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張獻忠在府邸大擺宴席,一來慶賀攻克黃州,二來自然是歡迎李安國的歸來。


    大廳裏一共擺了三桌,除了白日所見幾人,王尚禮、狄三品、馮雙禮、白文選等李安國熟知的武將也見到了,另外還有新近投靠西營的胡默、周之任、張以澤、李時榮等讀書人,眾人觥籌交錯,喝得不亦樂乎。


    飯畢,張獻忠讓眾人散去,單獨把李安國留了下來。


    李安國又忐忑起來,難道這張獻忠真是傳說中的有**的癖好?想到這裏不禁菊花一緊。


    張獻忠喝得醉醺醺的,眯著眼睛對李安國說道:“二娃,把褲子脫了”


    李安國一聽大驚失色,他趕緊向周圍看了看,附近除了張獻忠的親衛兩人,並沒有其他人。


    媽的,還真是這樣!


    李安國正猶豫間,張獻忠一聲怒吼,“叫你脫你就脫,囉嗦個甚!”


    李安國最後一咬牙將褲子脫了,靜等著那不堪的一幕到來。


    “轉過身去!”


    李安國麵色羞紅的轉過去,正欲彎腰,“你彎腰作甚,站住別動!”


    媽的,難道還有其他的花樣兒?


    “啪!”,張獻忠一巴掌拍在李安國光溜溜的屁股上,“狗日的,果然是你,不錯,你從小屁股上有一塊巴掌大的暗記,呈花瓣狀,老子聽說過你在山上的事情後,完全不相信那是你幹的,看來你小子死過一次後你確實開竅了,好哇,哈哈哈”


    李安國一聽,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趕緊穿好褲子,笑著說道:“義父,您說為何死過一次後這腦子便好使了?”


    張獻忠笑道:“這老子哪裏知道?看來老天對咱老張不薄啊,又送了一名文武雙全的將領給我,二娃,你坐著,咱爺倆兒說說話”


    “二娃,你給老子說實話,李漢堂那廝連老子的麵子都不賣,為何心甘情願跟著你一個娃娃走?”


    “義父,這……”,李安國囁嚅著。


    “狗日的,趕緊說!”


    “是,義父,李叔準備把喜梅許給我,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


    “喜梅?”,張獻忠眼睛一轉,一個騎在馬上舞刀弄槍的丫頭便出現在他的腦海裏,“我說呢,原來如此,你答應了?”


    “暫時答應了,不過我跟他說過,說最終還是由義父您來決定”


    “嗯,你是看中了他那一千騎?”


    “不完全是,義父,與田雄一戰後,李叔的千騎隻剩下一百多,我…我對喜梅…”


    “哈哈哈,二娃,你馬上就二十歲了,也該有一個女人了,行了,我同意了,等拿下武昌府後,就在那裏將事情辦了”


    李安國趕緊單膝跪下,“多謝義父成全,不過…”


    “不過個甚?你娃子以前還好,如今怎地一點都不利索?”


    “義父,我們打下武昌後有何打算?如果在武昌長駐,我便成婚,如果還要去往他處,就暫時不成婚吧?”


    “哦?這是為何?”


    “義父,這成婚之後不免會有孩兒,如果還要去往他處的話,一個孕婦東奔西跑的也不方便,還是等站穩腳跟後再說吧”


    張獻忠怔怔地看著他,這才是他熟悉的二娃,作戰勇猛,但生就一副菩薩心腸,特別是對女人特別好,興許是他和定國從小沒有母親吧。


    “行,就依你,二娃,你看你今後如何打算?”


    不等李安國回答,他接著說道:“自打入湖北以來,破了好幾個城池,特別是拿下蘄州後抓了朱明的荊王朱慈炤,很是搜刮了一筆,老子還納了他的王妃做了你的十八娘,拿下黃州後又刮了一筆”


    “如今咱們士卒、錢糧大大強於在廬州的時候,等拿下武昌府後更是如此,現在就有人馬二十餘萬,徐軍師建議將營頭的規製改一下,說什麽保持中老營,另設前後左中右五大營,每營的軍卒按三萬人計,加上家屬,每營十二萬人”


    “你現在手頭有兩萬人,按說應該獨立成營了,我將你留下來就是聽聽你的想法”


    李安國一聽,心裏“砰砰”直跳,這可關係到他今後的“大計”能否實現,趕緊斂聲肅容道:“義父,孩兒雖然死過一次變聰明了,不過這行軍打仗一途還是不太在行,獨領一營生怕令義父失望,還是跟著定國吧,他打仗鬼主意多,我也想跟他多學學”


    “哦?”,張獻忠一聽此言不禁大喜,沒想到這二娃死過一次後不禁變聰明了,還曉得顧全大局!


    他這次準備在拿下武昌後,為了穩定隊伍,將幾個營頭的職位交給投過來的明軍將領(實際上還是以前的義軍,幾次攻城的內應),如果二娃要求自己獨領一營也無不可,不過難得他如此深明大義,這樣一來他轉圜的餘地就大了。


    “嗯,好,就依你,我準備將右營交給定國,你就做他的副都督吧,右營按特例來辦,你這兩萬人不變,加上定國的三萬人,就是一個五萬人的大營,與中老營也差不多了,你平日裏多向定國學學,打仗時多動腦子,不要一味猛衝猛打”


    “你那兩萬人都是繡花枕頭,這次去武昌你就別摻忽了,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麻城練兵吧,對了,你還有何要求?”


