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哪裏夠,起碼兩回。”


    伽語心裏還帶著怒氣,所以連帶著做那種事情的時候也發了狠。弄得鳳緋是有苦難言。她就是撿了一個小白癡,不至於的吧。


    第二天一大早醒過來之後,鳳緋捏著自己酸酸的腰,用發梢在伽語的臉上蹭了蹭:“伽語哥哥,都這麽晚了你還不醒來,是因為昨兒晚上奴家伺候得你太爽了,所以你累了?”


    “疼,疼,疼……伽語,你在幹什麽?!”


    鳳緋的手腕赫然之間被人抓住,捏著她手的那個人居然是伽語。


    “不許對本聖無禮。”


    榻上那人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銀灰色的眼眸,清澈無塵,恍若世間萬物皆不能夠入了他的眼一樣。他的聲音清冷淡絕,再也沒有那些溫柔的情誼。


    “伽語哥哥,你的腦袋該不會也壞掉了吧?”


    鳳緋詫異的看著麵前這個仿佛沐浴著聖光的男子,語氣也微微有些不善。


    昨天晚上才跟她顛鸞倒鳳在一起的謫仙,一下子卻這般冷淡?


    “還是說,你昨天晚上興奮得過了頭?”


    鳳緋用另外的一隻手去觸碰伽語的額頭,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生病發燒了,卻被他一下子給躲開。


    “貧僧無礙,倒是你一個姑娘,不該離貧僧這般近。”


    說完,他鎮定自若的從榻上起來,連眼角餘光都沒有在鳳緋的身上停留。


    他居然就這樣走出去了。


    鳳緋哪裏會放著這樣怪異的伽語不管,披上衣服就追了出去。


    蘇銘端著早膳過來,剛巧撞上鳳緋。


    他端著的粥眼看就要潑到鳳緋的身上,卻被他一下子接住:“主子,發生什麽事情了,您看起來這樣的慌張。”


    “伽語,伽語出問題了。剛剛張口閉口的自稱自己為貧僧,看著還像是不認識我一樣。剛剛還離開客棧了。”


    鳳緋著急了,說話的時候也慌慌張張的。


    蘇銘卻笑了,一點兒也不著急:“主子,你不用擔心,我認識伽語也很多年了。他這樣的狀況,偶爾會出現。尤其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客棧,離聖雪山很近。他肯定到聖雪山去了,你如果擔心,我陪你去找他。”


    “走啊,當然要去找他。不過,銘銘,伽語這個樣子,是多重人格?”


    多重人格在現代,基本可以算成是精神分裂的一種了。


    “不是!主子,這些事情我也不太懂。您可以讓伽語自己告訴你的。”


    蘇銘心底生出狂喜。


    伽語偶爾會無法控製自己身體的狀況,終於出現了。


    一旦那個無情無欲,一心隻想著蒼生大道的靈魂徹底占了先鋒。那主子和他,就徹底的完了。


    到時候,他就有幾可趁了。


    “你不知道便不知道吧,走,我們快些去聖雪山。”


    伽語現在的狀況,讓她很擔心。


    再她匆匆跑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忽然跑不動了,轉回頭一看,卻被一雙幽綠的眼眸攝住了心魂。


    小幽幽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小姐姐,那兩個小哥哥不喜歡我,你也討厭我了嗎?所以你現在是打算丟下小幽幽了嗎?”


    鳳緋頭疼的扶額,她怎麽就忘記了還有這一茬。


    “幽幽乖,姐姐要去處理點兒事情,沒有不要你,一會兒就會回來的,你回房間等我好不好?”


    她願意對這個小白癡好,全然是因為他這個樣子,讓她想起了以前在訓練營的時候。那個時候,有一個和她相依為命的人,那個人,後來為了她死了。在雪幽的身上,她好像發現了他的投影。


    那個人,仿佛跨千年時光,逆時間河流,在這個人的身上得到重生。


    “姐姐,你帶著我一起好不好。幽幽保證乖乖的,不吵不鬧。你帶著我好不好嘛?”


    重來都是她鳳緋給別人撒嬌,現在好了,終於有人跟她撒嬌了。


    “好,你跟上。一起去吧。”


    蘇銘看見鳳緋這樣妥協,不由得去看了雪幽一眼。


    雪幽居然還朝著蘇銘挑釁的勾了勾嘴唇。


    蘇銘:靠!這尼瑪確定不是一個裝小白癡的嗎?


