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明臉色煞白，雙眼通紅，緊咬牙根，臉上青筋畢露，狠狠薅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痛苦地道：“我弄錯了，張勇做的標記根本沒有時間限製，是我害死了他們三個。”
老範挑了挑眉，問道：“另外三個人你認識？”
“有兩個是我發小和他媳婦，還有一個也是鎮上的。”於清明無力地回答。
老範想到這麽長時間，都是他一個人在這裏，轉頭悄悄問身邊的周衛：“他家裏人是不是？”
周衛點點頭，輕聲道：“他父母、老婆和孩子都變成喪屍了。”
於清明眼裏痛苦之色更甚。
李尋問道：“那人做的標記什麽樣？”
“一個光斑一樣的東西。”
“為什麽覺得有時間限製？”
“他當著我們的麵給一個箱子做上了標記，跟貼紙似的貼在箱子表麵，放到外麵以後，他一激活，我見那標記像點著了似的，然後一隻翼獸就飛過來了，把箱子給抓碎了，那個標記也燒沒了。”
“標記在你身上哪個部位？和箱子表麵的標記一樣嗎？”
“左臂，一樣，也是光斑，不過是在皮膚裏麵，沒激活的時候很暗，激活以後會變亮, 也像點著了一樣，但沒什麽感覺。”
“什麽時候做的標記？”
“昨天淩晨, 三點左右吧。”
“幾點被激活了？”
“天剛亮的時候, 六點左右。”
“激活以後馬上就有翼獸找上你們了？”
“對。”
“持續了多長時間？”
“將近一個小時, 一直到我們被翼獸追上，身上的標記一直亮著。”
“所以你就把胳膊砍了？”
“沒辦法, 我下車的時候被翼獸噴出的液體沾到了手上，不砍斷也會被燒死。”
李尋點點頭，聽於清明這麽一說, 他覺得那個叫張勇的進化者做標記的能力和程璽的能力似乎不太一樣。
程璽的標記是釋放特殊的信息素，隻有他自己知道。
而張勇做的標記卻是讓極獸知道，肯定不是信息素，倒挺像是用基因能量做的。
他也可以把能量凝聚成圓圈一樣的東西附著在物體表麵，隻要外麵的能量膜不破, 自然不會有問題。
但能量膜一旦破損, 高濃度基因能量溢散時就像黑夜裏點燃的蠟燭一樣顯眼, 一定距離內, 肯定會吸引極獸的注意。
這和能量球的原理一樣, 破了不光會吸引極獸注意, 凡是開啟了進化的都能感知到，區別隻是對能量的感知敏銳程度不一樣罷了, 但距離和維持時間肯定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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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能量標記放入人體內也不難，普通人應該能維持很長時間, 但能量膜一旦消失會很快消散, 如果是進化者幾乎不可能, 能量會馬上被吸收。
據此推論, 張勇的這一進化能力，很可能跟操控能量有關, 且他有特殊手段防止能量消散，並吸引極獸注意。
沉默了一會兒, 老範又問道：“你們是三點被逼著去拿吃的，然後逃走, 大概七點鍾到了四龍鎮，這得三四十公裏吧？怎麽逃出來的？”
旁邊的程璽道：“肯定走的水路，電視塔旁邊是榆河，直通南外環，往東我記得能通到四龍河，可以劃船出城。”
於清明點頭道：“我們在旁邊的風情街上找了條手劃船, 一直劃到了四龍河。”
“出了城又換了車是吧？車快。”老範恍然。
於清明再次點了點頭。
“你們出城以後這一路上沒碰到普通極獸嗎？”李尋皺了一下眉頭, 問道。
“沒有。”
李尋覺得不點不對勁，在魔都看到極獸降臨時，差不多每平方公裏就有兩到三隻，按照這個密度來算的話，十幾公裏怎麽可能一隻極獸也沒遇到。
他們在魔都時走了六七公裏，就發現了五六隻極獸，這還隻是在路上的，和這裏一比，差別實在有點大。
除非於清明運氣逆天，但更大可能是……
極獸沒有那麽多。
老範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說道：“老板，在加油站的時候我沒仔細看外圍，但是……”
他說了一半，轉頭問一邊的周衛：“加油站南邊有一排風力發電機，離這裏得三公裏吧？”
