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張映輝陰沉著臉,快步穿過走廊,徑直走進特勤組辦公區。張映輝臉上的血跡也沒有擦去,氣急敗壞,一目了然。


    “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隊長陸奇早已在裏麵等著他們。“我要你們時刻盯著他,為什麽會在你們眼皮底下墜樓!”陸奇怒不可遏地拍桌子跳了起來。丁一和張映輝目目相視。張映輝便起身把門反鎖上。


    “我們遭到武裝攻擊!”丁一抽出紙巾擦去臉上的土灰,借了陸奇的杯子大喝一口。


    “我聽說了,有人在港東區目擊有直升戰機從火災現場飛離。這他媽怎麽回事!武裝直升機這麽個龐然大物都能進來,你們幹了什麽!”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來的,但他們就是衝著周之維來的,就好像突然間發現了周之維的蹤跡,然後執意要殺死他。”張映輝抱著剛摔在地上的腦袋,等腎上腺素退去,疼痛才漸漸被感覺到。


    “他們是誰?為什麽你們沒保護好周之維!他很重要。”


    “保護?你開什麽玩笑頭兒!他們有一架武裝直升機,還有全副武裝的槍手,軍方級別的戰鬥水平!我們怎麽保護他!擋子彈都不夠!!”張映輝的拳頭錘在桌子上爆炸回應道。“能死裏逃生來見你已經萬幸了頭!”


    “他們不是誰,”丁一脫去一身灰焦的外套打斷張映輝的情緒廢話,坐下來沉思回憶,“石茶隼武直戰機,攜帶國產飛箭導彈,改裝側翼機炮,美軍的士兵服,凱夫拉防彈背心,歐洲產aug步槍,還有軍方級別的戰鬥素養.....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是軍方的人;如此混搭的裝備,他們是雇傭兵;任何人任何組織,出錢就可以找來的高級雇傭兵。”丁一沉思間抬起眼皮,“國際性的武裝雇傭兵,在東北亞一帶活動的,這樣的國際武裝組織很少;但也的確有幾個要錢不要命的私營聯合武裝。頭,我記得你說過,你曾經有戰友加入過這種極高薪的組織。正是因為有了中國籍退伍軍人的加入,使得他們的業務範圍也擴大至此。”丁一把自己在天台時所看到的所有信息都冷靜地記下了。


    “赤狐,南非私營準軍事力量組織。”陸奇即刻脫口而出,“但真是赤狐傭兵的話,我們沒法得到任何線索。”他隨即改口道。丁一和張映輝麵麵相覷。赤狐雇傭兵的薪水是以奢侈品結算,報酬極高。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雇主是誰。即使聯絡人也是隨即選擇,並且要價很高。可以說,赤狐就是專為十分富有,但決不想露麵,不想被人查到任何線索的人服務。如果真的是赤狐,基本可以考慮從其他線索入手了。


    陸奇盤握著雙手,沒有再說下去。


    “誰會雇傭這麽強的力量跑來殺一個老師呢?就算周之維掌握著某項領冠全球的基因技術,也不至於他們派直升機來射殺他,那得是個多大的威脅,多大的利益才會令他們下這樣的決定呢?差點連我們都成了周之維的陪葬!”


    也許這種技術真的是個威脅!張映輝無意間的話倒是提醒了丁一。他猛然間想起周之維曾被激怒的表情:你們什麽都不明白!


    “那人是誰?”三人一起回過頭去。在沉默無語間,丁一看到了審訊間內,一個背窗靠立的身影。


    “又是一個螞蜂窩,我都不明白,你們今天出門的時候都是集體忘了帶上腦子嗎?阿福警官‘請’來的嫌疑人。離傳喚時間結束還有三個小時,在沒有任何有效證據情況下,我就要釋放他。”


    “他就是申水公益的負責人,吳修?”


    “公益人隻是一個身份,此外他也是個律師。你他媽該知道,我要是這樣放他出去,明天他會拿多少本法律來衡量你們今天的行為!”


