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它瞎說的。”何其遠趕緊掩飾打圓場,拉著方隊長就要去警車內,又一邊扭頭叫著:“小南,你快點開車送她們回去。”


    方隊長己驚覺不對,一把推開何其遠,怒氣衝衝,正色了表情:“何其遠,到底怎麽回事?”


    塔爾淡定笑著,頭伸出窗外,何其遠暗叫聲不好,已來不及阻止。


    塔爾已漫不經心揚聲說著:“你兒子吃飯欠一萬多,沒買單就溜了,拿我妹妹做抵押人質,你最好問問他,多虧何警官好心墊上,何警官的媽媽也是有哮喘病的,讓他出這麽多錢,你於心何忍?”它說的又疾又快。


    “你住嘴。”何其遠又尷尬又惱火,怒氣滿臉走過來,揚手似乎就要打塔爾了,如果它再說一個字。


    這個塔爾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存心挑事?他以後還怎麽跟方隊長和平共事?


    方隊長已然震驚,鐵青著臉,牙齒咬的咯咯響,沉聲問著:“何其遠,是不是有這回事?”


    何其遠呆滯著臉,不說話。


    默認就是承認。


    “何其遠!”得不到回應,方隊長一聲大吼。


    何其遠似乎吃了一驚,身體一震,不覺點了下頭,但還是要申辯著:“方隊長,這裏麵也許有什麽誤會,方天正畢竟年輕,做事可能會有誤差,他也許不是故意的……”他恨恨瞪了塔爾一眼。


    但方隊長卻在瞪著何其遠,消化著這件令他震驚的事情,已然心亂如麻,表麵仍是嚴肅了臉,卻是一言不發,轉身走向警車,開門上車,並且又吼了一聲:“小南。”


    那個小夥子頭一縮,臉都嚇變色了,全身一個激淩,看方隊長態度,似乎又不讓他跟何其遠換車開了,他趕緊跑回警車,開門上車,啟動車輛。


    兩輛警車開過來撲麵飛塵,又飛掠而去,拋出嗆鼻的尾氣,開向仁豐縣城,頭也不回。


    任小鳳這才後知後覺的看著塔爾,似乎十分擔心:“安姐姐,你什麽都說了,萬一他,他爸回去會不會打方天正?”她也實在怕方隊長發火,嚇死人,剛才嚇得她都不敢吭聲,現在才提反對意見。


    看方隊長那臉色,估計回去不會輕饒了他兒子。


    “你高興了?滿意了?你怎麽這麽多嘴呢?”何其遠呆怔著,看著警車消失的方向,然後也憤憤地上車,用力關上車門,發泄著不滿,並且還是忍不住對塔爾厲聲責怪。


    兩個人都在怪它,塔爾沒說話,它表情都沒變化,淡然自若。


    這時何其遠的電話卻突然響起,轉移了何其遠的注意力。


    他看著來電,方天正這小子玩夠了,終於想起他了?打電話回過來了?


    “小何叔?你打我幾個電話有什麽事嗎?我還在外麵,那時在唱歌,太吵,沒聽見。”方天正似乎心情很好,還在愉快地笑著。


    “你趕緊去你朋友或者同學那躲兩天,你爸正要找你算帳呢。”何其遠還是關心著方天正,有如麵對自己家的侄子,關切地叮囑著。


    “算帳?為什麽?”方天正似乎有些莫名其妙,電話裏有人在喊他,他答應著。


    “你別問那麽多了,先躲兩天,等你爸氣消了,你再回來。”


    何其遠向來深知方隊長為人,素來嚴人律已,是非分明,以身作則,方天正是他兒子,居然做出這種錯事,估計方隊長不會輕饒了他,太丟臉。


    “要不讓他躲我家兩天。”任小鳳忍不住提議,她住塔爾家,自己家房子也空著。


    但塔爾碰了下她手臂,眼神不滿地剜了下任小鳳,直截了當挑明著:“你以後不要跟他來往了,他根本不在乎你,忘了他吧,以後你倆不要再接觸了。”


    從見到任小鳳被扣押,洗一大堆碗,見了它,哭的那麽委屈。


    塔爾就已對方天正印象不好了,很是沒好氣。


    如果方隊長揍他兒子就讓他揍好了,不教訓一頓,這小子可能以後還會坑別的姑娘。


    雖然也許這件事方天正不是主事者,但卻昰合謀,與白佩佩同流合汙的共謀,太讓它生氣了。


    它就是為任小鳳抱打不平,那幫孩子以為任小鳳身邊沒人了?這麽欺負她?