“嗯，三公裏多一點。”周衛道。
老範接著道：“那就沒錯，方圓三公裏範圍內隻發現了四隻極獸。”
沈依晴立即道：“麵積大概二十八公平方公裏。”
李尋頷首，又問周衛：“除了那四隻極獸外，你們有沒有發現其他極獸？”
周衛搖頭道：“沒有，鎮上就隻發現了那四隻，再就是龍一和龍四村各有兩隻，龍七村還有一隻。”
如此看來，四龍鎮的極獸確實不多，相同麵積內的數量比起魔都差不多少了一半。
這對鎮上的人來說顯然是好事，但李尋卻細思極恐，為什麽大城市極獸降臨得多, 鄉鎮卻降臨得少？難道它們知道哪裏食物多，哪裏食物少？或者說它們居然知道人口的分布情況？怎麽知道的？
一時間，他的思緒亂得像一團麻, 怎麽捋也捋不清。
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打斷了他發散的思維, “幾位, 問得怎麽樣了？有收獲吧？清明, 知道什麽就好好想想，詳細說，別拉下。”
老範見李尋皺著眉頭，似乎還在考慮什麽，馬上說道：“嗬嗬，方鎮長，十分感謝，於老師跟我們說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我們聊得挺好，後邊有些事還想再聊聊，您這邊有事？”
“哦，沒事，沒事，你們繼續聊，等你們聊完了我們再聊，不介意我們聽聽吧？”方長河笑道，和之前的態度截然不同。
王宗偉和另一個三十歲的男人也都笑容滿麵。
“當然不介意，您隨意。”老範的笑容同樣讓人如沐春風。
李尋回過神來，對著方鎮長三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程璽道：“你先問。”
“好。”
程璽應了一聲，看向於清明道：“藍城小區的情況你知道嗎？”
“藍城小區？知道，基本變成一片廢墟了。”
程璽臉色一變：“變成廢墟了？怎麽回事？”
“具體情況不知道，我就看見一群翼獸把整個小區都給燒了，十幾棟樓著了一天一夜火才熄了。”於清明道。
“什麽時候的事？”
“就翼獸出現的那一天，大前天下午。”
“其他地方呢？隻燒了藍城小區？”
“應該是吧，和藍城小區隔了一條馬路的金澤花園沒什麽事，其他地方我們也看不見。”
“有沒有人逃出來？”
“不清楚，我隻能遠遠地看個大概，但是我看見有不少翼獸撲下去抓人，應該是有人逃出來了。”
“把人抓哪裏去了？電視塔上？”
“對，電視塔頂上。”
程璽沉默下來。
老範拍拍他的肩膀，道：“別想那麽多，雖然樓被燒了，但還是有辦法逃出來的。”
“我知道，我姐那麽聰明，肯定能逃出來，我是擔心她出來以後會去哪兒？鹹城這麽大，很難找啊。”
李尋道：“也不一定，先去城裏看看情況再說，說不定會有線索。”
“嗯。”
於清明猛然一抬頭，問道：“你們真要進城？”
“當然，問了你這麽多，肯定是要進去。”
“可是你們不怕怪獸嗎？”於清明瞪大了眼睛。
李尋笑道：“我們還真不怕。”
“清明，有件事你不知道，這位李老弟來這裏前把鎮子西邊的那四隻極獸都給殺了。”一邊的方長河插了一句。
於清明猛然站起來，失聲道：“什麽？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於哥，我和周衛親眼看見的，屍體還在鎮中學呢，我們還弄了一些怪獸身上的鱗甲回來。”王宗偉道。
另一邊的周衛也猛點頭。
於清明看著李尋道：“你們要進城的話，帶上我吧。”
方長河、王宗偉等人聽了，不禁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李尋幾人也覺得奇怪。
“你昨天才好不容易從城裏逃出來，怎麽今天又要回去？”李尋問道。
“我要回去找張勇算賬。”
“不要命了？”李尋毫不客氣地說道。
“反正我家裏人都沒了，就剩下我一個，命算什麽。”於清明話語裏沒什麽慷慨激昂，反倒越來越平靜。
方長河忍不住道：“清明，說什麽混話呢？這洞裏的誰家沒死人？都像你一樣，大家都不用活了。”
“方叔，你不用勸我，昨天下午晶晶來問我，見沒見過她爸和她媽，我……我沒法和她說，張勇那個三八蛋逼著我們去送死，我要去找他算賬。”
