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羌看著林小弟的表情,就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因為什麽事情安錦雲要找張小栓,畢竟林小弟的表情太好懂。


    “那咱們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吧,莫不是有什麽急事。”


    雲羌這麽一開口,幾人立刻附和,如此,他們隻能急著往家走。


    四個人走到安家門口,就看見原本停在安家門口的馬車沒有了,看到這樣一幕,胡說自然以為胡大夫已經離開。


    想著他今天一去鎮裏見到他爹時,他臉上欣喜的表情,想到這裏,胡說不由得想到他爹每次看著他期盼的眼神。


    當年他差點被他爹的小妾弄死,有他爹過於寵幸那小妾的原因,也有他過於粗心,中計的原因。


    後來他爹給他報了仇,更是將所有女人都送走,這麽多年孤身一人,想到這裏,胡說心裏更是有一絲愧疚,突然覺得自己或許真的可以原諒他了。


    可是還沒等胡說醞釀好感情準備下次怎麽麵對他爹,院子裏就傳來了胡大夫的大笑聲。


    胡說一聽到這聲音,臉色立刻變了,再也找不到剛才那一瞬間的愧疚。


    笑的這麽開心,他爹這是又遇到了什麽喜事?


    四人走進遠門,看著胡大夫和安錦雲坐在一起,再看看院子裏,並沒有那馬車的蹤跡。


    “別看了,胡大夫要在咱們家住一晚,明個再走。”


    林顏娘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一進家門明顯有些不明白的四個人,說完這句話後,她才將目光落在張小栓的身上。


    剛才她已經聽到了胡大夫和安錦雲的話,自然知道了安錦雲向胡大夫推薦張小栓跟著他學醫的事情。


    學個本事自然是好的,更何況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觀察,她和安錦雲都知道,張小栓也的確是個能相幫的人。


    畢竟升米恩,鬥米仇,他們不可能一直幫著張小栓,這樣再好的孩子,長期下去,也會讓他覺得他們是應該的。


    如今能給張小栓一個機會,讓他學醫,隻要他自己用心,能吃苦,幾年後,不管是回村裏開個醫館還是在鎮上醫館裏坐堂,都是能養活自己的本事。


    “快過去吧!”


    林顏娘衝著四人開口,四人雖然奇怪,可是他們還是朝著胡大夫和安錦雲的方向走去。


    張小栓走在最後,等其他三人都進屋了,他才跟著進屋,一進屋裏,雲羌三人自動讓開,將中間的位置留給張小栓。


    “先生,胡大夫。”


    張小栓在山上遇到雲羌和胡說的時候,就知道了今天來安錦雲加的人是誰,也知道,胡大夫前來,是因為什麽。


    張小栓行的是學生禮,衝著安錦雲行完禮也沒有改,直接衝著胡大夫行了禮。


    看著張小栓行禮,胡大夫倒是笑了,這孩子,倒是有些傻乎乎的,衝著他,怎麽能行學生禮。


    不過轉而一想,他要是真成了自己徒弟,這麽行禮,也沒有錯。


    “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腳。”


    胡大夫心底已經認定了張小栓做他的徒弟,隻要張小栓能符合他的要求,那他就不會虧待他。


    前些日子張小栓崴了腳,現在雖然好了些,可是胡大夫一眼就看出他的腳還有些沒好。


    看著胡大夫是要替張小栓看腳,原本以為是什麽的雲羌幾人立刻鬆了口氣。


    他們還真的擔心,張小栓是遇上了什麽事情。


    胡大夫檢查了張小栓的腳腕,又替他把了脈,這才認真看向張小栓的臉。


    在胡大夫給自己看病後,原本張小栓真的以為胡大夫真的隻是要給自己看看腳,可是現在,胡大夫竟然這麽一直盯著自己看。


    張小栓心底有些沒底,自然而然的將目光落在安錦雲的身上,希望安錦雲能開口,幫他一把。


    可是安錦雲,並沒有!


    安錦雲就這麽含笑看著他,不說話,也不給他暗示,就這麽看著他。


    張小栓被看的越來越慌,可是饒是這樣,他也沒有做出什麽不適宜的舉動來。


    等到這時,胡大夫這才滿意的鬆開自己搭在張小栓手腕上的手。


    “是不錯,能忍。”胡大夫這話是衝著安錦雲說的,說完這句話後,胡大夫立刻看向張小栓,“你可願意跟著我學醫?”


    胡大夫的話一說出口,張小栓立刻就驚住了,胡說也沒有想到他爹會說這麽一句。


    他是知道胡家家規的,他爹就算收了張小栓做徒弟,也不能將所有的東西都教給他。


    可是就能教的,隻要張小栓真的有認真去學,那這些東西,都夠他用一輩子的了。


    張小栓現在有些不可置信,縣城裏來的胡大夫居然要收自己做徒弟?


    可是瞧著胡大夫也不像逗他,畢竟他的眼神那麽認真。


    想到這裏,張小栓看向安錦雲,發現安錦雲的眼裏滿是鼓勵後,這才堅定的看向胡大夫,“我願意!”