    “不,等等!你說什麽,你剛說什麽!放他出去?沒有證據?怎麽會沒有證據?公益組織私營器官,買賣牟利,這不是犯罪是什麽?我們在申水辦公室裏布局了那麽久,在處理的器官上都做了標記,怎麽會沒有證據!”丁一才反應過來,一下子激動起來。


    “你們布的局,你們做的標注,已經沒法追蹤了。”陸奇篡著拳頭,低沉說道。陸奇並不認為自己的手下是無能之輩,可是事實是他們失敗了。張映輝丁一頓時瞠目結舌,臉上寫滿了懷疑和陰謀。“我知道你們一定是深入調查了,就在真相的跟前;可是你們的確就沒有逮住它。不管吳修是早有準備還是另有他人相助,你們所注的標記的確已經丟失信號沒法尋找;而那些器官也正完好地保存在申水公益的冷藏庫裏,等待著匹配者。”陸奇再次冰涼地說道。


    “這怎麽可能!我可是親手檢測過的呀!難道他真的留了一手,在器官進入清潔車之前又清洗了一遍?不可能!”張映輝記得他親手測試到移動的清潔車。


    “給我一個小時。”丁一已經忍不住推開椅子站起來。周之維死了,他必須要從公益人口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注意措辭,別被他抓住把柄。”陸奇泄氣地靠在椅子裏提醒道。吳修一直不肯開口,已經耗盡了他的耐心。丁一推開門,吳修靠著牆單腳站立著。手指間不停地翻轉著一枚硬幣。“哼!”丁一微微一笑,他和自己一樣都有這種無聊的手指遊戲的習慣。


    “吳修先生?請坐。”丁一先坐下,以其一貫全麵深刻的眼神審視了一番。此人身材高瘦。寬鬆的褲腿可見一斑。臉頰窄小,有著和女人一樣秀氣的麵孔,帶著一副文弱的眼鏡。藍色筆挺的襯衣倒是顯得很優雅。大約三十而立的年紀看來,他絕對是同類人中非常出色的一個。


    “你就是申水公益的負責人?”


    “否則,我也就不會坐在這兒被你審問了吧。”


    “.....對,”丁一倒被他無謂的態度有些吃驚。他不由點點頭,低頭考慮該怎麽來對付眼前這個斯文人。“換一種方式吧,吳先生,你如何看待一個公益組織,私自販賣捐贈器官牟利呢?”


    “這將是公益的恥辱,羞恥,毫無良知。”吳修回答地完全是個置身事外的外人,丁一不由扭動著身子在椅子上換了個姿勢,放下原子筆,斟酌著下一句。


    “如果,如果你的公益組織裏,你的工作人員正在幹這樣的牟利,你會如何處置呢?”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警官,申水公益雖然是非盈利機構,但仍是在市委衛生局,藥監,工商多個部門的嚴格監管之下;雖然我疏於打理申水公益的事務,但也也絕不至於讓這樣的罪行發生。”


    “哈!我明白了,看來是有人替你擦屁股擦得幹淨了!來談談其他的吧,談談申水公益是如何照料晚癌病人的。”丁一緊緊盯著吳修,看不出他的臉上有過半點波瀾。


    “可以不談嗎?”吳修扶正眼鏡,惋聲拒絕。


    “不,必須談,你有這個法律義務。”丁一也像吳修一樣,令對手出乎意料地說道。


    “好吧,”吳修歎了口氣,像是妥協道,“其實申水公益並沒有多少治療方案,隻是對病人進行一般的晚期癌症的生活護理。我們確實沒多少有效的治療藥物。我不想談得太詳細,因為這隱私會波及到病人的尊嚴。你能明白吧警官?”他拿起擦幹淨的眼鏡,探出身子壓在桌子上道,明顯的向丁一發起防守反擊的姿態。


    “但是你們卻拿病人來做藥效測試!”丁一有些沉不住氣,語氣中透著無中生有的惱怒。


    “國際慣例,試藥隻有在簽了自願書的自願者身上。雖然拿垂死的病人做藥效測試在道義上承受的責任要輕一些,但仍是有悖道義。我比較遺憾,申水公益所能為病人最後做的,是個比較體麵的葬禮,除此之外,力所不及。”


    “別給我胡扯!我們都清楚你幹的勾當!你到底是如何與本土幫交易的!”丁一憤起,踢開桌子,抓起吳修手臂怒道。


    “嘿嘿,你奈何不了我。我是政協委員。隻要淡雲市有足夠多的政協委員都覺得,你們權力過大,特勤組的存在阻礙了製藥產業發展時,特勤組就會被取消。你們的上級可是得向我們負責。”吳修一改笑臉,斯文不再,陰笑凶險。丁一恨恨收手,但是吳修說得一點都沒錯。他確實不能拿他怎麽樣。


    “現在肯承認了?”


    “承認?”吳修整理衣衫,有帶上掉落的眼鏡。“我可比你清楚,任何誘導性的話都會被當成呈堂證供,我什麽都不會承認。並且,你的時間到了。我的朋友,淡雲市最有權勢的人會來到這兒把我帶走。而你們再也沒有機會逮捕我。”吳修站起身,得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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