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學戲劇又是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鍾的辛苦活。


    梅大師也看出來,難得寬慰的說了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孩子骨相耐看,皮相驚豔,你當媽的或許看不出來,但我能瞧出,她眼中幾分野心,或許有一天能讓她名動北城的。”


    葉檀看著似乎沒有聽懂的冬冬,百味陳雜,到底沒有在說些什麽。


    梅大師道:“到時候你每次來,我帶你去戲園子裏練功,讓你做手把徒弟。”


    手把徒弟,之前葉檀上網搜有關於梨園戲東西的時候,就看見過關於手把徒弟的介紹。


    徒弟入室學藝,師父根據徒弟的條件,按所學行當請不同的老師一對一的教學,教學的時候不收取分文,隻是徒弟出去賺錢以後,需要和教自己的老師平分,這樣能夠學習更多技能在身。


    “真是太感謝梅大師了。”葉檀急忙又起身道謝:“我家這孩子小,以後還要麻煩梅大師,多多照顧我家冬冬了。”


    拜師定在了年後,葉檀想起梨園拜師的規矩,主動提出來道:“我家先生特別看重這兩個小孩,拜師宴想要大辦,不知梅大師覺得如何?”


    梅大師沉默片刻,才緩緩道:“也好,我許久沒有收弟子,加上年事已高,冬冬或許是我收的最後一個徒弟了。”


    從梅大師的住處出來,頭頂盤旋過幾隻大雁,齊齊向遠方飛去。


    胡老爺子還想要留下來說兩句話,隻跟著她們走到了台階上,就停住腳步,被大雁吸引住,看了兩眼:“今早兒起來,說話寒氣直冒,這天冷得著實快。”


    葉檀朝著胡老爺子微微欠身:“叔,這事真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家冬冬……”


    胡老爺子擺手打斷:“早年,那會你大概都沒有出生,梅大師染上了急疾,跑遍北城所有地方,都覺得沒有救了。”


    “是我家老太太冒險下了猛藥,才將人勉強拉了回來,或許是梅大師自己福澤深厚,老天願意放她一馬,拉回來之後,憑著一口氣,硬是撐了一天一夜,竟就慢慢好了起來。”


    葉檀原先不知,裏頭有這個緣由在。


    不過胡老太太冒險救回了個大家都放棄的生命,她打心裏眼佩服對方的勇敢。


    “梅大師因此對我家老太太不勝感激,隻要是我們家的事,她能幫一定會幫。不過梨園的事,她有自己的原則,收徒弟要看可不可塑造,是不是這個好苗子,所以並非完全是因為我家老太太的緣故。”


    葉檀心中明白,頻頻點頭:“我也知道冬冬自小就喜歡跟著您去聽戲,隻是不知道這孩子,這麽有自己的主意,以後還需要您多照顧了。”


    胡老爺子摸出一根煙來,煙圈慢慢拉扯起:“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自然是把她當作親孫女去看,我們活到這個年紀了,也沒有什麽奢望了。”


    “所以我是真心希望,冬冬有一天也能夠出人頭地的,不過你放心吧,梅大師在演藝界的地位頗高,有她護著,冬冬的路會好走很多。”


    目送葉檀這對母女走進胡同裏,最後拐彎消失不見。


    胡老爺子才撣了撣煙灰,轉身回了屋子。


    梅大師拿著葉檀送來的茶具,戴上了老花鏡,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放大鏡,對著茶杯看了起來。


    胡老爺子笑道:“送來的古董呢,看這麽仔細。”


    “這潑墨的紋路大有講究,你個老頭子懂什麽,小葉那姑娘還真是有心,送來的東西我很喜歡。對了,你和秀芝之前並未向我提過,你們是什麽關係?”


    胡家夫妻對這陸家的人,似乎很是上心,梅大師難免多了好奇之心,剛才礙於葉檀就在這裏,便沒有問了。


    胡老爺子將快要燃盡的煙撚滅,苦笑了聲:“親閨女,自從我家那小子去世後,他們就經常來我們家串門,凡是有東西,也會帶上些,我們才從悲痛中慢慢走了出來,也就將他們當作親人了,所以我將冬冬視為親生的孫女。”


    梅大師將茶具放下,無意揭痛他人傷疤,自己內心也是思緒萬千,無法好受。


    “沒事,早就過去了。你也無須自責什麽,隻是希望你能用心教導冬冬。”


    梅大師打開窗子,似乎剛才的話題,令她心頭也沉重起來,需要透口氣。


    她聞言回過身,半倚靠在窗前。


    “放心,你們看重的話,我自然也會上心,即便你們不說,一日為師,我也一定會教導好冬冬的,況且那個孩子,沒有很聽話,也沒有不聽話,我喜歡這樣的小孩,有個性。”


    胡老爺子知道她說的是心裏話,表示認同:“那個小孩,是可愛的緊。”


    “對了。”梅大師轉身,從櫃子裏麵抽出來蜜餞:“昨日戲園裏的人送來的,城南王家的蜜餞,秀芝不好吃甜的,你給她先帶回去。她最近身子,還好嗎?”


    胡老爺子歎氣:“交通意外導致腿走不了後,身子就越發差了,最近幾日,精神頭也不太好,總是嗜睡,你要是有空,就多去我那裏坐坐。”


    人老了不就如此,見一麵,少一麵。


    那種無能為力的宿命感,似乎一下子就將兩人籠罩住。


    分明還算個晴朗的好天氣,卻多了肉眼不可見的陰霾。


    梅大師吸了吸鼻子,並未回話,隻是扭頭看著窗外。


    這個窗子看出去,有棵年歲已久的榕樹,那秋風掃落葉,紛紛揚揚的飄散在空中,最後無聲墜地,落葉歸根。


    來年呢,是否真的化作春泥更護花了?


    梅大師忽覺蕭瑟之感,那悲慟之情,也隨之縈繞在心尖。


    “人老了,還有什麽放不下,想不開的呢。”梅大師隻道:“想起來我也有好段日子未去,你回去告訴秀芝,過段時間,我就去看她。”


    胡老爺子嗯了聲,便也沒有再說話。


    同一時間,葉檀已經帶著冬冬回到了家。


    正好有人用bp機傳了簡訊來,是設計上一些工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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