    此刻,蘇銘真的是懷疑他就是裝的。


    然而,那個人除了剛剛給了他一個譏笑之外,渾身上下根本就沒有別的任何破綻。


    就連那個譏笑,都曇花一現得像是重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三個人飛快的趕到了聖雪山。


    大雪堆積了整個山頭,蒼茫一片之下,鳳緋總算看見了伽語。


    隻見他盤腿坐在終年不化的積雪上,銀白色的衣裳在地上鋪開。


    他合上了曾經那雙勾得鳳緋心馳神蕩的眼眸,雙手合十。


    同樣的動作,明明他以前也做過,卻從不曾像現在這樣,真正的,像是一個心懷慈悲天下的——佛。


    “他在做什麽啊?”鳳緋完全搞不懂伽語的現在的行為模式。真的!


    這事兒如果擱現代的話,他可能真的會被當成瘋子給抓起來的。


    “姐姐,他這是在進行淨靈儀式呢。這個儀式在天雪國,須得是得道高僧才能夠進行的呢。以己身的修為和壽術,換天地平衡,劈開輪回,淨化惡靈。”


    原本以為能夠解答這個疑惑的人會是蘇銘,哪兒知道,蘇銘沒有解釋,雪幽去給她解釋了,而且還解釋得像模像樣。


    “你不是才五歲嗎?五歲的小屁孩兒會知道這個?”


    蘇銘看著雪幽也是覺得他不正常。


    “小哥哥真可憐,我三歲就知道的事情了,小哥哥這麽大了都不知道,難怪一直以來脾氣暴躁。”


    雪幽現在完全就是仗著自己有靠山,所以大著膽子什麽都敢說。


    蘇銘深吸了一口氣,他發誓,在這個小白癡變正常了之後,他一定要把這個人給揍一頓。對,是摁在地上,揍得他爬不起來為止。


    “狗屁以己命數,換天地祥和。且不說這些是不是無稽之談,就算全都是真的。我鳳緋的男人,憑什麽做這樣的犧牲?”


    她衝過去,想要去將地上那個人給拉起來。


    但是現在的伽語像是有上千重一樣,她都那麽用力了,卻還是拉不動。


    大概是一盞茶之後,他居然直接朝著鳳緋的方向倒下了。


    鳳緋一是不查,居然被他給壓在了雪地中。


    伽語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眸裏已經有了溫柔和深情:“緋兒,有沒有壓疼你,你還好嗎?”


    “可算是恢複正常了。有話我們回客棧再說。冰天雪地的,冷。”


    鳳緋的話,一行人當然要聽。四個人一起結伴回了客棧,並且開始收拾行裝,準備繼續朝天雪國的帝都而行。


    但是,對於自己的突發狀況,伽語卻是一個字都沒有提。


    那就像是深埋在內心深處一個陰森的秘密,不對外開放,也不許別人窺視。


    鳳緋威逼利誘都得不到結果,隻能夠放棄。


    罷了!不管伽語是精神病也好,人格分裂也罷,認識她也好,不記得她也罷。鳳緋是不會放手的。


    天啟二年,十二月十九。


    連著下了數日的雪終於停了。


    天啟國。


    天牢。


    曾經的天啟帝被關在天牢最特別的牢房裏。盡管他的武功已經全數被廢了,但墨邪依然不敢放鬆對他的監管。所以,他的琵琶骨被特製的鐵鏈鎖著。叫上還有厚厚的鐐銬。


    牢房的門是能工巧匠用玄鐵打造的,看守在外圍的人,更是禦林軍裏最精銳的一部分人。


    然而……


    饒是這樣的嚴密防守的天牢裏,依然走進來了一個人。


    “天啟帝,本宮能夠救你出去。”


    粗糲的聲音,像是風吹過枯骨一樣的陰鷙,來人裹著黑色長袍,帶著黑色鬥笠,連眼睛都不曾露出來。


    那人渾身上下似乎都經久不息的彌漫著黑氣。森森黑氣,比這天牢裏的陰詭之氣都來的強烈。


    “救我出去?我而今沒了江山,沒了武功內力,出去還不如待在這天牢裏。”


    不怕死的人,總是無所畏懼,就像是曾經的天啟帝。


    現在的他,真的是連死都不怕。


    “沒了江山可以再奪,沒了武功可以再修。可若是連重頭再來的勇氣都沒有了,你和水中無知無覺的浮遊有何區別?”


    黑袍說話的時候,像是能夠傳導什麽精神力一樣。天啟帝一下子就沒有了之前的頹敗感。


    “條件。”


    這世間,不可能有人會無緣無故的相救。


    “告訴本宮芙蓉台的秘密。”


    “僅僅隻是如此?”


