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之,坐下。”李自成心中也是微微一沉,心中有了一個大體的判斷,沒想到這麽低調的自己,竟然也被注意上了。


    “急什麽,把人帶上來,補之,你現在已經是標營大將了,做事要沉穩一些,孫子兵法在讀沒有?”李自成指了指座椅,讓李過先行坐下。


    一聽說孫子兵法,李過苦著臉,小聲應道:“二爹,我和十二、十三叔最近都在苦學呢,不過裏麵的文字有些好難懂的。”


    “這裏不是有現成的老師嗎?”李自成指了指魏浩然和蕭離,突然想起一事,側頭問向田見秀。


    “玉峰,前些天不是說有一秀才前來討糧,原意加入咱們山寨嗎?”


    田見秀苦笑道:“這名秀才姓王,聽說才學不錯,雖然沒考上舉人,但咱們現在缺少的就是讀書人,我親自把他迎進寨來,好吃好喝伺侯著。”


    “然後呢?”看著毫無喜色的田見秀,李自成仿佛預感到了什麽。


    “唉,別提了。”田見秀臉色微紅,歎著氣說道:“前些天他說要回家取了家眷前來,我便信了,還給了他一些銀子和糧食。”


    “哈哈。”李自成笑道:“玉峰果然是老實人,被他擺了一道?”


    “是啊!”田見秀無可奈何的說道:“陰溝裏翻船啦,這麽老實的人,竟然也會使詐,聽人說,他回了家,連夜帶著家人逃了,逃到葭州城去了。”


    “可惡!”一旁李過聽得心火直冒,“玉峰叔,不要讓我遇上他,一旦遇上,立即揮成兩斷。”


    “補之。”李自成眼神淩厲,“你有這樣的精力,明天多抄一遍孫子兵法。”


    一聽說要抄書,李過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在椅上不再說話。


    “千金市骨的典故你們知不知道?子優給他們講講。”


    魏浩然笑道:“不用了,縱火之人已經帶了上來,大家記住這名王秀才就是那副馬骨就行了,下次遇上還是要禮遇人家,男人嘛,大度一點,諸侯武侯對孟獲可是七擒七縱,最終讓孟獲忠貞無二。”


    領著雙手反綁的三名嫌犯,李雙喜一人一腳踢到在地,拔出寶劍。


    “說,誰派你們來的,不說的話,將你們的腦袋砍下來喂狗。”


    三人看上去都是一身破爛,像逃荒的難民,當中一人將頭一昂,暴烈地說道:“要殺就殺,咱們是半個字也不會說的。”


    李過一聽氣往上湧,正要拔刀,一想到要抄書,瞟了二爹一眼,不動聲音的縮回了椅中,隻把那眼神往屋梁上亂掃。


    李雙喜氣得用劍柄砸了他後背一下,卻不料那人吭都不吭一聲,隻管將挑釁的眼神看向李自成。


    “來啊,讓爺爺的頭,試試你們這群窮棒子手中的刀快是不快。”


    眾人心中均是大怒,齊齊將眼光看向李自成。


    他們看到寨主臉上古井無波,好似沒有聽見這句挑釁之言,隻是淡淡說道。


    “拉出去,分別關押起來。”


    李過實在忍不住,跳了起來,“二爹,就這樣饒過他們?”


    “怎麽可能。”李自成笑咪咪的走向蕭離,“神醫有沒有什麽迷幻藥物,吃了讓人連爬房看小媳婦洗澡的事都能說出來。”


    蕭離大汗,連連擺手,“寨主,學生的醫術還沒有到那般境界,就是寨主所說的極品養顏丹和六味天黃丸也正在試驗之中,還沒有太多的眉目呢。”


    魏浩然一見李自成的神情,心中已經了然,笑道:“寨主那日在米脂縣做過狄仁傑和包青天,要不今天再來斷上一案,查出這三人是何方神聖派來的?”


    李自成點了點頭,“就讓我來試試,應該比你們的鞭子有效。”


    見寨主說的如此有信心,大家將信將疑,夜已深了,損失也已經報了上來,除了幾間草屋,大火並沒有燒著糧倉,於是大家都放下心來,陸續散去。


    ……


    回到房音,香氣依然,可惜玉人無蹤。


    看著淩亂的書桌,想著剛才熱血的一幕,李自成身體上又有了反應。


    鳳嬌對自己是任由索取,但剛才雙人那份難言的默契,看來很難醞釀出來了。


    歎了一口氣,將書房整理了一番,他喚來親兵。


    “應該安排的差不多了,咱們去牢裏。”


    山寨臨時的牢房是將一間大房格攔成了三間小房,房裏的人被綁在椅上動彈不得,雖然不能聽到另兩間房中的聲音,卻能看到自己的同伴。


    昏暗的油燈下,李自成進入第一個房間,也不談其它,直接了當的說道。


    “你們三人,隻能活一個,誰說實話,誰就能活,uu看書.uukashu 你排在第一個,說,還是不說?”


    那人看來是個死士,聞言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李自成心中大體有了數,也不多問其它,很有耐心的在室裏轉起圈來。


    左三圈,右三圈,幾名親衛不知道寨主這是意欲何為,但進來之前已經得到命令,不許說話,不許發問,隻好懵逼的站立當場。


    大約兩柱香的時間,李自成沒有說一句話,看看時辰到了,便轉身離去。


    聽到‘晃鐺’一聲,門已經被關上,這名犯人才抬起頭來,滿臉的疑惑之色。


    李自成又走進了第二間房裏,又問出了同樣一句話,犯人還是一言不發。


    這次他並沒有轉圈,而是饒有興趣的說道。


    “反正閑得無聊,吟一首詩,聊以助興。”


    說完也不等人回答,他便念起了李太白的“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那名犯人更是懵逼,有這樣審問奸細的嗎?


    他很想問一下這人是不是喝醉了,不料李自成理也不理,隻管繼續吟詩。


    吟完了“將進酒”想來是還沒過癮,李自成又來了一首“石壕吏”抑揚頓挫的聲音頗有節奏和磁性,讓犯人竟然聽了進去。


    旁邊兩間房裏的犯人見李自成臉露笑容,和自己的同伴相談甚歡,情不自禁在心中罵了一聲。


    “叛徒!”


    這時第一位犯人心中頗有些後悔,誰先說出來,誰就能活命,自己可是第一個呢。


    自己縱然不說,可是同伴也會說,這樣的堅持還有什麽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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