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間上來看,明朝末年的硯台無疑是最有收藏價值的,可從材質上來看,和田玉又無疑是最值錢的。


    吳羨真不知道怎麽選了,其實隨便選一個都不虧,可人性就是如此,在有更好選擇的情況下,誰也不想選個最不值錢的。


    葛老嘴上說不幫忙,可畢竟是和吳羨一個陣營的,也不想看吳羨吃虧,旁敲側擊的說道:“趙掌櫃不虧是生意人啊,一點兒虧都不肯吃。這三件東西寶貝是真寶貝,但價值相差無幾,且都不會超過三十萬,嘖,難怪你能把古朝齋經營的這麽好。”


    趙掌櫃:……


    看破不說破,您今天純屬是來砸場子的吧。


    趙掌櫃不知道在心裏罵了葛老多少句滾刀肉。


    其實就算葛老不點破,餘山清和吳羨也都能想到這一點,趙掌櫃不可能拿幾樣價值超過三十萬的東西讓吳羨挑,這是人之常情。


    但是被點出來就會很尷尬,現在趙掌櫃就是一臉便秘的表情。


    吳羨心想這趙掌櫃也是可憐,被葛老抓到了把柄,可著勁的埋汰他,他為了店裏的名聲,也不敢把事兒鬧起來,幹吃癟。


    抱著同情的心理,吳羨挑了那個和田玉筆架,挑的時候他還特意關注了下趙掌櫃的表情,見他的表情有點微妙的肉疼,吳羨就放心了,看來自己挑了一個最貴的。


    然後回頭再看葛老,見他老臉上掛著喜色,吳羨就更確定自己沒吃虧了。


    他之所以挑和田玉的筆架也是抱著黃金有價玉無價的心態,古董雖然難得,但不一定都值錢。泰山石和硯台的材質都沒有和田玉昂貴,那點曆史價值,應該也不夠看的。


    這就像古銅錢,算得上老物件吧,但值錢嗎?顯然沒有一塊和田玉來的值錢。幾十塊錢的古董有,幾十萬的古董也有。既然泰山石和硯台的價值和和田玉差不多,那不如選和田玉,至少升值空間很大。


    “就這個吧。”吳羨點了點筆架確定了。


    趙掌櫃斂去了肉疼,噯了聲,扣上了盒蓋,雙手遞給吳羨。


    吳羨接過,隨手給了安歌。


    安歌小心翼翼的幫他收進了自己包裏。


    事情至此就算有了一個了解,葛老也沒有再埋汰趙掌櫃,婉拒了趙掌櫃的相送,吳羨幾人從古朝齋走了出來。


    他們一走,趙掌櫃就趕緊上了樓,摸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電話很快被接通,響起了一道清冷的女音。


    “月小姐,是我。”趙掌櫃的聲音帶著些許尊重。


    “嗯,有事嗎?趙掌櫃。”被尊稱為月小姐的女人問道。


    “我這邊出了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月小姐匯報一下。”趙掌櫃說道。


    “你說。”


    趙掌櫃一五一十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月小姐說了一遍。


    “青花瓷筆洗被驗出是贗品了?還是葛老新收的徒弟?”月小姐的語氣有些意外和驚訝。


    “是的,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葛老的這個徒弟,似乎很厲害。那麽多行家都沒有驗出來筆洗是假的,居然被一個剛出道的少年給看了出來。”趙掌櫃嚴肅的說道。


    古董行忽然冒出來一個刺頭,還是競爭對手的陣營,這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潛伏的危機。


    “先去查一下那個少年的背景。”月小姐想了想後吩咐道。


    趙掌櫃連連點頭:“那查到之後我再聯係您。”


    月小姐嗯了聲,掛了電話。


    趙掌櫃把一個心腹夥計喊了上來,讓他馬上去查吳羨的身份和背景。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吳羨四人從古朝齋出來之後,餘山清還有些掛不住臉:“吳小兄弟,你看這事鬧心的。”


    “餘理事,您別放在心上,這並不是您的錯。”吳羨寬慰,再三表示自己不介意,還玩笑自己賺了。


    餘山清見吳羨是真不介意,也放了心,互相留了聯係方式之後就告辭了。


    餘山清走後,吳羨也打算帶著安歌走了,到了晚飯點了,他都餓了。


    “急什麽,吃了飯再走吧,我來的時候梅梅在家做飯呢,這會回去正能趕上吃。”葛老留道。


    “這不好吧,我們就不去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吳羨婉拒道。


    “什麽二人世界,都老頭老太太了,又不是你們年輕人。走吧,我還有事跟你說。”葛老不由分說的拉著吳羨上車。


    吳羨和安歌隻好跟著了。


    葛老驅車回到了柳梅雪家,帶著吳羨和安歌進門的時候,柳梅雪正拿著手機要給葛老打電話,看到他們進來就放下了手機,招呼道:“吳羨,安歌,你們也來了,來來,進來坐。”


    “柳老,不好意思,我們不請自來了。”吳羨禮貌的說道。


    “客氣什麽,還沒吃飯吧,我正好做飯呢。齊儒,你招呼他們,我去炒菜。”柳梅雪一點也不慌,家裏有菜,再去多炒兩個人的菜很簡單。


    “柳老,我幫您。”安歌不好意思坐著等吃,忙跟著柳梅雪去了廚房。


    吳羨心想安歌你是去幫倒忙的嗎?


    不過他也沒有阻止,和葛老一起進了客廳。


    葛老招呼他坐,動手泡茶,給他倒了一杯,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吳羨,我和你交個底,那個青花瓷的筆洗,我沒看出來是贗品。”


    吳羨愣了下:“那您怎麽一口篤定是假的?”


    葛老嘿嘿一笑:“你說是假的,我當然得說是假的,我要說是真的,那不是打你的臉,是打我自己的臉。”


    吳羨都被繞暈了,問道:“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被葛老這麽一說,他都開始懷疑孟婆之眼了。


    “你不是說自己有異能嗎?怎麽,我一說我沒看出來是贗品,你就懷疑你的錦鯉體質了嗎?”葛老揶揄道。


    吳羨鬧了一個臉紅,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語。


    葛老也沒再逗他,沉聲道:“古董行的造假手藝千變萬化,有些高超的造假足夠以假亂真,肉眼難以分辨出真假,甚至借助現代化的工具,也難以分辨出來。趙掌櫃敢把那筆洗賣給餘山清,就篤定不管餘山清找誰鑒定,都不能輕易鑒定出是贗品。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被你給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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