    安錦雲早就和張小栓說過,他的性格不適合走科考這條路,讓他以後最好能學個本事。


    隻是他也沒有想到,胡大夫竟然要收自己做徒弟。


    “哈哈哈哈!”


    胡大夫瞧著張小栓眼裏的光格外的高興,這能忍得住的性子來學醫最好,要知道學醫一開始的幾年,可是很辛苦的。


    屋子裏的人都為張小栓高興,胡說看著他爹這麽開心,第一次在心裏想著,他是不是該早些成親生個兒子出來讓他爹教受醫術。


    他反正是不願意學醫的,可是胡家的醫術不能就此斷了,身為胡家男兒自然有義務將胡家醫術傳下去。


    張小栓確定要拜胡大夫為師,這事情也不是說一句就可以的。


    安錦雲親自去和村長說了一聲,讓村長去和張家人說了一聲,又選定了六天後那天行拜師禮,這才罷休。


    張小栓這次拜師,以後就要跟在胡大夫身邊學醫,家裏的房子和地自然就顧不上了。


    由村子出麵,將張小栓的地租給了村裏人多地少的人家,屋子就由張家人代為照看。


    胡大夫人逢喜事精神爽,第二天坐著馬車回去的時候還嘮叨著讓張小栓不要準備過重的拜師禮。


    他知道張小栓家的情況,和張小栓聊了一晚上,發現張小栓雖然不愛說話,可是卻對草藥格外敏感。


    這一發現,讓胡大夫越發的感激安錦雲。


    這可真的是給自己找了個好苗子!


    第二天全家送走了胡大夫,張小栓被縣裏一個大夫看中,要跟著他去縣裏學醫的事情也在碗口村傳遍了。


    德子領著低著頭的妹妹英娘剛走到碗口村路口,就聽到了這麽個消息。


    “你聽見沒?我覺得,這肯定和安家有關係,正好有熱鬧事情,咱們來住幾天就對了。”


    德子手裏提著一個包裹,身後的竹婁裏是木匠的一套工具,他帶頭走在前麵,可是英娘卻跟在後麵,猶豫的不想走。


    “嬸子家又不是外人家,你要是覺得住的不方便,去茹娘妹子家住幾日也行。”


    “可是,可是畢竟麻煩了她們。”


    英娘比之前春天的時候瘦了很多,一直低著頭的樣子看起來也沒有之前看著精神。


    德子看著這樣的妹妹,心底覺得愧疚,可是還是決定這次不能聽她的。


    “什麽麻煩不麻煩,咱們沒有什麽長輩,這林叔林嬸拿咱們當子侄,咱們也不能和他們生分了。”


    德子的這句話說完,英娘就抬起了頭,隻見原本隻有額頭一小塊傷疤的英娘,臉頰上突然比之前多了一塊指甲大的疤痕。


    看到妹妹的臉,德子終於閉了嘴,隻想著有什麽話等會到了林家再說。


    去林家,自然是要經過安家,德子和英娘兄妹路過安家的時候,正巧從安家走出一個人。


    雲羌一眼就看到了德子和英娘,看到好久沒來的兄妹倆,雲羌快步向前走了幾步,原本剛想開口說話,可是這時他突然發現了英娘臉頰上的疤痕。


    “英娘妹妹,你這是怎麽了?”


    雲羌這句話說的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原本在院子裏的眾人都聽見了雲羌的這句話。


    安錦雲想要走出來,可是卻看見林顏娘挺著個大肚子往外走,他又立刻回去扶林顏娘。


    等安錦雲扶好林顏娘,雲羌已經帶著德子和英娘走進了院子。


    發現有人進來,安錦雲自然望去,看見英娘臉頰上的疤痕,也不由得奇怪。


    他可是記得,英娘過年時在縣裏留下的疤痕,可在額頭上,那用頭發稍微一遮就看不見了。


    英娘一走進院子就發現自己被人盯著,可是這眼神沒有嘲笑,也沒有嫌棄,隻有濃濃的關心。


    英娘抬起眼,看向視線的出處。


    當英娘的視線撞到林顏娘的視線後,英娘突然哭著朝林顏娘跑來。


    跑到林顏娘的身邊,英娘將頭埋在林顏娘的肩窩處,大聲哭了出來。


    “顏娘姐,我真沒有,真沒有,嗚嗚嗚。”


    看著妹妹終於哭了出來,德子也終於鬆了口氣,自從前幾天妹妹出了事,她就變的不哭不鬧,今天看到顏娘就哭了出來,早知道他早就應該帶妹妹來了。


    林顏娘挺著大肚子摟著英娘,幸好英娘瘦,她現在倒是也沒有覺得難受。


    英娘哭了幾句就不哭了,仿佛才想起來林顏娘挺著大肚子,對著林顏娘的肚子,她有些小心翼翼。


    “我,我剛才沒有擠到你吧?”


    聽到英娘這麽小心的話語,林顏娘的心底越發疑惑她這是怎麽了。


    一見到她就哭的如此傷心不說,更是臉上多了一塊這麽大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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