“這又不關你的事，是怪獸殺了他們，都是命，你不是也差點死了？現在還少了一條胳膊。”方長河繼續勸道。
“不，是我說動他們逃走的，我沒法和晶晶交代，我要回去找張勇。”
“你……”方長河知道他是認定了一件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主，如今家裏又隻剩他自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勸。
李尋見了，忽然說道：“張勇是進化者，又完成了二次進化，雖然我不知道他還有什麽能力，但進化者每次進化時，身體素質多少都會增強一些，更何況你還少了一條胳膊，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他力氣大速度快，也見過他另一個能力，但打不過可以敲悶棍，下絆子，還可以找人幫忙，不一定非要跟他硬杠，我早晚會……。”於清明說到這裏，忽然一頓。
“殺了他？”李尋替他說了出來。
於清明沉默了一會兒，一字一字地道：“對，殺了他。”
“然後呢？”
“然後？”於清明被李尋問愣了。
“對，殺了他之後呢？”
於清明又沉默下來，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再去殺翼獸？進化者想想辦法還可以殺死，但翼獸你殺得了嗎？去白白送死？”
“我不怕死。”
“知道你不怕死，但不怕和白送你能分得清吧？”
“我不會去白白送死。”於清明搖搖頭。
方長河等人都鬆了口氣，還是李尋有辦法，竟然勸下來了，但於清明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們愣了。
“殺了張勇後，我不去送死，但我可以殺喪屍，我可以去找軍隊，他們有武器，對，我要去參軍，我要殺怪獸，早晚會把它們都殺光。”於清明越說語氣越發堅定。
眾人不禁麵麵相覷，說了半天，他還是要進城去殺了張勇，還要去殺極獸，還真是認準了就不回頭。
李尋最後看著他道：“唔，行吧，我可以帶你進城，你去試試吧。”
方長河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李尋竟然答應了，但轉念一想也好，看於清明的樣子，就算李尋不帶他進城，恐怕他自己也會想辦法回去，那時候他一個人反而更危險。
想到這裏，方長河也不再勸了，轉而對李尋道：“李老弟，我們聊聊？”
“行啊。”李尋點點頭。
“要不去我那裏？”方長河問道。
“不了，方鎮長，既然情況都問清楚了，我們還要去城裏找人，一會兒就得走，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好，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宗偉說你一個人射了四箭就殺死了四隻怪獸，實力驚人，所以我想著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幫我們把鎮上其他幾個村的怪獸也給殺了？”方長河誠懇地請求道。
李尋道：“方鎮長，按說我們剛從你這裏得到了一些消息，幫你們殺幾隻極獸沒什麽問題，但我這個兄弟的姐姐現在就困在鹹城裏，我們得去找她，時間不等人。”
“這樣吧，我們找到人後還會再回來，那時候再幫你們殺了那幾隻極獸，現在鎮上的極獸都死了，周邊村子的極獸應該不會突然跑過來，這個防空洞又這麽隱蔽，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方長河聽了張了張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什麽也沒說。
程璽忽然說道：“老板，我覺得還是晚上進城更保險，反正我家的小區已經被翼獸燒了，我姐肯定逃出去了，估計進了城我們也得慢慢找。”
李尋略一沉吟，程璽說得也沒錯，晚上進城確實風險要小一些，但他卻想先試著接觸一下翼獸，看看它的實力和能力。