    晏瞑啟不相信事情會這麽簡單。這個人把他就出去,難道不想要自己替他賣命嗎?


    “如此就已經夠了。”


    鬥笠之下,灰敗的眼開始變得暗沉。


    大長老知道,就算他什麽都不要求這個曾經的帝王去做,他也會搞事情的。最重要的是,他救出了這個人。控製了這個人身上的血。那伽語,早晚是會來求他的。這樣就夠了。


    “那就有勞閣下,救我出去了。”


    晏瞑啟就像是那已經複燃了的死灰,眼底閃耀著星光。而那樣的星光,若是在控製得好的情況下,怕是能夠燎原而起,然後將所有人精心設計好了的一切的,付之一炬。


    大長老走到了晏瞑啟的麵前,帶著黑色手套的手輕輕一擰,將他身上的鐐銬全部打開。


    而後,他一人,大傷天牢的所有看守,就這樣帶著晏瞑啟離開了。


    “行了,本宮已經把你救出來了,你也已經把秘密都告訴本宮了。在此別過吧。”


    “我想問一句,你做這一切的都是為了什麽?”


    大長老說:“人,生來都是貪得無厭的。就像本宮最開始隻是想要同她說話,後來卻想要把她占為己有。然而,我捧出一顆滾燙的心給她,卻被她仍在了地上。所以……”


    “你是為了報複你口中的她?”


    那個黑袍忽然就扭身了。扭過身來的他,看上去有一種詭異的興奮:“報複?不!本尊是想要她把扔掉的心撿起來,然後嚼碎了吃進去。”


    黑袍化煙影,晏瞑啟想要再問,卻已經找不到人了。


    而這一夜,皇宮再次喧囂。


    “廢物,都是廢物!那麽多人,居然看不住一個沒有了武功的廢物!找!必須把晏瞑啟給找回來。”


    墨邪坐在龍椅上,一雙丹鳳眼都已經變紅了。


    有人闖入他的天牢,直接將鳳緋需要用來救命的敵人給弄走了,這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陛下,當務之急,除了要將人找回來,提醒鳳姑娘提防也很重要啊。”


    有人在旁邊提醒。在旁邊提醒的那個人,甚至是在心裏感歎。這世間,無論是什麽樣的人,看來都逃不過一個情字。一個情字當頭,可以瞬間摧毀所有堅毅的意誌,以及擾亂一個原本驚才絕豔人的理智。


    墨邪冷靜下來了,然後他鋪開了筆墨,在信紙上寫到:“緋兒,小心晏瞑啟。他被人救走,身邊當是有高人相助。”


    寫完了這個之後,他就把手中的筆給擱下了。然而,擱下之後又有一些遲疑。


    最終,又糾結著在信紙上添了一句話:“記得想為師。”


    寫完之後,便將這個裝進了火漆的信封裏。


    帶火漆的信封用來傳遞的通常都是加急的消息。


    一般是有著關於戰事的時候才會用。結果現在好了,他居然直接因為鳳緋而用了這樣的加急。


    “派人火速把這信送往天雪國如風樓。”


    如風樓,正是現在鳳緋他們在天雪國的落腳處。


    “是,屬下立即讓人將這個送出去。”


    做完這些,墨邪就開始翻看奏章了。為帝之人,就是會這樣被束縛手腳。明明他現在就是恨不得能夠飛奔到天雪國去,卻還是隻能夠在這裏看著各地呈上來的奏章。


    “時至今日,本尊倒是不知道奪下這個帝位是對還是錯了。”


    原本以為成了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現下……


    嗬嗬嗬……


    天啟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天雪國。如風樓。


    作為鳳緋他們落腳的地方,可以說是從某些程度複刻了天啟國那邊的芳菲樓。


    當然了,這府邸是伽語在他們還沒有出發之前,就囑咐人準備好了的。所以,他們待起來格外的舒心。


    在修整了幾天之後,鳳緋便開始計劃著怎麽樣才能夠接近天雪國的那位國君了。


    他們來這兒,原本就不是為了遊山玩水的,得做正事兒。


    “主子,天雪國每年都會有一場大型的祭祀活動。這個活動進行之前,都會在民間挑選天選之人,然後進宮去學習祭天舞,在祭祀之時,以此告慰天地。也許,我們可以從這裏入手。”


    蘇銘手中攤著資料,這會兒正計劃著有什麽辦法,能夠讓他們三個人都能夠一起入宮去。


    這若是放鳳緋一個人進去,他們必然是擔心的。


    “負責挑選這些人的負責人是誰?我們找到他,許一些足夠讓他心動的利益,要進宮,應該不是難事兒。”


    “是戰贏。這個人剛正不阿,我們給他好處,怕是行不通。”


    蘇銘當即就否定了鳳緋的方法。


    這個方法不行,那就必須另外想辦法了。


    “小姐姐,你們想要去皇宮啊?幽幽有辦法的。”


    坐在一旁玩小麵人的雪幽很是可愛的插話了進來。那一雙幽綠色的眼眸了全是幹淨剔透的信任。


    “哦?你有什麽辦法?”


