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劇組,天後大人下令。


    咋又停了?


    柳珠很不解。


    平城那邊,她剛到才知道劇組已經到晉西北了,索性一咬牙,這人直奔晉西北來,你們不是老是說演員要不斷學習嗎,我到你們劇組來學習,你總不能把我趕走吧?


    就這麽著,柳珠跑《楊家將》劇組來了。


    可是她覺著天後隊伍太過苛責。


    就剛才的戲,那有啥問題?


    問題大了。


    趙天後批評唐夕:“你見過哪個戰死的將軍還有力氣耍帥的?你是忠心耿耿的楊家將嗎?你是楊三郎,大郎二郎戰死,你居然還在亂陣之中耍帥,你想幹什麽?”


    唐夕低頭虛心挨批,也不是耍帥,他覺著戰死的時候做出點動作,哪怕是表達一下對宋皇帝的怨恨也好,結果用力太猛過頭了,明明想表達怨恨,結果成了裝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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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有點偶像劇裏的風範,誰讓這位十幾歲就開始演偶像呢。


    想當年,那可是偶像劇裏有名的“實力派演員”。


    “繼續拍,今天拍完這點戲都休息,休息兩天繼續拍。”趙天後批評全劇組,“演員出了狀態,其他人也跟著出狀態,沒自己的想法嗎?演親兵的不像親兵,倒想是遼國派來臥底的奸細,就這狀態還想演電影?”


    群演和配角也隻好低頭挨批。


    要不然咋辦?


    耍性格不幹?


    那你等著立馬有人把你換下去吧。


    關蔭穿著鎧甲,抱著小可愛蹲在小馬紮上打盹兒。


    小表妹在旁邊嘮叨:“我看著學校也學不到啥啊,這麽早讓我回去幹啥。”


    都兩天了你還不回學校想幹啥?


    關蔭警告:“學生就要有個學生的樣子,連課堂上都待不住你還能在哪坐安穩?學不到點本事,將來當了護士也是被護士長嫌棄的。”


    小表妹很委屈:“我覺著我很努力啊。”


    “能說出‘老師啥都不會教’的話,你還努力啥。”關蔭認為,“再怎麽說,老師也比你們這幫撒手就沒影兒的強得多,人家至少會背書,你們會啥?”


    小表妹嘟囔:“我覺著現在的課堂教育很有問題。”


    “你要有那本事,你還在學校幹啥,你去教委當老大。”關蔭嘲諷,“一個個走都不會走都想飛起來,還課堂教育就是背書,你要有能耐背完書,那你還能說想多學點別的,我給你十個饅頭你吃第十個不是前頭九個,你能吃飽嗎?”


    那不能。


    “那有啥好學的,不是例子就是理論,沒一點實際操作性。”小表妹不忿。


    關蔭看兩眼,帶個金句過來:“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啥意思?


    “沒喝你咋飄了呢?”關蔭找手機,“我得跟小姑說一聲。”


    小表妹連阻攔都不敢阻攔。


    這可是土匪!


    電話打通,關蔭打個招呼就告狀:“這孩子現在很飄啊,看不起老師,看不起課本,我尋思著得打啊。你們啥意見?”


    小姑這才知道這小丫頭居然找表哥去了。


    “那不是欠打嗎,你給打一頓送回學校算逑。”小姑很生氣。


    關蔭回頭看兩眼:“一會就給送學校去了,咋回事啊,家裏又不想供兩個孩子上學啊?”


    小姑就說:“小學初中高中基本上都沒花啥錢,這一到大學,學費,生活費,除了報銷的,自己還要出點,家裏就多了一項支出,他們爺爺奶奶就說上學不好,亂花錢……”


    “那不是扯淡麽。”關蔭道,“上學沒用,王八蛋說,腦殘就相信了,活大半輩子的人還信了這個,那多愚蠢啊,我小姑夫啥意見啊?”


    “又不是供不起,就是不好好學,你表弟前幾天還逃學,你姑夫在街上抓個正著,要打,人家還敢還手。”小姑表現的很無所謂,“我看明白了,娃長大就成仇人了,我累死累活掙錢給供著上學,人家要不學,我也不欠他們的,隨便。”


    關蔭就說:“敢還手就是打的少了,你花錢找幾個人幫忙打。”


    向美媛若無其事連忙離開。


    這人實在太匪。


    你咋還慫恿著找人打表弟呢?


    她不得不想到向小弟,那孩子就是小時候挨打太少。


    還手?


    她爸媽一動手,人家還不還手,帶上自己的銀行卡,人家離家出走半年不回來,找到人想帶回家,人家言必稱“這要是在王師家,我立馬一個電話讓警察吧你們帶走信不信”。


    當父母當成三孫子,當兒女當成祖宗。


    你說這世道都是咋了。


    “不過,找人打弟弟這種事情還是能做的嘛。”向美媛拿著手機在思索,“要不我花錢雇人把向小弟堵在公司門口打一頓?”


    這個態度可謂相當合乎民心了。


    關蔭就讓小姑找人,錢我幫你出,你找人往死裏打,要是打不服,那你趕緊琢磨以後的生活,那兒子靠不住,社會非教訓他怎麽做人。


    “算了,為那孽障花錢我後心漲。”小姑問,“你大姑離婚,都跟你說了沒有?”