不過既然程璽心裏明白，那也不差這一會兒，解決幾隻極獸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他對方長河道：“方鎮長，那我們就先殺了那幾隻極獸。”
老範挑了挑眉，問道：“另外三個人你認識？”
“有兩個是我發小和他媳婦，還有一個也是鎮上的。”於清明無力地回答。
老範想到這麽長時間，都是他一個人在這裏，轉頭悄悄問身邊的周衛：“他家裏人是不是？”
周衛點點頭，輕聲道：“他父母、老婆和孩子都變成喪屍了。”
於清明眼裏痛苦之色更甚。
李尋問道：“那人做的標記什麽樣？”
“一個光斑一樣的東西。”
“為什麽覺得有時間限製？”
“他當著我們的麵給一個箱子做上了標記，跟貼紙似的貼在箱子表麵，放到外麵以後，他一激活，我見那標記像點著了似的，然後一隻翼獸就飛過來了，把箱子給抓碎了，那個標記也燒沒了。”
“標記在你身上哪個部位？和箱子表麵的標記一樣嗎？”
“左臂，一樣，也是光斑，不過是在皮膚裏麵，沒激活的時候很暗，激活以後會變亮, 也像點著了一樣，但沒什麽感覺。”
“什麽時候做的標記？”
“昨天淩晨, 三點左右吧。”
“幾點被激活了？”
“天剛亮的時候, 六點左右。”
“激活以後馬上就有翼獸找上你們了？”
“對。”
“持續了多長時間？”
“將近一個小時, 一直到我們被翼獸追上，身上的標記一直亮著。”
“所以你就把胳膊砍了？”
“沒辦法, 我下車的時候被翼獸噴出的液體沾到了手上，不砍斷也會被燒死。”
李尋點點頭，聽於清明這麽一說, 他覺得那個叫張勇的進化者做標記的能力和程璽的能力似乎不太一樣。
程璽的標記是釋放特殊的信息素，隻有他自己知道。
而張勇做的標記卻是讓極獸知道，肯定不是信息素，倒挺像是用基因能量做的。
他也可以把能量凝聚成圓圈一樣的東西附著在物體表麵，隻要外麵的能量膜不破, 自然不會有問題。
但能量膜一旦破損, 高濃度基因能量溢散時就像黑夜裏點燃的蠟燭一樣顯眼, 一定距離內, 肯定會吸引極獸的注意。
這和能量球的原理一樣, 破了不光會吸引極獸注意, 凡是開啟了進化的都能感知到，區別隻是對能量的感知敏銳程度不一樣罷了, 但距離和維持時間肯定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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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此推論, 張勇的這一進化能力，很可能跟操控能量有關, 且他有特殊手段防止能量消散，並吸引極獸注意。
沉默了一會兒, 老範又問道：“你們是三點被逼著去拿吃的，然後逃走, 大概七點鍾到了四龍鎮，這得三四十公裏吧？怎麽逃出來的？”
旁邊的程璽道：“肯定走的水路，電視塔旁邊是榆河，直通南外環，往東我記得能通到四龍河，可以劃船出城。”
於清明點頭道：“我們在旁邊的風情街上找了條手劃船, 一直劃到了四龍河。”
“出了城又換了車是吧？車快。”老範恍然。
於清明再次點了點頭。
“你們出城以後這一路上沒碰到普通極獸嗎？”李尋皺了一下眉頭, 問道。
“沒有。”
李尋覺得不點不對勁，在魔都看到極獸降臨時，差不多每平方公裏就有兩到三隻，按照這個密度來算的話，十幾公裏怎麽可能一隻極獸也沒遇到。
他們在魔都時走了六七公裏，就發現了五六隻極獸，這還隻是在路上的，和這裏一比，差別實在有點大。
除非於清明運氣逆天，但更大可能是……
極獸沒有那麽多。
老範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說道：“老板，在加油站的時候我沒仔細看外圍，但是……”
他說了一半，轉頭問一邊的周衛：“加油站南邊有一排風力發電機，離這裏得三公裏吧？”
“嗯，三公裏多一點。”周衛道。
老範接著道：“那就沒錯，方圓三公裏範圍內隻發現了四隻極獸。”
沈依晴立即道：“麵積大概二十八公平方公裏。”
李尋頷首，又問周衛：“除了那四隻極獸外，你們有沒有發現其他極獸？”