    “義父,我雖然拉起了兩萬人馬,可惜軍械還不足,能否……”


    “無妨,等會兒你去找徐軍師,就說是我說的,不過我這邊也不十分寬裕,你多少弄一些吧,等打下了武昌府、湖南之地就好了”


    “義父,咱們還要去湖南?”


    這下張獻忠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別廢話了,趕緊去吧”


    李安國辭別張獻忠後沒有去找徐以顯,而是去找了李定國。


    “二娃,你做的對,以後跟著我,多少是一個照應”,李定國聽了李安國在張獻忠那裏的事情後說道。


    “二哥,義父怎麽讓你統領右營?而不是前營、後營,或者是中營?”


    “你那都是老黃曆了,現在除了中老營還是一枝獨秀,其它五營差不多,你的人馬加進來後,右營更是第二大的營盤,知足吧”


    “二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說吧”


    “並營之後,我的營頭能否讓我單獨領著,我以前沒有領過如此大的營頭,正好曆練曆練,你看……”


    “行,我也是這個意思,你那裏兩萬青壯,十萬人馬,我一個人還管不過來呢,不過安國,我把醜化說到前頭,你的營頭有甚作奸犯科之事,我一樣不會輕饒”


    “那是,那是,二哥,我估摸著一件事,你幫我參謀一下啊”


    “義父此次分為五大營頭,更是將你的營頭放在右營,恐怕是要打湖南吧”


    “說下去”,李定國倒喜歡看到自己的堂弟開始開動腦筋了,雖然他說的話題有些犯忌諱。


    “二哥,我在麻城的時候可是聽說了,這湖南之地精華所在便是湘江流域,義父的中老營自然沿著湘江南下,左側是與江西相隔的大山,按常理度之,左營的都督多半是能奇或者文秀,以遮蔽中老營”


    “右營就更重要了,聽說湘江的西側全是大山,與貴州、廣西相隔,且不像左邊,山裏多為苗人、瑤人和其他土人,凶悍難製,官府日常用土司羈縻,形勢之凶險比左側更甚,這才是義父將你放在右營的原因吧”


    李定國用手指點了李安國一下,微笑道:“二娃,你小子確實變聰明了,雖不中也不遠矣,好了,你就別想那麽多了,咱哥兒倆今夜便抵足而眠,徹夜長談!”


    李安國假裝捂著屁股,皺著眉頭說道:“二哥,難道你也好男風?”


    李定國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笑罵道:“狗日的憨貨,去你的吧”


    ……


    李安國一連在黃州待了三日,期間自然要拜訪孫可望、艾能奇、劉文秀、汪兆齡、徐以顯、潘綽、王尚禮、馮雙禮、白文選、狄三品等人,第四日西營要出發去打武昌時他才離開眾人出發去麻城,途中,李定國一直將他送到後世的新洲區才返回。


    與李安國一起回來的還有一百輛大車,大車上裝著各種軍械,西營對火銃不太重視,李安國這次要了一千杆,還有一千把雁翎刀,一千把馬刀,以及其它一些物資,空手來黃州,回來時卻盆滿缽滿。uu看書 .uukansh


    回到麻城後,李安國仔細一想,張獻忠打下武昌後,按照曆史的記載,其七月份才棄守武昌,估計當時受到了已經穩定內部的闖營的壓力,眼下是三月份,自己還有整整四個月的時間來練兵,有這四個月的時間,足夠打造一支善戰之師了!


    前不久在梅家大屋、麻城練兵時,由於時間緊迫,李安國並沒有按照在英山縣城那樣的殘酷法子來操練,現在時間充裕了,他就不會客氣了。


    他將被營伍分成三撥,一撥在縣城的大校場,一撥在李長庚的老家、縣城對麵的壩上李家大屋,一撥在梅家大屋,又將李漢堂的後營全部調到梅家大屋。


    將在黃州自己和喜梅的事情給李漢堂父女說過之後,二人自然是喜不自禁,特別是喜梅,自從營裏來了一位知書達理的女醫生,又生的俊俏,對李安國還有些傾慕,喜梅的壓力別提有多大了,現在赫赫有名的八大王親口答應了她和二娃的婚事,這事基本是板上釘釘了,她怎會不喜不自勝?


    至於萬寧,卻並沒有什麽出格的表現,一門心思紮在營裏,與哥哥兩人按照李安國的要求正在組建專門的醫護營,同時還接到一個任務,讓他們兄妹研究各種蒿類治療瘧疾的不同效果。


    “臭蒿也不要放過!”,李安國還特別多說了一句。


    “李聖醫的本意就是臭蒿,哦,也就是苦蒿啊”,萬寧不知所謂地提了一句。


    “啊?”,李安國頓時有些吃驚了,難道是後人有誤?完全沒有理解李時珍的本意?“既然是這樣,就安排人手多采集臭蒿製成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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