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人天思雨依然漫不經心地回想著黑暗之王的告誡,突然在前麵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位獵人,異人欣喜若狂地奔跑了過去,當雪白色的絨衣摻雜著弓箭的血紅色由模糊變得越來越清晰的時候,異人認清了這位獵人正是自己要尋找的獨孤箭,他躬下腰撿起石塊藏在袖子裏一步一步靠了上去,並假裝自己不小心跌傷而向獨孤箭尋問救命的藥草,獨孤箭把頭轉向山崖邊的野草叢說那邊可能有治病的良藥,正當他將手指伸往草叢中的野山藥時,異人突然舉起石塊向他的腦袋上砸了下去,獨孤箭身子朝前一晃,趴在地上陷入了昏迷。異人將獨孤箭的衣裳穿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傲然地站在那裏守望著血紅色的光焰從黎明的地平線上褪去,仿佛是一個沒落的勇士將戰戟埋進沙裏而自己任憑殘光掠去……


    無邊的漆黑色讓誰的心靈陷入了哀傷,在憂鬱的天空下誰的麵具可以阻擋住自己的全部虛偽,純淨的靈魂被無情的黑夜啃食的隻剩下一具殘破的空殼,而頹喪的意誌依舊吹響了死亡的號角繼續向深淵的底層墜落。異人天思雨打扮成了獨孤箭的模樣去尋找光明之王和他的將士們,他搖晃著身子走在路上好像一個被拋棄了的流浪漢,沉沉的暮靄籠罩在他的臉上烘焙出一片灰暗的雲彩,就像自己的內心突然長滿了厚實的老繭而無法剝開,枯朽的屍骨裸露在地麵任憑淒厲的風一次又一次侵蝕,而飛馳在蒼穹之上的孤魂卻依然冷漠地活著,既不關心生命的逝去,也不追問生命的存在。這時,異人突然看到荒原的盡頭站滿了成千上萬的將士,他興奮地叫喊著跑了過去,當血紅色的光焰照遍世間所有的陰暗的時候,異人跪拜在光明之王的腳下假裝著自己的虔誠,光明之王上前一步攙扶起異人將他擁入懷中,兩個孤獨的身影重合在幻想與真實的世界裏就像月亮與它的倒影在天空與海水之間不斷交替。


    隨著暮色撞破黃昏的翅膀把天空塗抹成凝重的鉛灰色的時候,異人將光明之王和他的將士們帶向了死亡之穀,破碎的石塊狠狠敲打著心靈的孤寂讓飄渺的思緒變得複雜陰鬱,而被黑暗淹沒的靈魂隻能守望著夜色的屏障陷入新生的迷局,凍僵的光焰冷冷地褪盡那抹燦爛的血紅色,留給世界的隻剩下一個黯淡的沒有任何希望的悲劇,這時,異人帶領著光明之王和他的將士們終於來到了死亡之穀,陰森的氣息從洞穴的深處爬出來覆蓋了這片空曠的幽穀,然後飄蕩在每個人的身上一點一點束縛住了膽怯的心魂,恐怖的山音撞擊著崩裂的石塊向死亡的邊緣一步接著一步靠近,就像沉進湖水的沙粒接觸到水底不由得顫抖了起來,光明之王和他的將士們左右環顧,並沒有覺察到一絲危險的降臨,他們就這樣安靜地望著黑沉沉的天空落滿憂傷的冰雪。


    突然,異人的嘴唇開始顫動著念起了咒語,四周的懸崖迅速地向中間移動了過來,接著無數的山石夾雜著大地的震動向士兵的身體砸了過來,最後一大批死去的亡魂列成方陣朝他們的隊伍衝殺了過來,慌亂中的士兵手握著兵器驚恐地望著迎麵撲來的亡魂,他們的眼睛裏不再是安然的愜意,而是湧上心頭的悸動。此時,陷入昏迷的獨孤箭被這山崩地裂般的響聲徹底驚醒,他抬頭朝著遠方那團濃烈的漆黑色望去,發現那邊的山穀中充滿了無法預知的陰冷與黑暗,他不顧身體的寒冷加快步伐在荒涼的原野上飛奔了起來,前麵是一個比死亡更陰森的黑暗世界,後麵是一個明朗的如同天國的白晝世界……


    黑夜的幽光衝上星星睡著的地方後落下一抹冰冷的寒霜,依偎在星星旁邊的月亮輕輕抖去霜的冰涼將一個美麗的願望送給星星分享,粉嫩的櫻花給風雪一道短暫的傷疤後接著又把流浪的塵埃埋葬,那淺淺的追憶凝固在心靈深處幻化不出繽紛也凍結不成永恒。黑暗之王綠珠軒自從控製了三個國度君王們的意識後,他就迫不及待地來到荒原上準備展開新一輪的複仇,漆黑色的暗流在看不見的世界裏洶湧澎湃地向前推動,而沉醉於安寧中的光明卻無知地認為黑暗已經消失殆盡,雪白色的銀河經受不住暮靄的迷惑一點一點向深淵的邊緣靠近,那流淌到心靈的河流不禁顫動了一下關上了純淨的閘門,黑暗之王飄動著自己的孤魂竄到了百米的高空,他俯視著荒涼的大地上散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廢墟,心頭不由得觸動到了最敏感的神經,於是他半掩著頭骨拂去鐫刻進記憶深處的一道道傷痕,回到了現實的世界裏。


