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城南的一處莊園內,一如既往的,天道在教授兒童們一些基礎的鍛煉身體的技巧。


    一路遠行,來到這個城市已經十年了,原本獠牙猙獰,不怒自威的天道此刻就如同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一般,頭發花白,麵容慈祥,唯有那身健碩的肌肉還在隱隱的告示著眾人他身體裏潛藏的力量。


    曾經縱橫天下,有著雄心壯誌,充滿著霸氣,殺意,在世界戰場上活躍的秘武界第一強者,大白鯊天道,此刻已然成了一隻自困金魚缸的小金魚。


    一隻他媽的小金魚!


    但這有錯嗎?人生短短數十載,縱使秘武練到極限,也不過百五壽數,在這短暫的人生中,生活的是否快樂唯有自己能做評判。


    或許以前大白鯊會對現在的生活不屑一顧,視權欲高於生命的他難以想象自己收斂霸氣,心灰意冷的時代。


    但,就從此刻小金魚那發自內心的快樂笑容來看,這種生活對他來說,也並不是什麽錯誤。


    咚,咚,咚!


    厚重的木門被敲響,還未等天道回話,從這熟悉的節奏中判斷出來人的小童就快步跑著想去為師兄劉天開門。


    可小童沒有想到,因為昨天的台風以及雷雨,已經無比熟悉的院落此刻埋下了不少暗雷,還未跑遠,就腳下一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鼻子親密的與大地接觸了一番。


    這下可好,小童也不想著去開門了,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坐在地板上不斷的揉著眼睛。


    麵對著這樣沒誌氣的小童,天道要如何應對呢?


    是要用強拳迫使他站立,收回那不知所謂的哭泣,麵對自己的過失,還是任憑他嚎啕大哭,不予理會,待其苦累呢?


    都不是!


    天道微微笑著,走到小童一旁,蹲下身輕輕的將其提起,又拍了拍他身上被弄髒的衣物。


    不愧是第一強者,用勁秒到極限,僅僅是幾掌都能輕而易舉的將小童身上的髒汙祛除:“別哭,男子漢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哭泣——小豬你不是要去開門迎接你師兄嗎?快去吧。”


    天道的話語能安慰正在哭泣的小童嗎?這輕柔的如同涼風一般的話語能夠止住如同狂風一般哭泣的小童嗎?


    那便可以,輕易可以口牙!


    現在,作為小金魚的天道就是有這種魅力,言語如同春風細雨潤人心田般的魅力。


    僅僅是輕聲安慰,原本止不住哭泣的小童立刻就停下了淚滴,快速的抹了把臉,迅速又不失穩健的跑向木門。


    “師兄!”方一放下門栓,還沒等劉天推開門,迫不及待的小童就趕忙把門拉開,抱著劉天粗壯的大腿。


    “是豬仔啊。”劉天很快的就從記憶裏找到了小童的外號,一把就將其抱起,一邊走進門內,一邊說道,“我在外麵就聽到你哭泣的聲音了,怎麽了?不是說要做個男子漢嗎?男子漢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哭泣。”


    “我沒有!”豬仔強著嘴,隨即又小聲的補了句,“隻有一下,一下而已。”


    在這個院落習武內的,除了就住在附近的小童之外,大部分都是劉雲船上員工的子弟,再加上劉天又是天道唯一一個正式弟子,所以劉天在小童內的威望極高,幾乎不遜色於天道,沒人敢於在他麵前隱瞞。


    “師父,下午好!”不知道為何,原本隻要劉天進來都會先打招呼的天道此刻一言不發,令劉天隻能揮著另一隻手向天道打著招呼,“我過來練武了。”


    “徒兒,你……”天道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著劉天,欲言又止。


    果然一眼就被看出來了。


    雖然在來的路上劉天就預想過現在的情況,但沒想到隻是一碰麵就被看出自己已經見血的事情,隻能說不愧是一直神神秘秘,不言願意提及過往往事的師父天道。


    隻能說是深不可測。


    當然,這或許也和劉天現在所練習的拳法有關係。


    天武拳確實是一套強有力的頂級拳法,但在記憶裏劉天練習這套拳法的時候,一直都感覺有種力有未盡之感,並不是所謂被束縛而無法發揮全力的感覺。


    而是,劉天便有一種感覺——在全力的天武拳之上,應該還有更高的級別,天武拳的力量,並不應該僅限於百分之百發揮自身力量,而是在其之上才對。


    這也是為何原本劉天被卡在武者境界之外的原因。


    心意不能與拳意相合,又如何能抵達心到則力到,意及即心及的武者境界了?


    而就在昨天,在劉天親手轟下那二位槍手之時,他才恍然明悟——不能僅用變強,以試招的意念去推動天武拳。


    要以殺意!


    要以霸念!


    要以雄心!


    要以氣吞天下的野心,用盡自己的精氣神去狠狠的轟下去,然後天武拳就會對你的意誌做出回應,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甚至百分一百五以上的力量。


    “……”劉天沒有回話,隻是將懷中的小童放到地麵,輕輕的拍了拍小童的頭部,一如既往的笑著,“師父,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裏麵說?”


    劉天準備攤牌,並不打算隱藏自己開了殺戒的事情,事實上就是沒被天道看出來,他也準備找個時機和天道說一說,吸取下前輩的經驗。


    他並不擔心會因為自己殺人而被師父疏遠的問題——一則在這個年代,殺戮與死亡本就如影隨形,不可避免。


    二則,既然習練甚至可能是創出如此殺意,如此霸念的拳法,那麽師父天道自然就不可能是現在表現出來見不得血的好好先生。


    就是退一萬步講,一個不可能的可能——天道現在已經徹底退化成見不得血的小金魚,還要舉報自己殺人越貨,他也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到時候隻要矢口否認就能回家過年。


    相比起這極低,幾乎是不可能的風險,攤牌所能帶來的收益要多得多的——


    一、進一步拉近與師父天道的關係。


    作為一個普通人連殺人都能和你講了,世界上還有多少信任能夠超出這個程度?


    二、能獲取來自前輩的經驗,甚至可以請教後續該如何處理,以及那菱柱的來源,如果運氣好說不得還能獲得其他的線索。


    三、也是最重要的。無數書本、電視電影表明,有的時候直接攤牌能夠避免很多可以避免的矛盾,完全融合了原本劉天記憶的現劉天並不想因為一點點風險造成後續的矛盾。


    而已經金魚化,又不能讀心的天道自然無法了解劉天的內心曾經如此波瀾起伏,看到劉天的神情,天道隻是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拍了拍豬仔的肩膀轉向一旁也跟過來的其他孩童:“伱們先一起去院子裏練武,我和天兒有點話要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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