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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皇帝笑了笑:“這一次,朕就想看看,到底是天命在朕,還是在那些所謂的鄉賢士紳和豪商巨賈們。”


    當朱皇帝的話音落下後,曾誠和劉鶴鳴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雙方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了懵逼。


    天命在誰?


    要是從中原堂口的發展曆史上來看,任誰都不可能說出天命在皇帝這種昏話,因為皇帝雖然掌握了皇權,但是皇權卻下不了鄉,皇帝對於國家的統治,無論如何都繞不開從朝廷到地方官府再到鄉賢士紳的利益鏈條。


    可換成是朱皇帝想要試試天命在誰,曾誠和劉鶴鳴又覺得天命應該是在朱皇帝。


    朝廷和地方官府?


    隻要朱皇帝願意,他老人家隨時可以繞過任何一個布政使司、府、州,直接向縣發號施令,即便大明的所有知縣老爺們都站到了鄉賢士紳的那一邊去,朱皇帝也可以直接繞過知縣老爺們,直接把命令發布到鄉農會甚至村農會。


    鄉賢士紳?


    大明五萬萬之數的普通老百姓,他們的利益和那些鄉賢士紳們的利益原本就是對立的,如果沒有類似朱皇帝這樣兒的主心骨替他們出頭倒還好一些,可是一旦有了朱皇帝這樣兒的主心骨……


    之前胡聞洪和張希勁他們搞出來那麽大的聲勢,不照樣有陳家莊子農會衛隊的人出首告發?而且農會衛隊的人是直接跑到錦衣衛百戶所告發,中間是既沒經過縣衙也沒有經過禦史衙門,這說明在老百姓的心裏,官府未必值得信任,禦史未必值得信任,但是朱皇帝是值得信任的。


    中原堂口有一句老話叫做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民意即天意,民心即天心。


    老百姓站在朱皇帝一邊,天命在誰?


    在沒有搞出特別大的動蕩之前,在老百姓的安穩日子不受大影響的前提下,天命隻會在站朱皇帝這一邊!


    可是這話又說回來了,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這事兒卻又不一定是這麽個事兒。


    比如說,你朱皇帝打算對官老爺和鄉賢士紳、豪商巨賈們下手,想要替大明五萬萬普通百姓謀福利,五萬萬百姓都支持你,這個沒毛病吧?


    完全沒毛病!


    可是那些官老爺們會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嗎?那些鄉賢士紳和豪商巨賈們會心甘情願的坐以待斃嗎?


    明顯不可能!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而那些官老爺和鄉賢士紳、豪商巨賈們又都是過慣了好日子的,他們又怎麽可能甘心就死?


    隻要不甘心,他們就會反抗,而他們的反抗,也必然會給大明帶來一定程度的動蕩。


    這跟天命在誰沒關係,而是跟生死有關。


    來來回回反複斟酌了幾番,曾誠最終還是決定再勸一勸朱皇帝:“陛下,臣知道天命在陛下,也知道那些所謂的鄉賢士紳、豪商巨賈們做的過了些,可是……可是眼下終究是大爭之世,如逆水行舟一般,不進則退啊。”


    “往近了說,近在咫尺的倭國可以說是包藏禍心,往遠了說,傻賊鷹以及歐羅巴無數國家也都無時無刻想著趕超大明,另外還有奧斯曼那邊正在用兵。”


    “……”


    曾誠苦口婆心的勸著,然而朱皇帝卻是一句都沒有聽到心裏。


    其實朱皇帝的心裏很清楚,倭國那些矮矬子們肯定會賊心不死,傻賊鷹和歐羅巴的那些國家也絕對不會甘心情願的給大明當小弟,能有反超大明的機會,隻怕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輕易放過。


    即便法蘭西的利益與大明的利益捆綁過深,號稱是天字號第一明吹的路易十六也絕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反超大明的機會。


    隻不過,朱皇帝並不是很在乎——科技這玩意兒再怎麽發展,它都存在一個厚積才能薄發的過程,而以小破球當下的科技水平來看,隻怕是連厚積的過程都還沒有完成,就更別說什麽薄發不薄發了。


    傻賊鷹和歐羅巴的那些國家想要反超大明?


    還是先想想怎麽追平再說吧!