    蘇銘現在根本就沒有把雪幽當成是個孩子看。盡管他現在看起來像是一個智障,但是他知道,這個人,早晚會變成正常模樣的。


    雪幽很傲嬌的看都沒有看蘇銘,卻乖巧的挽住了鳳緋的胳膊:“小姐姐,我身上有這個東西。你拿著這個東西去找那個什麽大臣,他什麽都會聽你的。”


    那是一塊玉雕的腰牌,上麵寫了一個令字。


    “這是天雪國皇室才有的東西。你到底是什麽人?”


    蘇銘看到那個腰牌的瞬間就火了。


    天雪國皇室成員並不多,像二十歲左右的,更是隻有五個。現在的國主不可能是這個智障。那麽,他是誰?


    “我是雪幽啊。這個令牌是我撿的。之前我拿著這個腰牌,去了將軍府,將軍府的主人就對我好客氣。”


    雪幽依舊一臉無辜,懵懵懂懂。仿佛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真的是撿的?”


    這會兒的鳳緋,比之前很多次看起來都要嚴肅。


    雪幽如果是一個天雪國普通的貴族,他們暫時把他留在這裏是沒有什麽事兒的。


    可如果是皇家的人?那就絕對不能夠留了。


    “真的是撿的啦。小姐姐,我不騙你的。”


    他蹭了蹭她的手臂,純粹的眼眸更加無辜。


    鳳緋把令牌重新分放放回了他的手裏,旋即說:“幽幽,聽姐姐的,把這個東西收起來,萬不可輕易出示在人前。這可能會給你帶來危險。”


    曾經在乎過的人,不能夠再出事兒了。一定,一定不能夠再出事兒了。


    “可是,姐姐,你不需要用這個進宮嗎?”


    他懵懵懂懂問著她。


    “不需要。進宮的事情,姐姐會想別的辦法。你先去玩兒吧。我跟幾個哥哥好好事情商量。”


    “哦。”


    雪幽哦了一聲,拿著他的小麵人走了。


    他一走,蘇銘就控製不住了:“主子,現在我們已經到了天雪國了,可以不管那個雪幽了。他渾身上下都透著古怪。再留在身邊,可能會為我們帶來危險的。”


    “你別著急。這些日子,我已經讓人張貼了他的畫像出去。如果有認識他的人,很快就會把他給領走的。我們不說他了。還是說說入宮的事情吧。”


    蘇銘又鎮定了下來,旋即說:“既然不能夠從甄選人那裏入手。我們便去查探查探,成為天選之人的條件。我們在自己的身上偽造出那樣的條件,不就行了嗎?”


    說來,還是蘇銘的腦袋轉得快,而且一轉一個準。


    “得,就這樣辦。”


    心裏記掛著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鳳緋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會兒,有人走進來了。


    “夫人,有天啟那邊來的加急信件。”


    鳳緋和蘇銘對視了一眼,旋即說:“拿過來。”


    “諾。”


    自從他們離開天啟之後,這是墨邪送過來的第一封信件,而且一來居然就是加急信件。這讓鳳緋心裏有些忐忑。


    她師父是什麽樣的人,她最清楚不過,死要麵子得很,根本不可能會為了敘述相思之情就用加急。


    等到她拆開信件,看到那上麵的內容之後,直接手一抖,信紙落在了石桌上。


    見她這個樣子,蘇銘也開始忐忑了。


    他甚至在沒有經過鳳緋的同意之下,就把信紙拿起來看了看。


    這一看,他直接爆粗了:“他那麽能,結果居然連看一個廢物都看不好。”


    先是爆粗,而後冷靜下來就說:“主子,這一下該怎麽辦才好?他被人救走了。如果我們找不到他,你又毒發了該怎麽辦?”