    那能咋?


    “我都不知道咋說。”小姑更生氣了,“四十好幾的人了,還辦這事情。”


    老公不學會,老婆還不能提出離婚了?


    “這啥觀念都是。”關蔭鼓勵,“離了就離了吧,前幾年就嚷嚷著日子過不下去了,這兩年才辦,還拖了多久呢。”


    你說的輕鬆,離了婚孩子咋辦?


    “人家都上大學了,快畢業了,還承受不了這點事?”關蔭很看不懂,“你們是不是太把理由找的充分了?”


    這家夥跟大姑小姑打電話的時候都是這態度。


    小姑就說:“孩子臉上不光彩。”


    那我就不管了。


    “太遠,管不著。”關蔭一推二三五,然後問,“這時候不比前幾年,咋還一個月給五六百生活費啊?不夠。”


    “夠了。”小姑認為,“我給算過,早飯五塊錢,晚上吃的少,五塊錢,午飯可以多點,十塊錢……”


    那都啥時候的物價了。


    “你們就不要管了。”關蔭大包大攬,“從小吃我的又不少,一會我給送學校去,生活費一個月給一次,你們重點監督你們兒子去。”


    他對小姑家有個比較反感,甚至厭惡的觀念。


    人,不能當東西看。


    可那一家有個傳統,就把女孩子當物品看。


    誰家要是生孩子,從小姑夫的爺爺那一輩算關蔭就見過那一輩的,以前的不知道那邊的人閑聊的時候都會先問是男孩是女孩,要是誰家生了個男孩,一幫閑的太陽都看不過眼的老頭老太就集體拍手:“哎喲喂,可算有個頂門的棍子了。”


    要聽說誰家生了個女孩,那幫人立馬嫌棄:“養大賣錢的貨。”


    這還是人說的話嗎?


    記得有一次過年,關蔭跟著父親去給小姑的公公婆婆拜年,當時他們家的老人還在,吃飯的時候就問起小弟小妹,聽說小弟學習成績還行,倆老人就點頭,一說起小妹,那倆當場問關蔭:“那你將來打算把你妹妹賣多少錢啊?”


    關蔭當場回擊:“反正看我小姑的生活,像你們家吧,基本上沒任何可能有那榮幸也就是我爸我小叔太老實,要我妹妹嫁到誰家當牛做馬,二十幾歲累的彎了腰,還不被當人看,你看我弄死你不弄死你。”


    那飯都沒吃好。


    那不那老頭就悻悻來一句“就是個賣錢貨”,關蔭就把炕桌給掀翻了。


    活一輩子的人了你連人性都沒活出來,你算個啥東西。


    很明顯,小表妹生活上很委屈肯定少不了那種門風傳承嘛。


    這事兒關蔭不管,但小表妹的生活費他還是能承擔得起的。


    這娃是有點歪,但是三觀比較端正。


    一個電視上看升旗都能看哭的孩子,三觀歪不了。


    那必須得管,不管豈不是少了個三觀正的娃了?


    小姑道:“不是沒錢,是怕學壞,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這社會,剛離開父母的娃娃,一不小心就變壞,給點錢,不買書,不買吃的,淨往口紅,鞋,包包上看。”


    關蔭回頭問:“買口紅了啊?”


    piapia兩巴掌,小表妹讓看自己的嘴巴:“一支口紅少說幾十塊錢,我吃一頓肉不好嗎?”


    那就行。


    “沒學壞,就是嘴饞。”關蔭問,“那家裏就沒上去人看看啊?興慶府那又沒個實在親戚,我大姑離了婚……”


    “你問苗苗。”小姑氣到無法說話,“你爺想去看看,有人說嫁出去的女子潑出去的水,還管人家幹啥,你爺也是個沒腦子……”


    這話引起關蔭極度舒適。


    “對,那就是個沒腦子。”關蔭讚同。


    小表妹兩眼望天啥話不說。


    你咋還這麽記仇呢,好歹一頓巴掌都把那幫人打的服你了啊。


    小姑沒理這個茬兒,繼續說:“還有人跟你爺說,好歹生了個兒子,要是生了個女子,幹脆就不認那個女子算了。”


    “村裏有人說的?誰說的?”關蔭尋思,“正好過幾天回去看看,我看誰這麽欠打。”


    “別人說有啥用?”小姑徹底氣哭,“你小叔才過上安穩日子,你爺你奶奶跑去鬧,一直鬧,我看不過去,就回去給說了兩句,結果你大伯,你大嬸子,合起火來跟你爺爺奶奶說,我一個嫁出去的賣錢貨,現在還管娘家的事情,都不知道自己腳有幾兩輕。”


    該!


    讓你年輕那會幫那幾個慫貨。


    關蔭腹誹,然後表態:“那是欠打了,咋的,還沒打服啊?”


    “啥時候你回來看,現在不知道一幫誰給的錢,幾個坐下來還說要把關龍關虎買出來,你爺說,好歹是個頂門棍,你奶奶見人就說,要不把她兩個孫子安頓好,她都沒個親隨人。”小姑不忘告狀,“你們三個,你小叔兩個娃,可都叫人家開除出家門了。”


    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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