    更何況,眼下傻賊鷹和歐羅巴的那些國家也未必就有反超大明的閑功夫。


    朱皇帝從書桌上翻出一份密報,笑著遞給了曾誠:“曾卿不妨先看看這個。”


    曾誠一頭霧水的從朱皇帝手中接過情報,隻是來回打量了幾眼之後便陷入了沉默。


    傻賊鷹家裏出現了一夥反賊,沙鵝的家裏也出現了一夥反賊,就連英格蘭以及哈布斯堡家庭的那些歐羅巴國家也同樣出現了一波反賊。


    這些說不好到底是反賊還是起義軍的家夥們唱著“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一個個的都喊著要消滅蛀蟲,要讓他們的國家變得像大明一樣,要讓他們國家的平民過上跟大明百姓一樣的好日子,然後,他們就舉著刀劍長茅造了反。


    自己家出現了造反的反賊,傻賊鷹、沙鵝以及歐羅巴的一眾國家當然要先解決掉那些造反的,畢竟大明的威脅在外,而那些反賊的威脅在內,放任大明的威脅不過是被大明吸血,放任那些反賊卻有可能會掉了腦袋,孰輕孰重,那些國王、大統領、貴族老爺、資產階級們可是分的很清楚。


    所以,哪怕朱皇帝這次把動靜搞大了,給了傻賊鷹和沙鵝他們反超大明的機會,隻怕他們也把握不住。


    如果換個角度看,那就是傻賊鷹和沙鵝他們現在都自顧不暇,正是朱皇帝可以解決某些問題的大好時機!


    或者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如果朱皇帝把動靜搞大了,會不會有幾個傻缺認為大明馬上要涼?會不會有人認為現在就是進攻大明的最好時機?如果他們真的跑來進攻大明了……


    想想天啟和崇禎年間的建夷是怎麽成了氣候的?如果眼下有其他國家跑來大明,大明的百姓和士林又會怎麽想?


    想到這裏,曾誠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成功的為氣候變暖做出了巨大貢獻。


    再次沉默了半晌後,曾誠便幹脆認命一般說道:“臣,會全力配合陛下的計劃。”


    朱皇帝笑著點了點頭,隨後便向張德全吩咐道:“把朕之前寫好的那篇文章發出去吧,直接動用電報與各地的印刷廠,讓他們直接印刷出來,免費發給百姓們看。”


    朱皇帝這次也算動真格的了。


    盡管皇家學院折騰出來的電報有點兒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但是再怎麽簡單簡陋的電報係統,對於當下的大明和全世界來說都屬於是不折不扣的超前黑科技。


    如果單純的從信息傳遞上來說,再怎麽簡單簡陋的電報係統一旦成體係的運用起來,它的信息傳遞速度和信息傳遞廣度就足以取代傳統的快馬驛遞傳信、信鴿傳信等各種各樣的傳信手段——就算長城上的狼煙可以在小半天的時間內從長城傳到江南,可是誰知道這狼煙背後的一切?


    而電報這玩意兒卻不一樣,傳遞信息的速度隻是一瞬間的事兒,搞清楚真實情況也隻需要花費一些時間編碼、發碼、收碼和譯碼,什麽情況都能在電報裏說的一清二楚。


    至於說電報的成本……對於任何一個豪商巨賈來說,搭建一套電報係統的成本都能高到令他們絕望,然而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搭建一套電報的成本那還叫個事兒?


    除非搭建電報所需要用到的發電機、電線等等所有物料隻能靠手搓,否則的話,隻要電報這玩意兒能起到信息快速傳遞的作用,就算再高的成本都處於可接受的範圍!


    大明現在的情況就處於所有材料都不需要用手搓,所有相關學科都已經起步,成本雖然高了點兒,但是國庫完全負擔的起,就算負擔不起了,還能從其他國家身上吸血補充。


    所以,大明的電報就直接懟到了縣一級,朱皇帝完全可以通過電報的形式,把他的文章傳到縣一級。


    至於說傳出去之後?