    “安姐姐。”任小鳳卻不是想的自己被墊底的事,馬上卻聯想到更多,瞬間自卑,本來她心情就一直不好了,沮喪著:“我知道我沒父母,孤苦伶仃一個人,沒人管我,書讀的也沒方天正多,沒他家世好,沒他好,我就是個醜小鴨,也的確配不上他,你也用不著提醒我,我知道,以後不見他就是了。”


    “我不是這意思。”塔爾急忙解釋。


    見任小鳳竟然是不舍得一般,自怨自艾,似乎方天正對她不好,都是她自己的錯,如此自責。


    “你就是。”任小鳳居然還控訴著它,抬頭,己然眼淚汪汪,抹了一把眼淚,昭示著她也很難過。


    塔爾無奈地看著她,如果繼續讓任小鳳跟方天正來往,她肯定還要吃到什麽苦頭。


    它又不能時刻守著。


    誰說愛情是甜蜜的?它也沒嚐到,看任小鳳似乎也除了哀苦就是淚水,也沒嚐到甜蜜?


    塔爾想它得轉移開任小鳳的注意力了。


    它的原本初衷目的是希望任小鳳可以開心,但似乎物得其反。


    怎麽轉開注意力呢?當然是找個比方天正更好的,這讓塔爾再次想到了米達安德。


    他們自己的族人憑什麽他們自己不管,如果是不管的,為什麽卻又要扔給它管。


    何其遠已掛了電話,看著她兩人似乎也鬧別扭了,卻是無法勸解,他自己心裏還在鬱悶。


    他自顧去開車,心裏已然是全無心情,本來沒吃中飯,己經不爽了,還惹出這麽檔子事來,百口莫辯,讓人沒好氣。


    雖然塔爾說出事實,看起來有些象是挑事,倒也沒什麽過份的地方,他難道還追著它的錯不放嗎?他也不是十分苛刻的人。


    何其遠車開入仁豐縣市街道內,轉向安家方向去,想著送這兩個女孩回去,他再回去警局向方隊長解釋好了。


    街道上人行道上人來人往,沿街店鋪都開著,商品琳琅滿目,各種商標廣告鋪滿視野。


    前麵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亮起,車流漸緩,停下。


    塔爾眼睛望著車窗外。


    然後忽然它眼睛一亮,它發現誰了?


    看了任小鳳一眼,塔爾連忙叫停車,趕緊跳下車,匆匆囑咐著讓何其遠送任小鳳回安家,叫任小鳳在家等它,不要離開。


    何其遠莫名其妙,任小鳳也是不明所以。


    但塔爾己快步走開,走向街道店鋪,它可能要買什麽東西。


    後麵有車在摁喇叭,何其遠隻有把車開走,任小鳳納悶地緊貼車窗看著塔爾背影。


    逛街啊?為什麽塔爾不約她一起?


    那是一家公仔玩偶店,各種材質,各種造型,各種姿態的公仔擺滿店鋪裏所有層架。


    一個黑衣帶帽套裝的頎長身材的年青人正在這些公仔中逡巡,似乎在找什麽,直到他手上拿起一個機器人造型,仔細觀看。


    那個機器人有個大大的腦袋,笨拙的傻笑表情。


    塔爾悄悄走過去,一拍他肩,含笑著,如同見故人,瞬間心情很好了,它一刹時有了自己的主意。


    “塔爾。”那個年青人頭也不回,已認出它,毫不意外,拿著機器人玩偶揚了揚:“象不象?”


    “象什麽?”塔爾奇怪。


    “你見過的。”那個年青人說,轉頭看著塔爾,嘴角微揚,仍然是習慣性的衣帽罩頭,掩飾著他的絕世容顏。但難掩立體五官,深邃眼眸,整體俊美無儔,可不正是林沃。


    “我見過?”塔爾有些疑惑。


    “對啊。”林沃左右望望,拉住它手臂,帶它出了這家公仔店。


    又有別的客人進店了,他不想太過引人注目。


    “如果你喜歡,就把它買下來來。”塔爾建議說。


    “我隻是在找回記憶,我覺得我好像,忘記一件事了。”林沃隨口說。


    他不是喜歡那個機器人玩偶,他隻是在找記憶中的一點印象。


    這句話令塔爾好莫名其妙,竟然無法接腔。


    出店之後,林沃將塔爾拉到一個人少的街角,這才仔細打量塔爾,淡然笑著:“怎麽這才多久?你這個身體的孩子呢?”


