。


    “蘇大家即刻登場為大家演奏,隻不過……”


    大家都知道要蘇仙子表演並不容易,有好事人立即接口道:“李媽媽,隻不過怎麽樣?”


    李媽媽臉上兩團肥肉滾動起來,“小店本小利薄,今夜來的都是大爺,這第一曲嘛,就由各位出價,並附上詩曲,仙子瞧上誰的,就演奏誰的,如何?”


    “好!”


    “正該這樣!”


    一群讀書人都拿出來最風流的態度,竟相對著繡閣搔首弄姿,以求仙子對自己青睞有加。ァ新ヤ~8~1~中文網.x~8~1zщ


    李媽媽早叫人拿上一個大大的盤子,開始接受客人們的贈饋。


    劉家對營銷手法的使用已經駕輕就熟,這樣簡單的小技巧,不但能製造氣氛,也能增加不少收入。


    更加順了王、劉兩家之意,可以正大光明的進行pk.


    pk是無處不在的,歡場上當然也不例外。首發 https:// https://


    果然很多人在盤子上放下了一些銀兩,有五兩、十兩,二十兩,但卻不曾附曲,他們隻是拋磚引玉,知道憑這點銀兩,不足以打動仙子,隻是圖一個熱鬧。


    很多人,都喜歡參與的過程,畢竟勝利者,隻有一位。


    李自成大為感慨,自家公司士兵和工匠一月不過二兩銀子,在這裏卻連小費都算不上。


    “嘩……”


    一聽聲音,便知有大佬出手,果然,盤中多了一塊黃澄澄的金子,看上足有二十兩之數。


    現在金銀的比例是一比八,那這塊金子就值一百六十兩銀子,算得上不錯了。


    不過這人依然沒有附曲,想來依然沒有信心。


    “三百兩。”


    這個數字讓宋應升眼色煞白,他腰間所有的盤纏加在一起也不過十兩銀子。


    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王誌十分隨意地介紹道:“此人是洪山口參將張萬春之子張傑。”


    吳三桂嗬嗬一笑,“此人跟他老爹一樣,無甚意思。”


    “伯長,他爹現在很得王尚書喜歡呢。”


    王誌對吳三桂十分滿意,年紀輕輕文武雙全,他想借此讓大帥對其多一份了解,相信大帥也會喜歡上這位少年將軍。


    張萬春。


    李自成記憶中對此人毫無印象,不過對洪山口卻記憶深刻。


    那是皇太極三個攻擊方向之一。


    大安口,龍井關,洪山口……


    心中一動,他仔細看向張傑,見他眼角腫泡,印堂發黑,一看就是酒色之徒。


    “五百兩。”


    出價越來越高,這時出價之人也開始附上詩曲,想來對自己有著信心。


    “八百兩。”


    “九百兩。”


    “一千兩。”


    宋應升一聽這樣的數額,臉色越來越白,他雖然胸有豪情,但在這種銷金窟內,沒銀子完全撐不起膽量。


    吳三桂本來也有打算,不過王誌兄弟在這裏,知道他們都是金主,因此有些遲疑,不想這價碼直接就飛升到了一千兩。


    他雖然出身世家,一千兩聽一曲,對他來說也是難以承受。


    低低呼出一口濁氣,他壓低了聲音。


    “這些銀子,都是他爹喝兵血,賣糧食得來的,一千兩,真是大手筆。”


    現在衛所的將領喝兵血見怪不怪,王誌神色自若,宋應升有些氣憤,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張傑拍出一千兩銀票之後,再也沒人跟風。


    銀票經過王家在京師試點,已經有了初步的信用功能。


    “伯長,uu看書.ukanshu.c是不是對他不爽?”


    李自成突然開口問道。


    吳三桂下意識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三桂跟他原本不熟,也沒有什麽過節。”


    見吳三桂說了等於沒說,宋應升鼓起了全身的勇氣。


    “現在全國大饑,賣軍糧,君子不恥矣!”


    李自成知道不光是張萬春,就是袁督師也在賣糧,這也是日後不少明粉認定他是漢奸的鐵證。


    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沒有一件事是可以用教科書來判定的。


    不過華夏的官員都是讀經義長大的,他們判斷事物的標準就是書本上的知識。


    努爾哈赤和皇太極用手中的鋼刀作為裁判的工具,也許更適合這個時代。


    “文寧說的不錯!”


    李自成將折扇一合,發出‘唰’的一聲。


    宋應升見這人支持自己的觀點,不知道他又起了什麽歪主意,連忙全身戒備。


    看在眼中,李自成感歎讀書人心思的簡單。


    大部份讀書人都是炮灰,一身才學沒有機會施展。


    王誌隻是微笑著飲酒,並不著評價,他知道自己的話是越少越好。


    吳三桂眼珠一轉,氣憤地說道:“張傑人模狗樣,聽說玩過不少軍戶的媳婦,很多人是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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