    這個謀天謀地,謀算人心的男子,現在大腦一片空白,空白得手足無措間抓起了鳳緋的手。


    鳳緋低頭看了看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旋即說:“急什麽?他被人救出來了,又不是死了。距離我毒發,應該還有一些時日。這些日子,我們便翻天覆地的去找他。如果找不出來,我們便賭一賭他會不會來找我們。”


    被人逼到退無可退之後,鳳緋反而是冷靜了。冷靜到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似的。


    “銘銘,你先冷靜一下。等伽語回來了,我們三個再一起好好商量一下。我先去泡一個藥浴。”


    伽語現在還沒有回來。剛到一個地方,伽語為了更好的保護鳳緋,一早便出門去了修羅殿在此處的分支,想來是想要盡快的建立起一套更完善的保護網。


    所以,鳳緋現在不急著商量。因為通常伽語都會有自己的意見。


    “好,主子,都聽您的。”


    蘇銘是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的。


    一想到鳳緋可能出事兒,他就會心亂如麻。


    這樣不行,這樣不行,不能夠自亂陣腳。


    他反反複複這樣念叨了多次,才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的他回了自己的房間,旋即立即像戰天閣各處分支發送消息。


    “務必找出晏瞑啟。”


    其實,他覺得此番任務並不難,隻要把人找出來了,就好解決了。一個沒有武功的廢物,隻要出現在人前,想要抓住他,就是輕而易舉。


    怕就怕晏瞑啟就此躲起來了,想要跟鳳緋來一個魚死網破。


    花園裏空了。


    但不過一會兒,又有人了。


    走出來的那個男子,剛剛將鳳緋和蘇銘的話全都聽了個清楚。


    他走到鳳緋剛剛坐過的那個位置上坐下,一雙仿佛被雨水浸泡過的幽綠眼眸瞬間不在純粹。


    陽光下晶瑩剔透的雪膚上出現一個淺淺的梨渦。


    精靈般的男子,一笑無雙。


    “去泡藥浴了啊。”


    倏然,他又站了起來,換上一張愚蠢白癡的麵容,朝著藥浴所在的地方而去。


    聽風樓裏有一處藥池。這是伽語特意為鳳緋打造的。經常泡可以強筋骨,淬煉體膚。


    這會兒,鳳緋就泡在那裏麵。背對著門口的位置。


    她閉著眼睛,在思考!


    而且還是換位思考。她想,如果自己是晏瞑啟,接下來會做什麽?


    隱藏自己,然後悄無聲息的壯大自己,然後再找所有人複仇?還是已經絕望透頂,一刀結果自己以求解脫?


    她在藥池水中劃了劃,越想越投入。


    有人走了進來。


    小白癡一樣的雪幽癡癡的站在池水邊,一雙眼睛亮閃閃的。


    “姐姐,你皮膚好白白啊。會發光一樣呢。”


    鳳緋:……


    靠!


    剛剛想得太投入,居然沒有發現有人進來了。


    不過,如果是雪幽的話,那就沒事兒了。一個心智隻有五歲的人,害怕他什麽?


    “小幽幽,你要不要下來一起泡泡?”


    雪幽點了點頭:“要的,要的,要跟小姐姐一起泡澡澡。”


    說完,他就將自己剝得精光。


    鳳緋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身材不錯。不過,他就連身上的皮膚都像是水晶一般剔透無暇。


    那樣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冰雪雕成的人兒。


    鳳緋懶得再去管他,兀自遊到了另外一邊。


    可雪幽就不一樣了。他狀似無辜的眼睛在鳳緋看不見的角落噴火。


    心底蜿蜒的情緒噴薄而出。跟著鳳緋走的這一路,他……早就將這個女子劃進了自己的所有範圍。


    占有的心,在他心智恢複的那一刻,早就升起。而且,越來越強烈。


    隻不過,他知道,若是自己告訴她他已經沒事兒了。恐怕,這女子早就一腳把他踹飛了吧。


    如果裝成心智不全的人能夠和她親近。那繼續裝下去,有何不可?


    “姐姐,姐姐,你快來救救我,幽幽不好了。”忽然,雪幽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鳳緋還以為他怎麽了,趕緊遊到他的身邊,隔著藥池將他上三路,下三路的都看了一遍:“你哪兒不好了?快告訴姐姐。別嚇我啊。”


    她還是真的擔心了。唯恐他哪裏出事兒了。


    雪幽看著水波蕩滌過他曾經以為的包子,喉頭艱難的滑動。


    不怪我的,是你先亂了我心,又惹了我火的。


    “幽幽覺得好熱,好難受,身上好像還長了奇怪的東西,姐姐,你救我,快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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