周衛搖頭道：“沒有，鎮上就隻發現了那四隻，再就是龍一和龍四村各有兩隻，龍七村還有一隻。”
如此看來，四龍鎮的極獸確實不多，相同麵積內的數量比起魔都差不多少了一半。
這對鎮上的人來說顯然是好事，但李尋卻細思極恐，為什麽大城市極獸降臨得多, 鄉鎮卻降臨得少？難道它們知道哪裏食物多，哪裏食物少？或者說它們居然知道人口的分布情況？怎麽知道的？
一時間，他的思緒亂得像一團麻, 怎麽捋也捋不清。
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打斷了他發散的思維, “幾位, 問得怎麽樣了？有收獲吧？清明, 知道什麽就好好想想，詳細說，別拉下。”
老範見李尋皺著眉頭，似乎還在考慮什麽，馬上說道：“嗬嗬，方鎮長，十分感謝，於老師跟我們說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我們聊得挺好，後邊有些事還想再聊聊，您這邊有事？”
“哦，沒事，沒事，你們繼續聊，等你們聊完了我們再聊，不介意我們聽聽吧？”方長河笑道，和之前的態度截然不同。
王宗偉和另一個三十歲的男人也都笑容滿麵。
“當然不介意，您隨意。”老範的笑容同樣讓人如沐春風。
李尋回過神來，對著方鎮長三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程璽道：“你先問。”
“好。”
程璽應了一聲，看向於清明道：“藍城小區的情況你知道嗎？”
“藍城小區？知道，基本變成一片廢墟了。”
程璽臉色一變：“變成廢墟了？怎麽回事？”
“具體情況不知道，我就看見一群翼獸把整個小區都給燒了，十幾棟樓著了一天一夜火才熄了。”於清明道。
“什麽時候的事？”
“就翼獸出現的那一天，大前天下午。”
“其他地方呢？隻燒了藍城小區？”
“應該是吧，和藍城小區隔了一條馬路的金澤花園沒什麽事，其他地方我們也看不見。”
“有沒有人逃出來？”
“不清楚，我隻能遠遠地看個大概，但是我看見有不少翼獸撲下去抓人，應該是有人逃出來了。”
“把人抓哪裏去了？電視塔上？”
“對，電視塔頂上。”
程璽沉默下來。
老範拍拍他的肩膀，道：“別想那麽多，雖然樓被燒了，但還是有辦法逃出來的。”
“我知道，我姐那麽聰明，肯定能逃出來，我是擔心她出來以後會去哪兒？鹹城這麽大，很難找啊。”
李尋道：“也不一定，先去城裏看看情況再說，說不定會有線索。”
“嗯。”
於清明猛然一抬頭，問道：“你們真要進城？”
“當然，問了你這麽多，肯定是要進去。”
“可是你們不怕怪獸嗎？”於清明瞪大了眼睛。
李尋笑道：“我們還真不怕。”
“清明，有件事你不知道，這位李老弟來這裏前把鎮子西邊的那四隻極獸都給殺了。”一邊的方長河插了一句。
於清明猛然站起來，失聲道：“什麽？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於哥，我和周衛親眼看見的，屍體還在鎮中學呢，我們還弄了一些怪獸身上的鱗甲回來。”王宗偉道。
另一邊的周衛也猛點頭。
於清明看著李尋道：“你們要進城的話，帶上我吧。”
方長河、王宗偉等人聽了，不禁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李尋幾人也覺得奇怪。
“你昨天才好不容易從城裏逃出來，怎麽今天又要回去？”李尋問道。
“我要回去找張勇算賬。”
“不要命了？”李尋毫不客氣地說道。
“反正我家裏人都沒了，就剩下我一個，命算什麽。”於清明話語裏沒什麽慷慨激昂，反倒越來越平靜。
方長河忍不住道：“清明，說什麽混話呢？這洞裏的誰家沒死人？都像你一樣，大家都不用活了。”
“方叔，你不用勸我，昨天下午晶晶來問我，見沒見過她爸和她媽，我……我沒法和她說，張勇那個三八蛋逼著我們去送死，我要去找他算賬。”
“這又不關你的事，是怪獸殺了他們，都是命，你不是也差點死了？現在還少了一條胳膊。”方長河繼續勸道。
“不，是我說動他們逃走的，我沒法和晶晶交代，我要回去找張勇。”