    幽藍色的海水漫過了誰的眼睛,在淡紫色的雲霧中誰的睫毛浸滿了潮濕的露水,當幽藍色的海水融成淡紫色的露水時,誰的心靈不再充斥著疲憊,誰的眼睛不再流淌著眼淚。黑暗之王和三個國度的國君帶領著所有的將士前往了光明之王的城堡,灰黑色的鎧甲拖著一抹憂傷的殘陽在死亡的邊線上拉扯成一個沉重的包袱,然後讓破碎的塵埃黏附在上麵幻化成一件浴血的戰衣,銀亮色的戰戟戳破一切虛偽將勝利的旗幟挑在刀尖上,卻將一具完整的心靈撕裂成夢魘飄浮到淺淺的罪惡之淵,此時,光明之國的子民還沉浸在虛幻與真實的邊緣地帶,他們在洋溢著溫馨的天空下把幸福分成兩瓣,一半給自己,一半給世界,然而無情的戰火已經悄然蔓延上了矮矮的地平線,留給心靈的也唯有劃過骨髓的一道道凶殘,黑暗之王和三個國度的國君帶領著士兵就這樣闖入了原本充滿歡樂的城堡,他們一走進城牆就開始了屠殺與焚燒,手無寸鐵的平民還沒反應過來便永遠地倒在了地上,整個世界被濃濃的煙霧彌漫著,不時還傳出一陣又一陣的慘叫。


    光明之王此時正在城堡的密室裏探究著水晶球的秘密,當他得知黑暗之王已經殺到自己的腳下時,他憤怒地摔碎魔鏡披上戰甲準備親自上陣,片刻,所有的魔術師、騎士、劍士和弓箭手們衝向了廝殺的戰場,光明之王也攥緊血紅色的魔杖策馬加鞭奔赴前線,頓時,血紅色的鎧甲與灰黑色的鎧甲摩擦在一起,冷兵器與冷兵器交鋒在一起,死亡與生存碰撞在一起,大地好像突然變得迷朦了起來,不時還飄蕩著幽藍色的淺傷。這時,粉紅的櫻花伴隨著白皚皚的雪花從夢破裂的地方洋洋灑灑地飄了下來,短暫的芳香攜帶著一絲殘忍的媚惑將人們的良心無限倍地放大,然後將雪花融進帶血的傷痕裏幻化成另一種冰冷,血紅色的光焰與漆黑色的閃電依然在外部世界與內心世界的矛盾中瘋狂廝殺,血腥的場麵加雜著痛苦的**聲倒下的不光是人的肉體,還有精神的全部,一個沾滿汙垢的世界充斥著靈魂的覺醒再也不想被現實奴役,飄蕩在幻境裏的也許是一片彩虹似的夢。


    當殘忍的屠殺與心靈的陰暗麵一次又一次被欲望放大的時候,光明之王和黑暗之王同時飛上了冰藍色的天空,他們分別站立在充斥著光明與黑暗的兩頭,這時,光明之王抽出血紅色的魔杖發出了一道巨大的光焰,那跳動的光焰將黑沉沉的暮靄包圍在中間一點一點地吞噬幹淨,黑暗之王也舉起了透明色的魔杖予以還擊,一條微弱的閃電在空中顫抖且扭曲著一會兒時間便消失殆盡,黑暗之王知道自己的魔力已經隨著肉體的腐爛根本無法與他抗衡,便趁著光明之王發出第二道光焰時灰溜溜地躲進了漆黑色的陰霾之中,光明之王收起魔杖平穩地落在了地上,然而殘酷的戰爭並沒有因為黑暗之王的逃跑而宣布告終,那慘烈的廝殺依舊隨著櫻花的起舞將心靈的冷漠推向了極點,光明之王緩緩舉起那根血紅色的魔杖,對準三個國度的國君輕輕點了一下,隻見一團又一團的黑霧從他們的思想裏被釋放了出來,當血淋淋的場麵映滿他們整個眸子的時候,他們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罪惡的靈魂正在無情地殘殺著自己的靈魂,然後讓別人去懺悔,他們立即命令自己的將士們停止瘋狂的殘殺,一個君王接著一個君王跪下來甘願接受光明之王的嚴懲,光明之王什麽也沒說,他隻是抬起頭默默地凝望著天空的冰藍色,告訴自己破碎的魔鏡再也無法恢複到最初的完整……


    血紅色的光焰為什麽遲遲不肯燃上心靈的陰暗麵,在血肉相殘的戰場上誰的刀劍碰出的不是暴力而是善意,漆黑色的暮靄後麵是否隱藏著一個虛假的麵具但骨子裏依舊充斥著凶殘,墮落進深淵裏的靈魂無奈地忍受著痛苦的煎熬,即使下一秒思想覺悟也不能讓淪喪的心誌脫逃。黑暗之王綠珠軒拖著自己的孤魂依舊仰望著天空,站在他旁邊的將士們也不由得抬起了頭,然而他們看到的都不一樣,就像沉浸在海水裏的月亮看到的也許隻是幻象,唯獨心靈的明朗慢慢張開的時候,那邊就仿佛永遠是一個血紅色的黎明充滿了幸福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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