    那當然印刷出來再發給百姓,因為大明從一開始走的就是五小工業齊備的道路,雖說不可能每個縣裏都有一座印刷場,但是每個州裏麵有一座印刷場還是可以做到的。


    當朱皇帝下令把他寫的文章通過電報傳到天下各地州府,再由州府的印刷廠瘋狂印刷然後散發到百姓手裏,這場轟轟烈烈的清掃行動也就正式拉開了帷幕。


    錦衣衛和東廠像是瘋了一樣四處出擊,今天從禦史衙門裏抓一個禦史,明天就有可能從工部當中抓一個侍郎,後天還有可能會從戶部當中抓幾個人,光是京城一地,被抓進詔獄的官老爺們直接就達到了三百多人。


    如果把地方上被抓的官老爺們以及那些涉案的鄉賢士紳和豪商巨賈們也都算進去,再把順帶著被查出來涉及到貪腐的官老爺們算進去,再把某些被抓之前瘋狂反撲的狠茬子也算進去,那麽這場大案牽扯到的人數直接就超過了五萬人。


    也就是說,朱皇帝這次掀起來的大獄,牽扯到的人數相當於胡惟庸案再加上藍玉案的人數總和!


    著名的洪武四大案中,空印案被殺約一萬人;郭桓案被殺約三萬餘人;胡惟庸案被殺約三萬餘人;藍玉案被殺約兩萬人。


    其中空印案和郭恒案涉及貪腐,胡惟庸案和藍玉案則涉及謀反。


    眼看著朱皇帝還沒有收手的意思,身為大明首輔的曾誠也終於坐不住了,直接跑到朱皇帝麵前苦苦哀求:“陛下,不能再繼續抓下去了,再抓下去,可就成了瓜蔓抄了!”


    朱皇帝卻是嗬的冷笑一聲道:“然後呢?如果因為牽扯到的人數太多就不把他們收拾幹淨,那下次他們是不是會牽扯更多的人進去?”


    曾誠苦著臉道:“陛下三思啊……因為這次涉案的官員太多,現在朝廷上都已經出現了大量的缺口,而且地方上的民生也多少受到了一些影響,再繼續下去,隻怕……隻怕……”


    朱皇帝卻隻是嗬的冷笑一聲,根本就沒有理會曾誠的勸諫。


    涉及到五萬人,確實稱得上是大案,對朝廷和民間有所影響也算是正常,可是,如果因為涉及到的人數太多就不再繼續往下查了,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


    鄉賢士紳和那些豪商巨賈們會短暫的蟄伏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之後再跳出來搞風搞雨,而那些官老爺們卻有可能直接上天——隻要人人都貪,那就等於大家夥兒都沒貪,想要大家夥兒給你朱皇帝賣命,說不得伱也得拿出養廉銀!


    對於朱皇帝來說,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因為那些官老爺們的行為,等於是在刨大明的根!


    更別說,區區幾萬人的案子,對於大明的影響還在朱皇帝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再次冷笑一聲後,朱皇帝幹脆將目光投向了柯誌明:“那些鄉賢士紳和豪商巨賈們都怎麽樣兒了?”


    柯誌明躬身拜道:“啟奏陛下,牽扯到哭宮案中的鄉賢士紳和豪商巨賈們都已經被抓了,隻是……”


    見柯誌明的臉上都浮現出一抹遲疑、尷尬的神色,朱皇帝也不禁有些好奇,問道:“隻是什麽?難不成還有人能從你們錦衣衛的手裏劫走欽犯?”


    柯誌明有些蛋疼,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朱皇帝的問話。


    要說有人能從錦衣衛的手上劫走涉及哭宮案的欽犯那是不可能的,關鍵是沒人劫走欽犯,卻不代表沒人弄死欽犯,而弄死欽犯的那些人既不是錦衣衛的人手,也不是東廠的番子,而是千千萬萬看過朱皇帝那篇文章的百姓。


    仔細斟酌一番後,滿臉尷尬的柯誌明幹脆躬身拜道:“回陛下,是有些鄉賢士紳和豪賈巨賈在押解回京的時候,被百姓們砸死了……百姓們有的用雞蛋砸,有的用爛菜葉子砸,可是還有很多不知道輕重的用石頭砸……然後就有人被砸死了。”


    這回輪到朱皇帝懵逼了。


    隻是還沒等朱皇帝回過神來,曾誠卻已經望著柯誌明問道:“敢問柯指揮使,天下百姓都是如何看待這場……這場大獄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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