    他一眼看穿塔爾肚子裏小孩已沒了。


    塔爾無奈笑下,眼底掠過一絲失落,似乎不想多說。


    但林沃卻無所謂笑了下:“沒有就沒有吧,沒什麽關係。”


    他似乎在安慰塔爾,但塔爾卻忽然記起來:“你不是去國外了嗎?”


    為什麽它會在這裏看到林沃?


    “隻是去那邊看了下,就又過來了。”林沃語氣輕鬆。


    他當然不肯承認,在國外被一個萬年老傢夥纏上了,追著問他要自己的機器人。


    天知道。他都記不清了,那件事可能當時無足輕重,他不太記得了。


    為了避免麻煩,他躲避著從國外悄悄溜回來,回到這裏來,讓那個老傢夥在國外暴跳如雷好了。


    “那可太好了,我也正在想你,居然碰上了,多好,去我家坐坐吧。”塔爾看出他的言不由衷,並不拆穿,笑著隻當附和,因為它另有主意。


    “去你家?”林沃似乎遲疑了一下,米達安德那兩個傢夥不是一直與塔爾有來往嗎?


    塔爾邀他去安家?有什麽動機?


    “是啊,我記得你還從來沒去過。”塔爾掩飾的很好,毫無心機,表現自然地說。


    “好。”林沃看著它,想了下,居然爽快答應了。


    這當真令塔爾高興,叫了一部的士帶林沃回安家。


    當然它是沒錢的,要什麽緊,仁豐縣市打的也不貴,路又不是很遠,到安家門口,的士停下。


    林沃主動付這個錢,拿出一張美元,令那個司機愣怔了半天,不敢收,不知道真假。


    塔爾隻好含笑,它當真口袋也一分錢沒有,車費也不太多,不到十塊錢,它決定回屋去問安母要來,出來給司機。


    任小鳳見塔爾從車裏出來,她已跑出來,高興地說著:“安姐姐,你回來了。”


    林沃忽然明白塔爾用意了,它為什麽忽然邀他來安家,它故意的,因為任小鳳在這裏。


    “車費還沒付,你等會。”塔爾還在裝著若無其事一邊向家內走去,一邊大聲對林沃說,


    “多少錢?我有。”任小鳳聽到,主動說著,她口袋有幾十塊現金,湊近過來給錢司機。


    塔爾仿佛不知道,隻管進屋,並拉住安母,叫她不要出去。


    因為安母看到塔爾又帶客人來了,正要出去招呼。


    司機收錢,說著謝謝,上車開走。


    任小鳳似乎這才注意到還有一個人,站一邊的林沃。


    她比他矮一個頭,仰頭望去,林沃卻拉低了衣帽,給她一個背影,什麽話也不說,徑直向安家大門走去,根本不想理她的樣子。


    任小鳳呆了一下,雖然看到這個男子身材挺拔修長至少一米八多,身材不錯,卻沒看清他長啥樣,但為什麽給她似曾見過的感覺?


    她愣著,又不由摸摸自己的臉,她是不是醜的人家都不想跟她說話?


    塔爾己去客廳,正為他倒茶,當作什麽也不知道,對進屋來的林沃笑著:“遠方來貴客,請坐喝茶。”


    安母在一邊看著這個進來的年輕客人,凡是她女兒的客人,她都會注意看一下,因為都有成為她女婿的可能。


    但這個年輕男客人的顏值仍是令她大大驚震了一下,她從來沒見過這麽令人驚豔的男孩,如果有可以比擬的,就是她曾見過的那兩個絕世神仙醫師了。


    天知道她女兒都從哪兒認識的這些傾國傾城色的男子?


    雖然林沃冷著臉,一句話不說坐下,顯得有點對安母無視並且漠然。


    但他抬起頭掃了她一眼時,安母忽然無話可說,並且好象有什麽事在等著她去做,提醒著她去做,催著她離開,她就不由自主地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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