“你……”方長河知道他是認定了一件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主，如今家裏又隻剩他自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勸。
李尋見了，忽然說道：“張勇是進化者，又完成了二次進化，雖然我不知道他還有什麽能力，但進化者每次進化時，身體素質多少都會增強一些，更何況你還少了一條胳膊，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他力氣大速度快，也見過他另一個能力，但打不過可以敲悶棍，下絆子，還可以找人幫忙，不一定非要跟他硬杠，我早晚會……。”於清明說到這裏，忽然一頓。
“殺了他？”李尋替他說了出來。
於清明沉默了一會兒，一字一字地道：“對，殺了他。”
“然後呢？”
“然後？”於清明被李尋問愣了。
“對，殺了他之後呢？”
於清明又沉默下來，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再去殺翼獸？進化者想想辦法還可以殺死，但翼獸你殺得了嗎？去白白送死？”
“我不怕死。”
“知道你不怕死，但不怕和白送你能分得清吧？”
“我不會去白白送死。”於清明搖搖頭。
方長河等人都鬆了口氣，還是李尋有辦法，竟然勸下來了，但於清明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們愣了。
“殺了張勇後，我不去送死，但我可以殺喪屍，我可以去找軍隊，他們有武器，對，我要去參軍，我要殺怪獸，早晚會把它們都殺光。”於清明越說語氣越發堅定。
眾人不禁麵麵相覷，說了半天，他還是要進城去殺了張勇，還要去殺極獸，還真是認準了就不回頭。
李尋最後看著他道：“唔，行吧，我可以帶你進城，你去試試吧。”
方長河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李尋竟然答應了，但轉念一想也好，看於清明的樣子，就算李尋不帶他進城，恐怕他自己也會想辦法回去，那時候他一個人反而更危險。
想到這裏，方長河也不再勸了，轉而對李尋道：“李老弟，我們聊聊？”
“行啊。”李尋點點頭。
“要不去我那裏？”方長河問道。
“不了，方鎮長，既然情況都問清楚了，我們還要去城裏找人，一會兒就得走，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好，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宗偉說你一個人射了四箭就殺死了四隻怪獸，實力驚人，所以我想著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幫我們把鎮上其他幾個村的怪獸也給殺了？”方長河誠懇地請求道。
李尋道：“方鎮長，按說我們剛從你這裏得到了一些消息，幫你們殺幾隻極獸沒什麽問題，但我這個兄弟的姐姐現在就困在鹹城裏，我們得去找她，時間不等人。”
“這樣吧，我們找到人後還會再回來，那時候再幫你們殺了那幾隻極獸，現在鎮上的極獸都死了，周邊村子的極獸應該不會突然跑過來，這個防空洞又這麽隱蔽，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方長河聽了張了張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什麽也沒說。
程璽忽然說道：“老板，我覺得還是晚上進城更保險，反正我家的小區已經被翼獸燒了，我姐肯定逃出去了，估計進了城我們也得慢慢找。”
李尋略一沉吟，程璽說得也沒錯，晚上進城確實風險要小一些，但他卻想先試著接觸一下翼獸，看看它的實力和能力。
不過既然程璽心裏明白，那也不差這一會兒，解決幾隻極獸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他對方長河道：“方鎮長，那我們就先殺了那幾隻極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